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英一看李會麗跪下,臉上的神情別提多精彩了,強忍著沒叫一聲好出來,一邊慶幸許嬸子看不見,不然這么好的戲她還要配合著神情變化,也太掃幸了。
李英心里數著。
足足有三十多秒,許嬸子才在李會麗這一跪中回過神來。
而且還在確認,“英子,你姐是不是跪下了?快把人扶起來。”
“嬸子,我姐沒跪下,你別急。”李英聲音聽著抽噎了一下。
“你這孩子,咋還哭了?不哭不哭,有事慢慢事,親姐妹之間有啥說不開的。”原本還憂心李會麗的許婆子,注意力又都回到了李英的身上,許婆子握著她的手,聲音都輕了,“你姐疼你,她就是怕做長輩的怪你,這事怎么能怪你呢,要怪就怪二狗守不住自己...”
有些話太露骨,許婆子就是潑辣慣了,也張不開口直接說出來。
這事太荒唐了。
荒唐的雖然是人家小姑娘,可占便宜的是自己兒子啊。
有哪個父母不向著自己孩子的,許婆子又是個護短的,不管是怎么開始的,結果是英子已經是許家的人了。
那她就得護著。
許婆子這輩子最驕傲的就是自己生的這兩兒子,大兒子長的好又穩重,人聰明又孝心,小兒子聰明機靈。
這媳婦生猛是生猛了些,身體也大了些,可眼光好啊,看上她兒子還能主動搶占先機。
站在婆婆的角度看,選兒媳婦模樣不重要,長的好反而更不好,長的丑點行,能安份過日子。
看看剛剛,她姐才說一句,這孩子立馬就愧疚的哭了,多善良的孩子啊。
許婆子的手落在略有些大的臉上,摸索著幫她把頭發捋到耳后,“這事你也嚇壞了是不是?嬸子都明白,都怪二狗現在才說,讓你擔心受怕這么多天,等過會兒我再罵他。”
一邊又說,“開始會難受些,等些日子就好了,這事不會有人知道,你姐也不會說出去,放心吧。”
說完,又重重拍拍李英的手。
李英嗯了一聲,聲音小又透著幾抹小心。
許婆子一聲都心疼壞了。
這孩子長的坨大,膽子也太小了。
跪在地上的李會麗看傻眼了。
“嬸子?”
安慰人是不是弄反了?
該安慰她才是啊?
許婆子坐直身子,面朝著李會麗的方向,“會麗,你先坐下,不用站著,咱們坐下說。”
李英強憋著笑,聲音脆爽,“姐,你聽嬸子的別站著了,坐下說吧。”
李會麗氣的悶傷,她不信一切都讓李英玩弄在手掌之間。
站起身,李會麗對李英露出一抹邪惡的笑,深吸一口氣,身子重重的跪了下去。
撲通一聲。
這聲音不小,李英聽著都覺得漆蓋疼。
她對李會麗豎了一下大拇指,無聲說了一句:你牛。
她是真心佩服李會麗的狠,李英對自己可下不去這么狠的手。
“嬸子,這事我知道傳出去太難聽,小姨子勾引姐夫,所以你放心,這事會讓它爛在肚子里。”膝蓋開始是麻木的,現在終于有了感覺,像骨頭碎裂了一般,仿佛跪在針尖上,李會麗咬緊牙,聲音哀哀,“我心里一直很愧疚,忘記英子已經二十了,卻只顧著自己,現如今出這樣的事我不怪她,我只怪自己沒有照顧好她,這件事我聽說后就一直想找機會和嬸子開口,結果拖到今天,是我的錯。”
李會麗心里恨啊,恨不能從李英的身上撕下一塊肉,可她又不敢得罪李英,她怕李英把她和王照賓的事吐出來。
所以只能哄著來。
但是就真這樣被李英拿捏又成全她,自己又不甘心啊。
所以想來想去,只能以退為進,面上看似是在把一切錯承擔下來,又處處為李英說話,則實卻坐實了李英勾引姐夫的名聲。
沒有哪個做婆婆的會喜歡這樣的女人。
“你這孩子,有事說事,咋還跪下了,你這一跪,可把英子架在火上燒了,你這是真為她好還是想毀了她啊?”許婆子嘴快,想什么說什么,性子直,又喊李英,“英子,把你姐扶起來。”
李英聽話的下炕,她沒去扶人,走了兩步回頭對許婆子說,“嬸子,我姐不起來。”
許婆子道,“她不起來就是心里還在怪著你。”
李會麗聲音更變了,“嬸子,我...我沒有。”
這是什么腦思路?
許家人還是正常人嗎?
李英面帶嘲諷,眸子轉了轉,聲音突然冷下來,“姐,你不起來我就把實話和嬸子說了?”
唰的一聲。
她聲音剛落,李會麗像掉進了鐵板上,一剎間跳起來。
許婆子看不到也聽到了,她側著耳朵聽,“英子,你說啥實話?我咋越聽越糊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