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曉老板,你看真的沒事,我就說吧。”患者不敢得罪春曉老板,雖然做腦電圖花了很多錢,但春曉體彩可是聚寶盆,有事沒事他都不想得罪這位財神爺。
春曉老板皺眉看著患者,略有點難堪。
人是自己堅持著非要來做檢查的,這份堅持源于自己對周從文的信任。可是這次小周醫生卻看走了眼,他要做的檢查竟然沒事。
“不可能沒事啊。”春曉老板疑惑的說道,隨后一把搶過檢查報告,仔細查看。
以往周從文可不會這么掉鏈子,春曉老板認為一定是哪出了問題。
“什么叫不可能沒事。”腦電室的小醫生不高興說道,“我老師可是去帝都進修過的,咱們江海市腦電圖做的最好的一位。“
“嘿嘿。”春曉老板笑了笑,“我不是說你老師做的有問題,這事兒我是咨詢了省城醫院的一名專家,他說要做腦電圖。”
“專家?”一個聲音傳來,“省城就靠譜?扯淡。“
春曉老板穿過人群看見一個穿著白服的五十多歲的醫生正好路過,鄙夷的評價道。
“你誰呀你。”春曉老板很不高興的問道。
他語氣里已經有了一些火氣。
平時在體彩店和那些糙老爺們每天聊天打屁,春曉老板說起話也不是很客氣,
帶著一股子的江湖匪氣。
加上自己一力堅持要來做檢查,結果患者卻沒事,他覺得臉上無光,所以直接把五十多歲的那位老醫生的話給懟了回去。
“祝主任,您不忙啊。”腦電室的小醫生招呼道。
“嗯,帶個朋友來看病。”祝軍鄙夷的看了一眼春曉老板。
自從上次楚院士帶陸天成回來給集團公司的領導做ESD手術到現在,祝軍似乎老了十幾歲,腰也彎了,鬢角滿是白發落滿了霜。
“省城,就知道省城,他們會看什么病。”祝軍不屑的說道這本來是祝軍平時在科室聚會上最愿意說的話,要是幾年前,身邊肯定有無數人捧著說一還是師父您厲害!
可惜現在無論是李慶華還是陸天成都已經遠去,下面的馬副主任根本不搭理他。雖然說不上事事作對,可經常性的針鋒相對還是免不了的。
再加上攛掇宮科長修改進修人員辭職的賠償,祝軍被大院長一頓臭罵,急火攻心差點沒直接心梗。
日子越來越難過,祝軍的脾氣也越來越不好。脾氣不好,牢騷就多。
以至于帶人做檢查,路過腦電室聽到有人說省城專家這四個字他都要發發牢騷。
“你懂什么。”春曉老板不甘示弱,“我找的人可是省城院士工作站的。院士,你懂什么是院士么!“
”!!!”祝軍的眼睛一下子紅了,像兔子一樣看著春曉老板。
省城有幾個院士工作站?
隨著楚院士離開,只剩下一個,就是周從文主持工作的那個。
說不上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如今的祝軍已經是拔了毛的山雞,根本兇不起來。
但現在周從文不在,祝軍還是多少有點膽子的。
人都不在,要是不敢腹誹幾句,那祝軍還不如去大牢里找王成發打牌。
“院士工作站,唬人的,竟然也信。”祝軍嘴里的鄙夷語氣又盛了幾分。
“不信他還信你?”春曉老板反問道。
“你手里拿著報告單,自己看什么結果。煮熟的鴨子,就是嘴硬。”祝軍憤憤說道。
春曉老板看了一眼面前的腦電圖,隨即啞然。
自己遇到這事兒天然處于劣勢。
看著祝軍洋洋得意的走了,春曉老板心里堵的很。
他讓患者和患者家屬先等自己,隨后拿著報告單跑去防火通道給周從文打電話。
“小周醫生,按照你說的做了檢查,沒事。“春曉老板嘆了口氣,“剛剛還被一個狗屁的叫祝軍的主任給埋汰了幾句。“
電話對面的周從文愣了一下,“怎么還碰到祝軍了呢?”
“他正好帶人去做檢查。”春曉老板有些憤怒的說道,“跟他沒關系,他偏要說自己比專家強。小周醫生,你說到底是什么問題?“
“春曉老板,臨床上的暈厥有20是沒有結論的。”周從文笑道,“再說,我也沒看見患者,定不下來啊。”
說著,周從文頓了一下,“要是腦電圖沒事不應該沒事,真是奇怪。“
春曉老板能從周從文的話語里聽出來猶豫和思考,他沒打斷,而是靜靜的聽著。
真想找到明確的病因,然后把報告單一把摔在祝軍的那張老臉上,春曉老板心里想到。
可似乎也只能想一想,小周醫生都說了,暈厥有2是完全照不出來原因的。
媽的!春曉老板心里罵了一句。
有些事兒還真不是隨時隨地能出口惡氣的,但春曉老板心里就是不服氣。
“小周醫生,你再想想。”春曉老板問道。
“要不這樣吧,你帶患者來我這兒。”周從文很溫和的說道,祝軍什么的根本不在周從文的眼睛里,甚至想一下他都是耽誤時間。
“要是經濟上有困難,一些檢查就不收費了,我帶著混著做。”周從文道,
“隔著一二百公里,電話聯系,真的很難診斷。”
春曉老板嘆了口氣,他也知道周從文的難處。
又不是千里眼,自己算是強人所難。可心里一口氣就是出不去,春曉老板快要被憋炸。
“小周醫生,我去問問。“
掛斷電話后春曉老板去和患者商量,說話的時候以他的臉皮都情不自禁有些紅。
果然,患者本人猶猶豫豫的沒表態,但患者家屬卻堅決拒絕 “開什么玩笑,去省城得花多少錢。而且做了這么多檢查都沒用,去省城就有用了?”
“剛剛那位老主任不是說了么,省城的水平也就那樣。都是看病,省城還能好到哪去。”
“嘴上沒毛,辦事不牢。看病還得找老醫生,這位老板這么熱心,怕不是托兒吧。我聽人說醫院外面都有各種看病的托兒,本來很簡單的毛病,非要做一大堆一大堆的檢查。”
春曉老板聽患者家屬的小聲議論,肺子差點沒氣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