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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5 我本將心向明月

熊貓書庫    回到2002當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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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友離開的時候很沉默,他自從看完周從文在泥地上畫的簡圖后就再也沒說過話。

  周從文知道張友的水平。

  雖然沒辦法和老板、大師兄比,但在省內,張友心胸方面肯定屬于前三級別的人。

  這輩子他做過上千臺心胸手術,也可以說是活人無數,妙手回春。

  技術水平到了,自己畫的圖再怎么簡陋都無所謂,他肯定能明白自己在說什么。

  這是一條在2002年并不存在的手術術式,高度依賴主動脈瓣夾子。

  要十幾年后,這種夾子才會被生產出來,后期又過了十幾二十年陸續投入臨床使用。

  就像是三四十年前的人看見網絡一樣,他們能理解,但這都是未來科技。

  希望張友能被觸動,不過周從文并沒有抱太大的念想。

  老板都做不到的事情,以自己現在的身份和低位估計也做不到。

  更何況張友只是為了拉攏自己對抗陳厚坤,穩固他大主任的地位,和技術進步沒有半毛錢關系。

  周從文對張友能來自己老家還是有一定的好感,最起碼張友一直在琢磨。

  他要是能把這份鉆營的心思用在手術上就好了,雖然他年紀已經大了,但并不影響手術的推廣。

  送張友上車,周從文揮手告別。

  看著那臺車在土路上顛簸遠去,柳小別問道,“你畫的解剖圖、手術術式是真的假的?”

  “真的。”

  “哦。”柳小別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

  “怎么?想做?”

  “實驗室閑著也是閑著,總要干點什么。”柳小別笑道,“有了產品,才好包裝上市,分拆再上市。這是套現的一部分,而且前期的花費并不大。”

  周從文無語。

  不管什么事兒在柳小別嘴里說出來都和錢有關系,不提前這姑娘都不會說話。

  柳小別已經鉆到錢眼里去了,無可救藥。

  “張友挺有意思的,和他合作的話要比和陳教授合作更順心。可惜了,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柳小別說道。

  “的確是,但我估計張友也是這么想的。”周從文并不否認柳小別的觀點。

  人都有優點和缺點,張友與陳厚坤的優缺點都太明顯了,一言難盡。

  “你小時候就在這兒長大的?”柳小別對省城兩位主任并不感興趣,她對周從文的家卻很有興致。

  “嗯,往前走是小學和初中,高中要去縣里念。”

  “去看看,去看看。”柳小別攛掇道,“還有,你說的那塊鐵在哪?”

  “…”周從文瞥了柳小別一眼,這姑娘的記性是真好。

  那都是不堪回首的往事,周從文一下子想起來在那個風雪交加的夜里,自己靈機一動撒了泡尿解救了用舌頭舔鐵的小伙伴,然后被追殺到荒野里的畫面。

  唉,真心是往事不堪回首。

  兩人走在路邊松軟、坎坷的路上,一邊走周從文一邊給柳小別講小時候的事兒。

  其實周從文小時候也沒有太多的故事,老老實實的念書,放學先幫家里干活,吃完飯才能寫作業。

  十幾年前村子里是什么樣,現在還是什么樣,基本沒有特別大的變化。

  周從文清楚要到幾年后村子里才會出現翻天覆地的改變,標志就是水泥路面通到村子里。

  走了三四里路,轉過一個彎,不遠處看見一個方方正正的院子,里面有幾間紅頂大瓦房。

  “喏,這就是我們的初中。”

  “夠氣派的。”柳小別笑道。

  的確,初中的學生雖然不多,但卻是周圍幾個村屯里最氣派的建筑。

  朗朗讀書聲傳來,伴著初秋草木的味道,讓周從文有些恍惚,仿佛自己又重生了,重生在初中時刻。

  “肅過尋陽,與蒙論議,大驚曰:“卿今者才略,非復吳下阿蒙!””

  士別三日當夸目相看,吳下阿蒙,這些熟悉的詞此番聽來真是很有趣。

  “我都快忘了。”周從文有些感慨的說道。

  “切,這么深奧的東西給小孩子讀,百分之九十九的孩子一輩子都不知道這篇文章說的是什么意思。”柳小別淡淡說道。

  “能有什么意思,勸學唄。”

  “你該不會這么天真,以為《資治通鑒》卷六十六里會真的出現孫權勸學這么幼稚的事兒?”柳小別鄙夷道。

  “你太陰暗。”周從文淡淡說道。

  “是你太蠢,司馬遷微言大義,幾十個字講的事情研究一兩個月都未必能研究清楚。”柳小別道,“我平時喜歡看《資治通鑒》,張友張主任那點小技倆完全不夠看。”

  “那你說說。”周從文隨便敷衍著柳小別,眼睛卻一直看著曾經的學校,滿滿懷念。

  一眨眼幾十年過去了,自己都重生了一次,回頭再看這里,百感交集。

  “太麻煩,你要想明白卷六十六里說的事兒,需要弄清楚江東孫權的弱勢和張昭的強勢、呂蒙出身以及他在赤壁之戰前是張昭的人。”

  “…”周從文沒度過《資治通鑒》,但柳小別一段話簡單的描述出背景畫面。

  “你要以為卷六十六真是孫權勸呂蒙要學習,呂蒙果然聽話學習了,讓魯肅刮目相看,那就太幼稚了,以后還是我養你吧。你要就是個小醫生還好說,真去了912,怕是你老板都保不住你。”

  “唉。”周從文嘆了口氣,“你知道我為什么一直當醫生么?”

  “傻唄,對了,你帶我去生產隊,我看看那頭驢。”

  “我就是不想去多琢磨類似的事情。”周從文很認真的說道,“技術,其實很簡單,很純粹。就像是高考一樣,若干年后回頭看,高考才是最簡單的。來到社會上,不管什么事兒都要比高考復雜多了。”

  “那是你笨。”柳小別鄙夷道,“道理多簡單啊,史書上已經寫的清清楚楚。”

  “權謂呂蒙曰:“卿今當涂掌事,不可不學!”蒙辭以軍中多務。一句話就讓呂蒙放棄兵權?他又不是趙匡,趙匡還得敬杯酒呢,憑什么孫權一句話就可以。”

  “無非就是利益而已,說穿了就是站隊掙錢。喏,張友估計心里想你當呂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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