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后,周從文洗漱睡覺。
好久沒看見柳小別,不知道那姑娘在忙什么。
周從文都不敢多想柳小別,一想到她,各種尷尬就會忽然爆發,仿佛她一個公主抱把自己抱在懷里,又像是自己騎在她脖頸子上…
嗯,挺軟的…周從文想著想著,迷迷糊糊的進入夢鄉。
第二天一早,洗漱吃飯去醫院。
周從文換了衣服,先去普外科看術后患者。
來到普外科大門口,身后平車咣當咣當的聲音傳來。
“醫生!醫生!!救命!!!”
患者家屬聲嘶力竭的喊聲隨即傳來。
周從文沒有慌張,身體里的各種激素水平正常。
不是自己科室的患者,自己緊張個毛線呢。
側身看去,周從文心中無奈叢生。
平車上躺著的是一個八十多歲的老爺子,身邊有一個中年人,正是昨天叫囂著要自動出院的女人。
急性胰腺炎,剛用一天的藥就回家,而且是回去吃飯,看這意思不是去人民醫院,結果如何用腳指頭都能想到。
爆發性、急性、壞死性胰腺炎!
患者基本沒救了…就算是周從文恢復巔峰時期的水平,也根本沒有任何辦法。
八十多歲的老爺子,爆發性…唉,周從文嘆了口氣。
這不是作死么。
看著患者家屬推患者進了病房,普外科頓時忙碌起來,周從文也沒去看究竟。
周從文的心里估算患者活下去的概率不超過1,即便是在以后有多肽抑制胰腺分泌的情況下也是如此。
可惜了,周從文嘆了口氣。
布加綜合征的患者躺在床上,和老支書叫嚷著要活動。
這也是正常的,好受不如倒著,好吃不如餃子,但總是躺著也難受。
周從文查看患者足背動脈搏動情況,又做了查體。
“有什么感覺?”周從文查完體后詢問患者。
“好像真的…可能…有用。”患者說道。
“啪”老支書一巴掌抽在他后腦勺上,“怎么跟大夫說話呢!什么叫好像、可能!”
“呃…”患者捂著后腦勺訕訕的不知道該說什么。
“老支書,您別生氣,沒事沒事。”周從文連忙笑著說道,“就算是好,也不會這么快。”
“不是,我覺得和從前不一樣。”患者摸著自己的肚子,“從前每次高大夫給我穿刺抽水,第二天還是脹的難受,只能稍微好一點點。這次不一樣,今天感覺肚子不脹。”
周從文笑了笑,的確是這樣。
從前患者下腔靜脈堵塞,壓力巨高,導致靜脈回流有問題,軀干部位的靜脈像是外科醫生職業病大隱靜脈曲張一樣,特別明顯,看著嚇人。
今天早晨查體,患者肚皮上的幾個靜脈雖然沒有完全好,但張力并不高,可以說患者的癥狀已經得到了緩解。
“那就好,這次不能著急回家,你腹腔有感染,要用一段時間抗生素。”周從文叮囑道,“一定要徹底治好才能回去,別心疼這點錢。”
“周大夫,我知道。”老支書很認真的說道,“昨天高大夫來看他,說這次能痊愈。
就算是再發病,也是十年之后的事兒了。我不會讓他提前回去的,屯子里的衛生所條件不行,我怕回去之后腸穿肚爛。”
“…”周從文看著老支書,嘴里有點澀。
老支書還真是什么都說,作風簡單粗暴,周從文有些喜歡。
“大夫,鹽袋什么時候能拿下去?”患者愁眉苦臉的問道,“太難受了,我感覺我整條腿都不好用了,以后不會殘廢了吧。”
周從文微微一笑,患者的描述可嚇不到他。
剛剛摸完壓迫止血側足背動脈,動脈搏動有力,不會有問題。
“最少要12個小時,再堅持一下,中午吃飯前就可以拿下來了。”
“還要那么久…”
“總比你每天肚子脹的難受強不是。”
患者想想,周從文說的似乎是這個道理。
但肚子一旦不脹,好像就忘記了之前的苦,現在的焦點在鹽袋上。
周從文也不和患者多聊,這個話題最后是死胡同,說來說去都是車轱轆話,沒什么好說的。
囑咐老支書,周從文又去和高醫生交代了幾句,回到病區。
等了幾分鐘大家陸陸續續到醫生辦公室,開始交班、查房。
8個手術患者已經準備完畢,等明天一早手術。
李慶華也沒有很重視,準備手術的患者聊了幾句就過去,還沒做手術,更多的話都沒的說。
現在三院胸外科比較缺的是自己親自做的慢診手術,不過周從文并不急。
效應打開,自然有人不愿意花3000塊錢外請專家的費用,李慶華以后有的是手術做。
交完班,周從文和李慶華進主任辦公室。
“主任,住院二部還有些病房能合并一下。”周從文開門見山的說道。
“我也正在考慮這件事。”李慶華笑了,“從文,坐著說。”
“現在看局面已經初步打開,接下來就是人員、床位的問題。要人,要病區,反正什么都缺。”周從文一點都不客氣的說道。
“我有點虛。”李慶華也實話實說,并沒有遮掩自己心里的不安,“現在患者都是奔著外請專家來的,一旦這面跟不上,床位使用率忽然下來,我在院周會匯報工作的時候…”
“主任,你想多了。”周從文微笑,“從經濟環境上看,總體向好,體檢意識肯定越來越強。
大家有錢了,一定會外請專家的。患者量不用多考慮,附近區縣、村屯的患者在未來也會上來,要是不未雨綢繆的準備,我怕以后咱們術后患者都要住走廊加床。”
李慶華聽周從文描述的美好未來心馳神往,哈哈一笑。
其他科室的術后患者能住走廊加床,胸科患者可不行。
因為有胸瓶在,患者躺的床位必須有一定高度。
而三院的加床是普通的行軍床,比較矮。
光是高度就不合適,這是一個隱患。
“從文,過段時間我和院長匯報工作,先吹吹風。”李慶華說道,“最快也要明年…”
正說著,走廊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
“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