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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我也是這么想的

熊貓書庫    異常收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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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錢達爾的臉上帶著得意和狂笑:

  “什么守夜人,什么昆城的守護者,哪怕你擁有多高的精神力,在深淵之中,也不過是一個凡人!”

  “生命之主很快就要降臨,而你在生命之主的面前,不過是一粒小小的塵埃!”

  錢達爾的巨大蠕蟲替身探出一條條銳利的足肢,水缸一樣的巨口之中滿是螺旋狀的牙齒,最頂端的額頭看向李凡,說道:

  “不,根本無需生命之主的到來,現在的你,就要被我吞噬,成為我的一部分,你的精神力和生命能量,也由我笑納了…”

  說話間,巨型蠕蟲張開血盆大口,朝著李凡咬了過來!

  李凡此時仿佛愣住了一樣,出神的看向周圍布滿眼睛的天空和灰白人面鋪就的地面,感受著要腐朽一切的風,露出一絲茫然的神情。

  這里就是深淵?

  為什么會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深淵又和鎮獄有什么關系?

  不,不對,這應該僅僅是深淵某處在現實世界中的一個投影,就好像兩個原本互不相交的球,在某一個面上相互觸碰的一點。

  在這個點里的人,本身存在于現實之中,卻又能看到深淵之中的場景。

  當然,當這種接觸的時間變得更久,深淵和現實在這一點上也會更加交融,逐漸變得固化。

  在場的人類,很可能會徹底進入深淵,或是以精神體的形式,或是以全部的形式。

  “小心!”

  “守夜人爸爸,快躲開!”

  “爹你不能死啊!”

  眼看守夜人竟然在這戰斗之中走神,不遠處剛剛被丟過去的特別調查組眾人紛紛焦急大喊。

  李凡猛地抬頭,巨型蠕蟲的血盆大口已經就在眼前!

  他的雙手如鉤,狠狠扯住那長滿螺旋牙齒的血盆大口,猛力一撕,就聽“嗤”的一聲,巨型蠕蟲的巨口邊緣出現了一道道裂痕。

  只是這些裂痕迅速愈合,緊接著一條條銳利的足肢已經牢牢抓住他的身體,龐大的力量從這巨型蠕蟲的足肢之上涌來,拼命將李凡向巨口中塞去!

  巨蟲的額頭之上,錢達爾的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這里是深淵之中的生命源起之地,生命蠕蟲的力量會得到無限強化!我承認你很強,只是也不過如此而已,什么過萬的精神力,完全就是夸大其詞罷了。”

  “快進入我的體內,成為我的食物,你也將以養分的形式得到永恒的榮耀!”

  李凡往那巨型蠕蟲的口中一望,就見里面竟然全是一條條蠕動的蠕蟲,簡直像個蛆缸。

  不由打了個冷顫,雙手死死撐住巨型蠕蟲的巨口。

  被吞進去可能不會被消化掉,但絕對會被惡心死!

  只是錢達爾的話似乎是真的,這巨型蠕蟲的力量極大,僅憑虎柱神竟然一時間無法掙脫。

  可惜之前霍雷向虎柱神獻祭精神力的情況不會再出現,虎柱神弱了不少,否則絕對能把這頭巨型蠕蟲打趴下。

  李凡瞬間陷入猶豫之中,八首已經起了疑心,周圍是深淵的場景,暫時不太好再用他,就剩下滇厲王能用了。

  不過之前楊桿應該見到過滇厲王的模糊殘影,會不會讓他也起疑心?

  “呯!”

  一聲悠揚的槍聲響起,巨型蠕蟲的一條足肢應聲出現一個裂痕。

  緊接著是接二連三的狙擊槍聲,響成一串悶雷,那條足肢終于斷開。

  眾人循著槍聲望去,就見遠處的天空中,此時出現了幾架警用直升機,剛才的狙擊槍子彈就是從飛機上射出來的。

  楊桿突然感覺耳麥中傳來一陣沙沙聲,緊接著就聽到了準頭震驚的聲音:

  “桿子,還活著嗎?什么情況?那是守夜人!?那個怪物是什么東西?你傷的重不重?”

  楊桿大喜,連忙說道:

  “那就是守夜人爸爸!你們怎么現在才來?小李哥安全了嗎?”

  緊接著又是接二連三的狙擊槍聲響起,巨型蠕蟲的另一條足肢也被打斷。

  準星的聲音出現在楊桿耳邊:

  “好像就是他通知了局里,現在調查部所有在昆城附近的人手都在趕來支援!這個蟲子到底是什么玩意兒?怎么連守夜人都撐不住了?他不是萬精哥嗎!?”

  楊桿心中不由一寬,既然局里的人都來了,那就好說了,那么多覺醒者出手,守夜人面對的壓力會大大降低!

  距離麻山康養醫院十幾分鐘車程的道路上,一輛輛異常局的車輛正在疾馳而來。

  中間的一輛SUV里,趙逸峰面色鐵青,雙目赤紅。

  異常局每天要處理的異常案件有很多,本來永生生物的案子由特別調查組和九大隊一起調查,已經完全足夠,只是萬萬沒想到柳紅橘竟然叛變了。

  原本按照異常局的反饋機制,早就應該發現問題,但馬德水等本地勢力這幾天一直在從各個方面干擾異常局的工作,導致趙逸峰的精力被牽扯了很多。

  現在看來,馬德水他們這些蛀蟲,早就已經和柳橘紅以及永生生物沆瀣一氣!

  他們已經徹底越線了!

  一路之上,趙逸峰已經看到了不少被遺棄在路上的民眾車輛,越往前走,遇到的車輛越多。

  顯然,有很多普通群眾受到了蠱惑,卷入了這場危機之中!

  如此大規模的卷入,這是從未發生過的事情!

  一旦真的出現大規模的傷亡事件,那不僅他這個局長難辭其咎,甚至整個異常局的體系都要受到巨大沖擊。

  在整個國家范圍內,這也會大大影響社會穩定,引起巨大恐慌。

  到那個時候,他要負責還在其次,后續的惡劣影響甚至會危及到整個昆城近千萬人的生命安全。

  趙逸峰面沉如水,恨不能現在就抵達現場。

  他的雙目已經變得一片血紅,額頭隱隱有什么東西正在隆起。

  “呯…”車窗突然出現幾道裂痕,仿佛出現了扭曲力場。

  趙逸峰揉了揉自己的額頭,突然看向空蕩蕩的駕駛座,說道:

  “我知道,我知道,小玲,要忍耐…可是,如果真的因為我的失職導致上萬人甚至更多的人傷亡,我實在是忍不了了…我已經忍夠了…”

  說話間,后排空蕩蕩的座位猛然扭曲,金屬制成的座椅竟然被擰成了一團麻花。

  就在這時,通訊頻道中猛然傳來準頭的聲音:

  “趙局,已經和楊桿聯系上了,麻山醫院現場有上萬名群眾被困為人質,目前守夜人已經現身,正在與永生生物的錢達爾大戰!”

  趙逸峰的精神猛然一震,眼睛里的血紅色瞬間消散了不少,迅速回復道:

  “確認是守夜人?戰況如何?”

  準星的聲音略微有些模糊,這片區域似乎出現了嚴重的電磁干擾:

  “楊桿和特別調查組已經失去戰斗力,九大隊調查員被柳紅橘控制后被守夜人救出,同樣失去戰斗力,錢達爾舉行獻祭儀式召喚巨型生命蠕蟲,守夜人暫時處于下風。”

  “根據研究部數據分析,那個錢達爾極有可能是生命科學基金會的蟻群!”

  趙逸峰雙目瞪圓,說道:

  “不惜一切代價,為守夜人減輕壓力!主力部隊隨后就到!”

  “是!正在進行抵進射擊!”

  幾架率先出動的直升機上,大部分都是異常局擅長射擊的覺醒者,包括一些調查員中的神槍手,此時正在迅速向巨型生命蠕蟲射擊。

  同時他們也發現,幾個人影正從水庫一側的懸崖處爬上來,沖向守夜人。

  這其中赫然就有頭顱正在和頸部連接的柳紅橘。

  這些人已經找到了自己的頭顱。

  天空中的一架直升機中,洪濤看著前方的麻山康養醫院大聲說道:

  “繼續抵近!我要直接跳進戰場!”

  飛機猛地一個俯沖,向前飛去。

  此時那漣漪仍然在向著周圍擴散而去,在最初獻祭了那些祭品之后,仿佛一臺已經發動起來的機器,短時間內不會再停下來,而且速度變得極快,如同一片潮水!

  轉眼間已經到達楊桿等人的面前,這下避無可避!

  眾人面露驚恐之色,不知道自己會不會被那深淵投影搞成瘋子吸成人干。

  “呯!”又是一串子彈射來,巨型生命蠕蟲的足肢再斷一根。

  李凡感覺到身上的束縛一輕,身子如同彈簧般扭動,猛地掙脫了錢達爾的束縛,落向一旁,朝楊桿等人說道:

  “不想瘋的話,閉上雙眼!”

  楊桿和特別調查組眾人聞言,立刻閉上眼睛,同時飛快脫下衣服,直接纏在腦袋上,不露絲毫縫隙。

  下一個瞬間,深淵投影形成的漣漪已經將他們拉入其中,眾人只感覺周圍的空氣都為之一變,仿佛空氣中都有著瘋狂的氣息。

  耳邊傳來古怪的低語和詭異的哭聲笑聲,僅僅是聽到這聲音,都感覺心神有些失守,簡直不敢想象如果睜眼看到周圍的一切會如何。

  楊桿立刻說道:

  “把耳朵塞住!”

  眾人連忙用手指堵住耳朵,甚至連呼吸都減緩,努力封閉自己的五感。

  深淵投影漣漪繼續擴散,二層平臺上的眾人同樣被拉入其中。

  這些賓客看到深淵中這令人瘋狂的一幕,瞬間瞪大眼睛,雙目之中猛然充血,喉嚨中發出“嗬嗬”的古怪聲音,幾乎要徹底瘋狂。

  生死存亡之際,他們的雙目之中涌出一條條生命蠕蟲,將眼球徹底覆蓋,頭顱中傳來生命母蟲的鳴叫,血液和呼吸都開始變得平緩。

  終于從瘋狂崩潰的邊緣恢復理智,隨后不由相視大笑。

  哪怕是在深淵之中,權勢和金錢仍然有用!

  高臺之上的錢達爾嘴角微揚,看向遠處。

  在深淵投影的邊界,隱隱還能看到現實中遠處的燈光,以及天空中直升飛機的影子。

  以在場上萬人的精神力和生命能量為節點,深淵投影已經擴散得更加迅速,轉眼已經將整個麻山康養醫院籠罩在其中!

  無論是高臺之上的錢達爾,還是那巨型蠕蟲體內的錢達爾,此時都露出一個陰森的笑容,口中同時發出一個古怪的音節,如同老人垂死的嘆息,又如同嬰兒初生的哭泣!

  這個音節也同樣在那上萬名被控制的民眾口中發出。

  立刻,無形中浮現的扭曲之力將這片深淵投影徹底固定下來,一個無形的邊界出現在麻山康養醫院的邊緣,將這片區域徹底和現實割裂開來!

  放眼望去,只能看到內里的一片片血紅色霧氣塵埃!

  錢達爾看向李凡,森然道:

  “這下,沒有人能打擾這場獻祭,也沒有人能打擾我的捕獵了…我的獵物。”

  十幾名找回頭顱的覺醒者已經紛紛從水庫中爬上來,擰著脖子大踏步走來,將守夜人包圍在其中。

  雙目之中帶著仇恨和戲謔,面露猙獰。

  他們要把這個所謂的守夜人撕成碎片,把他吸干。

  讓他明白他心中可笑的正義,不過是自欺欺人。

  眼前的守夜人同樣擰了擰脖子,站直了身子,看向錢達爾和周圍的一眾覺醒者,咧嘴暢快地笑道:

  “我也是這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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