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吉村。
夜幕降臨,現任薩克旅旅長阿布坐在自家的院子里,手中拿著一支只有通話功能的手機,抬頭看著滿天星斗,心神不寧。
從發布炸毀中州建工的命令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差不多一個小時。
在這一個小時里,他始終沒有等到手下完成任務的電話。
而他知道,那個叫貝克的新陸上校,此時掌握著他和他一家的命運。
那架掛載了精確制導炸彈的無人機,絕對還在半空中盤旋,沒有離開。
如果任務無法完成,他和他的家人真的可能會被新陸的炸彈送上天。
當前旅長扎哈死后,薩克革命旅,早就已經不復曾經的輝煌。
原本的薩克革命旅之所以在土霍羅斯坦各種激進派別之中能夠十分醒目,就是因為旅長扎哈本身是一個十分強大的覺醒者。
扎哈所說的話,能夠讓革命旅的戰士們信服。
而他阿布,在擔任薩克革命旅的旅長之后,就已經徹底暴露在新陸駐軍強大的情報網絡之下。
他的家人,也成為對方用來威脅的籌碼。
原本將驅逐新陸入侵者作為責任的薩克革命旅,在阿布的手中反而成了新陸人的工具,為那些掌控了薩克旅情報的新陸軍官們干臟活。
整個薩克旅,也逐漸沒落下來。
阿布明白,這一切在新陸人把他關進關塔監獄的時候,就已經注定。
在那座煉獄一樣的監獄之中,新陸人給他施加了各種酷刑,注射了各種藥劑,當做各種控制計劃的試驗品。
現在他的潛意識深處,已經被打上了新陸人不可戰勝的思想鋼印。
只是他根本無法擺脫這一切,他已經只能做一個傀儡…
正想著,一陣發動機的轟鳴聲在院子外面傳來,隨后是急促的腳步聲和晃動的手電光芒。
院子里巡視的幾名手下立刻將手中的AK端起,準備迎敵。
就聽“噗噗噗”幾聲消音器的悶響傳來,院子里的薩克旅戰士迅速倒下。
阿布雙目瞪圓,立刻撲向旁邊的一柄自動步槍,就聽“噗噗”一陣槍響,手邊的塵土被子彈打得四散飛揚,讓他縮回了手。
隨后院子的門猛然被撞開,一群荷槍實彈的新陸士兵沖了進來。
妻女的哭喊聲在后面的房子里傳來,從窗戶闖進房間的一群新陸士兵持槍把他的妻子們和孩子們驅趕出來,全都來到了院子里。
重重的腳步聲響起,一個滿頭金發的健壯新陸軍人面帶微笑走了進來。
“貝克!你要做什么?我已經按照你所說的做了!我的人很快就會炸毀中州建工,你想背信棄義嗎!?”阿布大聲說道。
貝克面帶笑容,緩緩走進來,說道:
“嘖嘖,你們薩克旅實在是喪心病狂,竟然襲擊中州建工這種明顯的平民單位,我們作為新陸駐軍,怎么能容許這種事情發生呢?”
隨后走到阿布的一個十歲左右的女兒面前,伸手捏捏小姑娘的臉,接著笑瞇瞇地說道:
“不過可惜啊,我們雖然察覺了薩克旅的陰謀,還是來遲了一步,讓薩克旅的襲擊得逞,在攻入薩克旅首腦阿布藏匿的宅院時,還遇到了激烈抵抗,最后阿布殺光了自己的家眷之后吞槍自殺…”
“當然,我們新陸是絕對譴責這種行為的,薩克旅作為學軍的一支,炸死了這么多中州人,可見中州私下和學軍的接觸是完全錯誤的,中州人也必須要支持新陸駐軍的行動,平息土霍羅斯坦的混亂,這個國家才能迎來和平。”
貝克笑著說完,轉頭看向阿布問道:
“阿布先生,你覺得這個劇本怎么樣?按照中州人的說法,這叫一石三鳥。”
阿布雙目瞪圓,瞬間明白了貝克的意思。
對方這是要過河拆橋,將薩克旅用完之后,就像是抹布一樣丟掉,而且要借這個機會徹底破壞中州和學軍之間心照不宣的關系!
“貝克!你這個畜生!”他大罵一聲,要朝貝克撲去,卻立刻被一名海軍陸戰隊士兵一腳踢倒在地,對方的槍口也對準了他的腦袋。
阿布連連咳嗽,同時哀求道:
“貝克先生,求你放過我的兒子和女兒,他們什么都不懂,他們還是孩子…”
貝克笑著搖搖頭,說道:
“那可不行,等他們長大了,就不是孩子了,惡魔的孩子只會成長為惡魔…放心,他們都是被你殺死的,和新陸無關。”
說著將手一抬,就要下令屠殺。
就在這時又是一陣引擎轟鳴聲響起,隨后是強光燈照射進院子里,將整個院子照得一片燈火通明。
外面傳來警戒哨兵的喊聲:
“什么人?你們是哪個隊伍的?”
隨后一名新陸士兵跑進來說道:
“貝克上校,好像是巡邏隊的人…”
貝克眉頭一皺,桑吉村可不是巡邏區域,巡邏隊的人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難道自己的所作所為被紀律部隊知道了?
不對啊…說起來,他的行動其實是受到駐軍司令默許的,就算是憲兵也沒有權力…
正在疑惑,就聽“轟”的一聲巨響,院墻直接被撞了個大口子,一輛裝甲巡邏車沖進院子。
隨后一隊荷槍實彈的新陸士兵沖了進來。
貝克怒道:
“你們的隊長在哪里?我是司令部貝克上校!讓你們長官來見我!”
只是眼前這些沖進來的新路士兵卻像是根本沒有聽見一樣,機械地站在那里,舉起手中的槍對準了院子里貝克的手下。
后面的一輛裝甲巡邏車上,更是響起重機槍子彈上膛的聲音。
貝克手下的一眾海軍陸戰隊員瞬間抬槍也對準了對方。
在戰區待久了,他們的反應都極為迅速。
只是每個人臉上都滿是疑惑。
到底發生了什么?
為什么突然出現的巡邏隊員會對他們瞄準?
貝克怒吼道:
“你們知不知道你們到底在做什么!?攻擊友軍要上軍事法庭的!”
瘋了,這些人難道瘋了!?
與此同時,貝克身邊一名身上別著新陸鎮魂局徽章的軍官突然上前一步,將貝克擋在身后,朝著前面那輛裝甲車說道:
“覺醒者?”
說話間,他的體內肌肉已經開始迅速隆起,皮膚也逐漸變成了黑色,似乎是吸收了大量碳素。
一股精神力以他的身體為核心,向著四面八方擴散開來。
前方的裝甲車上,一個年輕的中州男子打開車門走了下來,看著跪在地上的阿布和他的老婆孩子,笑道:
“軍事法庭?這話好像不應該你說吧?”
看到眼前來人,貝克不由瞳孔一縮,森然道:
“中州的李!?你是中州異常局的人!”
之前在執行任務下達命令的時候,他就已經看過中州異常局這次的人員名單,還有每個人的照片。
眼前這個人,在名單的第一個!
那名新陸鎮魂局的特派員更是瞬間如臨大敵,朝著旁邊的黑暗看去,同時對貝克低聲說道:
“我看過這個人的資料,他并不是覺醒者,要小心中州異常局的其他人偷襲。”
貝克萬萬沒想到,自己剛剛下達炸毀中州建工的命令沒多久,中州異常局的人竟然就順藤摸瓜摸到了這里!
難道學軍和中州異常局之間有秘密信息渠道?
不,就算是這樣也說不通…除非是新陸駐軍內部有叛徒…
李凡朝著阿布一指,淡淡說道:
“貝克…上校?哦,我要找這個人談些事情,談完之后你們隨意。”
貝克冷哼一聲,將手一揮,身邊的一群手下已經瞬間子彈上膛,隨時準備射擊。
對方只是一個巡邏小隊不到十個人,而自己這一邊足足五十多人,足以將對方全都干掉。
他森然道:
“我不管你到底是誰,或者用什么辦法控制了這些勇敢的新陸士兵,你現在只有五秒鐘時間,立刻放開對他們的控制,否則的話你的腦袋將被轟碎!至于這些勇敢的士兵,他們的尸體會被蓋上國旗,葬在國家公墓之中,成為英雄!五…”
李凡嘆息一聲,說道:
“一。”
話音剛落,他身邊那些被控制的新陸士兵眼里滿是絕望的扣動了扳機!
“噠噠噠…”槍聲響成一片,貝克的手下此時也同時扣動扳機,子彈如同雨點一樣對射而至。
李凡控制的那些士兵在擊斃了幾名海軍陸戰隊員之后立刻被打成了篩子,有幾個甚至腦袋都被轟碎。
只是他們的身體雖然破碎,而且明顯當場死亡,卻仍然端著手中的槍,進行精準射擊!
在貝克等一眾海軍陸戰隊員震驚的目光中,眼前這幾具破碎的尸體端著槍不停朝他們射擊,后面那軍用裝甲車上的重機槍手更是腦袋都被轟碎了卻仍然在開火!
這些尸體甚至還懂得換彈夾!
與此同時一名中州老者手持一柄銅錢劍,揮舞得如同一片殘影,擋在那個李凡面前,將每一顆子彈全都擋了下來,甚至反射到射手的身上!
那個中州年輕人則是氣定神閑的站在那里,仿佛什么都沒有發生一樣。
這一切發生的極快,密集的槍聲僅僅響了十幾秒鐘,貝克手下的五十多名海軍陸戰隊員已經全部被擊斃,巡邏隊那些端著槍的殘破尸體也搖晃了兩下,只是雖然有些已經變成殘破的骨架,卻仍然站在那里。
整個小院都被血泊侵染。
貝克站在那里,面色慘白地看向周圍,臉上的表情寫滿了難以置信。
那名新陸鎮魂局的特派員剛才就擋在他的身前,為他擋下了彈雨,否則的話他現在也已經被打死了!
“快逃…”新陸鎮魂局的覺醒者特派員剛說出這句話,整個人“嘭”的一聲炸成一團血霧!
隨后貝克就看到一個全身染血的血紅小熊玩偶朝他咧嘴一笑,縱身一躍,如同異形中的抱臉蟲一樣撲到了他的臉上。
貝克眼前一黑,隨后感覺從眉心傳來一陣刺痛,一直向下延伸,緊接著他的皮膚仿佛活了一樣,直接脫離身體而去!
貝克甚至來不及慘叫,就已經心臟破裂而死。
與此同時,其中一個小熊玩偶鉆進人皮施展精神力,貝克脫下來的皮膚當場鼓脹成一個活人的模樣,看起來和生人無異。
這正是中東的一種人皮邪術,也算是傳承型覺醒者能力的一種。
看看遍地的尸體還有嚇得鉆進母親懷抱里的孩子們,李凡嘆息一聲,朝幾個女人說道:
“抱歉,影響孩子們的心理健康了…你們先回房間。”
只剩下殘破尸骸的幾名巡邏士兵立刻持槍走過去,示意阿布的老婆們把孩子帶進屋。
等到這些瑟瑟發抖的女人和孩子進了房間,李凡走過去貼心地將門關好,這才朝一旁的阿布問道:
“說吧,是誰讓薩克旅襲擊中州建工?”
阿布雙目瞪圓,全身顫抖,牙齒打顫,伸手指向地上貝克的尸體。
(大家晚安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