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從文見王成發臉色鐵青,知道他的應該有心前區疼痛的癥狀,隨后會胸悶、憋氣、心慌、大汗淋漓。
心梗么,要發病很簡單的。
周從文微微一笑,“教科書在這兒,王強,你給王主任念一遍,他眼神不好。”
說完,周從文轉身就走。
都是醫生,自己用的是專業來將了王成發一軍,他肯定無法當場暴走。留下來干什么?難道還要看他心梗發作?
周從文也不著急,上一世的帳慢慢算。
雖然現在的身體很健康,但周從文走路依舊一瘸一拐,仿佛上一世被股骨頭無菌性壞死折磨了很多年形成的習慣也隨著重生留下來。
背后鴉雀無聲,周從文的笑容很真切,他有兩件事需要辦,第一件事情是要去看看患者。
現在困難點在于自己不是全國頂級外科醫生,而是一名剛剛參加工作2年、還沒晉主治醫師的新嫩,說話沒有分量。
患者能聽自己的意見么?
哪怕是死,估計患者、患者家屬也會聽王成發的意見。
這是客觀事實,周從文很清楚自己現在面對的最大困難是——怎么說服患者家屬做透析。
同事們看著周從文像是一名垂垂老矣的老干部一樣,背著手、一瘸一拐的走出醫生辦公室,全都目瞪口呆。
打開辦公室的門,周從文微笑回頭,見王成發陰郁鐵青的臉上仿佛罩著一層黑紗,他的心里更加愉悅。
一個水平趕不上日后自己手下隨便一名博士的主任,從技術上碾壓他真心不需要做什么特殊的事情。
回手關門,周從文腦海里還是琢磨該怎么說服患者、患者家屬。
剛剛經歷的一切都是這么的真實,自己的確重生了,周從文確定了這一點。
周從文沒有急著去看患者,因為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辦——系統空間已經封閉,估計是重生之后系統能量耗盡導致宕機。
可是視野右上角系統面板還有淡淡的、模糊的字跡。
周從文背著手來到防火通道,從白服口袋里摸出來一個熟悉且陌生的白靈芝。
這煙很沖,一般人享受不了。
幾年后煙廠倒閉,市面上再也找不到白靈芝,周從文為此惆悵了很久。
他是一個念舊的人,一般不會主動改變。當然,技術除外。
摸出上面印著振裴肛腸病醫院廣告的一次性打火機,點燃白靈芝,熟悉的味道灌到氣管里,周從文一陣咳嗽。
真特么的夠勁!
左手習慣性轉著打火機,右手夾著煙,周從文開始回憶出車禍前的一幕。
他在為推廣粒子植入手術東奔西走,開無數的學術會,把種子灑下去。
只可惜出師未捷身先死…不對,周從文忽然記起來當時車輛墜崖的雜亂聲中,系統冷漠的聲音也出現在耳邊。
隨著一片紅光,周從文便重生回2002年。
視野右上角熟悉的系統面板的位置一片慘白,要是不仔細觀察的話連系統面板幾乎不存在。
即便存在,面板上的字跡淡的幾乎看不見。
周從文領取的最后一個任務是史詩級難度的——攻克癌癥。
回想起來,他心中對相伴十幾年、一直不離不棄的系統有些懷念。
它宕機了,還真是可惜。
不對!
周從文仔細審視系統面板,忽然看到一行淡淡的小字。
系統任務:救…
只有前面四個字仔細辨認能看出來寫的是什么,“救”字是猜出來的,剩下的都淡不可見。
難道系統還沒宕機,只是能量耗盡,卻還有最后一絲能量頒布任務?
周從文的心微微一顫。
在醫療上,隨著技術水平的提升,系統已經很少頒布任務,而且給的獎勵也越來越少。
但相伴十幾年,周從文對系統有著極為深厚的感情。在他看來,系統已經不是外掛,而是自己的朋友。
而且他猜測自己之所以可以回到2002年,是系統耗盡能量才保住自己一條命。
還能頒布任務!周從文有些緊張。
“啪~”手里的火機掉到地上。
劣質的一次性火機開始跑氣,微弱的嘶嘶聲傳來。
周從文怔了一下,隨即意識到自己回到了2002年,對醫療的理解是超前的,可是自己雙手的靈敏度卻絕對不是前一世巔峰時期的情況。
不過這一點周從文并不在意,手跟不上眼可以練習,自己的眼界足夠,無所謂的。
但是系統,你堅持住!
周從文也不確定系統面板上淡淡的系統任務——救是不是傳遞給自己的信息,但只要有一絲可能他都想完成任務。
按照系統做事情的邏輯,這個任務應該落在急性腎衰竭的患者身上。而且周從文猜測系統的運行邏輯是因果律,希望治愈患者能給系統帶來一些能量。
捋清楚了眼前的狀況,習慣性整理了一下白服,周從文把熄滅的煙蒂扔到垃圾桶里,大步走去病房。
心胸外科現在還和肛腸科在一起,屬于一個小到不能再小的科室。
雖然無菌手術科室與有菌手術科室混雜在一起不符合規范,但現在是2002年么,一切都剛起步,沒人在意這一點。
“周哥。”一名護士推著點滴車路過,小聲叫住周從文。
她假裝沒和周從文說話,在對點滴牌子,壓低了聲音說道,“王主任剛把患者家屬叫去辦公室,你小心點。”
“嗯,放心。”周從文也假裝路過,小聲回答。
王成發在科室里淫威很重,護士長都換過兩次,他不允許任何不同意見出現。
所以周從文很清楚他現在一定對自己的行為很生氣,也一定會反擊,只是不知道那個醫療水平很低的老貨會怎么做。
來到病房,患者全身浮腫,嘴唇發紺,正在努力呼吸。
尿袋里有十幾毫升的深色尿液,這是一早5點護士換完尿袋后引出來的。
急性腎功能衰竭,在十幾年后很好治療,但放在現在么…周從文笑了,對他來講依舊很好治療。
患者家屬沒在,應該是去了王成發的辦公室。
周從文也不著急,拉過一把椅子坐在患者床邊觀察著心電監護和導尿的尿量。
“醫生,我…我…不會死吧。”患者用盡全身力氣斷斷續續的問道。
求生的執念讓他看起來很可憐。
患者的嘴唇蒼白,臉腫的和饅頭一樣,說一句話都用盡全身的力氣。尤其是眼神,沒了之前好勇斗狠的那股子勁兒,只剩下對活下去的執念,滿是哀求看著周從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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