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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一百六十 始登萬仞,樹葉傷人

熊貓書庫    她是劍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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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萬仞山上,可縱觀四野萬里,將整個一玄劍宗攬于眼中。

  目及遙遠之地,有一柄巨劍斜貫在平原之上,半截劍身與劍柄則留在外邊。

  如若趙莼所得消息無錯,這巨劍乃是仿照那位萬岳劍仙的無名重劍所制,每任一玄劍宗掌門襲位時,都會在巨劍上刻作劍之印記,以表傳承。

  依著這半截巨劍,東西兩側縱向建起了高塔無數,是一玄劍宗正門所在,亦是修士們口中的立劍之地。

  此宗似是尤為偏好塔樓一類的建筑,漫觀周遭,地勢頗為低平,座座塔樓如小山一般拔地而起,從山上望去,又像顆顆雨后春筍,只是漆做了白色。

  “你且把顯心玉拿著。”華寒星與趙莼同在山腰處落地,而后又取出一塊方形墨玉,遞到了趙莼手中。

  “我等一玄弟子皆有宗門命符在身,上山比較容易,你是他宗弟子,則需麻煩些。”她搖了搖手中命符,趙莼倒是不覺得陌生,畢竟此物每宗皆有,用于記刻弟子身份,探查弟子是否尚在人世,還有諸多事宜也需命符協助,如自己手中的昭衍命符一樣。

  不過華寒星給她的顯心玉又明顯有所不同,甫一入手,便立刻有一股心神被神識所籠罩的感覺。

  也僅是籠入其中,并未強勢窺探,趙莼只覺得微有不適,但又不至于排斥抗拒。

  “萬仞山為我一玄圣地,山腰之上極少對外人開放,一般都是在山腳拜山。故而此回你進入時,查驗得便尤為嚴苛些。”華寒星的解釋趙莼也理解,便點了點頭,將顯心玉系在了腰間。

  見趙莼并無異議,華寒星稍稍舒了口氣。

  常聽師兄師姐講,有前來拜山之人,心高氣傲,依著自身威名不小,對這顯心玉抗拒不已,他等又多為歸合乃至真嬰期的成名強者,長老們面前不敢生事,對她些弟子可就沒什么好臉色看了。

  面前這位昭衍仙宗弟子舉止溫和有禮,佩戴前甚至并未出言質問顯心玉的功用,想必也是心性率直之輩了。

  既如此,華寒星心中頓時好感大起,輕聲解釋道:“你也不必憂心,顯心玉只得查探陰邪心思這一種用處,對修士修行練劍并無影響,可放心佩戴。”

  趙莼知她好意,再向她淺笑著頷首,告知對方自己對此沒有芥蒂。

  “那便好,隨我等上山去吧!”她抬手引路,對著面前小徑道:“宗門從不曾在萬仞山中辟路,此些小徑都是門中前輩們上山時開辟而來的,我等修為尚淺,多是隨著前人的路走,到了有所成就時,才會想著自辟一道上山。”

  如此行路,到也合了練劍的道意,初時都是走在前人走過的道路中,待劍道有成,觀得劍法成千上萬后,才能融匯貫通,從中悟出合乎己身的劍法來。

  趙莼如今修的《太乙庚金劍經》,是為成就庚金劍道,往后劍招劍式具體如何,還得看她自身才是。

  華寒星本想同趙莼一并向山上去,然而還未踏上前人小徑,身后便襲來了一縷她熟悉不已的氣息。

  “小星師妹,你往哪處去啊?”

  趙莼隨她一起回過頭去,來者凌空御風而行,衣袍獵獵,周身并無元神分光,但散出的威勢又遠甚于凝元。

  必是歸合境界以上的強者!

  “桐師姐…”華寒星的面色驟然一變,秀美雙眉蹙起,顯出行事被抓包的難堪之態來。

  不過也僅是難堪,并未有恐懼與忌憚,可見二人關系應當是極為親近的。

  桐師姐?

  是年幼小兒的童,還是鳳棲梧桐的桐?

  若是后者,趙莼心中卻是冒出了一個名姓來。

  人族淵榜第十一,一玄劍宗,輝劍真人桐榆!

  與自身宗門內那位焰矢真人宮眠玉,僅有一位之差!

  只見她一手將華寒星攬起,提在腰間,冷臉道:“練劍不好好練,膽子倒是越來越大了,連掌門講會都敢逃,師尊要是知道,有你好受的。”

  桐榆面色冷肅,語氣也十分嚴厲,其中幾算得上偏頗的親近感卻是如何也忽視不了的,華寒星在她手底下不敢妄動,只能暗自撅著嘴巴,沖趙莼揮了揮手:

  “不好意思啦,此回怕是要你自行上山了。”

  她這話,也算是把趙莼的身份交代了,桐榆知道其手中信物來自師尊之友,便向趙莼微微頷首:“我且帶這孽障向掌門請罪去,你可自便!”語畢,回身帶起華寒星踏空離開,須臾間就在空中消失不見。

  既與掌門講會有關,那這位桐師姐就應當也是一玄劍宗大長老門下。

  為輝劍真人本尊的可能性,十之八九!

  聽聞這等劍修強者,必然有劍意在身,甚至還可能觸碰到了劍意之上的境界,可惜對方不曾顯露劍道氣息,令趙莼未得一觀了。

  華寒星被桐榆帶走,趙莼只得自行上山,望著面前這些交錯復雜的幽深小徑,她微微嘆了口氣,繼而又堅定不移地踏了上去。

  萬仞山中滿是蒼翠樹植,除卻小徑被人踏平,不生野草外,其余地方皆被一片綠意所蓋。

  神奇的是,饒是萬仞山靈氣如此之充裕濃厚,山上樹木卻非是什么靈藥靈植,只是處處可見的普通樹草,沒有花朵生出,葉片青翠欲滴。

  趙莼落地時便在山腰之上,更多的他宗弟子拜山,被限定在山腳與山腰間的范圍,看來巫蛟長老的面子,確實很大。

  小徑中并非只有她一人,多的是劍修弟子以蒲團墊著,就地盤坐修行。

  為了不打擾到他們,趙莼收斂了自身氣息,行步時也十分輕淺。

  山林中極為幽深寂靜,鳥啼蟲鳴俱都沒有,這便讓她稍感奇怪了。

  小徑兩旁的野草生得細長,猶如刀刃,抬眼望四面參天巨樹,多數也是葉片窄如鋼針的種類,可其中幾種趙莼印象中葉片本該是寬大圓潤的樹種,在眼前時,葉片也猶如根根小棍。

  上前細看,原是樹葉俱都蜷縮在一起,生生卷成了棍狀,實是神奇無比!

  她心中疑惑,并不作聲擾他人清靜,尋了一處可伸手夠得矮枝,欲以食指輕觸“葉棍”。

  然而還沒等碰到葉子,指腹便突地一疼,收手回來,食指指腹竟是被什么尖銳物什割開,鮮血立時流出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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