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只見空中驟然出現一個渾身帶著金色氣焰的高大身影,那氣爆迎風抖動,散發出一股強大的威壓。
“大膽逆賊,竟敢行刺皇子!”
譽王抬頭一看,登時雙目一濕,撕心裂肺地喊了一聲,“舅舅!”
蘇若依和獨眼強一聽,登時臉色大變!
秦源忙問,“此人是誰?”
獨眼強喃喃道,“譽王的舅舅鎮守北域的嘯騎軍統領、一等公姚威姚將軍!可他,怎么會忽然回京的?”
蘇若依嘆了口氣,說道,“完了,還是想想怎么投胎的事吧。”
秦源一看兩人這副模樣,就知道又碰上硬茬了!
再看人家那一身澎湃無匹的劍氣,登時又頭皮一麻!
嗎的,怎么又跳出來這么個怪物?
這還怎么打?
果然,能成為太子大熱門的,背后都有強大的勢力支撐啊。
相比起來,沒有背景的景王還真是勢單力薄,弱得可憐。
譽王確定那是自己親舅舅之后,再也沒了方才的驚恐,當即又活泛了起來。
“呵呵,小秦子,本王現在就站在你跟前,你試試看,能不能殺的了本王?”
“區區太監,如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本王倒是很佩服你!”
“但是這一次,本王倒想看看,你還能不能活!”
說完,他立即沖半空之中那尊身影喊道,“舅舅,便是此人要殺我,請舅舅將他碎尸萬段!”
姚威不屑地瞥了秦源一眼,淡淡道,“墨家的霧陣、飛鳶,確是不錯。可惜,你站錯了隊,那便只有死了!”
說著,只見他如同準備碾死一只螞蟻般,手輕輕抬起。
就在這時,只聽天空中又傳來一聲炸喝!
“姚老狗,你安敢動我賢侄!”
話音未落,天邊便又驟然出現一道同樣冒著金色氣焰的高大身影。
秦源一聽,根本不用去看,就知道是岳父大人到了!
當時就和譽王一樣,雙眼一濕,差點就想抱著岳父的大腿大哭起來。
嗚嗚嗚,岳父大人,他們不講武德,他們欺負我!我好害怕!
半空之中,姚威一看來者,登時臉色微微一變。
隨后冷聲道,“鐘載成,此子欲行刺譽王,我要拿他,難道不對?”
鐘載成冷哼一聲,道,“他一個小太監,譽王乃六品高手,又有眾多好手護衛,如何行刺?你當老夫是傻子?”
姚威頓時語塞,但隨即話鋒一轉,怒道,“鐘載成,你們鐘家不是說好,不插手宮內之事么?”
說話間,金色之氣高漲,那氣焰竟有一丈之高!
鐘載成一看,頓時認為對方這是要跟自己拼門面!
拼門面,他就從來沒輸過!
于是虎軀一震,當即爆散了渾身劍氣,讓周身的金色氣焰漲到了一丈又一尺之高!
先高你一尺再說話!
“嘿嘿,東宮之爭我們鐘家自然不管!但是涉及到我賢侄,那就不是宮中事,而是老夫家事了!”
這話斬釘截鐵,如同一張護罩,霎那間就化成安全感,緊緊包裹了秦源全身。
“鐘伯父,鐘伯父大恩,小子此生難報萬一!”
扯著嗓子,秦源趕緊將彩虹屁送上。
譽王聞言臉色又是一變,呆若木雞。
他,竟是鐘載成的侄子?為何以前從未聽說?
這混賬太監,到底還有多少秘密?
姚威同樣臉色鐵青,又道,“這么說,這小太監你是保定了?”
鐘載成哈哈大笑道,“怎么,你要與我打一架?來啊,我這老骨頭,好些年沒碰到像樣的對手了!”
譽王忙喊道,“舅舅,慶王灌頂將成,此機切不可失啊!”
姚威眉頭一皺,正欲狠下心動手,卻只聽空中又飄來一人。
“姚威,你若動手,就別怪我夫妻同心了!”
來的還能有誰?當然是楚南紅了!
秦源登時帶著哭腔喊道,“楚伯母,楚伯母您也來啦!我、我差點被他們殺了!”
楚南紅慈愛明事理地看了秦源一眼,微笑道,“不怕,伯父伯母在,就沒人能欺負你!”
鐘載成看著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楚南紅,不由嘆了口氣。
婦道人家,來此作甚?
竟還說什么夫妻同心,夫妻同心是沒錯,可是兩個打一個,豈不折損我鐘府門面?
鐘載成只是不滿,但姚威快要暴怒了。
你們夫妻二人無恥!
恨恨地腹誹了幾句,卻也無可奈何。
怎么打?自己一人對付鐘載成都未必能贏,再加一個楚南紅這兩位的夫妻同心,可不是說著玩的!
于是二話不說,卷起譽王,便離開了乾西宮。
秦源松了口氣。
行了,乾西宮這頭應該是搞定了!
慶王灌頂也馬上完成,接下去該操心下地宮那頭了。
片刻之前。
莊靜大道上,二十一名墨隱如一片黑色的潮水一般席卷而過。
他們身穿黑衣、腳蹬草履,頭上裹著黑頭巾、蒙著面,每人手里拿著一把長劍,腰間又別著一把短劍。
如同魅影,他們飛奔之時沒有絲毫聲音,甚至連出劍都悄無聲息。
原先譽王的人馬,還殘存三十余人,但在這些墨隱出現之后,紛紛如麥子一樣倒下,甚至連慘叫聲都來不及發出。
而除了這二十一名墨隱之外,還有一位黑衣墨者站在一柄意劍之上,目光如炬,沉默不言。
俯首,他看了眼倒在地上的那位錦衣少年,若有所思。
若非他剛剛出手,這少年此刻應當萬劍穿心而死了。
可惜,即便不被萬劍穿心,他這般傷勢,怕也活不成了。
好吧,看樣子圣學會也并非一無是處,至少還是有幾根鐵骨的。
黑衣的墨家大宗師想到這里,便收了思緒,朝乾西宮直飛而去。
但是在飛走之前,他還是丟了一樣東西在那錦衣少年的身邊。
那些墨隱也沒有停留,在解決完最后一名譽王手下之后,快步地朝乾西宮飛奔而去。
路過躺在地上的那位錦衣少年時,沒有人多看他一眼。
墨者兼愛,理當救人,但墨隱是墨者中最特殊的存在。
他們,管殺不管埋。
小翠瞪大眼,怔怔地看著這些無情的黑衣人走過,忽然跪在地上,發瘋似的拉那些人的褲管。
“別走,別走啊!你們救救我家公子吧!求求你們救救他!求求你們了!”
但沒人回應她,很快所有人便走遠了。
小翠跪在地上絕望地大哭,但忽然她發現先前那位大宗師丟下的那個小木偶,笨拙地動了起來。
它走到了楚宴修的胸口,然后嘴巴“啪嗒”一下張開,緩緩地吐出了白色的煙霧。
煙霧漸漸蔓延,很快就覆蓋了楚宴修的全身。
小翠不知道這是什么,但她覺得那人應該不會害公子,也是便捂著嘴,靜靜地看著這一切,生怕驚嚇到木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