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表嫂,你們先坐一會兒,我出去打個電話。”
李唐站了起來,走到了醫院外面,拿出手機,撥打了銅都有色集團總經理耿飛冉的電話。
到了徽州省,等于是到了耿飛冉的“地盤”,跟別人打聲招呼,實屬應當。
耿飛冉接到李唐的電話,還是挺高興的,尤其是聽說李唐人在徽州省之后,更是頗為驚喜,因為他正好就在省城辦事。
雙方約好了中午一起吃飯。
“什么時候來的?”耿飛冉滿臉笑容,很是熱情,還特意拉來了一箱好酒。
“昨天剛到,今天一早這不就跟耿總打電話聯系了。”
“來徽州省,找我就對了。”
雙方坐下吃飯,三杯酒下肚,飯桌上氣氛頓時熱烈了起來。
“下午還有點事,所以就不多喝了。”
眼看耿飛冉把一箱酒都擺上了桌子,李唐在這方面還真是不得不認慫,“等把事情忙完了,我再請耿總喝酒,那時候咱們敞開了喝。”
“下午有事?”
耿飛冉沒有強求,放下筷子問道:“到這邊辦什么事情,需要我幫忙嗎?”
“準備在這邊開展一個鉬礦項目,不過礦權在你們徽州省地勘局手里,想過來跟他們談談,看看能不能談下來。”李唐完全不認識地勘局的人,除了大姑之外。
以大姑辦公室副主任的即將退休的身份,在這件事情上,最多起到一個引薦的作用,不可能幫上太大的忙。
若是由耿飛冉出面幫忙,那真就叫一個萬無一失。
“地勘局的人我熟啊!”
一聽這話,耿飛冉音調都拔高了許多,“地勘局跟我們集團旗下礦山有戰略合作關系,他們常年給我們的礦山提供技術服務。這個事情,你來找我,可算是找對人了!”
“是嗎?”
李唐本來不想喝酒了,一看耿飛冉這熱情的態度,不由得又端起酒杯,“我敬耿總一杯。”
碰了被子,耿飛冉當即一口承諾:“吃完了午飯,咱們下午直接去地勘局,這個事情包在我身上。對了,你想要地勘局一個礦權,是什么樣的礦權?”
“在沙寨縣的一個探礦權,沒見礦,不是什么非常重要的礦權。”
李唐說的是目前這個礦權的情況,“地勘局以前在沙寨縣做過一些工作,我看過歷史資料,對這邊的多金屬礦的找礦前景,還是有一定的興趣,所以想把探礦權拿下來,在這邊開展勘探工作,試一試。”
“你親自出手,那肯定沒問題,這簡直是我們徽州省勘探行業的幸事!”
耿飛冉激動之余,又沉聲問道:“在眾城礦業成立的時候,我們銅都有色投資少了一些,占股才2,回想起來,我現在腸子都悔青了。這邊這個項目,也是找銅礦?”
“鉬礦。”李唐倒也沒有隱瞞。
“鉬礦?”耿飛冉碰到了不了解的領域,有些難辦,“鉬礦我們還真不了解,而且據我所知,在咱們徽州省,沒有什么大的鉬礦。”
“徽州省目前確實在鉬礦勘查方面,有待取得突破。”
“既然你親自出馬,我對這個項目還挺感興趣的,不知道我們銅都有色能不能參與一下?”
耿飛冉顯然是非常差認可李唐的勘探技術和眼光,想要加入進來。
李唐卻有些為難,這件事情,操辦的比較倉促,一開始就沒想過要聯系銅都有色集團。
畢竟若是有銅都有色集團加入進來,在徽州省開展項目,必然是能夠掃清一切障礙。
“先把探礦權談下來,咱們再談合作的事情,好吧?”他很快就想明白了銅都有色集團加入進來的重要性,大不了從自己所占的期權股份中,分一部分出來給銅都有色集團。
跟鯤商集團、虹大集團、高魯鉀肥的合作協議,也僅僅是一個意向的協議,并沒有正式簽訂出資入股協議。
“那真是太好了!”耿飛冉一聽,喜上眉梢。
現在整個華夏,不知多少礦企想要請李唐合作開展項目,都是踏破鐵鞋無覓處。
沒想到的是,李唐居然主動來到了徽州省,找上了門。
“下午咱們就把探礦權的事情談下來,這是包在我身上,一個沒見礦的探礦權而已。”耿飛冉對這件事情很有把握。
“下午不行,我表哥出車禍住院,今天出院,我得找個車子,把他送回家。”李唐看似隨意的說了一嘴。
“我下午沒事,而且車子這種簡單的事情,你根本不用去找了,我直接給你安排!”
耿飛冉一聽李唐遇到了麻煩,斷然沒有袖手旁觀的道理,酒桌上的氣氛都烘托到了這么熱烈,這點小事都不幫忙,沒法說過去。
況且他們作為企業管理人,跟各部門、各企業、各種人打交道,深刻明白一點,急人之所急需人之所需,這才是維系關系的精髓。
尤其是能夠幫助別人的私事,關系一瞬間就能夠拉近了。
況且安排個車子而已,對他來說簡直就是舉手之勞。
“這是我個人的私事,這好嗎?”李唐其實還是有點不好意思的,畢竟想要利用對方的影響力。
“這有什么不好的,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耿飛冉不由得關心道:“你那個表哥,車禍嚴重不嚴重,要不要我給你找老專家?現在老專家忙得很,不打聲招呼,真的就沒法請得動。”
“腿骨折,今天就出院了。”
“出院了?那就好,這真的是不幸中的萬幸。”
耿飛冉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端起桌上的酒杯,“最后一杯,喝完咱們一起去醫院接你表哥出院,然后我約一下地勘局的人,看看晚上能不能一起見個面,認識一下。”
“那真的是有勞耿總了。”李唐客氣了一下。
“都是朋友,互相幫助,這是應該的。”
耿飛冉趕緊跟隨行人員打招呼,多安排幾輛車子,一般住院之后出院,親朋好友都會過來幫忙,人肯定不少。
他們吃飯比較慢,又在飯桌上談事情,所以到了醫院,已經是下午兩點多了。
李唐走進病房的時候,發現里面有很多人,而且自動分成了兩個陣營。
一個陣營是過來接林飛鳴出院的親戚朋友,另一個陣營是陶景深等人。
雙方都不說話,不過看向對方的眼神,已經透露出很多信息。
“我是真的把林飛鳴當兄弟,今天過來就是接他出院的,車子都安排好了。”陶景深一副苦口婆心善解人意的樣子。
可是他身后站著的幾個紋身青壯年,一個個看起來就不是善茬。
林飛鳴的諸多親戚,看著對面一伙兇神惡煞的青壯年,眼神有些畏懼,也不太敢說話。
他們都知道,惹了這些人,自己沒有好果子吃。
“你不用在這里假慈悲。”
也就林飛鳴敢硬氣的跟陶景深對峙,他已經換下病服,穿上了自己的衣服,只是一只腳被石膏包著,沒法站起來。
“我真是一片好心好意。”陶景深態度還是非常溫和的。
“不用好心好意!”
林飛鳴掏出了早上陶景深留下來的信封,“這錢我收下了,這是你給我們其中一部分賠償。我說了,你得賠償我八萬,還差七萬五。”
“你這就太貪,本身這事跟我就沒關系。”陶景深也是要死了不想出錢。
畢竟八萬塊錢,那可是一筆巨款。
在農村,這個錢都可以修一棟房子了。
“你不給也可以,等我腿好了,看誰耗得過誰!”林飛鳴梗著脖子,表現得很強硬,其實底氣有些虛,“把我逼急了,到時候誰也好不了!你他么一年賺幾十萬上百萬,老子車子都報廢了,你一分錢不想出,門兒都沒有!”
“兄弟,你不用威脅我。”
在場人多,誰都好個面子。
陶景深漸漸也有些保持不住溫和的態度了,“我現在是好心好意,你卻當驢肝肺。你要是真的想弄我,最好考慮清楚后果!”
這話隱然已經有了威脅的味道。
林飛鳴頓時心里一虛,但還是努力撐起氣勢,“誰怕誰,爛命一條,看誰倒霉!”
陶景深盯著林飛鳴,像是獵手盯著獵物,眼神冰冷。
這樣的眼神,比任何的話語都更加令人畏懼。
“新買的輪椅,來來,把這些塑料膜撕掉,坐上去看看合適不合適!”
耿飛冉特意去買了一個輪椅過來,作為見面禮,走到病房門口,就指揮著隨行人員把輪椅拿出來。
他沒有看到病房里面剛剛發生的一幕,抬頭一看大家都安靜的望著自己,不由得側頭看了李唐一眼,然后揮手笑道:“大家好,我是李唐的朋友,聽李唐說表哥腿傷了,行動不便,所以買了個輪椅過來,在腿上好利索之前,都能用上。”
他一臉笑容,不了解內情,也沒覺得病房內的人神態有什么不對,只是覺得來接病號出院的人有點多。
“試一下吧,看看這個輪椅合適不合適。”他對大家露出笑容。
李唐剛才站在門口,看到事態沒有失控,也就沒有多說什么。
這個事情,他說什么話都不管用。
他看到大家都是滿臉的懵逼,指著耿飛冉介紹道:“這是我的朋友,銅都有色集團總經理耿飛冉。”
李唐介紹完了,還不忘鄭重的跟耿飛冉握了一下手,“耿總百忙之中能夠抽空過來,我真的是非常感激。”
“我過來,這都是小事,關鍵是受傷的表哥,趕緊康復。”
旁邊的秘書遞過來一個厚厚的信封,耿飛冉借助信封,走到病床邊,一眼就看到了一只腳包著白色石膏的病號,雙手鄭重的把信封遞了過去,“發生車禍這種事情,真的是非常不幸,好在你看起來氣色不錯,很快就會康復了。這是我們銅都有色集團的一點小小心意,請你收下。”
林飛鳴愣怔的看了李唐一眼,表情訥訥的接住了耿飛冉遞過來的信封,從厚度來看,比陶景深給他們的信封要厚許多。
若是一樣的鈔票,恐怕信封里得有兩三萬元錢。
然而真正讓他心驚的,不是手里厚厚的一沓錢,而是耿飛冉的身份!
銅都有色集團!
他常年在銅都有色集團旗下的礦山,開貨車拉礦石,深知銅都有色集團是何等的龐然大物!
在他看來,自己頭頂有一個陶景深,有關系,能夠拿到礦石,一年賺幾十萬上百萬,就非常讓人羨慕。
更加讓人可望而不可即的,是陶景深在銅礦山里面工作的領導,那才是真正的有權有勢,每一句話都非常管用。
在銅礦山上面,則是遙遠猶如傳說一般的銅都有色集團。
據說銅都有色集團一年賣礦石收入幾十億,總經理的能量,不得開碑裂石、翻江倒海!
如果有這層關系,一句話的功夫,自己還開什么貨車,直接就能夠進入銅礦山當領導,每天坐在辦公室里吹牛,有的是人主動上門送錢求辦事。
“你是銅都有色集團的總經理?”他木然的問道。
“我是。”耿飛冉挺客氣,也挺善解人意,“我叫耿飛冉,以后有什么需要幫助的,可以直接聯系我,或者聯系李唐,然后轉告給我也行。”
“第一次看到活的總經理。”林飛鳴感嘆道。
“我確實是活的。”
耿飛冉尷尬的笑了笑,然后招呼隨行人員,“把輪椅拿過來,坐上去試試看合適不合適。”
他看到了靠在墻邊的拐杖,“拄拐杖還是有危險的,萬一摔了就壞了。”
輪椅推過來,眾人連忙扶著林飛鳴坐上輪椅,氣氛一時間很是和諧,很是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