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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 摸摸頭

熊貓書庫    回到2002當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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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我在,肯定要比你自己一個人上手術好一些。”周從文微笑說道,“反正也推不走,那抓緊時間上臺,越早越好,越早的話能下臺的機會就越大。”

  陳厚坤想想似乎也是這么回事,他低著頭站起來,憤怒的一腳把腳凳踢到一邊。

  “砰”的一聲響,腳凳很無辜的撞在墻上。

  “我去手術室外面等你電話,要是做手術就告訴我一聲。”周從文沒有理會陳厚坤的心情,而是淡淡說道。

  “好。”

  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陳厚坤無奈之下趕去全院會診。

  周從文早就對這種事情見怪不怪。

  擔當這個詞只有經歷過,才知道它的珍貴。

  很明顯,張友張主任和上一世的那個他一樣,沒有任何改變,依舊是營營茍且、沒有擔當的那種人。

  哪怕他的手術做的還算是不錯。

  拖下去,患者必死無疑,張友肯定也沒什么好處。周從文估計那位張主任已經方寸大亂,胡亂把鍋甩給陳厚坤,完全沒想要是患者有三長兩短后他自己的境遇。

  背著手,弓著腰,慢悠悠從內鏡室走到手術室,周從文一邊走一邊琢磨患者的情況。

  患者病情比較簡單,可現在是2002年。

  要是10年后,就沒這么多破事了,直接上臺腔鏡止血,順便把心包給做了,簡單省心。

  可惜,現在是2002年,沒辦法,技術水平以及醫療器械在那擺著。

  坐在手術室門口的椅子上,周圍還有幾個患者家屬在焦急等待手術。過了大約15分鐘,周從文的手機響起。

  “小周,患者已經送去手術室,你幫我搭把手。”陳厚坤說道。

  “放心,陳教授。”

  “我這就過去…小周,你有把握么?”陳教授忐忑問道。

  “沒有萬全的把握。”周從文仿佛在回答患者家屬的問題,說了一句囫圇話。

  這已經是本能了,根本改不掉,上輩子改不掉,這輩子也不行。下輩子…再說吧。

  “你說點吉利話。”陳厚坤不滿意的說道。

  “醫生,從來不把話說死,你說呢陳教授。”

  陳厚坤也沒辦法,雖然知道周從文說的都是對的。

  但現在自己情緒不穩定,他特么就不會說幾句好聽的安撫一下自己么?說點好聽的能不能死,我就問能不能死!陳厚坤心中怨念叢生。

  很快,手術室大門打開,一眾醫生、護士和院領導護送平車進去。

  陳厚坤沖著周從文招了招手,兩人進更衣室。

  “狀態不好,血壓太低,80/50毫米汞柱。”

  “估計是肋間動脈斷了,止不住的話輸多少血都沒用。”周從文一邊換衣服一邊說道。

  “小周…”陳教授又想問那個問題,但話到嘴邊還是收了回去。

  “有我在,放心。”周從文像是上一世安慰他的博士生一樣安慰陳厚坤。

  陳厚坤聽周從文這么說,感覺更是不靠譜,還不如剛才的說法呢。

  他也知道自己現在心情不好,不管周從文說什么對自己來講都不會往好處想。陳厚坤深深的嘆了口氣,反正也是咸魚一條了,背鍋就背鍋吧。

  換好衣服,兩人邁步往里走。

  “陳教授,雙腔管能下好吧。”

  “麻醉科主任親自來麻醉,雙腔管的問題不用考慮。”

  “那就好。”

  周從文比較擔心的是麻醉,雙腔管這種現在在三院還算是高新技術的插管方式要是做不好,胸腔鏡根本沒法進行。

  來到術間,麻醉師正在用喉鏡往里送雙腔管,周圍有兩個麻醉師幫忙遞東西,一看就是麻醉科主任,換個人都沒這么好的待遇。

  周從文沒有著急,他靜靜的找了一個位置看醫大二院麻醉科主任的操作。

  患者頭下墊10 cm高枕頭,取仰臥嗅物位,體位標準。

  喉鏡暴露聲門,雙腔支氣管導管支氣管段尖端向上,通過聲門后,拔出管芯,繼續進入導管并逆時針旋轉90°置入。

  不錯,手法純熟,算是一流的麻醉師。

  麻醉的重要性對于醫生、尤其是神經外科、胸外科醫生來講至關重要。

  曾經有一名牛逼的外科醫生競爭院長失敗,去了另外一個城市當院長并繼續每天做手術。他有自己的御用麻醉師,要是麻醉師有事兒,他寧肯自己給患者麻醉也不讓別的麻醉師碰患者。

  這種行為雖然有些強迫癥,但從側面說明麻醉的重要。

  周從文見麻醉科主任用標準的五點法聽診兩肺呼吸音,并仔細觀察監護儀上呼氣末二氧化碳波形,證實雙腔支氣管導管位于氣管內。

  確定后,他夾閉氣管側的管腔,打開溢氣帽,支氣管套囊充氣。

  看到這里,周從文轉身去看片子。

  麻醉沒問題,這位麻醉科主任老辣的很,而且這場麻醉他沒有半點松懈,全程按照標準流程走,幾乎是教科書一般的操作。

  片子插到閱片器上,周從文伸手放在頭頂,隔著無菌帽盤自己的小平頭,沙沙作響。

  這是周從文的習慣,遇到難題的時候,手總是會去盤自己的小平頭。

  影像是很標準的右側血氣胸,胸腔內可見稍高密度的影像,那是血凝塊,如果不用外科手段取出來,即便患者活下來也會影響到以后的肺功能。

  一邊盤著自己的小平頭,周從文一邊看著片子,有些遺憾的是患者的心包囊腫位置在右心室外側,縱膈右下方。

  因為有大量胸腔積液與血凝塊,遮擋住一部分心包囊腫的影像,但這難不住周從文。

  周從文也沒考慮患者家屬的地位,在他眼睛里,只有疾病。

  并不是他不知道畏懼,而是因為上一世周從文在帥府工作過一段時間,省里的那位還真就在他的心里排不上號。

  病因起源于心包囊腫,如果用胸腔鏡止血、并不切除囊腫的話,即便是手術成功止血,患者下臺,估計生存期也不過3-6個月。

  如果是從前的自己做手術規劃,一定會“順便”把心包囊腫切掉。

  可是老人家的身體能承受么?周從文的手指微微活動,隔著無菌帽感受自己小平頭的質感。

  水平恢復了一些,雖然和上一世巔峰狀態沒法比,但應該沒問題。如果,陳教授相信自己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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