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紀念羅恩醫生,紀念心臟外科第一臺手術的起源地以及誕生,所以每次世界心胸外科的手術大賽都在德國的法蘭克福舉辦。”申天賜懶洋洋的說道。
這件事情自己沒和學生說過么?
申天賜懶得去想。
沒說過就說一遍,要是再記不住的話,就把他打發去門診,讓他面對那些可惡的門診患者。
“哦,原來是這樣。”申天賜的學生恍然大悟。
“出門別說是我的學生,真是很丟人啊。”申天賜慵懶的說道,“趕緊去訂票…”
“是的,老師。”
“回來。”申天賜說道。
“啊?”
“訂前一天的票。”申天賜叮囑。
“我知道了。”
要不是醫保規定他明天必須要出門診…去年的門診量根本沒有完成,申天賜只能今年補上,否則的話…就算是約翰·霍普金斯的終身教授都要面臨極為嚴苛的后果。
真是越懶越懶,申天賜無奈的想到。
要不是有強行的規定的話,申天賜連一個門診患者都不想看。
好無聊啊,申天賜心里想到,真想現在就飛過去,看看老板和那個小家伙做的手術。
楚云天把最后一名患者送出手術室。
梅奧的整理實力非常強,自己走下手術臺,一切后續事情都不用管,自然有水平極高的重癥醫生接手。
換衣服后拿到錄像帶,楚云天回住處反復觀看。
手術比較滿意,楚云天這才松了一口氣。
冠脈搭橋手術分為幾個階段。
第一階段,體外循環下單根血管的搭橋手術,進階后是體外循環下多根血管搭橋。
在國內,省級醫院也就這個水平。甚至在帝都、魔都大部分心外科醫生的水平也就這樣。
他們還做不了心臟不停跳的手術。
就像是100年前認為的那樣,心臟不停跳、有干擾的情況下絕對是手術的禁區。
第二階段,非體外循環,心臟不停跳下的單根、多根血管的搭橋手術。
楚云天的水平早已經到了這個層次,而用純動脈的搭橋,屬于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手術做的絕對沒問題,每個步驟都很嚴謹、漂亮,即便是最嚴格的評委也挑不出問題。
楚云天讓助手去把錄像帶刻制成光碟。
三份光碟,三個手術錄播,自己的表現平穩,可以說幾乎毫無破綻。
那就用這份手術打破自己的心魔,楚云天的雙手握拳,凝視窗外羅切斯特并不如何繁華的街道。
也不知道周從文這次送來比賽的錄像是什么術式。
楚云天想要知道其實并不難,這不是高度保密的,只要給自己父親打個電話,最多12個小時就能打聽出來。
但楚云天并不想知道。
比賽前打探別人的情報是一種極其沒有尊嚴的辦法,楚云天的驕傲不允許他這么做。
更重要的一點是楚云天認為這么做的話意味著自己在心里面已經怕了那個叫做周從文的小子。
自己強大才是真的強大,楚云天想要光明正大的拿到世界第一。
東京,小巷子里的一間居酒屋,宮本博士跪坐在地上,誠摯鞠躬。
“那就拜托了。”
大和田深也雙手放在膝上,微笑說道,“你做的很好,事情沒有別人知道吧。”
“沒有!”宮本博士說道,“請您放心。”
“小切口、一站式手術我研究了一下,還要宮本你大力協助。”
“大和田博士,請您放心,明年的比賽我們拿出來的肯定是最好的小切口、一站式冠脈搭橋手術!”
“明年的比賽內容應該不會是冠脈搭橋了,宮本博士你在這件事情上用力太過,沒有美感。”大和田部長淡淡說道。
宮本博士看著地面,遏制著胸中燃燒的怒火。
那對師徒帶給自己的是屈辱,無窮無盡的屈辱。
黃老對經典的乳sh術式做了改進,用一己之力改變“定式”,讓冠脈分叉血管的治療成功率更進一步,創造出DK乳sh術式。
這一點宮本博士是能接受的。
畢竟一個嶄新的術式在學界至少十年才會出現一次。
但準分子激光消融手術…
這是宮本博士邁不過去的一道坎。
一老一小,憑空造物,用神祗一般的手段操控導絲穿破自己造成的冠狀動脈夾層,生生“造”出一段嶄新的血管,難道他們就不能再做一次么!
讓宮本博士意難平的是黃醫生和那個年輕人竟然在右冠動脈選擇自己最擅長的領域準分子激光消融術!
他們是故意的!
故意給自己難堪!
故意當著那么多頂級心胸外科、心臟介入學科醫生的面打自己的臉!
無論那一老一少是怎么想的,無論最后的結果如何,宮本博士認為他們就是故意的!
他們要在自己最擅長的領域擊敗自己。
事后宮本博士反復回憶,雖然他很確定黃醫生絕對沒見過準分子激光消融設備,但他的操作卻純屬圓潤,已臻大成。
比自己要強很多。
第一次接觸新設備、新技術就能達到大成境界,宮本博士雖然一直到現在都不肯直接承認這一點,但他心里面知道,這都是真的。
既然他們要在自己最擅長的領域羞辱自己,那么請接受我的反擊,宮本博士心里默默的想到。
“宮本博士,不要在意。”大和田深也博士微笑說道,“這次世界外科比賽的世界第一肯定是我的,不會有任何意外。”
“給您添麻煩了。”宮本博士躬身,沉聲說道。
“黃醫生據說已經忙的焦頭爛額,沒有他和鄧醫生的協助,一個年輕人能做什么?”大和田深也笑道,“手術,不是一個人做的。這是外科醫生應該明白的事情,第一天去臨床就應該明白。”
說著,大和田深也仰頭,目光深邃,似乎穿透時空看到正在前線晝夜奔忙,根本沒時間理會比賽的那位端坐山巔的老者。
“這次就讓我替他教訓一下他的學生。”大和田部長信心滿滿的說道,“我要告訴年輕人一個事實。”
“手術。”
“不是一個人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