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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舊友登場,娘子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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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伏邪掌教寒暄幾句后,魏東流便和姜離暗在上頭落座。

  雖然到來的賓客大多都是元嬰境的大佬,但魏東流貴為掌門之尊,坐在上座似乎也沒有什么不對。

  而且方才伏邪掌教對他說話如此客氣,賓客們也從中看出陰鬼道對魏掌門的重視,即便是有腹誹也不會傻到當眾揭露。

  伏邪掌教還想和魏東流說些什么,只是眼睛越發刺痛,甚至快要落下淚來。

  他只當是功法反噬,又不好在賓客們面前取丹藥醫治,因此只能找個理由離開正廳。

  來到后殿,神識內視,卻沒發現眼睛出了什么問題,但痛楚卻是實實在在的,且越來越無法忍受了。

  正當他打算服下丹藥之時,只聽見身后傳來白骨尊者的聲音:

  “伏邪,你這是做什么?”

  “尊者。”伏邪掌教便解釋說道,自己方才用望骨之術看那魏掌門的夫人,結果不知怎么地功法反噬,反而害了自己的眼睛。

  “唔,我來看看。”白骨尊者將神識掃去,忽然驚疑說道,“不對,不是反噬…這是幻術?”

  “幻術?”伏邪掌教也大吃一驚。

  若有人能悄無聲息地給自己施加幻術,而自己居然沒有任何察覺,豈不是說對方要操縱自己的感官認知,也是輕而易舉之事?

  他身為陰鬼道掌教,斷然不可能輕易中幻術而不自知,但反過來說,白骨尊者又不可能撒謊,那只能說明那掌門夫人的幻術已經高明到了某種境界…

  “那是自然的。”聽伏邪掌教說出猜測,白骨尊者點頭說道,“這姜離諳能得自在祖師看重,還堅持要為她賜婚,可見亦非凡俗之輩。”

  “長江后浪推前浪啊。”伏邪掌教感嘆說道,“新生代中,妖孽之才何其多也!”

  “本尊這次收的徒弟,修道資質也是極品。”白骨尊者替他解了幻術,隨后傲然說道,“一體雙魂,天衣無縫,簡直是接我魂尸雙修之衣缽的天生種子。”

  “冥煙生的這個好女兒,卻也不早些告訴本尊,著實是愚鈍至極。”

  伏邪掌教露出賠笑的表情,心想您老整天神龍見首不見尾,一年有十二個月不在派內,怎么反而怪罪冥煙長老?

  而且他道侶當年懷了一子一女,臨近分娩時卻出了不幸變故,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妹妹肉身完好,魂魄卻殘缺到只剩溟靈一點,被哥哥的魂魄占據操縱…這種一體雙魂的案例太過罕見,以至于當時陰鬼道高層都遍傳此事,引以為奇,唯獨只有您老不知。但凡對門派的事情多上點心,也不至于如此吧?

  腹誹歸腹誹,伏邪掌教嘆氣勸道:

  “冥煙長老昔日痛失愛妻,又不幸喪一子女,因此對這個好不容易才活下來的女兒是關愛至極。忘了將她的資質稟告尊者,雖然失禮,卻也是情有可原。”

  身為掌教,當然不能讓鎮派仙人對任何長老產生芥蒂——哪怕只是某種微乎其微的可能性,也要盡量防微杜漸。

  好在白骨尊者確實只是隨口一說,并沒有真的怪罪冥煙長老的意思,他正要繼續說些什么,只聽見后面突然響起一個沙啞的聲音:

  “師父這話說得好沒道理。父親又不知您在尋找一體雙魂之人,又如何能未卜先知,將這件事情告知您呢?”

  “咳咳。”白骨尊者尷尬地咳嗽幾聲,卻沒想到自己說別人父親的壞話,會被對方在背后聽到,逮個正著。

  他也只能佯裝無事發生,威嚴說道:

  “且不說這個,昨日教你的功法,你都練會了沒有?”

  “啟稟師父。”溫陽沙啞說道,“都已經練會了。”

  “你且不要用這公鴨嗓說話。”白骨尊者皺眉說道,“我已經跟你父親說過了,叫他不要重男輕女,我們修道之人壽數綿長,無需考慮香火承嗣。”

  “是,師父。”溫陽無奈,只能換成清脆女聲。

  “這次那魏東流和姜離諳也來訪了。”白骨尊者繼續說道,“徒兒你和他們是舊日相識,且替為師探一探他們的底細。”

  “是那魏東流的底細?”溫陽聽得是“他們”而不是“他”,便確認問道,“姜道友與我相知多年,她的事情我可以告知師父。”

  白骨尊者微微詫異,便將她認出陰鬼道的護派大陣“搬山移海陣”,以及將伏邪掌教的望骨之術破解反噬之事,跟溫陽說了一遍。

  伏邪掌教在旁邊尷尬地不行,又不能阻止仙人,只能端著掌教架子,假裝若無其事。

  “這倒是奇了。”溫陽便摸著下巴,思索說道,“我所認識的姜道友,跟大部分天魔道修士差不多。”

  “見大危而避趨,貪小利而惜身,修道資質其實還算可以,但因為師父不怎么重視,因此實力境界上并不是特別出眾,更沒有到師父說的這個地步。”

  她沉思片刻,繼續說道:

  “不過,若說她是刻意隱藏實力,卻也不大可能。徒兒更傾向于她得了自在祖師的賞識之后,在幻術和見識上有了突飛猛進的提升。”

  “若是如此,今后你倒是可以繼續和他們結交。”白骨尊者點頭說道,“此兩人已是見龍在田,未來成就必然不可限量。”

  “如今三清勢大,又有長庚、絳霄等英才輩出,我們六道也不可落于人后,理當團結一心,與之抗衡。”

  “徒兒記住了。”溫陽便正色說道,“只是在此之前,徒兒還得盡快結丹才是,否則交往起來怕是有些尷尬。”

  “那是自然。”白骨尊者淡淡笑道,“這你不用擔心,為師自有安排。”

  外面正廳,魏東流和姜離暗并肩而坐,旁邊自有美貌侍女給兩人斟酒。

  酒是太中月陰沉釀,某種原料極其稀少難尋的仙家之酒,飲之先是清涼過喉,進而口舌生香。

  凌云破長期陪安師姐飲酒,因此魏東流對品酒之事也極為擅長,略飲數口,便淡然笑道:

  “好一杯太中月陰沉釀!飲此美酒,卻無醴泉清筍佐食,殊為可惜。”

  “掌門恕罪。”侍女連忙說道,“佐酒之食馬上就來。”

  “夫君也懂美酒么?”姜離暗在旁邊隨口問道,心思微轉。

  沒見他平時飲過酒啊,為何卻對這杯中之物了若指掌?

  魏東流心中一驚,面上卻沉著自若,只是微微一笑:

  “我身為凡生道掌教,略懂品酒之道,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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