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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 死道友不死貧道,優待

熊貓書庫    我橫推了詭異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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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城。

  按令牌中的定位,顧言遠離官道,往南疾行。

  越靠近血色山莊,周圍越是荒涼。

  “看來這個叫姬無命的巡夜使,喜歡寧靜啊。”

  顧言沒有多想。

  他將這點記在心中,加快了腳步。

  一炷香的功夫。

  顧言眼前出現了一片血色花海。

  花有些像玫瑰,又和顧言前世玫瑰有些不同。

  即使是寒冬季節,那些花依舊開的紅艷。

  寒風吹過,花海起伏,便化作了一片血海浪潮,似乎要沖破土地束縛,沖上來將看到它的人吞噬。

  “這花,有些不對勁。”

  顧言眼中血金色一閃。

  下一刻。

  他倒吸一口涼氣,面色大變。

  那哪里是花!

  在幽冥眼中,每一朵搖擺的血花上,都有一個滿臉鮮血的女子虛影,在哀嚎,在搖擺!

  一朵花,一條人命!

  顧言都不敢去想,這一眼望不到頭的血色花海下,是多少蒼蒼白骨!

  “感覺有些不對勁啊。”

  他掏出巡夜令,聯系上冷小沫。

  這個距離,他們可以直接通過令牌傳音。

  令牌一震,傳出了冷小沫客氣的聲音。

  “顧巡衛,怎么了?”

  “橘寶在我這里很好,幫你找先天高手指導的事情,回去后我也會求我爺爺的。”

  嘎吱。

  聽到最后一句話,顧言拳頭握緊。

  原來這指導自己的巡夜使,根本不是冷小沫幫忙找來的。

  安全第一。

  顧言沒有猶豫,一邊后退,一邊詢問冷小沫。

  “冷巡衛,你對姬無命巡夜使有了解么。”

  “嘶”

  下一刻,顧言就聽到令牌那頭冷小沫吸涼氣的聲音。

  “你不會得罪了她吧!“

  “沒有,只是我剛剛收到了信息,她接了我的指導任務。”

  “如果是這樣...姬無命巡夜使偶爾也會指導新人,只要不是叫你去血色莊園就行,她性格不是很穩定。”

  冷小沫說的比較委婉。

  顧言沉默了。

  “我現在就在血色莊園外。”

  那頭傳來了杯子掉在地面的聲音。

  “你放心,橘寶我會養的,走好。”

  冷小沫已經掛斷了通訊。

  顧言:...

  再嘗試聯系,那邊只回了一條訊息。

  “不是我不想幫你,而是我爺爺都不是對方對手,總之,被她叫去血色莊園指導的金牌巡夜衛,沒有一個活著走出來。”

  “艸”

  顧言怒罵一聲,轉身就想回城。

  這指導,他不要了!

  就在這時,一道慵懶的女聲,傳到了顧言腦海。

  “怎么,到了門口,干嘛不進來?”

  地面蠕動。

  顧言精神一恍惚。

  再次回過神的時候,人已經出現在了一座簡易走廊。

  走廊下,是一條血紅色小溪,前看不到頭,后看不到尾。

  遠處也全部被一層血霧籠罩。

  走廊盡頭,是一座小亭。

  一個身披黑紗的女人,正慵懶躺在亭子中央,往下面血池丟著東西。

  血水涌動。

  一只只利齒交錯的怪魚從里面跳躍出來,爭搶女人丟下的東西。

  “過來吧,難道還要我請你?”

  顧言看了一眼,就低下了頭,腦子轉的飛快。

  數個應對策略被他否定。

  不行,已知的信息太少了。

  只能隨機應變!

  他深吸一口氣,低著頭,不去看那姬無命,向著亭子走去。

  “巡夜衛顧言,見過姬巡夜使!”

  走到亭子邊緣,顧言恭敬行禮。

  如果來之前,他修成了《地煞罡體》先天層次,都不會如此。

  奈何,現在他是魚肉。

  姬無命將手上食物全部拋入池中,轉過頭,雙眼化作血眸,肆無忌憚打量顧言。

  “嗯?”

  突然,她驚疑一聲。

  “顧言,你現在多大?”

  顧言心里一驚。

  隨著修行,他臉上以前的青澀都消失不見,又刻意隱藏,一般人并不會注意他的年齡,連巡夜司和下個縣縣衙登記,他都刻意寫的十八。

  沒想到這姬無命居然發現了這點。

  他沒有隱藏,開口道:“明年春暖花開,十五歲。”

  聞言,姬無命眼中閃過猶豫。

  本來,她想著隨便找個借口弄死顧言,氣一氣夜輝煌,能讓對方不躲著她就更好了。

  但是現在看來,這個叫顧言的小家伙,天賦似乎不錯。

  “你是什么出身,怎么進的巡夜司,都說說。”

  雖然這和指導完全不搭架,但是顧言沒有猶豫,將情況簡單說了出來。

  其中,他重點講了自己是夜輝煌推薦進來的,并且這次來郡城,也是對方建議自己過來的。

  希望這樣,可以讓對方忌憚一些。

  卻不知,姬無命眼中猶豫消失。

  一股冷意,開始在周圍蔓延。

  顧言感知敏銳。

  他心里咯噔一下。

  肯定是自己說的話出問題了!

  這一刻,他腦子轉的飛快。

  不對!

  這姬無命,應該可以查看到我的信息,但她還是詢問了。

  說明,我說的這個過程中,有她在意的人。

  “夜輝煌!”

  絕對是這逼!

  眼前這個女人,要么和夜輝煌有仇,要么是對方的老情人!!

  顧言前世可是私家偵探。

  做的最多的,就是這些情感糾紛“處理。”

  他立刻理清了其中的關鍵。

  想到夜輝煌的性格,顧言沒有猶豫:“對了,姬巡使大人,請問您是不是和夜巡使認識?”

  空氣中蔓延的寒氣一頓。

  沉默半響。

  姬無命淡漠道:“認識又如何,不認識又如何?”

  “是這樣的,我因為有一手特殊畫技,才有幸和夜巡使認識,之后他曾經拿著一幅畫像給我評論,邊上就寫著一個姬字。”

  “所以我才這樣一問。”

  “如果姬巡使好奇的話,在下現在可以將畫像復刻一遍,也許是您族人也說不定。”

  聞言,姬無命身體一顫。

  下一刻,寒氣消失。

  一只紅色細筆和白紙,出現在顧言面前。

  “你說的倒是讓我有些好奇了,畫吧。”

  周圍寒氣,已經消失不見。

  “稍等。”

  顧言抓起細筆,閉上眼睛。

  實際上心里已經在怒罵:“艸,夜輝煌坑我!”

  這姬無命,一定和夜輝煌有過感情糾結,結果遷怒到了他身上。

  連冷小沫爺爺那種可以請動其他先天來給他指導的人,都不是這姬無命的對手。

  這姬無命恐怕在先天之中,都是高手。

  如果不是他反應快,現在恐怕已經涼了。

  “夜輝煌,別說我不厚道,你自己惹下的風流事,自己解決。”

  顧言心里已經想到了破局之法。

  他睜開雙眼,拿著細筆開始在白紙上勾勒。

  沒有任何多余的場景裝飾。

  筆畫勾勒。

  白紙上便出現了一個身披輕紗女子的背影。

  姬無命看到這背影,拳頭就不自覺拽緊。

  這畫像雖然沒有正面,但是憑著神韻,姬無命還是一眼認出了這就是她!

  “這顧言進來后就低著頭,之前也不認識我,他說的十有八九是真的。”

  “難道他還記著我?”

  姬無命沒發現,她潛意識,就希望這是真的。

  畫完之后,顧言將細筆放到一邊,嘆了口氣。

  “誒。”

  “你為何嘆息?”

  姬無命再次被顧言牽動注意力。

  “巡夜使有所不知,夜輝煌大人是個性情中人,隨性而為,不在乎地位實力,和在下以畫交友。”

  “當時我看他拿出畫像時候,神情憂傷,就好奇詢問。”

  “他只說了一段莫名其妙的話。”

  姬無命趕緊詢問:“什么話?”

  她沒有注意到自己已經失去了平常心。

  顧言深吸一口氣,轉過頭,背對姬無命,面露深情。

  “曾經,有一份真誠的愛情放在我面前,我沒有珍惜。”

  “等我失去的時候,我才后悔莫及。”

  “人世間最痛苦的事莫過于此!”

  “如果上天能夠給我一個再來一次的機會。”

  “我會對那個女孩子說三個字。”

  “...我愛你!”

  “如果非要在這份愛上加上一個期限。”

  “我希望是…”

  “一萬年!”

  背后,陷入了沉默。

  淚水無聲劃過姬無命的臉蛋。

  她身軀顫抖,捂住了嘴巴。

  “誒”

  “自古多情空余恨,此恨綿綿無絕期。”

  “我可以看的出來,夜大人曾經肯定和那姬姓姑娘,有過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情,只是最后有什么難言之隱,無故而終。”

  “他一定對此耿耿于懷,念念不忘,才能說出這么深情的話。”

  顧言的話,好似催淚劑。

  姬無命再也無法克制住情緒。

  她一揮手。

  一股血幕將整個亭子遮掩。

  亭子內,姬無命一開始只是小聲哭,最后再也不顧及形象,趴在亭子石臺上,哭的撕心裂肺,鼻涕眼淚橫流...

  亭子外,顧言小心臟撲通撲通跳的賊快。

  活下來了。

  只是這法子,對夜輝煌,不是很友好。

  “夜兄,不是我不仗義。”

  “這屁事本來就是你自己引起的,死道友不死貧道,我也是沒辦法啊。”

  顧言裝模作樣搖搖頭,靜靜等待姬無命將情緒宣泄完。

  這一等,就是半天時間。

  血幕消失。

  姬無命目光柔和看著顧言:“轉過來吧。”

  顧言聽話轉過頭。

  “不用緊張,我和夜輝煌,相識很久。”

  “...那畫像,其實就是我。”

  顧言表情驚愕抬頭,看向姬無命,又好似覺得不尊敬一般,重新低下頭。

  “呵呵,抬起頭說話吧,沒事。”

  姬無命柔聲道。

  其實她是一個性格多變的人。

  來這里的巡夜衛。

  有因為看了她兩眼,讓她感覺不爽,就被丟進血池喂魚的。

  也有不敢看她被丟下去喂魚的。

  有對她太恭敬,讓她感覺不爽,就被丟進血池喂魚的。

  也有大大咧咧,被丟下去喂魚的。

  所以在顧言之前,來這里被指導的巡夜衛,全部死了。

  顧言就完全不一樣了。

  愛屋及烏。

  此時的姬無命,感覺眼前的顧言怎么看,怎么順眼。

  顧言早就忍夠了低頭,就順勢抬起了頭。

  “大人,那個,時候也不早了,可以開始教導了么?”

  有理智的女人,想法就比較好揣摩了。

  他膽子大了起來。

  姬無命也不覺得顧言無禮,溫柔笑了笑:“你坐下吧。”

  她沒發現,因為顧言和夜輝煌認識的原因,她下意識在顧言面前,將自己溫柔的一面表現了出來。

  這和普通女人在意男方的朋友親友那邊對她的看法,是差不多的。

  “你想了解哪方面?”

  顧言立刻開口道:“一個是先天之間的區別,一個是突破先天時候的注意事項。”

  姬無命點點頭。

  “先說區別吧。”

  “無論是左道還是武道,甚至是血脈世家,先天之后,力量的本質,都是規則。”

  “規則,分大道,小道。”

  “金木水火土五行。”

  “陰陽。”

  “時間和空間。”

  “類似這些,便是大道。”

  “當然,大道數量眾多,我也難以知曉全部。”

  “而從這些大道延伸下來的,則為小道,諸如雨滴之道,便歸屬于水之大道,灼燒之道,便屬于火之大道,等等。”

  “先天的區別,就在于領悟的小道數量。”

  “同樣是修行水之一道,一個人天賦好,領悟了柔,滲透,滋生萬物數條小道,實力自然不是只領悟了一條道的先天能夠比的。”

  “而且神通以上的境界,需要小道融合,撬動大道。”

  “不過這點你現在不用知道。”

  隨著姬無命講解,顧言頓時豁然開朗起來。

  不對啊。

  他開口道:“可是我在無定府藏經閣,看到類似言論,說先天就決定了后續修行的根基,這豈不是和小道撬動大道的說法想左?”

  姬無命搖頭。

  “這說法,沒錯。”

  “但是,沒將關鍵點出。”

  她伸出手掌,掌心一團血水化作長條流動。

  “我修行的是鮮血一道,無論是戰斗還是保命能力,都極強,可是我的潛力,卻不強,你知道為何么?”

  聞言,顧言眼中閃過思索。

  “莫非是鮮血一道,后續沒有對應的大道可以躍遷?”

  姬無命點點頭。

  “也不是沒有。”

  “鮮血一道,原則上正可轉為陽之大道,逆可追求毀滅之道,但是根本做不到。”

  她嘆息一聲。

  “因為一些道,融入后,必成魔。”

  “所以武道真意,最好是選前路清晰的小道去領悟。”

  顧言徹底懂了。

  魔,幾乎是另類的詭異。

  恐怕因為赤潮的原因,這方天地規則,有問題。

  “至于突破先天的注意事項,我想想。”

  姬無命眼中閃過思索。

  “先天三個必要條件你知曉吧?”

  顧言點頭:“武道需要凝聚血元,領悟真意,最后將真意融入血元,獲得天地洗禮。”

  “嗯,沒錯。”

  姬無命伸出兩根纖細手指。

  “注意事項,有兩點。”

  “一個是血元強度,血元強度越大,獲得洗禮的收獲就越大,最后潛力就會越強。”

  “另外一個么。”

  姬無命淡淡一笑:“那就是天地侵染,我們稱呼為心魔。”

  “天地洗禮的時候,會有心魔在體內誕生,幻化出種種堪比真實的幻象來迷惑你,或許是錢,權,色,或許是內心的愧疚,或者是某種遺憾等等。”

  “潛力越是強大的人,受洗禮時間越久,出現的心魔種類就越多,能不能度過,并不單純看意志,也看運氣。”

  “一些人可能對錢權毫無興趣,卻對女色癡迷,運氣不好,出現這類心魔,就很難度過。”

  顧言恍然,又有些怪怪的。

  這玩意,聽著有些耳熟啊。

  突然,他反應過來。

  這豈不是和那“有間客棧”的種種考驗,是一樣的?

  顧言心中驚疑。

  結合前面兩道考驗,某種猜想出現在他腦海。

  姬無命看到顧言在發呆,以為是自己說的讓顧言有些擔憂。

  “你要是不自信,也可以積蓄貢獻,兌換一份契合你武道真意的世家血脈兌換資格。”

  顧言將心中猜疑壓下,看向姬無命。

  “血脈難道可以幫助度過心魔?”

  姬無命輕笑搖頭。

  “不是幫助度過。”

  “而是直接無視!”

  “心魔的產生,有人猜測是因為天地洗禮,將逸散在天地之間稀薄的赤潮能量帶入體內的原因。”

  “就是因為血脈世家晉升先天,根本不會有心魔產生。”

  “只要血脈濃郁,就可以輕易突破先天。”

  “即使是血脈差一些,修行武道突破,也可以無視心魔的隱患。”

  “這就是為何血脈世家,高高在上。”

  姬無命臉上,浮現出一股傲然。

  顯然,她也是血脈世家子弟!

  對于顧言,姬無命十分耐心和優待。

  天色漸黑。

  顧言才心滿意足起身。

  “姬大人,感謝您的耐心指導。”

  這一謝,顧言真心誠意。

  授道解惑,值得尊敬。

  “不用這么客氣。”

  姬無命臉上閃過猶豫。

  “顧言...有件事情我想咨詢下你。”

  “但說無妨。”

  她掏出顧言畫出的畫像。

  “其實,你應該也看出來了,這畫像中的人,就是我。”

  顧言點頭。

  廢話,就是進來的一瞬間,看到你后我即興畫的。

  姬無命臉上浮現出紅潤,帶著嬌羞:“我之前一直以為他是一個薄情寡義之人,一直不愿意再見到他,通過你我才知道他沒有忘記我。”

  “你說,我要不要去找他。”

  顧言無語。

  問出這問題,說明姬無命肯定會去找夜輝煌。

  問他,只不過是尋求個支持罷了。

  正所謂死道友不死貧道。

  顧言沒有猶豫。

  他一臉正色:“自然是要的!”

  數千里外。

  一個長相俊美妖異的青年突然停在空中。

  不知為何,剛剛他感覺渾身發冷,似乎有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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