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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7難搞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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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謀了個小差事?”

  沈棠兩個化身到處跑的事兒還未正式公開,知曉此事的人寥寥無幾,連荀貞都不知道沈棠子虛烏有在干嘛。聽到烏有開小號,跑去敵國手下謀差事,荀貞立馬想到主上發家史,眸光炯亮有神,“那烏有掙的…”

  荀貞沒說完就被沈棠無情打斷了。

  “含章,你就給我留點兒吧。”

  一國之主連點私房錢都沒有,多丟人。

  荀貞尷尬收起訕笑。

  一本正經挽回:“臣不是這個意思。”

  沈棠捏著賬本反問:“那你幾個意思?”

  荀貞擺出一副正氣凜然的架勢:“不論是子虛還是烏有,二者都是主上化身。積攢下來的基業,不也是主上的?日后收下的僚屬,不也是康國臣屬?既然如此,這俸祿、這國運,是不是也要戶部介入?主上,臣公事公辦,一秉大公,斷無一分私人恩怨!”

  一字一句,說的是鏗鏘有力。

  若非沈棠從不吃這一套,早被繞暈了。

  她反問:“戶部的俸祿發得過去?”

  分公司賬目獨立,賬上的錢可不能讓荀貞禍害,否則新公司哪拉得起來?沈棠三言兩語將荀貞堵得啞口無言。他不得不暫時罷休。

  荀貞也知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不管子虛和烏有賺多少錢,經營多大勢力,隨著康國版圖擴張,它們通通都要被康國兼并融合。兩地賬目庫房,遲早還會落到他手中。一想到這,眸光更熱切。

  他似乎已經看到一個揮霍不盡的未來。

  沈棠:“…”

  荀貞從暢想中抽出神來,記起主上還在身邊,忙關切道:“主上謀了什么差事?”

  有沒有需要自己幫忙排憂解難的?

  沈棠道:“還行,一個小縣丞。”

  “您說縣丞?”

  以荀貞如今的地位,縣丞確實沒什么分量,但烏有在戚國毫無根基,僅是崔氏出面推薦就能成功走馬上任…由此可見,崔氏在戚國面子人脈確實強大。沈棠每日睡前都會跟兩道化身同步一天的經歷,精神負擔重了點兒,勝在消息及時,不至于誤判。

  她道:“戚國最南邊的貧瘠小縣。”

  想想那個地方的情況,她嘆氣:“真是要什么沒什么,當年的河尹郡都比它好。河尹郡好歹算是窮山惡水有刁民,道理感化不了能用拳頭,刁民也能變成良民。那個地方就厲害,方圓百里都沒多少戶人家…到處都是瘴氣蚊蟲,那蜚蠊個頭有我巴掌大!”

  少數的本地庶民多以打漁為生。

  山多水多田少,隔三差五鬧水患、生瘟疫!治下庶民更是一個個都餓得營養不良。

  烏有天天嚷嚷著要搖人過去。

  這開局比河尹時期還艱苦啊。

  河尹時期是一窮二白,但好歹還有自己人幫忙。烏有抵達目標地點第一晚,入住落腳的荒廢驛站,剛打開門就有好幾只蜚蠊撲面而來。沈棠更新烏有記憶,當晚做了一個被無數巴掌大蜚蠊泰山壓頂的恐怖噩夢。

  不致命,惡心人。

  荀貞擔心道:“只有這么一個地方?”

  橫豎都走后門了,還不如挑個好點的地方上任。主上的脾性很少將“苦”說出口,能自我消化就自我消化。現在大吐苦水,由此可見那地方確實不好,荀貞聽了都心疼。

  沈棠道:“唉,不能太麻煩克五。”

  肥差誰不想要啊?

  越肥,搶的人就越多,越惹眼。

  沈棠只想安安靜靜發育兩年,存在感越小越好。崔徽對付她那個前夫也不容易,真要幫她謀到一個肥差,日后還不知多少麻煩。白手起家她經驗多,熬過創業初期就行。

  荀貞不了解戚國的局勢,也不好多給建議,道:“國內商行與各國有往來,咱們可以在里面安插人手,給主上暗中送點人過去。”

  白手起家經驗再多,也需要人力。

  沈棠道:“我也是這個意思,不過不能做得明顯,等我那邊安排好了再說。克五的前夫,那個叫崔至善的男人也是個精明的…”

  將鍋推到祈善身上并不能一勞永逸。

  “…康國境內珍珠大熱,供不應求,那塊地方倒適合養珠,品質也不錯。我打算等那邊穩定了,再安排國內商行與之接觸收購,暗中往來。”崔止畢竟是忙碌的世家族長,即便盯著烏有,他也不能時時刻刻都盯著。養珠提振本地經濟,收攏人口,一個賣,一個買,正常商業行為,崔止也找不到什么問題。

  當然——

  前去收購珍珠的商行商賈得是自己人。

  關于人選,沈棠心中早有打算。

  荀貞道:“咱們自己也有養。”

  這不是搶自己人的生意?

  沈棠笑道:“所以要開拓更多市場。”

  名臣名士傳能帶火金剛石,自然也能用類似的套路帶火珍珠。因為公西仇兄弟的緣故,珍珠在康國一直有銷路,且供不應求。若開拓其他國家市場,康國還能倒賣珍珠。

  借著珍珠生意打掩護的同時還能賺一筆。

  沈棠手指點著桌面,一邊思索計劃,一邊緩緩道來:“那塊地方也適合種植水稻,只是開荒比較困難,優質糧種也需要時間培育。唉,我都想讓林風換個馬甲來幫我。”

  想要吃飽,林風這個大寶貝少不了。

  烏有這邊好歹起了個頭,子虛那邊就比較奔放了,完全是惡霸天敵旅游團,走到哪里行俠仗義到哪里,專找本地惡霸游俠的麻煩。靠著拳頭也吸納了一伙人,只是不知道那邊什么風俗,戰勝之后,不止一個人將手往褲襠一扯,將犢鼻裈一角都拉出來。

  奔放奇葩的一幕嚇呆了夏侯御和顧德。

  有辱斯文!

  爾等有辱斯文!

  夏侯御反應過來險些拔劍。

  在他看來,戰敗一方不僅不求饒臣服,反而將骯臟犢鼻裈拉出來,分明是心中不服氣想用腌臜玩意兒羞辱人!也不怪夏侯御會誤會,犢鼻裈可是用來包裹后庭和前根的,一個沾尿,一個沾屎,個人衛生再差點,犢鼻裈顏色渾濁且氣味大,看一眼都惡心啊!

  夏侯御的劍還沒拔出來,戰敗者都傻了。

  急忙停下動作,連連擺手。

  不是,不是…誤會了,誤會了…

  閉嘴,有何誤會可言?

  賊子不會想說掏出犢鼻裈是投降意思吧?

  呵呵呵,雖不中,亦不遠矣。

  躲開夏侯御一劍卻被騾子踹中的惡霸叫苦不迭,跪在地上委委屈屈道出實情。他真沒有羞辱沈·子虛·棠的意思。他們游俠就是這樣的,戰勝者可獲得戰敗者的犢鼻裈。如此私密之物,還不足以代表勝者榮耀、敗者恥辱?

  不過,他比較窮。

  身上也沒攜帶干凈沒用過的犢鼻裈。

  只能掏出已經用過的這件。

  游俠多粗人,其實也不講究臟不臟的。

  只要這條犢鼻裈承載著一段勝利就行了。

  夏侯御瞠目結舌,顧德啞口無言,沈·子虛·棠嫌棄:…你們是不是有大病?

  搜集戰敗者的犢鼻裈,多變態的愛好?

  惡霸卻道這個習俗由來已久。

  嗯,還是中央大陸幾個強國傳來的。

  能流行說明有道理。

  子虛這一路靠著劫富濟貧外加“搜集犢鼻裈”,規模一點點擴張,就是魚龍混雜,三教九流匯聚,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他們是哪里來的惡霸集團!子虛預備在啟國謀一處立錐之地。

  唉,子虛有人沒地,烏有有地沒人…

  唯一相同的是都沒錢,窮得畫風一致。

  荀貞道:“在康國改良也行。”

  糧種培育出來拿去戚國那邊耕種。

  有當年在北漠的經驗,康國已經可以完美控制出口糧種優良性狀不遺傳下一代,水稻自然也一樣。借用戚國的地,種養活自己人的水稻,也不算虧。沈棠想了想,點頭。

  “唉,也只能如此了。”

  沈棠腦中電光石火間閃過無數念頭。

  額,準確來說是無數黑鍋。

  糧種的來歷可以“栽贓嫁禍”給祈善,只要崔止這邊騙過去了,戚國王庭就不會再介入。說難聽一些,烏有只是一個貧瘠之地的縣丞,治下連五百戶都無,治地境內大片土地都屬于崔氏所有。王庭哪有精力關注這塊?

  治理好了也是便宜崔氏,便宜崔止。

  沈棠與荀貞又閑談了幾句。

  無債一身輕,君臣二人心情大好,荀貞甚至掏出他藏了兩年的好酒,命人備下一桌素菜招待主上。此番沒有主上,哪有即墨秋金主?荀貞道:“可惜,即墨秋就一個。”

  沈棠聽了翻白眼:“你還想幾個?”

  荀貞暢懷一笑:“越多越好。”

  沈棠搖頭:“那可不好,一個即墨秋就夠了,要是多來幾個都有這么多錢財,那只能一個個都殺了。公西一族是祖上正經積累下來的,其他人呢?數量多了,是蟲豸!”

  “主上所言甚是。”

  心里卻咋舌,替即墨秋捏一把汗。

  別看主上平日舌燦蓮花,每個臣子都能收到不同風格的甜膩情話,但這只是君臣。若涉及男女界限,她不僅沒有這根弦,還果決理智得可怕。也不知說多情,還是無情。

  君臣對坐小酌。

  喝得差不多,帳外有人求見。

  “大義和文釋來找你?催軍餉的?”

  荀貞手里有錢,心里不慌,一改此前焦頭爛額的狀態,笑盈盈請二人進來。正要說軍餉已經陸續準備了,讓兩位將軍安心,孰料這倆不是找自己的,他們是沖主上來的。

  沈棠仰脖一口飲盡,放下酒盞。

  詫異道:“找我?”

  趙奉和徐詮支支吾吾,面有難色。

  荀貞很有眼色,一看就知道是自己在場,二人不方便說,識趣起身將空間讓出來。

  待荀貞走遠,沈棠道:“現在能說了。”

  這倆表情不對勁啊。

  徐詮心一橫,紅著眼眶,雙手呈遞家書。

  沈棠一目十行,瞳孔地震,不可置信抬頭看向徐詮,再三確認:“文注的家書?”

  徐詮眼淚都要下來了:“正是。”

  他猜測堂兄那邊犯了滔天大罪才需要兵行險著,不得已自保,但這路子也太野了。

  以堂兄對沈君多年貢獻,除了謀反這種不能饒過,其他都有緩沖余地。大不了,自己所有軍功都不要了,也能保住徐氏上下安全。

  沈棠也想到這一層。

  她撓頭:“沒聽說徐氏最近有問題。”

  盡管她在前線打了一年多,但對后方的掌控從未松懈,朝臣動向她知道一清二楚。

  徐解卸任河尹郡守之后入了鳳雒當京官,只是為了避嫌,也為了方便托舉徐詮,他在吏部考核成績甲等也只謀了清閑職位,在禮部打打醬油。徐氏生意轉交給他人經營,但背后操盤的人還是他,這些年也幫沈棠不少忙。

  徐氏一切都在沈棠眼皮底下。

  徐解又是謹慎的性格,擔心重蹈覆轍,對徐氏族人管束嚴格:除非你們有本事瞞天過海,連御史臺都抓不到你們把柄,否則就別干越界的事。一旦發現,族中除名!

  即使是顧池,也只攢了點雞毛蒜皮案底,全部拿出來參徐解,頂多說他管家不嚴,罰點俸祿以示懲戒。如此愛惜羽毛的徐文注會犯大錯?犯了大錯她會不知道?沈棠心下一沉,開始擔心在鳳雒的秦禮處境:“我去問問。”

  徐詮鄭重磕頭道:“末將愿…”

  “此事先不急,問清楚再說…這里頭,或許有什么誤會。即便沒誤會,懸崖勒馬,為時未晚。”沈棠將這封家書收起來,也沒吃瓜的心情。徐詮也知道她心情難受,自請禁閉,水落石出之前,絕對不會外出一步。

  因為“釘釘”大朝會消耗太大,沈棠在外親征作戰離王都太遠,康國這一年多都沒有用“釘釘”遠程上朝。朝中文書全部靠著境內驛站傳遞,效率慢很多,但勝在節省。

  當文心花押傳來異動,秦禮沒能第一時間反應過來。意識到是主上傳召,即刻響應。

  他的化身出現在一片虛無空間。

  主上已經在那里等著了。

  她問:“徐氏最近可有異動?”

  秦禮一怔,搖頭:“并無。”

  一直風平浪靜,真要說異動,也就徐文注那個不省心堂弟吵著嚷著要入贅公西仇。

  唉,家門不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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