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患者,等下回報,然后去吃飯睡覺。”周從文抻了一個懶腰。
“周教授,用催一下么?”
“不著急,先看一圈患者。”
周從文帶著眾人查房,順便安排了明天的工作。
這種事兒有時間就做,反正或早或晚都要完成。
病房被管理的相當板正,周從文對此很滿意。
雖然床位不多,但整體流程是上一世自己早已經習慣的方式,這讓周從文有一種昔日重來的感覺。
患者情況良好,不管手術大小,都要比從前大揭蓋的那種術式恢復的快。
一切安好,回到辦公室,周從文道,“沈浪,去問一下患者的情況。”
“好咧!”
周從文看了一眼時間,要是去急診科就開單子采血化驗的話,應該還有1020分鐘就能出結果。
“肖院長,吃完飯你再走,別著急上火的把自己餓出低血糖。”
“不著急了。”肖凱道,“其實我想懂了,說到底還是管理不到位。不像是咱們醫療組,一切都板板正正的。”
肖凱很沒有層次的拍了一個相當直接的馬屁,直白到讓李然和彭一鳴都覺得有些羞愧的程度。
但肖凱卻似乎沒感覺到,一臉的崇拜和尊敬,仿佛一切都是真心話,甚至讓人不忍生疑。
老江湖的臉皮可不是年輕小醫生能比擬的,年輕醫生要學的東西還多著呢。
周從文清楚,肖凱只說了表象。
自己把手下的醫生喂的飽,自然三軍用命。不給錢,天天就讓人干活,那特么是耍流氓。
自家老板怎么樣?不給錢,想要人一起宏大敘述都做不到,就別提自己的江湖地位和要做的事情。
周從文微微一笑,隨意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他的習慣是背靠著墻,面對辦公室大門,無論是院士工作站的辦公室還是心胸外科醫生辦公室,周從文向來都是這么坐。
這也是后世醫患糾紛2.03.0年代留下來的習慣,周從文科不愿意自己正安安靜靜的工作,隨后就被人斬首,連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從文,說是已經送去了,我去看看。”沈浪打完電話后回來和周從文說道。
“你先別去。”周從文招了招手。
“肖院長,不說這個,我考你一個題。”周從文笑瞇瞇的說道,隨后看了彭一鳴一眼,“一鳴,麻煩你去檢驗科催一下,讓他們盡早出,你們肖院長還要回家。”
彭一鳴知道周從文要開車,她心里想,周從文周教授在手術臺上開車那么熟練,也沒見他對器械護士和巡回護士有什么手下留情、口下留情的。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兔子不吃窩邊草?
雖然心里好奇的一逼,但既然周從文說了,彭一鳴還是壓抑住不情不愿的心思去檢驗科。
“周教授,您要問什么?”肖凱也很好奇。
“閑著也是閑著,出個謎語。你說咱醫學術語中,有什么術語是男人身上有兩個部位,但女人身上只有一個的。”
肖凱看著周從文,見他不像是在開玩笑,說一個無解的難題,腦子迅速運轉。
各種臟器肯定不用想,男女標志性的臟器都是相互排斥的,而心肝脾肺腎這類的大家都有,不至于男人有兩個,女人有一個。
要是男人有兩個,女人有一個的話…
李然皺著眉,也開始冥思苦想。
“從文,你這就開玩笑了。”沈浪嘿嘿一笑,“你說的是有先天性疾病的人吧,你可是帶組教授,拿患者開玩笑似乎有點不好。”
“別扯淡,怎么可能。”周從文鄙夷的說道,“就是普普通通的名詞,所有正常人都有的。要是答不上來的話…我想想該怎么辦。”
普通名詞?
肖凱絞盡腦汁的去琢磨,但根本想不懂到底是什么。
男人有兩個,說的是類似于腎臟、肺臟等臟器么?肝脾都一個,這倒能說得通,然而女人有一個…
還是不對,肖凱凝神想了幾分鐘,最后還是搖了搖頭。
周從文微笑掃了一眼幾人,翹起二郎腿。
“肖院長,不應該啊。”周從文揶揄道,“沈浪和李然都是年輕醫生,手術都沒做幾臺,您這老主任、老院長、老專家…”
“別別別,我可不敢當。”肖凱的臉皺起來,苦笑說道,“這種謎語題想當適合年輕人,我老了,腦子轉不動。”
“別扯,這可是咱心胸外科的專業問題。”周從文道。
心胸外科專業!
肖凱一聽更是詫異不已。
如果是這樣的話,自己回答不上來,還真就說不過去。
“不可能,心臟大家只有一個。”沈浪爭辯道。
“心臟內部的解剖結構,你給我講一下。”周從文隨手拿起筆和紙,放在桌子上拍了拍。
沈浪想了想,沒有作死,當著周從文的面講局部解剖。
幾分鐘后,肖凱苦笑,“周教授,想不出來,您給個答案吧。”
“左右心室是由什么分界的?”周從文問道。
“前后室間溝,在心尖部稍偏右的位置。”肖凱想也不想馬上回答。
這種問題簡直有辱自己一名老主任的知識儲備,但肖凱當著周從文的面哪里敢張狂,老老實實回答問題就是。
“室間溝之前呢?”
“冠狀溝。”
“哦,原來您知道啊。”周從文笑瞇瞇的看著肖凱。
肖凱仔細琢磨,但還是沒想懂。冠狀溝是心底部位的一條溝,屬于解剖的定位點質疑。
它在心室的前面及后、下方各有一縱行的淺溝,由冠狀溝伸向心尖稍右方。
但這和問題有什么關系?
“從文,你個臭流氓!”沈浪忽然大聲喊道。
“哈哈哈,你們上學的時候沒注意到兩個名詞重疊了么?”周從文問道。
“什么名詞?”
“冠狀溝啊。”周從文見肖凱還在糊涂,反應明顯不如沈浪快,知道他是陷入心臟的局部解剖結構里,便笑著說道,“沒切過包皮?”
一句話點醒夢中人。
肖凱恍然大悟。
周從文,果然就是一個臭流氓,特么的臭流氓。
一個心臟解剖結構,都能讓他給玩出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