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術、劍、念四條修行道途,雖然后期天差地別,不過本質上都是對天地靈氣的應用。
大致上可分為五階。
感氣、身藏、聽雨、巡云、燭霄。
感氣就是感受自身靈脈所在,通過靈脈,將天地靈氣導入自身氣海,這個過程也被稱之為‘初導’。完成初導就算入了感氣境。
身藏,則是氣海逐漸充盈,能與天地吐故納新,循環往復。”
程居岫耐心解釋道:“感氣境還只算是普通人。
到了身藏境,才算是正式的修行者。
能將靈氣外放,推動五步之外的石塊鐵錠,或者吹動十步開外的風帆。
修行符道,可以寫個沸水符、輕身符、掃塵符、微焰符。
修行術道,可以放個清風術、洪聲術、飛矢術。
相較起來,劍道的進展就慢一些了,充其量可以讓劍慢悠悠飛起來,飛的還沒人走得快。
這也算是各道途的特色。”
“而到了聽雨境,就不同了。”
蒲留軒慢悠悠地說道:“自身氣海與天地靈氣的循環變得無比流暢,站在雨幕中,能清晰數出落在身上的雨水。
說整個人脫胎換骨,從此超凡脫俗也不為過。
聽雨境之上的巡云,顧名思義,已經可以騰飛而起,行巡于云霧之中。
這兩個境界的修行者,很少生病,壽命也比普通人要長許多。
不過,想要再進一步,晉升燭霄,難如登天。”
“到了燭霄境,哪怕只是站在地上運轉靈脈,都能照亮高空中的云霄。”
程居岫感慨道:“當世所有的燭霄境,包括與燭霄境相當的武道宗師,
也就寥寥數十人,每一個都能裂山分海,以一己之力改變天下大勢。”
“那再之上呢?”
李昂問道,“還有境界么?”
“再之上...”
程居岫與蒲留軒對視一眼,緩緩道:“超越燭霄,即為臨淵。
澹乎若深淵之靜,泛乎若不系之舟。
不受萬物牽連,知曉天命之理,出離生死苦海,度脫苦厄劫難。
大超脫,大自在。
不過那是只存在于傳說中的境界,誰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至少當今世上還活著的人不知道。”
李昂猶豫問道:“那師兄和老師...”
蒲留軒抬了抬眼簾,“十五年前,我是巡云中階。”
“若非因為那個人,您自愿關鎖靈脈,出走學宮,現在恐怕已經距燭霄境只差臨門一腳...”
程居岫沉重憤恨地嘆了口氣,又立刻意識到說錯話,擺手道:“算了不提了。
至于我嘛,哈,說來慚愧,修了好些年,也不過才巡云初階而已。”
蒲留軒微笑著點了點頭,欣慰道:“能在這個年紀有巡云境,已經算很難得了。
而且還是術、劍雙修。”
“術劍雙修...”
李昂眼皮一跳,又想到了昨天程居岫那快到幾乎看不清的拔劍。
“呵,想不想見識見識?”
程居岫友善地笑了笑,隨手一揮,腰側系著的長劍驟然出鞘,懸停在他頭頂上方。
他輕輕一彈手指,長劍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繞后院疾馳飛行一周,劍氣在掠過水塘時,甚至將整個水塘一分為二,嚇了里面的魚一跳。
“和符、術、念一樣,
學宮教授的劍道下面,也有兩種子類。一種是手持長劍,劍破萬法。
還有就是我這種飛劍。”
程居岫手指一點石質桌面,飛劍輕巧飛回到他頭頂上方的位置。
“飛劍的形狀,根據修士的愛好、習慣,各不相同。有球形劍丸,也有梭形劍、細劍、直劍。我還有位關系很好的師兄,他覺得劍越大,威力越強,干脆用不開鋒的門板巨劍。
雖然駕馭起來不易轉向,但也不需要轉向,
什么妖魔異類,一劍砸下去,全都沒聲音了。”
程居岫笑著說道:“我這把劍的劍柄也只是裝飾而已,反正平時也不怎么揮動。”
“那...師兄你能御劍飛行么?”
李昂看著程居岫頭頂的飛劍,眼眸中閃著光彩,恨不得把劍摘下來耍耍看。
“咳,能飛...是能飛。不過姿勢不太好看,還不如我自己用靈氣懸浮滑翔。”
程居岫有些尷尬地彈了彈手指,飛劍回到劍鞘當中,沒有發出任何噪音,“除了劍道之外,我還修行了術。”
他再次打開那個四四方方的鐵盒,先將羅盤和灰燭放回去,再從里面取出一塊銅錠,關上鐵盒,將銅錠放置在鐵盒頂部上方,使其懸浮。
“這鐵盒也是學宮出產的,除了刀槍不入,水火不侵之外,還有其他幾項功能。比如,輔助鑄造。”
程居岫淡淡說著,手掌按在鐵盒頂部的凸起圓球上,輕輕轉動。
只見鐵盒的四個邊角,驟然升起熾烈火焰,聚集在銅錠周遭。
李昂下意識地后仰身軀,避開那熾熱至極的高溫。
烈焰灼燒下,銅錠緩緩融化,但融化的液滴卻沒有滴落,而是繼續懸浮在半空之中,在程居岫的控制下,逐漸變化為圓球模樣。
百息過后,銅球逐漸顯現出形狀,那是個表面布滿流云紋的鏤空球體,看起來精美細致,宛如優秀工匠精雕而成。
“這就是巡云境的熔鐵術和鑄鐵術了。”
程居岫熄滅了火焰,等到銅球表面余溫緩緩消退,才令其自然墜落,伸手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