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明九天圖練到第幾重了？”短暫驚訝過后，鏡知先生又問道。
“第四重，剛跨入先天。”周皓道。
“第四重…”鏡知先生搖搖頭，“可惜了。”
“這有什么可惜的？”趙虎一愣，疑惑地看著鏡知先生。
“赤明九天圖每三重一個難關，周皓兄弟已經跨過第三重的瓶頸成為先天生靈，一直到先天巔峰都再無掣肘，只需費些時日罷了，怎么會可惜？”
周皓也點頭，不解這位鏡知先生是何意。
“明天是什么日子你們可知道？”鏡知先生不答，反而笑著問起兩人來。
“什么日子？明天是青蛟軍每月一度的會武之日啊。”趙虎依舊有些茫然，“這跟周皓兄弟功法練到第幾重有何干系？”
“那你可知如今先天營內的先天生靈有多少人了？”鏡知先生又問道。
“今年陸續有新人加入，應該五百多，快六百了吧。”趙虎想了想，有些不確定的說道。
他們先天營的先天生靈五人為一伍，五伍為一行，五行為一隊。
平時普通的任務也多是以伍為單位，出動五名先天生靈就足夠了。
能出動一行二十五名先天生靈乃至一隊先天生靈的機會，一年也未必有幾次。
就算每月一度的會武，針對的也是普通青蛟軍，并未要求先天營的先天生靈們必須參加，因此趙虎也不清楚準確人數。
“不是快六百，加上這個小家伙，正好六百二十人。”鏡知先生肯定道，“現在軍部還未下達軍令，晚些時候你們便能收到了。明天會武將軍也會到場，你覺得會是為了何事？”
“難道，難道是要增設新統領？”趙虎眼睛一亮，“之前便有傳聞說先天營內要多添一隊編制，可玉龍城一直平靜，添新編制的事也沒下文，這次真的確定了？”
雖是詢問，可趙虎深知，鏡知先生既然會對他說，想來已經確定，只是還未公布罷了。
“玉龍城可沒有看上去那么平靜。”鏡知先生搖搖頭，背著手走進演武堂，“等著，我去拿功法。”
“沒那么平靜？”周皓看著鏡知先生的背影若有所思。
“不行，我得去跟曹老大他們說一聲，今晚要留著點精力。”趙虎似乎反應過來，轉身便走，可剛走沒兩步，想起周皓還在。
“呃，周皓兄弟，今晚你是住軍營，還是回去和部落族人一起？”
“一會拿到功法，我便去族人那，你不用管我。”
鐵牛他們不能隨意進入內城，如今尚在西門集那邊，周皓托請飯莊老板朱達幫著照料。
現在周皓已經進入先天營，有曹戎幾人的面子，那幾名女兵的辦事效率飛快，不到半柱香便拿到了安置族人的部落令。
可就算是有了部落令，想要接著在玉龍城外找到合適的位置做營地，今日也辦不到了，所以他要先去將眾人安頓好。
“好，那你別忘了明日的會武。”趙虎丟下一句，便急匆匆地跑了。
“希望他還來得及…”周皓暗道。
這時，鏡知先生也從演武堂內走出，手里還拿著一本藍色封皮的書籍。
“你修煉赤明九天圖跨入先天，能操控水火，因此練氣功法最好也是這水火兩系。”
“這門水源經乃是玉龍宗外門弟子方能學習的練氣功法。雖比內門弟子修煉的要粗淺不少，可也不是外邊那些小部落的鎮族功法能比的。”
一邊說著，鏡知先生也走到周皓身前，將手中書籍遞給他。
“而且粗淺功法也有粗淺功法的好處，至少突破紫府容易，到時你若能進入玉龍宗內門，再更換功法便是。”
終于能練氣修仙了！
周皓屏息接過，迫不及待地便翻開書籍，就見第一頁竟然不是功法，而是一句誓言。
“這是天道誓言。”鏡知先生在旁說道，
“每一家仙門的功法都不會外傳，想要修習自是要先立下誓言才行。”
“不止是修習功法，加入仙門時同樣也會要求立下入門血誓。不然沒有一點約束，弟子能隨意背叛師門，那豈不成了笑話。”
“發誓有用？”周皓有些懷疑。
不管是前世，還是今世未穿越之前，他聽多了拿著誓言當放屁的事。
“對凡俗無用，對修仙者來說，卻是絕對不可違抗的大誓言。”
鏡知先生一臉嚴肅：“修仙行的就是逆天之事，一切順從天道還有三災九劫的考驗，若是違背天道，自是立馬遭劫。”
“原來如此。”周皓點頭，掃了一遍書籍上的內容，見只是立誓絕不外傳功法，并無其他要求后，便照本宣科地朗聲讀道。
“天道為鑒…”
隨著周皓說出‘天道為鑒’，他敏銳的神識卻是感應到一股莫名古老的氣息降臨，在自己周圍環繞。
這也讓周皓越發肅穆起來。
“我周皓立誓，絕不將今日習得功法外傳…若違此誓，當生受九重雷劫而死，永世不得超生。”
天道誓言發完，鏡知先生滿意點頭，“行了。功法你只能在這里看，不能將書籍帶走。”
“好。”周皓神魂強大，早就能過目不忘，這點自然難不倒他。
不過修煉功法何等重要，他翻閱完后，又默誦對照一遍，確認一字不差的記下后，方將書籍還給鏡知先生。
“嗯。”鏡知先生接過書籍，也不急著放回去，看著周皓仿佛一個小孩在看件新玩具，“我看你連天道誓言都不知道，可是之前部落沒有修仙者？”
豈止是沒有修仙者，要不是來到這個世界，我都還不知道能活幾年。
“是。煉體功法還是我機緣巧合得到。”
殺人撿尸應該也算是一種機緣吧。
“那太好了。”鏡知先生一樂，見周皓疑惑的眼神，連忙改口道，“我的意思是說，對修仙不了解，那可不行。就算有了功法，若是修煉不當，輕則毀了根基，重則身死道消，到時候再后悔也晚了。”
“…”周皓看著鏡知先生。
你確定先前說的，是這個意思？
鏡知先生也不理周皓眼神中的懷疑，拉著他就往一旁的空地那邊走去。
看那架勢，似乎生怕他跑了。
空地上，除了躺椅外，旁邊還有一石桌與幾個石凳。
鏡知先生將周皓按在石凳上：“你坐這，聽我仔細和你說。”
說完，他隨手一揮，就見空地上多出道長寬各有一丈的黑色石板，而手中更是多了一塊白色石頭。
“這，這難道是，黑板粉筆？”周皓愕然。
“我先跟你說說修煉道路上的七大境界。第一層后天、第二層先天你都已經知曉了。”
鏡知先生一臉嚴肅，先在黑色石板上寫下后天、先天四個大字，隨后繼續講道。
“第三層，紫府，被稱為‘紫府修士’，壽五百載。”
“第四層，萬象，被稱為‘萬象真人’，壽八百載。”
“第五層，元神，被稱為元神道人。修至這一境界，雖享壽萬年，可卻時受三災九劫，難免夭折。”
“第六層，返虛，也被稱為陸地神仙，或是‘地仙’。返虛最后期，需遭天劫考驗，如果失敗，身死魂滅就罷了，能僥幸元神逃出活下來的，便是散仙。”
“第七層，天仙，到這一境界，再無三災九劫，方才稱得上是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周皓看著鏡知先生唾沫橫飛，身后黑板更是片刻間便被寫滿，隨即被他揮袖拂拭干凈后又繼續書寫，突然有種不詳的預感。
…軍營外。
“壞了。”趙虎突然腳步一頓，“忘了提醒周皓兄弟學了功法趕緊走，千萬別被鏡知先生抓住聽課。”
藏武閣那邊會如此清凈，就連巡邏的軍士也會繞道走，最大的原因便是鏡知先生酷愛講課，且一旦講起來非要盡興才會停。
“若我此時回去，萬一也被抓住…”想到這里，趙虎頓時步伐更快了。
抱歉了，周皓兄弟！不是我趙虎記仇。
哈哈，你自求多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