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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 只相信自己

熊貓書庫    回到2002當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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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哦哦,這里。”麻醉師連忙把麻醉記錄單下的病歷夾子遞過去。

  他心里哆嗦著,本來單手遞病歷,但動作只做了一半連忙硬生生止住,雙手拿著病歷遞過去。

  “術前怎么沒做CTA。”周從文翻閱病歷,低聲問道。

  他越翻病歷就越不高興,語氣里透著一股子森森的氣息。

  法洛氏四聯癥術前檢查極為重要,但竟然沒有CTA的報告單。

  管床醫生干什么吃的!

  “cta?”陳教授怔了一下。

  麻醉師和其他人也都怔了一下,年輕的小周醫生說什么胡話呢?

  周從文一皺眉,愕然從上一世說一不二的頂級專家狀態中“醒”過來。

  現在是2002年,省城的三甲醫院多層螺旋CT心血管造影(CTA)還沒有在臨床展開。術前判斷患者狀態,最多只能從超聲心動判斷。

  唉,周從文心里嘆了口氣。

  “陳教授,不應該啊,我看病歷里寫患者有去帝都就診的經歷。”

  “別提了,患者家屬要一個單間。但帝都醫院誰會管他?別說是…”陳教授的聲音小下去,把主語含糊說完,大家意會就可以,繼續說道,“廳級干部都只能住普通病房。”

  家里人竟然為了一個單間連檢查都沒做,直接回來了?周從文點了點頭,見怪不怪。

  一般來講地方上的土霸王根本不知道帝都的行為做事方式,別說是地方,香江娛樂圈的霸主去帝都,在夜場里被一個不入流的二世祖打了嘴巴子,他不也得忍著?

  省城,在帝都的眼睛里還真就不夠看。

  那就難怪了,周從文翻看所有的化驗單,心里有些別扭,不斷的告訴自己現在是2002年。

  要是20年后,有了云端系統,自己路上就能看到所有資料,甚至都不用來,遠程視頻指揮手術就可以。

  算了,現在是2002年,先救人吧。

  要說人吶,還是得發展,吃存量可不行,周從文心念閃過,把病歷放回麻醉師面前,轉身找巡回護士帶自己去刷手。

  等周從文出了手術室,麻醉師咂舌問道,“老陳,這位是誰?”

  “江海市三院的一名臨床醫生,不是說了么,前幾天我去他們那里做一臺難度極高的手術,取刀身。黏連的那叫一個重,幸虧有他配合。”陳教授看著患者胸腔簡單解釋道。

  “什么小醫生能這么兇?剛才我被嚇了一跳,還以為是帝都來的院士。你沒看見他看病歷時候的眼神,那叫一個嚇人,我都怕他一沖動把病歷砸我頭上,就像我上學時候的老教授一樣。”麻醉師摸著自己的胸口說道。

  “小醫生不懂規矩,以為咱們請他來是讓他主刀呢。”一個醫生不屑的說道,“一會上臺,老陳你可得看好了,別讓他隨便亂動。萬一碰破了哪根血管,咱都得跟著背鍋。你說你也是,找一個江海市的小醫生當助手,老陳你是不是老年癡呆了?”

  “你不懂,他當助手的時候我的手術水準飆升。”陳教授努力回憶在三院手術時候的狀態,給自己加油打氣。

  這臺手術涉及一個孩子的命,涉及患者家屬會不會拿心胸外科撒氣,涉及自己能不能成立心臟外科。

  手術至關重要,一定要拿下來。找周從文當助手,也是給自己多加一份保險,陳教授不斷做著深呼吸。

  “戴口罩的時候深呼吸做多了容易導致呼吸性堿中毒。”周從文的聲音從背后傳來。

  陳教授怔了一下。

  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恍惚中回到了過去,自己剛學手術,第一次站在術者的位置上緊張的一塌糊涂的時候老師告誡自己需要注意的事項。

  但隨即陳教授哭笑不得,周從文不是自己老師,他是下級醫院的一名“沒做過手術”的小醫生!

  心里能不能有點逼數!陳教授頓時對自己找周從文來做手術的行為產生了懷疑。

  他不會真以為自己用蹩腳的手法做了一臺外傷,就天下無敵了吧,陳教授腹誹了一句。

  刷手、消毒、穿衣服上臺,周從文直接站在一助的位置上。

  “嗯,心包缺如、左肺動脈缺如,是因為這個沒敢繼續做么。”周從文打開無菌棉墊,看了一眼術區后問道。

  “嗯。”陳教授下意識的點頭,但馬上深深的看了周從文一眼。

  他心里能不能有點逼數?!

  找他來做什么,小周醫生該不會不知道吧!

  “肺動脈發育指標里McGoon比值小于0.9,肺動脈指數170mm2/m2。由于患者的McGoon明顯偏小,一般來講McGoon要大于1.2才能安全完成完全修復手術。”

  陳教授不高興的念頭被周從文一連串專業數據打斷。

  這些數據正是他腦海里想的,因為太過于復雜,陳厚坤沒法和人交流,卻沒想到從周從文嘴里聽到了這些。

  “我準備試著做,手術做兩手準備,如果完全修復后右室壓力太高就把室間隔缺損保留。完全修復后,患兒右室壓力/左室壓力約為0.3左右。”陳厚坤低聲說道。

  “可以,我覺得基本沒問題,0.3能到。”

  兩人開始在手術臺上交流起來,張友聽傻了,其他帶組教授也都聽傻了。

  教科書上的理論能變成現實?說做完手術右室壓力/左室壓力到0.3就是0.3?他們一老一小在做夢呢么?

  “體外循環準備。”

  兩人聊了將近2分鐘后周從文淡淡說道。

  手術室里畫風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轉變,等了快24小時的體外循環師從地上站起來,茫然的看著張主任和陳教授。

  周從文也有些緊張,不是手術沒做過,而是回到2002年之后手法很差,完全達不到自己想要什么效果就能做到什么效果的程度。

  這是一臺很糾結的手術,周從文不再像取刀的手術一樣那么從容,而是自動切換成頂級專家模式,一上臺就盡量扭轉陳厚坤的思維,并且掌控手術進程。

  按照道理來講周從文現在的身份連說句話的可能都沒有,說了也沒人聽。

  但他根本沒去想人與人之間的交流、溝通。與陳厚坤的對話不算是交流,而是遇到極難的先心病時總要和站在自己對面的醫生說幾句,知道對方在想什么,以免手術中給自己添累贅。

  任何一名強大的術者、醫生都對自己極端信任,而很少會相信別人。

  就像某位院士做射頻消融手術,都要自己指揮手下關門弟子做,絕對不信任除自己以外的任何人一樣。

  “可是肺動脈缺如…”陳教授不想這么尷尬,尤其是在周從文強大的氣勢面前,他竟然有些沮了,小聲解釋。

  “陳教授,不影響。”周從文打斷了陳教授的話,“有些患者因為肺動脈缺如,術后效果超出預期的好。”

  說到這里,周從文一伸手。

  幾秒鐘,手里依舊空空。他猛然醒過來,自己現在是一名…年輕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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