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一進入祭州大地,孟夏就迎面感受到一股蒼涼、古老的氣息。
在這片大地上,綠植非常稀少,土地也格外貧瘠、荒涼,至于房屋更是少見。
偶爾看見幾座民房,也都是低矮的石屋。
至于空氣中,更是渾濁,到處都是干燥的沙塵。
此情此景,讓孟夏忍不住皺眉。
見慣了離京和泰寧府的繁華、富饒,祭州的土地太貧瘠,來到這里之后孟夏甚至有種忽然來到原始世界的感覺。
這里是人族的祖地?
孟夏真的很難將這里和“祖地”二字聯系在一起。
在這個世界,天地元氣豐沛,就算是降雨不是很多,但也并不會像前世那般寸草不生。
甚至很多物種,哪怕不喝水不吃東西,單純只是依靠天地元氣都能生存。
牽著馬,行走在祭州的土地上,默默感受著這片土地的呼吸和脈搏,感受的越多孟夏就越是忍不住搖頭。
和外地相比,這片土地真的是太貧瘠了。
就是天地元氣,也遠遠不能和外界相比。
但讓孟夏意外的是,這片土地在祭州大地還算是富饒的,越是深入,土地就越是貧瘠。
至于房屋和居民也愈發稀少,至于偶爾遇到了居民點,居民望向他們也非常警惕。
對此,孟夏倒也能夠理解。
環境愈發惡劣,想要存活下來,就必須付出更多的努力。
人窮生歹念,富貴長良心。
這種話可不是隨便說說!
祭州是一片荒涼地,更是一片混亂之地。
在這里民風彪悍,盜匪橫行,廝殺和流血那都是常見的事。
深入祭州短短半天,孟夏就對這些深有感觸。
路上,兩人甚至還碰到了一伙兒馬賊。
不過,這伙兒馬賊也沒有動手,只是遠遠吊在他們身后。
觀察了許久,最終還是沒有動手。
或者兩人這身裝扮,單獨行走在祭州的土地上,本身就顯得很反常。
由此也能看出,在祭州這片土地上,出現的人族俊杰其實并不少,以至于馬賊都有了察言觀色的能力。
三天后。
二者抵達了一片綠洲,久違的看到成片的綠植,讓孟夏和袁媛甚至都難得的有些感動。
綠洲中,居民就多了起來。
稍微一感知,孟夏頓感有意思起來。
這里的居民,居然都不弱。
體格都非常強壯,或多或少都有一些修為。
孟夏甚至看到一個十來歲半大的小子,直接扛著一頭受傷的大駱駝直奔獸醫館。
至于他們所穿的衣服,大多都是由羊皮鞣制而成。
當然,還有一些連孟夏都認不出名字的獸皮。
逛了半個時辰的街道過后,孟夏對于這里的風格就有了些了解。
這個綠洲或許是從外地進入祭州后最近的一個綠洲,所以,這里的文化融合的風格尤為明顯。
既有來自東方富裕州的絲綢、糧美瓷器等物品販賣,又有本地的土陶,以及各種骨制品。
尤其是本地的骨制品,給人的感覺就是粗獷。
至于肉類,那更是千奇百怪,甚至可以說讓孟夏大開眼界。
賣的最多最好的,是一種名為沙蜥的野獸肉。
一般的倒還好說,而有些品種,血液竟然是藍色。
要不是看到很多當地居民購買,孟夏甚至懷疑這些沙蜥是否有毒。
向商販問詢一番后,孟夏這才得知,藍色血液的沙蜥還真就有毒。
不過,毒素比較輕微,只要煮熟后就能解除大部分毒素。
就是有點醉人,只要熬過去就沒事了。
孟夏無言。
所謂的“醉”,本質上是一種中毒反應。
惡心、嘔吐、暈厥、昏迷......
吃了中毒但不至于死,不吃那就是餓死。
傍晚,孟夏和袁媛一起小小的放縱了一下,買了一大桌本地的美食。
在這里食物主要是以面食為主,輔以各色烤肉,尤其是羊肉、駱駝肉,更是其中的珍品。
至于沙蜥肉,吃起來味道非常柴,甚至還有點苦。
至于最貴的,則還要屬于綠色蔬菜。
當然,普通居民吃的最多的,還要屬于高粱摻雜樹皮、木屑的一種馕餅。
看到這些孟夏倒也沒有說什么!
靠天吃飯,以他微薄的力量,現如今也無力改變什么。
真正讓孟夏意外的,還是快要夜幕降臨的時候。
當第一縷黑風吹起的時候,綠洲就響起了頻率非常急促的鐘聲。
客棧的店小二,也直接拿起一個銅鑼,鐺鐺鐺就開始敲了起來。
霎時,客棧內所有的食客,就像是開啟了某個開關。
剛剛還在狼吞虎咽的食客,端起大土碗就直接向自己的房間跑去。
一些甚至干脆就不吃了,匆匆離開,就像是被什么踩到了尾巴一般。
反倒是孟夏和袁媛兩個外來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
孟夏一把拉住了店小二,問道,“小二的,這鐘聲什么意思?為何大家都這么匆忙?”
店小二急道,“兩位客官是從外地來的吧,聽小的一句勸,立馬回到房間,緊閉門窗,熄滅燭火,什么都不要看,什么都不要說,什么也不要管,最重要的是萬萬不可出去!”
店小二說完,就慌忙逃掉。
孟夏和袁媛兩人對視一眼,還沒搞清楚狀況,但這個時候,最好還是跟隨大流。
本地人怎么做,他們就怎么做!
這些肯定是以無數血淚換來的生存智慧!
孟夏一掃桌子,就將所有沒吃完的食物打包,然后就和袁媛一起回到房間。
關上門窗、熄滅燭火。
時間流逝。
很快,屋外的風聲就大了起來。
聲音呼呼響個不停,粗糙的門板和窗戶更是被刮的哐當哐當響個不停。
“這是......”
或是修煉過后耳聰目明的緣故,雖沒有刻意去探聽什么,孟夏還是聽到了一些稀奇古怪的聲音。
有的似哭嚎,有的似尖嘯,有的似大喊,聲音非常詭異,以至于孟夏聽著都有種心頭毛毛的感覺。
聲音頻率不一,時而大,宛如戰鼓齊鳴,時而又似嗚咽低語。
這些是什么?
孟夏不由想到梁盡忠交給他的資料,祭州曾經是神魔戰場。
這些難道都是上古神魔大戰后的遺留?
孟夏震撼。
神魔時代早已遠去,中間還夾雜著器族紀元,也不知過去了多少萬年,那一場大戰的遺留還能影響到今日?
那這又是何等高妙的手段?!
論破壞,孟夏自問還有些手段。
但若是將破壞持續幾萬年,卻是絕對做不到。
就在此時,孟夏身上的汗毛卻是聳立了起來。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孟夏忽而感覺像是有什么在看他,甚至還能聆聽到那未知存在的呼吸。
孟夏下意識的看向了二姐,卻是發現她和自己差不多,此時也警惕至極。
身上的氣勢雖沒有升騰,但孟夏相信,但凡那未知詭異有什么動作,二姐肯定不介意直接給來一記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