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
夜輝煌整個人被籠罩在寬大黑袍下,漆黑雙眸警惕看著前面的閉眼青年。
“我是來拯救你的”,閉眼青年鼻子輕嗅,露出溫雅笑容。
夜輝煌心中一驚,表面保持鎮定:“我狀態很好,不需要你操心,讓開!”
讓他沒想到的是,那閉眼青年,居然真的讓開了位置。
夜輝煌狐疑地看了看前面虛空,為了安全起見,還是轉身準備從側面飛行離開。
他飛的很慢,大部分精力都用在了防備那閉眼青年身上。
閉眼青年眼皮顫抖,費力睜開一絲縫隙看向夜輝煌離開的背影。
他雙手后背,淡淡出聲:“我的鼻子中,滿是孽的味道。”
夜輝煌身子一僵。
閉眼青年繼續開口:“我的雙眼,看到了你的結局!”
夜輝煌徹底停了下來。
一股深邃的黑,從他黑色大袍中逸散。
他轉過頭,黑袍頭罩漆黑中,寒芒閃爍:“你一個瞎子,看到了什么?”
面對逸散侵染周圍的漆黑領域,閉眼青年一動不動,任由罡風吹拂長發,嘴唇張合。
“我看到你的命運軌跡。”
“你將在半個時辰后,徹底被狂暴的罪孽血脈侵蝕,化作一頭傀儡孽獸。”
“當然,因為你融入了禁源木,每過一段時間,你的意識可能會清醒那么一小會。”
“這比你那些先祖的結局還要可悲。”
“你將...生不如死。”
閉眼青年每說一句,夜輝煌體外逸散的漆黑深邃散發的狂暴就愈發猛烈。
撕拉!
一道道蠕動從他寬大黑袍中扭曲甩動,將堅韌黑袍洞穿出一個個破洞,散發出無言言明的邪異恐怖氣息。
那氣息宛若墨水滴入水池,將虛空侵染成一片扭曲的漆黑。
“你到底是誰!”
漆黑中,傳來好似斷帶磁盤斷斷續續的聲音。
夜輝煌的狀態十分差。
見狀,閉眼青年臉上神情莫名:“命運的贈予,都將收取代價。”
“不過你運氣好。”
“我感受到了你身上,帶著救贖的希望之光。”
話音落下。
幻神空緊閉的雙眼猛地睜開。
無窮無盡的七彩光輝從他雙眼激射而出,蔓延半邊虛空。
七彩光輝,編織成一張龐大臉龐,宛若上蒼顯化,嘴唇張合,發出淡漠之音。
“時間回溯。”
夜輝煌周圍時間回溯,邪異漆黑虛空逆流返回,重新鉆回夜輝煌破破爛爛的長袍之中。
“罪孽退散!”
夜輝煌立刻發出慘叫,黑袍下的蠕動,也一一消失,重新隱入夜輝煌的體內。
兩聲之后,七彩面孔轟然破碎,重新涌入幻神空那雙眸子中。
幻神空重新緊閉雙眼,七彩血液從他臉龐滑下滴落。
“記住。”
“吾乃虛族先知一系,名為幻神空。”
“黑夜的眷顧者。”
“我們還會再見面的。”
命運之河,偶爾會泛起波瀾浪花。
但是他一直堅信,有些浪花會消失,有些,則將化作打破長河枷鎖的洪水。
幻神空摸了摸背后白發,嘆息一聲,消失在虛空之中。
周圍除了夜輝煌的慘叫,重新陷入了死寂。
半響。
夜輝煌大口喘息,扯開自己裹著全身的黑袍,露出下面沒有遮掩的身軀。
“我的身體居然恢復到了最佳狀態!”
他不可置信看著自己完好的身軀,又摸了摸下面重新變得正常的雀雀,欣喜不已。
欣喜之余,他想到了剛剛那閉眼青年。
“幻神空么!”
“言出法隨,好恐怖的力量!”
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
對方到底有什么目的?
夜輝煌想了半響,搖搖頭,重新披上破破爛爛的黑袍:“不去想了,至少現在對我是有利的。”
他現在的狀態,再融合顧言新留下的禁源木。
這次打破血脈枷鎖的可能性將大大增加!
不過繼續趕路前,也輝煌還是將遇到幻神空的事情,通過大羅令傳給了顧言。
自己加入的大羅貌似也很牛逼,說不定知道對方信息。
此時,顧言正抬著頭,打量著眼前高大沒有盡頭的死寂森林。
他已經通過傳送陣,進入了花語秘境之中。
不過看眼前的情況。
他應該是被陰了。
“按邀月所言,我們應該會固定出現在一個隔開秘境的山谷之內。
出了山谷天然屏障。
往左,是花月海,是主要天才地寶所在。
往右,是死寂之森,是一片只有死寂,沒有生命的龐大林海,當然也沒有任何資源。”
關鍵是,出了山谷,就無法再回去山谷重新選擇方向。
唯有捏碎手上的玉符,才可以脫離這個秘境。
“嘿嘿,還好我提前做了準備。
你們這樣做,反而擺脫了我的嫌疑,讓我可以更肆無忌憚地收刮這個秘境!”
顧言感受到隱匿在鄭浩九人身上的血肉粒子,露出冷笑。
他剛準備催動那些橘寶血肉,一點點吞噬祭祀宿主,手臂上一塊令牌紋身突然震動數下。
下一刻,一股傳訊出現在顧言腦海。
這是橘寶血肉構成的大羅令,可以直接附著皮膚表面,傳訊距離看橘寶血肉之間的感應距離。
“夜輝煌居然遇到了幻神空?”
“按描述,這閉眼青年很像之前隱門那個救下小狐貍爺孫的那個虛影啊。”
顧言查看完夜輝煌的傳訊后,呢喃自語。
特征,名字都對的上。
應該就是同一個人。
想了想。
顧言對著手臂令牌紋身開口:“那幻神空是隱門背后的人,具體等我忙完再來和你細說。”
沒辦法。
他對此也知曉不多,只能先推脫。
不過出去后,可以問問影狐一族的那只小狐貍。
顧言懷疑,隱門很可能是虛族用來插入人類勢力的工具。
將這些記在心中。
顧言神魂之力催動。
下一刻。
密密麻麻的血肉分子,出現在他的感知中,距離自己大概只有不到十里的位置。
顧言小心催動一些血肉分子脫離宿主體內,隨后感知起周圍環境。
一個起伏延綿的豎狀山谷,立刻出現在他腦海。
遠處,鄭浩九人正拼命向著前方如水波蕩漾的虛空飛去。
“該死!”
“顧言呢,他為什么沒一起出現在山谷!”
鄭浩面上驚怒。
剛剛通過傳送陣,之前被他戲耍的那請神家族的王不義,就和瘋狗一樣沖了過來,要將他們全部誅殺。
好在憐惜派請來的其他人沒有動手,不然他們九人連跑都跑不掉,只能捏碎玉牌保命。
鄭浩的速度并不快,此時居然落到了后邊。
他眼睛一動,向周圍同伴傳音:“諸位,就那王不義一人追擊,不如我們聯手先將他逼迫出去。”
其余八人,不僅沒有一人回應他,反而是拉開了與鄭浩的距離,免得被對方拉著當替死鬼。
王不義重點目標,是鄭浩,可不是他們。
“鄭浩,你慢慢掙扎,讓我爽過癮,不然今天不給我出夠氣,我滅了你們鄭家,哈哈哈”
他們背后,一個面色蒼白的公子哥在九尊虛影的背托下,正慢悠悠追擊著他們。
之前比斗,被鄭浩戲耍的王不義仰天癲狂大笑。
鄭浩咬咬牙,加快了速度。
只要穿過那虛空屏障,就是花月海中隨機一處位置,可以擺脫背后的人追殺。
“有意思。”
顧言嘴角上勾。
憐惜派先是陰自己,后面又任由兩邊請的人廝殺,算是打破了以往默契。
看來憐惜派這次目的不純。
顧言收回感知,轉頭看向身后。
那是一片如水花蕩漾的虛空。
“這后面,應該就是山谷了。”
“不過我當時的傳送,應該被動了手腳,讓我直接出現在了死寂之森。”
左右無事。
顧言先心神控制那些血肉分子,一邊吞噬宿主的能量,一邊脫落而出,找尋花月海中新的血肉吞噬。
做完這些后。
他才拿出一塊留影石,邊走邊打量起周圍的死寂森林。
一切色調,都是黑灰碳色。
干枯卻保持原樣的不知名花草,足足十幾米高,卻呈現干枯,宛若都是被固化的植物標本。
每隔百米,就有一顆同樣呈現干枯碳化的巨木,扭曲直通百米高空,沒有絲毫枝葉的枯枝扭曲蔓延,讓死寂的色調中,多了數分陰森。
“這里的植物都很大啊。”
顧言行走在森林中,就好似一只螞蟻在草叢中爬動。
他雙眼化作血金色,卻發現一切都和之前看到的一般。
沒有生命。
沒有異常氣息。
也沒有生命吞噬生命力的陣法和危險。
似乎這里的一切,是從一開始就被固化下來的景象。
“花月秘境,是鐵家先祖贈送給花月宗和憐惜派的共同祖師的。
根據邀月所言,這死寂之海,從得到到現在,不知道被搜尋了多少次,都沒有任何發現。”
不過也是。
鐵家那位贈予秘境的先祖,如今已經第四境,卻在自己愛妾死后依舊沒有收回秘境,可見秘境的價值沒那么高。
“不過血肉分子壯大需要時間,我先在這里逛逛,順便用留影石拍攝,作為我不在花月海那邊的證據。”
顧言放下思緒,沒有目的地在這死寂森林走動跳躍。
時間流逝。
不知不覺,他便來到了林海深處。
這死寂林海,越往里,植物越壯大。
“咦?”
顧言站在一株千米通天巨樹一端,發出驚疑之聲。
“上去看看。”
顧言腳下一點,身形沖天而起,雙眼凝視腳下。
只見腳下植物殘骸,高低錯差,堆積成了一個視野上的金字塔。
可是在他不遠處,那里卻出現了一個缺口。
“要不去看看。”
這個想法剛剛升起,一股喜悅涌現他的心中。
“感福禍,知生死!”
“度厄心經!”
前面一定有機緣寶物!
顧言眼中一喜,沒有猶豫,向著前面激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