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裕是個頭腦靈活的人,他也發現了長戟尖頭的變化,卻并沒有太在意。
而是直接躍上馬背,揮舞了一番。
劉裕將長戟夾在腋下,縱馬猛沖過去,就在他的眼前,有一早就捆扎好,為了給士兵們演練的稻草人。
高速奔跑的馬匹,迅疾如風,自從京口出來,劉裕就一直騎乘這匹毛色純黑的馬。
他為它取名追風,已經和它磨合的非常默契。
駿馬帶著劉裕,徑直狂奔,劉裕瞄準了稻草人的心口,就在馬匹距離稻草人大約三尺遠的時候,他猛力一戳!
略有些沉悶的聲響,長矛直至木桿的前端,全都深深的戳進了稻草人的心口處!
“太厲害了!”
“真是神器啊!”
何無忌驚訝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只有豎刺的長矛,筆直的刺入捆扎緊實的稻草人之中。
為了讓稻草人能夠承受高速沖擊的力道,看似輕飄飄的稻草人,其實內里都填充了沉重的木芯。
就是這樣的稻草人,卻被劉裕一槍刺穿,順勢倒在了地上,眾人可以看到,只有豎刺的矛頭一端,已經從稻草人的背部穿了出來!
“沒想到,小郎居然對兵器改造也有這樣深的造詣。”
“矛頭居然可以插得這樣深!”
作為王謐的頭號傾慕者,段先的彩虹屁已經吹出來了。
劉裕騎在馬上,對這柄新型長矛也很滿意,它十分輕便,騎在馬上揮動起來相當靈活。
而且,因為去掉了橫刺,使得豎刺能夠更深的插入稻草人。
對于騎兵來講,殺傷力更大了。
不過,相比段先,劉裕還是要穩重多了,他單腳踹馬鐙,很容易就跨下了馬背。
整個動作行云流水,特別有范,在場的朋友全都看傻了眼,拿上了兵器的寄奴,果然是殺神在世!
唯有一人,對他有些許不滿。
便是王謐。
“寄奴啊,這長矛好用嗎?”
這就是一句廢話,瞧劉裕拿著長矛左看右看,愛不釋手的樣子也知道,肯定很滿意。
劉裕連連點頭,激動的不行。
他向眾人大聲宣布:“諸位,去掉橫刺的這長矛,果然很好用,王秘書真乃大才之人!”
檀憑之也接了過來,左右揮舞一番:“確實很輕便!”
何無忌撇撇嘴,頗有些不滿之意。
“王秘書不厚道,既然有這樣稱手的兵器,為何不給我們幾個都打造一柄?你這是偏心寄奴兄。”
長矛比長戟更好用,這不是他王謐的突發奇想,這是經過時代檢驗的事實。
知道何無忌他們一定會對劉裕的特別待遇不滿,王謐欣然笑道:“眾位別急,待到這兵器的效用在戰場上發揮出來,大家都信服了,自然人人都有份。”
“寄奴武藝高強,又擅使長戟,我這才把這兵器先交給他試試。”
一番話說得在場眾人都是心服口服,尤其是兩位曾經生活在北地的人,段先和檀憑之立刻就把腦中那種憤憤不平的心情一掃而空。
“王秘書說得沒錯!”
“擅使長戟的人才能更好的使用長矛!”
“我們兩個都更喜歡使用流星錘、狼牙棒,這長矛交給我們,也發揮不了多大的作用!”
不愧是我王謐的最強馬屁精,段先的一番話,正是切中要害,都不需要王謐再自己解釋了。
就在剛才,眾人的眼光都被那柄銀光閃閃的長矛牢牢的吸引住了,竟然沒有人關注那青皮包袱里藏著的寶貝。
誒,沒辦法,還得小王親自來把寶貝亮出來。
“不過,要想讓長矛發揮更大的效用,這個寶貝也不能少。”
他將青布皮展開,在眾人面前,赫然出現了一對馬鐙!
“王秘書,北府的戰馬上都裝了馬鐙,不用你再送了!”
何無忌走到追風跟前,將他身側的馬鐙提了起來,王謐不置可否:“雖有馬鐙,但是你們使用馬鐙的方式是錯的!”
王謐手里的馬鐙,都是經過了他專門改裝的。由于東晉時候,騎兵們使用馬鐙主要是用來輔助上馬的。
于是作為蹬踹使用,只需要在一側裝個馬鐙就好。但雙馬鐙出現之后,馬鐙就不再只是上馬輔助工具,而變成了士兵們在馬上騎乘的保持平衡的重要工具。
相應的,這個時代的馬具也是以適應單馬鐙的使用方式而制作的。
王謐將拴成一對的馬鐙交給段先,笑道:“這馬鐙要弄成一對的,才最好用。”
“段先,你給大家演示一下,雙馬鐙如何安裝。”
因為之前王謐自己騎乘的戰馬就已經改成了雙馬鐙的,所以段先熟知安裝方法。
不消半盞茶的功夫,就手腳利落的安裝完畢。當兩個馬鐙一左一右垂到馬肚子兩側的時候,何無忌才恍然大悟:“王秘書,你從京口出來騎的馬,不就是裝了兩個馬鐙嗎!”
小王很欣慰,不簡單啊,虧得他還能想起來。
“何博士說的沒錯,這雙馬鐙能讓我這樣不善騎乘的人,在馬上也能坐的穩穩的!”
回想這一路上王謐的表現,何無忌不禁感嘆,怪不得看他如此弱不禁風,卻在馬上這般逍遙。
原來是早就準備好了秘密武器。
段先將馬鐙裝好,王謐便邀請劉裕上馬,劉裕一開始還推辭:“王秘書,這雙馬鐙和單馬鐙能有什么區別,不都是上馬用的嗎?我看不試也罷。”
檀憑之他們基本上也是同樣的想法,幾人武藝都不弱,對于他們來說,馬鐙這東西,完全是可有可無的擺設。
有沒有用不也得試試才知道嗎?
王謐也不和他廢話,給段先使了個眼色,后者立刻心領神會,幾個大步就把駿馬追風拉到了劉裕跟前:“劉隊主,請吧!”
“聽我家小郎的,準沒錯!”
雖然段先也并不知道對于行軍打仗來說,這一對的馬鐙究竟有什么神奇的妙用,但本著小郎說的就是至理名言的原則,他還是照做不誤。
劉裕無奈,只得上馬。
王謐看他很自然的就把腳放到了馬鐙的外面,心痛的要命。
要想讓這些晉人養成踩馬鐙沖殺的習慣,任重而道遠吶!
“平平無奇,沒什么區別。”劉裕目視前方感嘆道。
幾步上前,王謐猛地拉住了他的腳踝,劉裕一驚:“王秘書,這可使不得!”
眾人更驚:王秘書這是作甚?
突然間對寄奴動手動腳的,難道…有那個什么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