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城偏西,一座極大的宅院。
這院子,是梧桐叟一名女弟子在劍城的宅邸,如今‘讓’給了盧仚一行,成了盧仚在劍城的居所。
院子占地有千畝上下,其中樓閣不多,但每一座樓閣都極致精美。
樓閣之間,就是一蓬蓬花架, 上面密布各色薔薇。
這些薔薇花的花根處,有秘制的丹藥溫養,是以四季常開,每一季開出的花朵,色澤也都完全不一樣。現今正值深秋,是以這滿園薔薇盡是金黃色,和院子里不多的幾顆老梧桐樹金黃的樹葉相映成趣。
胡天涯、胡海角兄弟兩,大頭朝下的吊在兩根大梧桐樹的樹杈下。一頭膘肥體壯的兔猻用兩只前爪抱住了樹干,伸出肥嘟嘟的后腿,不斷的蹬踏兩人的屁股。
兩位影樓的大少爺,身體就被這兔猻蹬得左右搖擺。
他們下面,正是兩蓬開得極好的薔薇架子,上面密密麻麻的花枝上密布鋒利的花刺,兩人渾身上下被扒得精光,只剩下小褲頭裹住了要害部位。他們身體搖晃,一次一次的撞上花架子,無數花刺一次一次的扎進他們的細皮嫩肉,扎得兩人渾身血跡斑斑。
胡天涯,也就是生得陰鷙陰沉的二少爺,他性子還稍微強硬些。每一次花刺扎進身體, 又生生拔出來, 他痛得齜牙咧嘴, 卻不斷的叫囂著:“打得好,打得好…我是影樓二少胡天涯,你們打得好…啊呀, 再打,繼續打,等我爹來了,你們有一個算一個,都得死!”
胡海角,也就是那個輕佻浮華的三少爺,他可吃不住這樣的苦頭。。
兔猻蹬踏一次,他就扯著嗓子哀嚎一次,花刺每一次扎進他的身體,他也就扯著嗓子哭喊一次。什么‘爹’啊、‘娘’啊、‘祖宗’啊之類的,全都哭喊了出來。
更加不堪的是,這廝痛得很了,他一泡尿接著一泡尿不斷的噴出來,倒吊的他…自然那腥臭的尿水,全都潑在了自己身上。
索性兔猻不嫌棄他渾身的尿水,反而是蹬踏得越發起勁了。
大鸚鵡站在更高的樹枝上,低頭俯瞰著兩個哭天喊地的大少爺,不斷的搖頭感慨:“唉喲,看看這細皮嫩肉的,看看這遍體鱗傷的,哎,真是一對好孫子,真好!”
翠蛇盤繞在大鸚鵡身邊的一條細小枝條上,它瞇著眼,眸子里閃爍著陰冷無情的寒芒,不時張開嘴,露出嘴里尖尖細細、無比鋒利的毒牙,很有朝著兩人的屁股來上一口,徹底解決掉他們的心思。
樹下,花架子和花架子之間,挖了很多個齊腰深的大坑。
一根根金屬樁子深深埋在地上,好些影樓的殺手半截身體被埋在了地下,上半身則是被無數閃爍著符紋光芒的倒鉤、鐵索緊緊的禁錮在了金屬樁子上。
每一次呼吸的時間,金屬樁子上都有電光飛濺,都有烈火升騰,又或者有寒冰噴射,冰渣子撞在地上不斷發出‘嗤嗤’聲響。
數百名影樓的殺手,就被這些劍城的大匠們精心鍛造的金屬樁子折騰得死去活來,不斷發出低沉的哼哼聲。
白蝎也被扣在一根金屬樁子上,他面色陰郁的看著那些下屬,但凡誰吃不住痛哼唧了一聲,他都給這些家伙記在了小賬本上,只要能逃出生天,脫離此劫,這些痛呼出聲,丟了影樓面子的殺手,一個都別想好過。
至于兩個大呼小叫的大少爺么…
罷了,他們是影樓的大少爺,又不是影樓的殺手,不能用殺手的要求去苛責他們嘛!
白蝎目光閃爍中,金屬樁子上一道極強的電流噴出,他的身體被電流轟擊,渾身電火花迸濺,身軀幾乎都變成了半透明狀。他猛地昂起頭,張開嘴,舌頭在口腔里亂晃,卻強忍著沒有發出半點兒聲音。
他白蝎,可是正兒八經的殺手出身,經歷無數生死考驗,最終坐上了實權長老的位置。
他對痛苦的承受力,可不是這些小殺手能比的啊!
只是,電流剛剛過去,一條膘肥體壯,比小牛犢子還要大了一圈的大黃狗,就溜溜達達的到了白蝎的面前。這大黃狗低下碩大的腦袋,極其人性化的眸子朝著白蝎張望了一陣子,就轉過身,用屁股對準了他的臉,然后翹起了后腿。
“我…士可殺,不可辱!”白蝎氣急敗壞的張口大叫。
‘嗤’…一道極其有力的水流噴薄而出,狠狠打在了白蝎的臉上。這一道水流熾熱,滾燙,偏偏還蘊藏了極其濃郁的戊土精氣,以至于這水流的每一滴水,都有上萬斤沉重。
白蝎的面皮被沖得‘嗡嗡’作響,這感覺就好像有人掄起巨石,不斷的轟擊他的面頰,不多時就將他打得鼻青臉腫,門牙都被沖掉了兩顆。
白蝎一臉生不如死的看著大黃狗。
這是哪家養出來的怪物?這大黃狗幾乎都要凝聚道果了吧?這,這…
沉重的腳步聲響起,地面微微的晃悠著,一頭背甲有尋常馬車大小,甲殼上密密麻麻盡是寒氣森森的尖銳凸起,頭角嶙峋猶如蛟龍的大鱷龜慢吞吞的走了過來。
這鱷龜也不是好東西,它慢悠悠的走到這些影樓殺手面前,不管是誰,當面就是一口冰渣子噴出,將這些影樓殺手全都裹在了厚厚的冰塊中。
隨后,金屬樁子上電光、火焰等齊齊噴出,厚冰一層層的緩緩消融,冰火交錯之間,給這些殺手帶來了更加慘烈的痛苦。
又或者是,金屬樁子上噴出的又是刺骨的寒氣,于是包裹身體的冰層不斷加厚,直憋得這些影樓殺手一個個幾乎窒息。
白蝎瞪大眼睛,驚恐的看著大鱷龜。
這廝也跑到了他的面前,張開嘴就是一道寒氣噴出。于是,白蝎就被一股帶著濃郁尿騷味的冰塊結結實實的裹在了里面。
殺傷力不大,但是極其的屈辱…
白蝎好似回到了他如火如荼的青春年代,他記得,他第一次出任務的時候,樓里情報有錯,他們刺殺的目標修為突破,更身懷極其凌厲的靈寶,反手將他們殺得屁滾尿流、狼狽奔逃。
那是幾千年前的事情了…
那一次,白蝎是藏在了一個農民田地里的糞坑里面,這才躲過了對方的追殺。那糞坑太污穢,太骯臟,以至于,追殺他的那些修士,都不屑于用自己的神念掃過這個碩大的糞坑,這才讓他有了逃命的機會。
此情此景,何其相似?
白蝎想哭,但是他的眼淚還沒有流出來,就已經凍成了冰塊。
他只希望,這里的消息,能夠盡快傳到影樓總堂,能夠讓樓里的高層得知這里的變故。
不然的話,已經養尊處優很多年的他,也有點扛不住了…再不來人救命的話,其實他都想要配合對方,把自己能交待的都給交待了。
問題是,盧仚就派出了五位大爺折騰他們,也沒派個人來問他們口供啊!
宅子的前院,待客大廳里,劍城排名前十的鑄劍大宗師悉數到場,一個個神色肅然的看著盧仚拿出來的那幾件寶貝。
一件沉重無比的重甲——煉制手段堪稱垃圾。
一柄沉重無比的長槍——煉制手段堪稱垃圾。
五柄沉重無比的長劍——煉制手段堪稱垃圾。
十位鑄劍大宗師都看出來了,這些寶貝使用的材料極多,而且品質極佳…但是煉器這種技術活,不是說將極品材料堆砌在一起,就能煉制出好東西來的。
這,講究的是手法,是技術,是精妙的配方,是符紋的勾勒,甚至還有天時地利諸般講究…
盧仚拿出來的這些東西,拿去欺負欺負金蓮開以及金蓮開以下的那些修士,是極好用的,夠沉重,夠堅固,配合上盧仚的變態巨力,堪稱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但是到了凝道果及照虛空境界,甚至再往上的半步天人境、天人境…這種單純堆砌材料煉制出來的垃圾,就沒什么用了。
碰到某些道法精深的主兒,這些堆砌材料,但是煉制手法粗陋的法器,簡直就是漏洞百出,人家可能呼吸間,真的只要一口吐息,就能將這些寶貝徹底摧毀!
盧仚的這些寶貝,從材料上來說,幾乎堪比彼岸一二重天的靈寶。
但是從煉制手法和實際威能來說,大概就苦海境六七重天的水平。
認真端詳了一陣盧仚拿出來的這些法器,火鳶大師第一個開口了:“還是…全部回爐,重煉吧。材料倒都是好材料,也別浪費了…嗯,都是好材料。”
盧仚的臉耷拉得很厲害。
他聽懂了。
另外一名寒蛩大師則是緩緩點頭,他雙手撫摸著一柄金剛劍,低沉的說道:“再加點好材料,應該品質能提升不少…既然是少宗開口了,我那里,有一柄后天劍胎還在地下母胎中溫養。”
寒蛩大師微笑,輕輕捻了捻自己的胡須,朝坐在一旁的白黿看了一眼。
白黿還沒開口,垣已經一巴掌按在了白黿肩膀上:“小白,這可是魯兄弟以后仗之保命的寶貝…你可是他大嫂,你不能小氣!”
白黿白了垣一眼:“我是小氣的人么?寒…寒…寒蛩大師是吧?還有你們,有什么好東西,全給我魯兄弟弄上…有功之人,我一定重重有賞…比如說,一塊太上仙誥?也不是不可以哦!”
白黿笑得極燦爛:“上界降下的所有太上仙誥,都在我手中保管!所以,你們好生努力,我不會虧待有功之臣。”
盧仚傻眼了。
大堂里的火鳶、寒蛩等人,則是差點沒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