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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 苦讀

熊貓書庫    問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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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么...都看著我?”

  酒樓房間中,柴柴茫然而忐忑地小聲問道,膝蓋上還放著裝有菠菜、山藥、莼菜的竹制菜籃。

  “呼...”

  李昂緩緩吐出一口濁氣,消化了一番自家女仆其實是天才的事實,斟酌語句后說道:“翠翹,你想不想...考學宮?”

  “考學宮?誰?我?”

  柴柴下意識地一縮腦袋,連忙擺手道:“不行的,我平時沒怎么看書。呃,要說看也看了點,但是都是雜書。”

  “試一試又沒關系。”

  坐在柴柴旁邊的李樂菱,輕輕拍了拍她的膝蓋,轉頭對隋奕柔聲道:“隋師姐,我記得學宮以前也有類似的案例吧?

  在達到一定年齡以后,靈脈長成,立刻就表現出遠超常人的學習天賦。”

  “是的。”

  隋奕點頭道:“學宮歷史上就有數位博士,少年時資質平平,甚至思維比普通人還要遲緩一些,被懷疑為先天智力殘缺,在家鄉遭受同齡人欺凌。

  等到靈脈長成后,才恢復正常,成長為天才。

  類似于禪宗中‘一朝頓悟’的概念。”

  “嗯。”

  任釁也點了點頭,應和道:“雖說靈脈數量與智力存在關聯的說法沒有太多證據支持,不過確實有諸多案例。”

  “十二條靈脈,整個長安城一年也未必能出一個。”

  李樂菱柔聲對柴柴說道:“要不去考一考,試一試?”

  “這...”

  柴柴又縮了縮脖子,來長安的一年時間,見到的整個虞國對學宮的倚重、尊敬,不需要再用語言贅述。

  任何適齡的學子都以考取學宮為人生野望,任何父母都以將子女送進學宮視為光宗耀祖的大事。

  “那我,試試?”

  柴柴猶豫著說道:“不過時間來得及嗎,我記得少,咳咳,大郎去年看了好多書來著。”

  “包在我身上。”

  李樂菱見柴柴答應,自信說道:“學宮初試的題目還是很簡單的,復試和終考也有除了答卷之外的辦法。”

  初試...簡單嗎?

  對于普通學子而言很難,但李樂菱可是光華公主,負責給初試出卷的那些學宮博士,絕大多數都在皇宮中兼任教師一職,偶爾給皇子皇女們上上課。

  以她的角度,出卷老師、判卷老師都是自家老師,那確實沒什么難度。

  李樂菱信心滿滿,立刻站起來對李昂說道:“日升,那接下來一兩個月我可能就要經常來你家叨擾了。

  時間緊迫,翠翹要是想考中的話,得比其他人更努力才行。”

  柴柴聽到“努力”這個詞,立刻后仰身軀,臉龐肌肉微微繃緊,眼神傾斜著看向李昂,眼眸里傳遞出強烈的求生欲。

  “好的。”

  李昂只猶豫了半秒鐘不到,就點頭同意了李樂菱的計劃。

  他其實也不太想讓柴柴刻苦內卷起來,但...昭冥組織可不是什么易與之輩。

  除此之外還有隱藏在世界暗面、數不勝數的異化物,都有可能給普通人帶來危險,

  只有成為修士,不斷變強,才能在這個世界安全地活下去。

  事情定好之后,李樂菱便帶著侍女護衛急匆匆地返回皇宮,精挑細選給柴柴準備教輔書籍。

  任釁和隋奕,則在文書資料上填下柴柴的具體信息,等晚上回學宮報備。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里,李樂菱每天都要帶上教輔材料,來金城坊給柴柴惡補功課,讓柴柴苦不堪言。

  庭院中,李樂菱拿著根竹制教鞭,在黑板上點了點,問前方唯一一名學生柴翠翹道:“孔子的七十二名弟子在列國散布傳播孔子的言論,他們是...”

  “呃...”

  柴柴不安地在座位上扭動了一下,“孔布分子?”

  “嗯?那是什么?”

  李樂菱困惑地眨了眨眼睛,“是問他們的姓名和表字。”

  “哦哦。顏回,字子淵。閔損,字子騫。冉耕,字伯牛....”

  柴柴磕磕絆絆地背著,完整地把七十二賢人背了下來,隨后李樂菱又抽背了《詩》、《周禮》、《春秋》中的一些內容,柴柴也能答個七七八八。

  “很棒!”

  李樂菱舉著教鞭鼓了下掌,從旁邊的秘色青瓷盤里,捏了塊包了油紙的奶糖,遞給柴翠翹。

  柴柴美滋滋地咀嚼著甜而不膩的奶糖,臉上的苦惱表情消退了不少。

  “接著是詩和賦。記得我之前說過的嗎?寫詩可以用到的優美詞句,寫賦要揣摩考官考題的意圖。”

  李樂菱將一疊考卷放在柴柴面前的桌上,柔聲鼓勵道:“不用怕寫錯,還有時間,慢慢來,我相信你。來,再吃塊糖。”

  “嗯。”

  柴柴接過李樂菱遞來的奶糖,一邊嚼著,一邊捏著毛筆奮筆疾書。

  見她沉浸在考卷當中,李樂菱悄無聲息地后退幾步,站在李昂身旁,兩人欣慰地看著柴柴奮斗的背影。

  “翠翹她其實一點都不笨的,”

  李樂菱輕聲道:“感覺她比我們家的兄弟姐妹都要聰明好多。就是平時一些事情不需要她思考和動腦靜,所以才看起來懶懶的。”

  “嗯,是我的問題。以前沒怎么想過她有靈脈天賦這回事,覺得能快快樂樂、平平安安就好了。”

  李昂點了點頭,也輕聲道:“有勞公主費心了。”

  “叫我樂菱就好。不要讓我再說一遍哦。”

  李樂菱擺了下手,看著柴柴的背影,悠悠道:“其實我很羨慕翠翹的。

  無憂無慮,只為自己而活。

  宮里雖然很好,但是...總得小心翼翼,就算想冒險也不行——會有其他無辜的人受罰的。”

  李樂菱的語氣聽上去有些落寞,她身體從小不好,虞帝和薛皇后一萬個放心不下,派了諸多侍女仆役保護她。

  哪怕她只是自己玩著玩著,磕著碰著了,下人們也要因此受罰遭罪。

  “公,咳,樂菱心地善良,這很好。”

  李昂點了下頭,都是李姓宗室的女兒,其他幾位公主的名聲就不怎么樣,經常傳出驕縱蠻橫、肆意妄為、欺壓夫家的事情。

  “謝謝,吃顆糖嗎。”

  李樂菱微微一笑,遞給李昂一塊奶糖,懷念道:“以前我喜歡跟弟弟妹妹們一起玩,他們有的特別喜歡跑跑跳跳,我追不上他們,就想了個辦法。

  每當他們做對一件事情的時候,我就會給他們糖吃,做錯了就沒有,得讓他們自己說出哪里做錯了,并且認真思過,才能吃到糖。

  久而久之,他們自己遇到事情的時候,就會先衡量一下,什么是對的,什么是錯的。如果做了對的事情,不用吃糖也能開心喜悅。”

  ...巴甫洛夫的條件反射理論?行為心理學的行為矯正法?

  李昂一邊驚詫地看著微笑的李樂菱,一邊咀嚼著奶糖。

  嗯?怎么感覺什么事情不太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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