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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1 如飲甘露

熊貓書庫    回到2002當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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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屏幕的光影閃爍,手術畫面已經停止,只有錄制手術室畫面的機位還在運轉。

  患者已經麻醉促醒,切口輔料包扎,抬上平車送回病房。

  麻醉醫生手捏皮球,三個做手術的人不約而同的跟在平車旁邊,仿佛一個模子里摳出來的似的,動作整齊劃一,出自靈魂的一致。

  大和田深也抓緊時間努力深呼吸,糾正了短暫的呼吸性堿中毒癥狀,用最短的時間讓自己恢復正常,以免在這么多世界頂級專家面前丟人。

  他深知自己已經敗了,這時候要做的是認輸。

  認輸不丟人。

  丟人的是面對一臺完美無瑕、自己找不到任何問題的手術,卻要吹毛求疵的胡鬧。

  在座的都是心胸外科最頂級的專家學者,大家眼睛都是亮的…面對一臺自己根本無法找到破綻的手術,大和田深也清楚胡鬧只會讓人更加鄙視。

  2小時、有瑕疵的一臺小切口一站式冠脈搭橋手術就已經讓幾名專家倒戈,那么這臺幾近完美的手術呢?

  毫無疑問,大和田深也知道自己再也沒有任何支持者。

  敗了,那就敗的有風度一些。

  鞠躬認錯么,沒什么大不了的。

  明年再來,大和田深也不相信明年那位老人和他的學生們還能拿出什么嶄新的術式出來。

  今年是自己的運氣不好,只是運氣不好而已。

  手術結束,會議室里不像是以往那樣在看完一臺手術后大家交頭接耳的交流。

  沒人說話,所有人都在沉思,思考著自己復制這臺手術的可能性。

  都是世界頂級專家,手術至少都做過上千臺,術者的每一步他們都看的清清楚楚,沒什么秘密可言。

  可一旦把自己代入,6cm的小切口哪怕有胸壁懸吊器的幫助,似乎術野不不夠大。

  外科手術的金規玉律并不是杜撰出來的。

  術者用自己的技術水平克服心臟跳動已經是極限,還要在術野不夠的前提下進行手術,這之間的難度簡直突破天際。

  代入之后,每個人都知道難度所在。

  要是換自己去做,不僅僅手術時間沒辦法保證,甚至在百十臺手術之內都無法保證成功率。

  會議室里安安靜靜,所有人各有所思。

  張友縮在墻角,興奮的連大板牙都冒著紅光,呼吸之間腎上腺素、多巴胺、氫化可的松混雜氣味不知不覺的飄出。

  周從文的手術做的的確是好,比在醫大二院好很多,這得益于助手的強大。

  直到此時此刻,張友才確定周從文的確很好很強大。

  張友在回憶與周從文之間的交集,

  從那個先心病的孩子;

  再到自己去江海市做手術,胸骨鋸把心臟切口;

  又到年會上周從文技驚四座,扔下那句開胸能做的手術胸腔鏡都能做,而且會做的更好。

成立院士工作站協助黃老做經典c乳sh術式的改進手術再到人工冠狀動脈搭橋手術  直到眼前世界心胸外科手術大賽。

  一幕幕閃回,讓張友心中出現莫名的感慨。

  自己真笨啊,每次都認為已經給與周從文足夠的重視,可惜最后還是發現輕視了那個年輕的術者。

  甚至包括這次世界心胸外科手術大賽,再此之前張友一直認為周從文只是參賽而已,什么奪冠都是吹牛逼。

  可環視會議室里的評審專家們的表情與動作,張友清楚知道周從文肯定會奪冠。

  因為醫大二院技術水平的束縛,導致周從文的能力被封印,只有和黃老配合的寥寥數臺手術,他才能全力施展自己的技術。

  直到世界心胸外科手術大賽上,有了申天賜和柳無言這種世界頂級的助手配合,周從文身上的封印才被解除,貢獻出一臺震驚學界的手術。

  那么明年呢?

  明年可期啊!

  張友真正的下定決心,回去就找陳院長,就找韓處長,一定要成立胸痛中心。

  至于滕菲那個更年期的老娘們很難共事這一點,張友也決定屈服、順從。

  為了世界第一,有什么不能做的。

  還是那句老話,只要周從文需要,自己什么姿勢都會。

  申天賜和周從文、柳無言把患者送回病房,和病房醫生交接,這才算結束手術。

  這是自家老板的習慣,也深深刻在所有人的骨子里面。

  出了病房,申天賜道,“周從文,手術做的不錯。”

  “申師兄,真的不考慮回來?”周從文微笑。

  申天賜一怔,走路開始順拐。

  回912…

  每天又忙又累,跟狗一樣。

  在約翰·霍普金斯多好!

  可剛剛完成的手術是那么的甜美,配合流暢而舒服,對方每一個眼神、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細節自己都清楚。

  同樣,申天賜知道周從文也清楚自己的感覺,更用這種完美配合的舒適感來誘惑自己。

  這是一名外科醫生畢生追求的境界。

  手術,不是一個人做的,可一個完美的團隊有多難申天賜是知道的。

  不是說幾名頂級的術者湊在一起就是最強的團隊,團隊中人要相互了解,相互習慣適應,這本身就是一種可遇而不可求的事兒。

  自家老板帶出來的學生雖然都飽受他強行灌輸價值觀的苦惱,但不知不覺中也被灌輸了一模一樣的手術習慣。

  這種習慣讓術者和助手配合默契,宛如一個人似的。

  剛剛完成的手術甚至有那么一瞬間申天賜都恍惚了起來,他分不清是自己在做手術還是在做助手配合。

  這種感覺讓他如飲甘露,即便是在世界頂級的醫院約翰·霍普金斯,他也從沒有過類似的體會。

  猶豫了一下,申天賜沒有給回答,還是沉默下去。

  柳無言道,“從文,手術錄像帶一份回去給老板。”

  “嗯。”

  “老板那面什么時候能結束?”

  “估計要五六月份。”周從文回答道。

  “你和老板配合的第一臺手術,怎么樣?”柳無言問道。

  “老板就是做著玩,手術用了一個半小時。”周從文如實回答,“老板一邊做手術一邊琢磨各種器械的改進,中間還下臺去做介入,用時肯定比咱們的時間長,但要說舒服,還是和老板配臺更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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