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霍家調查的資料顯示,傅如也是個狠人,想要從他手里拿什么東西,輕則付出點代價,重則會沒命的。
霍奕容眉梢微挑,從對方身上嗅到同類的氣息。
傅如站在小妹傅琦月身邊,摟著她的肩,面部線條溫柔地低聲說著什么。
傅琦月臉上露出燦爛的笑顏,一副小女孩姿態,滿心滿眼的依賴。
傅家主一臉欣慰地望著這一雙兒女。
霍奕容帶靈虛子走進來時,屋內的傅家三人同時看過來。
傅如抬頭,目光在霍奕容身上快速打量一番,溫和的眸子微瞇。
對方的目光,讓霍奕容有種被冒犯的不舒服感。
身上穿的定制西裝,數層布料都難以抵擋,傅大公子那道挑剔冰冷的視線。
傅如目光鎖定在霍奕容那張俊雅的容顏上,微微頷首,不冷不淡道:“霍二少。”
站在傅如、傅琦月兄妹二人身邊的傅岳元,笑瞇瞇地走上前。
他對霍奕容介紹:“二少,這是我那不成器的大兒子,叫如。”
霍奕容眼眸幽深如古潭,一抹戲謔的笑意浮上他的嘴角。
他回以傅大公子輕浮態度:“傅大公子,初次見面。”
這人剛剛的注視,讓他很不爽,態度難免有異。
傅如蹙了一下眉頭,察覺出霍奕容的不悅,終是沒說什么。
傅岳元看向站在霍奕容身邊,身穿唐裝的靈虛子:“想來這位就是靈山門的靈虛子大師?”
靈虛子態度疏離:“算不上大師,不過守著宗門討生活罷了。”
傅岳元連忙道:“您太謙虛了,靈山門傳承數百年,其實力在靈玄學界令眾多天師望塵莫及。”
即使被吹捧,靈虛子態度依然不浮不躁:“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靈山門不及隱士高人淡泊名利,終究是俗人罷了。”
傅岳元聞言,臉上的笑容真實幾分。
他去看霍奕容:“二少,不如讓靈虛子大師給如看看?”
霍奕容微抬矜持的下巴,靈虛子從他身后走向前,朝傅如走去。
他站在傅如面前,目光掠過對方深邃五官。
靈虛子對他伸手出手。
傅如試探性地抬起手腕。
靈虛子握住他的手,緩緩閉上雙眼。
休息室內眾人面色各異。
傅岳元神色緊張,傅琦月眼巴巴地盯著傅如跟靈虛子看。
唯獨霍奕容滿身懶散地倚在單人沙發上,神情平靜。
過了數分鐘,靈虛放開傅如的手。
他擰著眉,神色肅穆地對霍奕容說:“二爺,傅大公子被妖魅纏身,我只能盡力一試,并沒有十足的把握。”
霍奕容散漫地倚在沙發背上,嘴角勾起若有似無地笑意:“能辦就辦,解決不了,他們也不會為難你。”
靈虛子聞言,心下松了口氣。
傅如身強體壯,陽氣過盛,很容易招惹邪祟吸食,尤其是那些道行深的妖魅。
他聽著霍奕容跟靈虛子的對話,唇角扯了扯。
靈虛子從兜內掏出一個三角形符紙。
暗黃的符紙上露出若隱若現的紅色痕跡,因為折疊看不出里面畫的是什么圖案。
靈虛子把符紙送到傅如面前:“傅大公子,你它握在手心里。”
傅如左眉微挑,臉上表情有說不出的敷衍。
他接過符紙握緊了拳頭。
幾個月前,南隱寺慧誠也曾做出同樣的事。
對方拿的是出自茅山宗的鎮傀符。
當時他接過符紙,并沒有什么效果。
這次靈虛子的符紙,他以為也是一樣的。
不曾想,符紙剛被他握在手中,手心就像是火燒一般的燙。
“嘶!”
傅如輕嘶一聲,連忙松開手。
手中的符紙已經化為灰。
他張開手心的動作過快,灰燼被風一帶,有的灑落在休息室的地面上。
“大哥,你沒事吧?!”
傅琦月看到這怪異現象,邁著小碎步沖上前。
她拉著傅如的手,滿臉擔憂,神色緊張的查看。
剛剛的詭異現象,都是在大家眼皮子底下發生的,傅四小姐近距離看得清清楚楚。
明明大哥沒握緊手心之前,符紙還是完整的,如今卻化成了灰。
這樣的現象,令傅家人臉色都不太好看。
靈虛子盯著傅如手心的灰燼,風輕云淡的神色微變。
傅如垂眸凝向手心的灰,臉上露出奇怪表情。
他記得上次南隱寺慧誠大師,給他的符紙并沒有任何用。
最后還是把擾亂他的女傀解決了。
是的,女傀。
一個想要誘惑他,打擾他正常生活的女傀。
傅大公子自那開始,相信這世間是有邪祟存在的。
靈虛子的符紙在手心化為灰燼時,他都清楚感覺得到。
這是不是說明,靈虛子的道行要比南隱寺慧誠大師的要高一級。
想來也是,否則這么多年,為何霍家一直與靈山門走得這么近。
傳聞,霍三爺身體不好,一直是靈山門的門主為其調理。
傅岳元盯著兒子手心的灰燼,再也無法保持臉上的笑意,他臉色慢慢下沉,周身散發出一股難言的氣勢。
傅家主極力壓制著滿身威嚴,盡量心平氣和地問靈虛子:“大師,這是什么情況?”
靈虛子抬眼,緩緩出聲:“傅先生,纏上大公子的妖魅道行頗深,恕我無能為力。”
他周身有著超然物外的淡然與平靜。
看似端著世外高人的不染世俗氣質,實則盡是涼薄的冷漠。
傅岳元一聽靈虛子都解決不了,臉色瞬間冷了下去。
他無法接受,靈虛子的一番說辭。
既然能察覺到問題源頭,怎么可能解決不了。
傅家主對靈虛子拱了拱手:“大師,如果你都沒辦法幫如,想來這玄學界中沒有幾個人能解決了,還請大師出手,傅家必有重謝!”
靈虛子深深凝向傅岳元與傅如二人,至于傅琦月被他忽略過去。
在傅家未曾進京之前,帝星紫微星周邊已經消亡的南宮家星域,被傅家這個顆新星所代替。
被群星環繞的帝星,竟然不及這顆新星耀眼。
靈虛子是有些私心的,他不愿看到其他星域代替帝星。
帝星降世,造福世人。
這是對這片陸域乃至對民,都是功德一件的盛事。
傅如陽氣過盛,是傅家這一代的嫡出,更是下一任傅家掌權者,此子不凡。
這樣的人與霍三爺相比…靈虛子竟然不知該說誰更勝一籌。
三爺八字全陰,乃純陰之命。
傅大公子,純陽體質,易被邪祟惦記,吸食他滿身的陽氣修煉。
憑借外在身軀,三爺不敵傅大公子。
至于城府與手段,靈虛子不了解傅大公子,想來對方也不容小覷。
傅岳元見靈虛子面露沉思,以及他在猶豫,再接再厲:“大師,我就這么一個繼承人,還請大師救救如!
您的大恩大德傅家沒齒難忘,只要以后用得到傅家的地方,您盡管開口。”
靈虛子抬眼,淡然眸光落在傅岳元那張溢滿焦急的臉色。
對方沒有任何威逼利誘,只有一張滿目擔憂的慈父神態。
靈虛子將心底冒出來的自私狹隘想法壓下。
命運早已注定,不是能輕易改變的。
就算是他不出手,傅如真的出事,依照因果法則實踐,傅家也不會就此隕落。
帝星與其他星域勢力,如果注定有上一爭,他也不過是凡夫俗子,沒有那個實力妄想改變。
一切都順其自然吧。
靈虛子臉色恢復幾分溫度,語氣平靜道:“我只能盡力一試。”
傅大公子抬眸,深邃眼眸露出柔和光芒:“有勞大師了。”
他目光又投向坐在沙發上,面露恣意神色霍奕容身上。
“多謝霍二少。”
終歸是霍家請來的靈虛子,他道一聲謝理所應當。
霍奕容坐姿不動,神情似笑非笑:“現在道謝是不是早了些?”
傅如垂著眼眸看他,沉吟片刻:“終歸是要謝的。”
低音炮嗓音,明明再普通不過的話,卻給人魅惑十足的感覺。
霍奕容輕嗤一聲:“誰知道你傅大公子被什么東西纏身,萬一中途出了事,你這聲道謝,我豈不是受之有愧?”
此話一出,傅岳元、傅琦月父女二人的目光定在他身上。
前者還算有所收斂,傅琦月那雙眼中的怒火,都快要溢出來了。
霍奕容這話說的,如果他不是霍二爺,怕是要被傅家人打出去。
像是沒察覺到這兩道視線,霍奕容唇角勾起一抹邪氣的笑意。
迎上傅如那雙深邃,令人看不到底的眼眸。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
總覺得傅如這人心思深沉,是個十分不好相處的人。
對方身上不僅有著跟他相同的血腥氣息,又深藏不露,有三弟的那股腹黑氣質。
傅琦月不知道從哪掏出繡著牡丹圖案的帕子,拉過傅如的手,認真擦拭他臟兮兮的手心。
在這期間,靈虛子趁機了解情況。
他站在傅如面前,問:“大公子,之前二爺跟我說,您幾個月前在南邊被邪祟纏身,是南隱寺慧誠師傅給您解決的問題?”
傅如點頭:“對,那段時間總有女傀入夢,是慧誠大師跟茅山宗的喬師傅一起解決的。”
靈虛子那張保養不錯的臉上神色淡淡。
他對傅如說:“這次不是女傀,而是妖魅。”
傅如了然點頭:“我知道她們不是同一個。”
之前的女傀是饞他的身體。
這次出現的邪祟,好像是想要將他占為己有,把他當做了私人物品。
既然準備解決問題,傅如接下來也不做任何隱瞞,把這段時間發生的一切告知靈虛子。
“我應該是在進京后被邪祟纏上的,最近已經有兩個人出事,她們的身份都是女人,也都跟我有過肢體接觸。
第一個出事的死了,第二個出了事故,一直躺在醫院里,這輩子可能都站不起來了。”
靈虛子點頭,特別淡定地總結:“想來狐妖這是想要把你據為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