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嬋師妹。”
熟悉的聲音傳來，云雨嬋轉頭看去，就見周皓緩步而來。
“師兄。”云雨嬋眼角的淚珠，在她轉頭瞬間就被元力蒸發了。
只是絕美的臉上，眼眸泛紅，讓人看了忍不住心生憐惜。
“怎么了？”周皓疑惑道。
“是前世的事。”云雨嬋黯然道，“又回憶起來了一些片段。”
“看來是些不好的回憶。”周皓恍然。
轉世仙人本就很特殊，隨著這一世的實力提升，神魂越強，對前世的事記起的也會越多，到一定境界，更是會完全覺醒前世記憶。
“陪我一起走走吧。”周皓輕聲道，“若是想說的話，也可以跟我講講。”
上次在玄天界的北修顱洲，在金氣煞脈前，云雨嬋就跟自己講過她前世為妖仙之事。
很多時候，痛苦來源于壓制，傾訴出來，宣泄出來，有人傾聽的話，觀感自會不同。
“我前世和族群隱居生活在一小世界中。”云雨嬋悠悠開口道，“那是個仙道不盛的小世界，雖也有人族、妖族，最強者也不過只是萬象境界。”
“我們玉蟬一族雖然數量不多，因為有天仙境界的老祖，所以一直隱居在獨特空間中，并沒有其他生靈知道，那方世界還有我們玉蟬一族。”
云雨嬋看著遠處波光粼粼的湖水，嘴角微微翹起：“修煉之余，偶爾我也會離開族地變化成人，去外界游玩，還結識了幾名人族朋友。”
周皓能夠想象的出，在那樣一個與世無爭的小世界生活，雖然未必精彩，卻足夠安寧。
“可突然有一天，一隊強大的人族修仙者來到我們棲息的小世界，打破了寧靜。他們肆意殺戮，要征服整個小世界，將所有生靈當做奴隸。”云雨嬋目光悠遠，淡淡道，“我最好的朋友，也死在反抗之中。”
周皓嘆息。
這種小世界被入侵之事，在三界中極為常見。
就是在他們夏族大世界，大型部族們都會派遣修仙者軍隊，在外征服各個小世界。
殖民，掠奪…為了族群發展，爭奪一切資源。
天之道，損有余而補不足。人道則不然，損不足，奉有余！
實力弱了，注定會被更強者侵伐。
很殘酷，但這就是世界的本質。
凡俗如此，修仙者亦如此。
“席卷整個世界的戰火很快便蔓延到我們族地，那時我剛跨入返虛不久，和族人一起剛將那群入侵者打退后，更大的災難來了。四五名天仙，還有一大群地仙散仙…”
后面云雨嬋未曾再說，可周皓知道，能有四五名天仙出動，這等部族就算在夏族大世界也絕對是最最頂尖的勢力，等待她們族群的，必然是滅族之禍。
兩人站在那，周皓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安慰，只好問道：“師妹可知是何等勢力所為？”
“不知。”云雨嬋搖頭，“也許等我完全覺醒前世記憶時才會知曉吧。”
周皓點頭，正要開口，突然一股強大的波動從遠處彌漫開。
“嗯？”周皓、云雨嬋都轉頭朝遠處天空看去。
只見一艘古樸的大船碾開虛空氣浪，已駛進了翼蛇湖范圍。
大船上戰旗獵獵，‘少炎’二字隔著數十里都清晰可見。
嗖！嗖！嗖！…
明心島上一道道身影飛起，紀寧他們也都感受到了這股波動，出來探查。
柳玉和林霞兒也飛到半空，目光注意到站在湖邊的周皓，隨即兩人便朝這邊飛來。
剛一落地，柳玉便注意到云雨嬋眼眶泛紅，不由疑惑地看了眼周皓，對云雨嬋問道：“雨嬋師姐，你怎么了？”
“我沒事。”云雨嬋臉頰有些發燙。
這些時日，柳玉曾有意無意地說起過什么娥皇女英之類的上古傳說，似乎意有所指。
如今又被她發現自己與師兄單獨相處，這讓云雨嬋內心尷尬不已。
“是雨嬋師妹回憶起了些前世記憶片段，有些傷感。”周皓隨口道。
“哦。”柳玉點點頭，“師兄，來的是少炎氏的戰船。”
“嗯，我看到了。”周皓看向遠處半空中的大船。
此時紀寧和剛回來不久的九蓮，以及余薇、滄江、木子朔正與大船上飛出的一大群人交談，為首的是名身穿青衣，貴氣逼人的年輕公子。
“少炎氏？”林霞兒念叨著這個陌生的部族名字，“師兄，師姐，這少炎氏不是安澶郡的吧？”
“這少炎氏是整個大夏大世界都能排在前十的強大部族。”柳玉連道，“部族內光是封侯就有三位，那三郡封地也是遠超安澶郡。底蘊之深，就連大夏王朝都要客氣對待。”
“這么厲害的部族，戰船怎么會到翼蛇湖來？”林霞兒眨巴下眼睛。
“來這自然是有事。”周皓意味深長道。
不得不說，原作的慣性是真大。
按照原作劇情，來的是少炎氏年青一代的領袖人物之一‘少炎農’，到翼蛇湖是為了拉幫手，去一座天仙府邸，完成族群考驗的。
“師兄，你不去看看？”林霞兒道。
“沒興趣。”周皓搖頭。
一個少炎氏的小輩罷了，還是個將死之人，有何好看的。
“師姐，你們去嗎？”林霞兒看向柳玉和云雨嬋。
看得出來，她想去。
正覺尷尬的云雨嬋見柳玉搖頭，就說道：“我和你去吧。”
隨即兩人朝空中聚在一起的那一大群人飛去。
…半空中，紀寧等人也是剛與少炎農相互見過。
少炎農正要道明來意，就見兩名少女從遠處飛來，尤其是其中那名黑衣少女，容貌氣質甚至絲毫不輸方才讓他眼前一亮的火虹仙子余薇，不由更是驚喜。
“小小的翼蛇湖，竟然有如此多的絕色。”少炎農心中贊嘆一聲，對站在紀寧身旁的九蓮問道：“這兩位也是黑白學宮的弟子？”
九蓮作為東延氏的下一任首領，其地位也是不凡，又是紀寧的道侶，方才也是她為眾人向少炎農做的介紹。
“這兩位仙子是長生仙人周皓的師妹，并不是我們黑白學宮的弟子。”九蓮笑道，“長生仙人與我道侶紀寧相熟，最近來翼蛇湖盤恒游玩，兩位仙子也就一道來了。”
“長生仙人周皓？”少炎農一怔，隨即點頭，“我在王都也聽說過這位的名聲，這么說長生仙人也在此？”
說著，他的目光便順著云雨嬋和林霞兒飛來的方向看去。
果然見到兩名身穿白衣的男女正在湖邊私語，似乎對他們這邊毫不關心。
“公子，可要我前去將他喚過來？”站在少炎農身側的黝黑中年男子傳音道。
“不要多事。”少炎農傳音道，“天寶山正在為三年后的仙緣大會，收集全天下的萬象妖孽人物訊息，據說這周皓的第二分身乃是返虛層次神魔，戰力能媲美天仙，是這次奪冠的熱門人物，比方叔你還要強。”
“返虛層次神魔？”黝黑中年男子一驚，頓時不敢再說。
他是‘相柳’一族元神層次的遠古神魔，對普通散仙地仙都不放在眼里，可面對戰力能媲美天仙的返虛層次神魔，心中也是發憷。
其實少炎農心中也有些不舒服。
以他的身份，從王都來安澶郡，北山氏、應龍衛都有高層人物巴巴接待，還專門送上人手供他差遣。
來到這翼蛇湖，反倒被無視了。
只是少炎農從小被栽培，知道對于真正的絕世人物來說，不會在意自己的身份。
相反，自己還要以禮相待，刻意結交才行。
只是守著紀寧等人，少炎農還做不到紆尊降貴去見周皓，只得當做未有此事，客氣地與云雨嬋和林霞兒點頭見過后，絕口不提有關周皓之事。
這一幕也讓紀寧、滄江等人心中暗嘆不已。
少炎農是大夏王都四公子如何？是下一任的少炎氏首領，未來羽神公又如何？
有長生仙人的實力，就是絲毫不給你面子，你也不敢多說半句，只能當無事發生。
“果然，實力才是根本。”紀寧暗道，“有實力，才是大能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