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打斗正酣,兄弟之中唯一的短板王謐,卻仿佛置身事外。
一開始,他還跟著劉裕兩人一同運動,他們打這邊,他就跟著跳到這邊,他們應付那邊,他就跟著躲到那邊。
這是一開始,打斗還沒有那么激烈的時候,可后來,隨著雙方的纏斗越來越厲害,王謐很快就被甩出了保護圈。
雖然劉裕他們時不時的也要顧及一下,但終究還是力有不及。
小王被隔絕在外,強敵環伺,他孤孤單單的。
亂飛的拳腳,讓王謐緊張的要命。
“眾位好漢,我們不是壞人,我們是來找堡主談事情的!”
雖然打架他幫不上忙,但吆喝兩句也沒問題,只是,幾位得勝堡的壯漢,似乎并沒有交流的意愿。
誰都不搭理他。
難道,是沉默型?
王謐被排擠出了戰斗序列,卻更悠閑了。
他忽然發現,幾個人只知道纏著劉裕和檀憑之,似乎并沒有向他揮拳頭的意思。
看不起人嗎!
“你們莫逞能,有本事,就沖著我來!”
現在的狀況是二對四,以劉裕他們的戰斗力,王謐相信打敗四人不是問題。
大家都是兄弟,只在一邊站著,卻不做任何努力,那也不是他王謐的作風。
雖然打不過,但吸引一下敵軍的注意力還是可以的。
他抽出了防身刀,緊盯著敵方幾人的動靜。
他們武藝高強的人,可以徒手相搏,他這個毫無武功的,用把匕首也是理所當然。
反正他就是拿著刀,也打不過這些高手。
就讓他拿著刀,當個擺設吧!
王謐將匕首護在胸前,身形雖然不靈活,但眼神倒是靈活的緊,只要那邊的壯漢有任何靠近他的舉動,他必定能捕捉到。
然而…
為什么沒有人?
王謐手不離刀,抻著脖子巴望了半天,就連口號都喊了好幾聲,鬧出的動靜不可謂不大。
可惜的是,并沒有一個人注意到他。
敵人,仿佛當他不存在。
“你別鬧騰了!”
“打一個不會武功的菜雞,有什么意思!”
真是豈有此理!
讓我看看!
這是哪個不開眼的東西說的?
得勝堡四人,穿衣打扮全都是一樣的,根本分辨不清誰是誰,王謐氣得鼻孔冒青煙。
不行!
我要崛起!
王謐舉起刀,向著爭斗圈緩緩靠近,就算打不過,幫襯一把也不是沒可能。
不能讓他們看輕!
身為男人,最在乎的就是這件事。
王謐正要靠近,只聽得巨大的一聲響,一個人打橫著就飛了出去,好家伙!
這是什么?
人肉沙包啊!
一個不小心,那人險些撞在王謐的身上,幸虧他使了一招乾坤大挪移,躲了出去。
他撫了撫心口,喘勻了一口氣,定睛一看,這位力拔山兮氣蓋世的猛人,正是檀憑之!
只見他又抓起了一個壯漢,正在使用倒拔垂楊柳的神功。
那人,眼看又要飛出去。
撈一個人,這么輕省,胳膊長,就是好。
“憑之兄弟,且慢!”
即將扔出去的手,停在半空中,一個大活人,舉在手上,還挺費力氣的。
得勝堡里派出來的高手,已經躺下三個了。
加上檀憑之手里這個,還有劉裕制服的一個,可以說,得勝堡的隊伍已經損失殆盡。
啪啪啪…
響亮的掌聲,在人們頭頂響起,眾人抬頭一看,只見一位身穿常服,頭戴進賢冠的中年人,正站在城樓上,看著廣場上的打斗。
在他的身邊,十幾個護衛簇擁著,一看這排場就不是一般人。
此人寬額頭,粗鼻梁,五官組合起來,很自然的就有一股俠者之氣。
“半年多不見,沒想到,檀兄弟的功夫,又見長了!”
“劉堡主!”
打架最猛,反應卻最慢的檀憑之終于看清楚了城樓上的人影,卻在這時,劉方已經帶著人,從城樓上下來了。
搞什么搞?
敢情這是個局嗎?
得勝堡的高手,被打的七零八落,全都倒地不起。
劉裕檀憑之二話不說,將他們一個個的攙扶起來。
本也是無仇無怨的人,愿打服輸,高手們也沒有二話。
在隨從們的簇擁之下,劉方走了下來,才一出大門,便快步迎了上來,一把抓住了檀憑之的手。
那股親熱勁,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剛剛鋪好了紅毯,正準備高接遠迎哩。
“檀兄弟有所不知,近來襄陽附近形勢趨緊,到處都是氐秦的探子,來人一說是檀兄弟,我實在是不放心,我知道你南奔的決心還是很堅定的,怎么會半年多就回來了。這才派人來試探一下。”
“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實在是不好意思。”
老劉的眼神,在幾人之間逡巡了一圈,最后落在了王謐的身上,王謐挺直了腰桿。
看我作甚?
都知道我是不會武功的菜雞嗎!
老頭子說的好聽,什么試探,就是打死了就算,打不死就認朋友唄。
“現在局勢危亂,劉堡主小心謹慎沒有錯。”
“檀兄弟如此大度,這讓老夫更慚愧了。”劉方裝模作樣的擦了把汗:“幸好兄弟們都沒有受傷,要不然老夫真是無顏面見你們了。”
幾人進門,紛紛落座,又說了幾句客套話,場面有些冷淡,這也很正常,就算是再鐵的兄弟,劉方的解釋也不能讓人信服。
就算要試探兄弟,也不能奔著要人命去呀。
王謐可以說是情緒調整的最好的一個,剛一落座,他便開始用心觀察劉方。
作為一方霸主,劉方的長相還是對得起他的名號的。
不怒自威,一雙眼睛,雖然不大,眼神之中卻自有一股精明在里面。
“劉堡主,自我離開得勝堡,這附近是不是不太平,要不然你也不會如此戒備。”
“老夫真是…哎,不知從何說起啊!”劉方長吁短嘆,一臉無奈。
看來,這其中確實是有故事。
劉方深深的嘆了口氣,將這些日子以來發生的怪事,一一道來。
“檀兄弟知道,老夫以往就喜好結交四方豪杰,但凡是我看重的兄弟,都會親手贈送自作的箭簇,以備日后方便聯系。”
檀憑之微微點頭:“確有此事。”
“可是自從上個月起,這箭簇就出了問題。守城門的小兵,時常輪換,老夫相熟的朋友,他們很多也不認識,好幾個人拿著相同的箭簇來到得勝堡。”
“小兵們也不辨真假,全都放了進來,然而,這些人不是帶了幾百士兵企圖突襲得勝堡的小將,就是氐秦的探子。”
“得勝堡深受其害,雖然還算是度過了危機,過后我檢查了他們手里的箭簇,這才發現,乍一看很相似,然而這些箭簇都是他們仿制的,根本就不是我親手相贈的老夫自用的箭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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