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辦公室,大家都忙著手寫病歷,有一個位置空著,是袁清遙的地兒,他不在。
肖凱已經習慣了每次手術后袁清遙忙碌的身影,忽然看不見他,還覺得有些不習慣。。
三和其他人相比,袁清遙除了正常工作外,還要做統計學數據。
這是一個水滴石穿的細致活,一般人能做一天兩天、個把月,但一做就是半年甚至一年,統計幾干個手術患者的各種資料…
肖凱覺得即便給自己一個第一作者,這種工作量也不是自己能承受的。
而且他看過袁清遙做統計,筆記本電腦上的表格肖凱看著就眼花繚亂。
蹭個第N作者就行,肖凱心里有數。
工作組的年輕人們在忙,周從文和陳厚坤有說有笑,聊著手術。時間過的也快,將近下班的時候,袁清遙出現在醫生辦公室門口。
“周哥。”袁清遙走進來輕聲招呼。
他一直戴著口罩,肖凱覺得不習慣,但周從文卻覺得本來就應該如此。
沒經歷十幾年后的事兒,口罩似乎距離生活很遙遠,這是2003年的人們無法理解的。
反正周從文早就已經習慣。
“來了?”周從文問道他覺得身體里的線粒體和ATP高能磷酸鍵都活躍起來。
醫學專家,周從文認可自己這個身份上輩子和這輩子經歷過無數次的會診,早就習以為常,根本激不起周從文的興趣。
可是鑒寶師卻是第一次當,那種新鮮感,就像是…周從文哈哈一笑。
沒想到自己竟然還有心癢難耐的時候。
袁清遙摸不清頭腦,怔怔的看著周從文。
“先說好,我只負責看片子,具體的主意你自己拿。”周從文道。
“當然,放心啦周哥。”袁清遙笑道,“我爸也就是好信兒,錢不錢的不重要,主要是怕被人騙。“
周從文嘿嘿一笑。
去年剛建立院士工作站,袁清遙就有一個叔父輩的來看病,人家是自己承包了農場,以飛機撒藥的名義自己玩駕駛的人。
不在乎是正常的,柳小別會在意“區區”幾千萬么?
Emmm,什么時候幾千萬自己習慣用區區來形容了呢?周從文怔了一下,但隨即收斂雀躍的心,和袁清遙走出辦公室。
沈浪相看熱鬧,但還有很多活沒干,猶豫糾結的上躥下跳,仿佛椅子被燒紅了似的。
但最后他還是坐下,嘆了口氣繼續寫病歷。
肖凱笑瞇瞇的看著沈浪寫病歷,自己則跟在周從文的身后去長見識 “CT室安排好了?”周從文問道。
”“安排好了,挑的是下班的點,不影響正常工作。”袁清遙道,“℃T室主任我爸認識,給木頭做個CT,也不是什么大事。”
“沉香、沉香木。”周從文沉吟,隨后笑著問道,“清遙,考你一個問題。”
“別太難。”袁清遙的口罩動了一下。
“怎么區分沉香和沉香木?”
袁清遙家學淵源,也不猶豫,直接開始講述兩者的區別,把肖凱聽的一愣一愣的。
但兩三分鐘后,周從文笑了笑,“不對。”
“嗯?我聽專家是這么說的。”袁清遙皺眉,看著周從文問道,“周哥,我就猜你肯定對鑒寶也略懂一些。”
“哪有,和鑒寶什么的就沒關系。”周從文道,“《共和國藥典》規定的標準,固態析出物含量超過10的是合格的沉香,而固態析出物低于10的則為沉香木。”
肖凱和袁清遙都怔住。
《共和國藥典》,還真是醫學相關專業,沒想到周從文連這都知道。
至于什么固態析出物,肖凱覺得不重要,自己只要不斷告訴自己周從文周教授牛逼就可以。
這種偏僻的東西周從文周教授都背下來了,還真不是一般的牛逼。
來到CT室門口,外面烏泱泱一群人,但很肅靜。
袁清遙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周哥,家里來人一般都比較多,有點亂,你別在意哈。”
周從文笑了笑,看樣子袁清遙的父親還帶著保鏢來的。
雖然好奇,但周從文該問的問,不該問的他一句都不問。又不是沈浪,干嘛要那么好奇。
“爸。”袁清遙帶著周從文來到一個清瘦的中年人面前,介紹了兩人。
周從文伸手,熱情的和袁清遙的父親握手。
袁清遙父親身邊站了一個個子不高的老人,他穿著中式對襟的衣服,看著仙風道骨,頗有幾分神韻。
經介紹周從文得知這位是鑒寶行業的專家,經常上電視,業界赫赫有名的那種。
不過他似乎對拉著沉香來醫院做平掃很難接受,臉上寫滿了不高興。
想來也是,要是一名患者被送去江湖神醫那里去求吃了就好的神藥,周從文也肯定會陰沉著臉,說不出的不開心。
“袁叔,木頭呢?”周從文問道。
“什么木頭,那是沉香!”袁清遙父親身邊的老人對中從未的說法極為不滿,
冷聲糾正。
“哦哦,沉香呢?”周從文也不在意他對自己的“敵意”,微笑問道。
“這里。”袁清遙的父親抬手,身后有兩個穿著黑衣服的壯漢抬著一個精致的箱子出現在他面前。
周從文一皺眉。
就這,肯定不止袁清遙說的三五斤。
進了CT室,操作間的醫生和袁清遙熟悉,也認識周從文,打了一個招呼,讓人把箱子抬進去。
周從文很少好信兒,但這次他湊過去看了一眼。
一根直徑20cm,長約80cm的沉香被小M心翼翼的抱出來。一人在CT室的機器上鋪了一塊柔軟的毯子,又小心的把沉香放上去。
這…周從文看傻了眼。
這就是袁清遙說的三五斤?
三五十斤都有!
要是按照克數計算的話,這么一根沉香價值應該在3000萬人民幣左右。
雖然周從文見過錢,但還是第一次看見這么大一根沉香。
“怎么長這么大、這么規整,不是說沉香是沉香木的分泌物么?”周從文低聲問袁清遙。
“你懂什么,胡亂講。”身穿中式對襟的老者不屑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