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英平靜的看著暴跳如雷的王照賓,她歪了歪頭,一臉的無辜。
“我說的是實話啊,你還說要娶我姐,逼著我姐和許華明分手,這可是我親眼撞到的。”李英指著他的臉,撒起謊來臉一點也不紅,“因為我撞到你為難我姐的事,你就讓村里的劉二趁著我去地里給我姐送飯時去半路攔我,劉二沒打得過我,你就不給劉二錢,劉二才和你打的架。”
李英說完了,還一直在強調他臉受傷的事,“要不是因為你臉腫成這樣,怎么會吃湯藥啊。”
“你一張嘴想說什么就說什么,沒人能攔得住你,你說我強迫你姐,你姐在這,正好讓大家都聽聽,我有沒有那樣做。”王照賓信心滿滿又得意的看著李英,滿臉挑釁。
李英嗤笑,“我又沒有說謊,我姐干嘛要撒謊?”
說這些時,李英還看著李會麗,“姐,我沒有說謊吧?”
在李英開口說出王照賓喜歡她那一刻,李會麗就知道李英在讓她表態,還有李英開出來的條件,李會麗已經決定了自己選擇哪個。
可是.......當著眾人的面讓她選擇站隊,李會麗又遲疑了。
所有的人都在等李會麗開口。
李樹珍急了,“會麗,到底是怎么回事?這些年我們家是怎么照顧你們姐妹的,你心里也有數,做人可不難忘恩負義。”
王照賓也不滿李會麗的猶豫,原本翹起的唇角慢慢沉下去,目光漸冷的看著李會麗。
李會麗不敢看他。
李英笑出聲來,“王嬸子,你就別再警告我姐了,王照賓糾纏我姐這事也不是一天兩天的,我一直看在你照顧我們姐夫的份上沒說出來,可王照賓....才是忘恩負義那一個。”
“忘恩負義?我到要聽聽我家照賓怎么忘恩負義了?就因為不喜歡你?”李樹珍可不怕。
一個沒有背影的孤姐妹,還想壞她兒子的名聲不可能。
“英子,咱們走吧。”李會麗深吸一口氣,輕扯了扯李英的衣袖。
她覺得這樣也算是表態了吧?
李英回手握住她的手,捧在身前變成兩只手握著,“姐,你的身子怎么這么涼?還不舒服嗎?”
如果說以前聽到這些話,李會麗不會覺得什么。
今時不同往日,李英突來的關心,總讓李會麗坐如針尖,后背發涼。
她不覺得是多想了,而是這幾天李英只要對她一笑,定沒有好事。
“姐,你別怕,今天我把事情說出來,就不在乎會遭王家報復,青天白日的,咱們不能讓人欺負了。”
李會麗心里急燥,“英子,回去吧。”
她定定的看著她,她明白李英一定知道她的意思,只是裝糊涂。
剛剛她沒有站出來指責王照賓,沉默不回答也算是站在李英這邊,可李英怎么就不滿意了。
是,她承認她剛剛的舉動只會讓人猜疑,不會肯定。
可是王家是她們能惹得起的嗎?
見好就收,差不多就行了。
姐妹兩個在這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著,沒有人插嘴,可人就是多想的動物,看到李會麗這么害怕,先前還在觀望遲疑,此時已經信了六分。
王家一向寵著王照賓,可李會麗長的好看又年輕,王照賓也是大小伙子,到了該結婚的年紀沒有結婚,怎么可能真的什么也不懂。
一時之間不懷好意和猜疑的目光紛紛落在王照賓身上,或是王家夫婦身上。
王根生繃著臉,聲音沉沉的,“照賓,到底是咋回事?你媽讓你時常去看看李家姐妹有沒有啥困難,你真亂來了?”
先前,王根生還想著睜只眼閉只眼的過去,可李英這丫頭沒眼色,非要鬧的大家都不好看。
可到底是嫩了些,事可不是她一個人說幾句就成真的。
王照賓立馬明白了他爸的意思,壓下眼底的涼意,他只盯著李會麗問,“會麗,我承認咱們倆平時接觸是多些,我媽時常讓我去給你家送東西,后來要參加高考,咱們在一起做題看書的時候多,但是你和許華明處對象,我也一直知道,又怎么可能私底下亂來呢?”
他對李英沒好態度,對李會麗一直很客氣,原本大家還覺得王照賓有些仗勢欺人,這時看他的舉動,到覺得是想多了。
王照明自然不傻。
李會麗為什么站在李英那邊,一定是有把柄被李英捏住,若說把柄,那也只有那兩封信了。
思及至此,王照明早就在信丟了之后,就想到了有一天被人拿出來的應對之策。
王照賓扭頭對著王父道歉,“爸,有件事我一直也沒有說,實在是難以啟齒,今天事鬧成這樣,我也不怕被人笑話了。”
他像鼓足很大的勇氣,才下了決心,“我承認我確實喜歡會麗,她自強又吃苦耐勞,更是心善人美,我很欣賞她,可是想到她和許華明的關系,我知道我不能將心底的喜歡表達出來,所以我將自己的愛慕之情都寫在信里,又把信埋在了大石頭下面。”
他落落大方的接受屋里人的矚目,“大家如果不信可以去山腳下小木屋那邊的大石頭下看看,我就把信埋在了那里。”
說到這,他頓了一下,看向許華明,“當天我去那邊埋完信,起來還看到許華明從山上下來,不知道你記不記得這件事了。”
信在許華明手中,在別人扯出來之前,王照賓直接自己說了,如此一來,就是許華明真把信拿出來,也沒有用了。
李英眼里的笑意慢慢退下去。
這邊許華明回道,“那天我沒有上山,信是建設拿到的。”
“信被建設挖出來了?”王照賓先是一驚,隨后又笑道,“誰拿到無所謂了,以前我一直擔心自己的心思被人知道,會讓人罵我不是人,明明會麗已經和你談對象了,我還生出喜歡她的心,或許是老天爺冥冥中自有安排,信被建設挖到,我心里的不安也少了些。”
王照賓深深對許華明鞠一躬,“華明,對不起,一個村長大的,我卻明知道你和會麗談對象還生出這樣的心思,對不起。”
許華明看著他。
后知后覺,他覺得他上當了。
剛剛那么一回答,豈不是變向的承認他那天看到王照賓埋信,甚至有私心挖出來。
他長了長嘴,半響‘啊’了一聲。
這一聲不是回應王照賓這句話,而是才恍然大悟。
別人看不出來,李英在王照賓給許華明挖坑后,就一直盯著許華明,看到這個憨憨才反應過來,一時覺得好笑,笑過之后又氣他太笨。
李會麗也沒料到反轉的會這么快,心里同時也慶幸剛剛沒有站李英。
李樹珍心里安了,嘴里訓兒子,卻更似寵膩,“你這孩子,什么時候生出這樣的心思?還好華明不是計較的人,不然就是他饒你,我和你爸也不饒你。”
一邊又和許華明道歉,“這事照賓確實有錯,哪怕是動了心思也不成,也是我想的少了,看會麗姐妹倆日子過的苦,總想著有點好東西就給她們送一份。誰能想到現在出這樣的事.....”
她遺憾的看了李會麗一眼,顯然對她也很失望。
這事落在旁人眼里,也覺得李會麗是白眼狼了。
剛剛王照賓被冤枉都沒有站出來。
一時情勢扭轉,所有的指責和鄙視目光又落在李英姐妹身上。
李會麗身子微微顫抖。
為什么事情會變成這樣?
她甚至不敢置信的看向王照賓,既然他早就想好了理由為什么不告訴她?
這樣她也就不會讓李英要挾住了。
一時之間,李會麗心情復雜,也說不清心里是個什么滋味。
以前聽話的妹妹,變的像一頭要吃人的狼,就是前一刻還說愛她的男人,也突然變的這么陌生。
“好了,事情就這樣吧,到底是沒有父母教養,有些方面缺失也正常。”王根生滿意的看了眼兒子,同時眼里也透著警告。
王照賓會意,“李英,今天的事我不和你計較,完全是看在你姐一個人帶你辛苦的份上,剛剛要不是你說那樣的話又一直讓你姐表態,你姐能渾身冰冷嗎?”
李會麗絕望的眼里升起一抹亮光了。
是啊。
這一切就解釋通了。
而且剛剛她留了一手,也確實是給自己留后路。
李會麗一巴掌重重甩在許華明臉上。
所有人愣了,包括李會麗。
她嚇傻了,“我是要打李英,不是你。”
許華明淡淡為嗯了一聲,“我知道。”
言外之意他就是為李英為動挨這一巴掌的。
場面有些詭異。
眾人腦子不夠用了。
李會麗的腦子卻格外清醒,立馬就想到怎么說怎么做對自己最有利,甚至還能將一切的錯推到對方身上。
她這么想,也就直接做了,“許華明,你能不能不再包庇她?我知道你是好意,可是現在又怎樣?你們一個是我未婚夫,一個是我妹妹,你們.....你們不要再逼我了。”
吼完許華明,她轉身指著李英吼,“還有你,你還要鬧到什么時候?剛剛你滿口胡言,我不攔著你,只想著馬上帶你離開這,你偏要鬧。到河夾芯子之后,王叔王嬸一直很照顧咱們家,你的心怎么能這么黑,編排出那些話,我是你親姐可以不在乎,可是照賓做錯了什么?”
精彩啊。
一撥又一撥,李英都覺得眼睛不夠用了。
王照賓腦子厲害,將證據硬是靠自己扭轉過來,現在李會麗更是借勢發揮,這兩人的腦子,李英就是多活一世,都難對付兩人,好在她有金手指。
“這要的人還和她說什么廢話,會麗啊,要我說就是你平時把她寵的,連自己半斤八兩都分不清了。”
李樹珍在一旁說著風涼話,就是對李會麗也沒有了好口氣,“這事怪我,以后可不能爛好心,搭了東西不說,還差點害了自己兒子。”
李會麗今天是吃力不討好了,“嬸子,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是我沒有把英子教育好,對不起。”
她在這邊鞠躬認錯。
李英這邊根本不理會,只問董老頭,“董大爺,你給我姐開的是什么藥啊?止血的吧?我姐我知道,她來了月、事,所以大半夜到你這邊來抓藥,我說的沒錯吧?”
董老頭自始至終都被扯在其中,他又清楚李會麗的脈相,心里自然知道剛剛誰說的真誰說的假,面對李英這丫頭,他也同情,可是.....胳膊怎么可能擰得過大腿啊。
“是止血的藥。”在一定的環境下,人性的自私總會顯露的最明顯。
側耳偷的李會麗松了口氣。
結果李英咦了一聲,她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這事不對啊,既然是止血的藥,就是涼性藥吧?那我姐的藥和王照賓的藥對換了,王照賓也廣發是消腫,可他并沒有,反而像吃了火血的藥一樣鼻口流血啊?”
書信的證據怎么有小產更有力度呢?
董老頭臉色變了。
李會麗大呼,“英子。”
李英看她,“姐,我是傻,不如你聰明,可剛剛的事我也看出來了,你站在王照賓那邊,以前我一直以為是王照賓糾纏你,現在看來你們倆是兩情相悅啊。你現在還為了外人,往我身上潑臟水,許華明可是我姐夫,你說那些話讓大家誤會,良心安嗎?”
李會麗眼睛差點瞪出來。
賤、人,她明明已經睡過了,還厚著臉皮現在說是她姐夫?
她睡的時候怎么不想這個?
“那你是承認我調換藥了?”李樹珍只盯著這個。
李英點頭,回答的卻不是否認,“我不是調換藥,我是心疼姐姐,所以想讓她先喝藥,哪里知道姐姐和王照賓在西廂房里說話,等我想著提醒她時,王照賓已經把藥喝了。我一想反正者陽消炎的,也就沒有告訴他們。”
“現在看來,姐姐吃了涼藥,血流的更多,王照賓吃了姐姐的藥一直口鼻流血,真是奇怪啊,來月、事了不是該吃止血的涼藥嗎?怎么還吃活血的藥啊?”
似在喃喃自語,李英的聲音卻能讓屋里每個人都聽到了。
“好啊,原來是你。”王照賓突然跳起來,指著董老頭,“你自己開錯藥,果然問題在你身上。”
董老頭蒙了。
你們在這里互相揭短,怎么還扯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