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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一章 還需當頭一棍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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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人有事盡管吩咐,小的們那是萬死不辭!”

  “是啊!是啊!夫人,有事兒便吩咐小的們做,小的們必是會辦好的!”

  武馨安點了點頭,

  “好…”

  她一指地上的二人道,

  “這兩人這幾日就跟你們同處,不可打他們,不可罵他們,不可凌辱婦人,不可弄死他們,其余…你們看著辦吧!”

  說完笑瞇瞇從懷里掏出一綻銀子來,

  “你們誰要把事兒辦好了,我這樣的銀子還有很多,不但賞銀子,還放你們自行離開!”

  眾人聞言紛紛應道,

  “夫人放心!小的們一定照辦!”

  武馨安點了點頭,回頭吩咐道,

  “把人都給放了!”

  那兩名護院卻是有些擔心道,

  “夫人,全將他們放了,他們若是跑了怎么辦?”

  武馨安嘿嘿一笑,一伸手一掌就印在了身邊的艙門上,眾人也不見她如何使勁兒,卻見得那小手拿開,厚重結實的木制艙門上便是一個清晰的掌印,

  “你們一個個給我看好了,若是誰自認小身板兒有這木頭結實,便盡量逃就是了!”

  眾人雖說不通武事,但見得武馨安小手就那么無聲無息的按了按,那堅硬的木頭板子上頭便留下了一個掌印,不由都暗暗一縮脖子,自家看了看自家,比量著這身板兒同那木頭板子哪一個更硬之后,卻是對武馨安越發畏懼了,個個都叫嚷道,

  “我們決不會跑的,夫人放心!夫人放心!”

  “嗯…”

  武馨安滿意的點了點頭,吩咐兩名護院道,

  “把他們都放了!”

  這廂將這底艙中的人全數松了綁,派了兩人看守,那兩名護院與六名船夫,于是一面行船,一面輪流看守底艙中眾人,那些個匪徒們也不知是當真懾于武馨安的厲害,還是念著那點子銀兩,倒是當真規規矩矩沒一個想要逃走的。

  便是那真正的倭寇一只耳,被武馨安削掉了一只耳朵,待得傷勢好了些,能走能動了,卻最是聽教聽話,每回見著武馨安下來,那是鞠躬作揖,腦袋叩得比誰都響,不過待得武馨安一走后,轉頭對上馮縣令與那柳氏卻是欺負的最狠的!

  這幫子人聽了武馨安的話,不打不罵不傷二人,但折騰人的法子那是一套又一套的,譬如一日三餐上頭人送下來清水和白面餅,眾人一窩蜂上去搶了精光,連口水都不能給馮縣令和柳氏留下。

  二人初時還在艙底叫罵不休,一會兒罵武馨安,一會兒又罵馮夫人,之后發覺但凡他們一開口罵人,便有人過來對柳氏毛手毛腳,不是這個扯裙擺,便是那個拉袖袍,雖都未做出甚真事兒來,卻也足以將柳氏給嚇得嚎啕大哭,死死躲在馮縣令身后不敢出聲了!

  吃的倒也罷了,卻說是半夜里睡覺,二人蜷縮在那角落之處,每隔半個時辰便有人過來將二人驚醒,不是在耳邊尖叫一聲,便是一只臭腳扔過來,正正砸在臉上,馮縣令也曾暴怒起身尋人,可他一個對六個如何是對手,六人一起瞪他一眼,他便立時慫回角落中縮著了。

  再有這人有三急,吃了便要拉,雖說可拍門讓守門的將他們放出去,對著河面撒尿,卻偏偏有人要過來沖著二人睡覺的角落撒尿,還故意抖擻給柳氏瞧,馮縣令與那柳氏何時吃過這種苦頭,那是被整得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初時還有精神罵一罵人,到后頭所有的力氣都用來哀告求饒了!

  二人的聲音從下頭艙里傳到甲板上,武馨安心情好便聽一聽,心情不好便下去吩咐一聲,

  “把這二人的嘴給我堵了!”

  這廂不用看守們動手,自有那一只耳跳在最前頭。

  武馨安受得住,那馮夫人卻是個心軟的,聽了丈夫與小妾的哀求之聲,不由是心頭難過,又那一對小兒女見得爹娘在下頭受苦,也是每日里啼哭,馮夫人最受不得這個,卻是忍了兩日,待到船入了鎮江,馮夫人終是受不住了來求武馨安道,

  “裴夫人,他們也是受夠了懲罰,還求您看在妾身的面上放他們一馬吧!”

  武馨安目光定定的看著她,

  “馮夫人,你夫君與小妾如此對你,你便不怨么?”

  馮夫人聞言一聲長嘆,

  “我如何不怨,只…只這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我…我就是這個命…”

  武馨安聽了連連冷笑,

  “你前頭一再忍讓,我便只當你是賢良大度,可如今這事兒都這樣了,你還要如此,便當真是軟弱可欺了,你就不怕他們一旦脫了困境,便要反咬你一口?”

  那馮縣令與柳氏的人品如何,已從前事可見端倪了!

  馮夫人聞言也是神色凄涼,

  “那…那我也沒法子啊!”

  武馨安怒其不爭,不由眉頭上挑,

  “法子多著呢!你帶著嫁妝和離總是可以吧,沒了他你就活不下去了?”

  “和離?”

  馮夫人愣了愣,半晌才道,

  “和離的女子多是娘家有靠,我…我娘家早已無人,我又能靠誰?”

  武馨安皺眉道,

  “你為何要靠旁人,靠自己不好么?”

  “可…可世人對和離的女子多有不齒,我…我…”

  武馨安哼道,

  “世人是對和離的女子多有不齒,可你呆在夫家,依那二人的心性來看,你便是不和離,在這家里的日子只會越發難過,你膝下無子,那一對兒女早已被教壞了性子,這幾日你對他們掏心掏肺的照料,他們可是感過你一點恩?只怕早將這賬全數讓到了你的頭上了!你和離是日子難過,不和離日子是更難過,左右都是難過,和離之后還能謀個自由之身,圖個逍遙自在,這道理你不明白么?”

  這世人都是欺軟怕惡的,譬如馮縣令與那柳氏,又或是那一對兒女,見著武馨安便如老鼠見了貓一般,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可對上馮夫人卻是滿臉的怨毒,滿心的仇恨,明眼人用腳趾頭想都能知曉,馮縣令一旦脫困,馮夫人的處境便要立時逆轉!

  武馨安就不信馮夫人會蠢到看不出來?

  馮夫人自然是看得出來,只她心里總歸還是沒斷了對丈夫的那一絲奢望,還指望著他能幡然悔悟,對自己回心轉意,又內心懦弱不敢走出那一步,去面對翻天覆地的生活,卻是不由自主的退縮,想息事寧人,想以軟弱求得馮縣令良心發現罷了!

  武馨安見她沉默不語,不由長嘆一聲,

  “罷了!這惡人還是我來做吧!”

  卻是一轉頭,對立在不遠處的兩名護院指了馮夫人道,

  “這女人惹我生氣,將她一并關入艙底…”

  想了想道,

  “還有那兩個小的…讓他們一家子在下頭團圓去!”

  說話時還回頭瞪了一眼要上來護主的丫頭阿香,

  “你若是敢說一句話,我便把那一只耳叫上來,把你配給他!”

  阿香聞言嚇的不成,腿一軟便坐在了甲板上。

  這廂馮夫人與那一對兒女也被關入了底艙之中,馮縣令與那柳氏見狀卻是幸災樂禍不已,柳氏上去將一對兒女護在了懷中,卻是伸出長長的指甲去撓馮夫人的臉,

  “都是你,將那女人領上了船,若不是你…我們怎么會成這樣!”

  馮夫人聞言立時據理力爭道,

  “若不是她,你們早被這一幫人給殺了,今兒能在這處茍延殘喘也是托她的福!”

  柳氏還未說話,馮縣令卻是上來給了她一巴掌,

  “毒婦,你還敢狡辯!”

  “啪…”

  一聲響,打得馮夫人是兩耳嗡嗡,馮縣令這兩日吃食都被搶了,只得幾口清水喝,早餓的頭昏眼花,四肢發軟,可打馮夫人這勁兒那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氣,半點兒沒有留手的。

  打罷馮夫人,自己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打是沒力氣打了,便開始罵了,這廂是甚么污言穢語都罵了出來,一句接一句,柳氏也跟著罵,那一對兒女也是拿著眼直瞪她。

  馮夫人坐在角落之中,看著丈夫那張憤怒到扭曲的臉,不由一陣恍惚,

  “這便是我自幼熟讀圣賢,學富五車,斯文有禮,品德高潔的夫君?”

  這還是她當年滿懷喜歡與期待嫁的那個人么?

  馮夫人目光愣愣地看著馮縣令,仿佛從未認識他一般,正這時底艙門打開了,有人叫道,

  “開飯啦!”

  這一聲喊,早有準備的眾人立時齊齊擠到了門前,馮縣令與柳氏也想擠上前去,卻是被人連推帶搡給擠到了一旁,二人眼睜睜看著自己的那一份兒又被人搶去了,不由都失聲痛哭起來,

  “給我們一口吃吧,我們都餓了兩天啦!”

  二人苦苦哀求,那派飯的人卻是不為所動,只待得眾人都將桶里的粗糧干餅搶光,又另一桶的清水給分光之后,才對馮夫人道,

  “裴夫人說了,你前頭對她不錯,她也不能虧待了你…”

  說罷從身后拿出兩個白面的餅和一小水囊水來,

  “這個是給你吃的!”、

  馮夫人過去接過,愣愣道,

  “多謝裴夫人!”

  那派飯之人看了一眼她身后早已是眼冒綠光的馮縣令與柳氏,嘆了一口氣道,

  “您好自為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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