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完這面的事兒,和陸天成離開人民醫院。
走的時候,陸天成回頭看了一眼,便和周從文徑直離開,沒有一絲留戀。
“走啦。”周從文拍了拍陸天成旳肩膀。
“周教授,謝謝。”陸天成經歷了這事兒,對工作了十幾年的科室、對曾經的師父一點念想都沒有。
他輕輕的說道,言語之中滿是感謝。
去醫大二院進修之前,陸天成不知道路在何方。天地之大,沒有可容身之處。
去醫大二院后這才幾個月的時間,搖身一變成為楚院士的學生。雖然從外科變成內科,但一個嶄新的、世界領先的術式擺在面前,陸天成對未來充滿希望。
未來可期。
他的道謝也是真心實意。
“走,我帶你去吃萉垟燒烤。”
“北方市場那家?”陸天成笑道。
“嗯。”周從文點頭,“給你介紹一個有趣的人。”
“誰?”
周從文沒有回答陸天成的話,而是拿起手機撥打電話。
“春曉老板,在哪發財呢?”周從文笑呵呵的問道。
手機的信號似乎不好,又或者是那面亂糟糟的,手機里傳來一陣吵雜、無意義的聲音。
過了幾秒鐘,春曉老板的聲音才傳來。
“周醫生,你怎么有空啊。”
“我回來辦點事,這不是辦完了找春曉老板吃頓飯么。”
陸天成心中一動。
周從文是什么人他雖然不是很清楚,但經過一段時間的了解,多多少少也知道點。
他一臉禁欲的模樣,別說是女人,連男人…總之就是很少和人打交道,更別說是主動約人吃飯。
這位春曉老板不知道是什么大人物,陸天成上了心。
“我在三院急診呢…你慢著點!”
“…”周從文怔了下,隨后問道,“怎么了?”
“有個朋友家的老爺子全身沒勁兒,來查了好幾次…我出去打個電話,你讓開點。”春曉老板那面亂糟糟的。
周從文笑道,“我直接去找你,稍等。”
“來!”春曉老板好爽的說道。
掛斷電話,周從文打車和陸天成去三院。
“周教授,什么人?”陸天成在路上好奇的問道。
“一家彩票店的老板。”周從文道。
隨后周從文給陸天成講了自己去年買彩票的經歷,把陸天成聽的一愣一愣的。
難怪周從文從來不在科里拿錢。
陸天成剛去的時候,肖凱給他聯系的住處,說是從他的錢里面扣。陸天成本來還當時玩笑,可是第一次發錢的時候,他直接傻了眼。
半個月的收入要比人民醫院工作的時候半年都多,陸天成有一種自己當了主任的感覺。
他大約能猜到祝軍的收入,在周從文的醫療組里,一個小醫生的收入都不比祝軍低,這件事讓他很是感慨。
陸天成也琢磨過,這么多錢周從文為什么不要。現在聽周從文說去年的往事,他才確定了那個江湖謠言——周從文中了一個億的彩票。
江湖謠言都沒敢說這么多,最多說500萬。
周從文還真是…有命啊,陸天成感慨著。要是自己手術不發怵,沒有心理陰影就好了。
跟著周從文,比跟著楚院士前途還要廣闊。雖然楚院士的腿看著也很粗,但楚院士都多大年紀了,還是有變化。
可陸天成沒什么好埋怨的,這已經是最好的結局。只是以后對周從文的態度,似乎還是要冷靜、客觀一點,他心里暗自想到。
來到江海市三院,在急診門口下車,周從文抬頭看了一眼急診科的大牌子。
“好久沒回來了,竟然一點都不想,真怪。”周從文略有感慨。
他的鼻翼動了動,聞到急診科熟悉的味道。
那是一種老醫生都有些畏懼的氣味兒,人潮洶涌、汗水夾雜著各種激素的味道。
每次來急診科的時候,周從文都感覺自己線粒體為了提供能量破碎的厲害。
最近在醫大二院主持院士工作站的工作,周從文很久都沒去急診科,雖然一天十幾、二十臺手術,工作量極大,但要是周從文選的話他還是選擇現在的工作狀態。
急診科對周從文來講,就是地獄。要是想念這種味道,想念在江海市三院值班的感覺,那才叫腦殼有包。
聞到味道,周從文沒往里走,而是打電話叫春曉老板出來。
很快,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急診科大門口。
“周醫生!”春曉老板張開雙臂,熱情的給了周從文一個擁抱。
“怎么在醫院?”周從文問道。
“別提了。”春曉老板摸出煙,知道周從文抽白靈芝,也沒客氣,給陸天成散了一根,點然后說道,“一個朋友家的老人渾身沒勁兒,來醫院看了好多趟,就說是缺鉀。”
“補了么?”周從文問道。
“補了。”春曉老板道,“每次補了鉀就好,回家幾天又沒勁兒。直不起腰,渾身酸疼,胳膊腿都要斷了。”
“血糖怎么樣?”周從文問道。
陸天成微笑,他知道周從文第一個懷疑點就是高血糖導致的低血鉀癥。
的確是老醫生,春曉老板剛提了一個開頭周從文就有自己的判斷,而且直接問到大概率事件上,絕對不是瞎猜。
“血糖…好像還好,每次醫生都開一大堆單子,查來查去,最后還是說缺鉀,一點都不靠譜。”
春曉老板絮叨著。
“現在怎么樣?”周從文問道。
“做檢查呢,等結果。”春曉老板道,“我這兒不是離得近么,每次朋友有事兒都找我。”
“你在三院認識的人多。”周從文也沒著急,笑瞇瞇的說道。
“周醫生,在省城混的風生水起唄。”春曉老板笑道。
“還好。”
“這次回來干嘛?”
“楚院士給集團公司的人做手術,我跟著回來看看。”
春曉老板豎起拇指,“厲害!”
周從文微微一笑。
和春曉老板閑聊,周從文還是很放松的,而且他對春曉老板很感興趣。
說了幾句,抽完一根煙,周從文站起來拍了拍屁股,“走,去看看結果出來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