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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0毆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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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西仇斜乜著他們。

  語氣不善道:“你們這是什么表情?”

  在這幾人眼中,他公西仇是什么不講理又莽撞的人?嘖,他喜歡用武力解決問題,那是因為用武力比較省事兒,能用拳頭解決的,為什么還要動腦筋去拐彎抹角算計?

  但這不代表他就沒有腦子了。

  若是沒點兒心眼兒,他連唐郭都蒙騙不過去,更別說活著長到這把年歲:“一個個以貌取人,也不知道你們怎么長大的。”

  林四叔和方衍幾人:“…”

  萬萬沒想到,自己會被公西仇教訓。

  就在林四叔想著打圓場的時候,一只草編螞蚱從天而降,落在公西仇肩頭。他看了看無動于衷的公西仇,再看看那只草編螞蚱,心下暗道:“這廝莫不是腦子氣傻了?”

  武膽武者警惕性很高。

  實力越強,無意識的自我保護越強,隨意靠近哪個武膽武者,可能手還沒碰到人就被對方反射性出手折斷雙手,甚至是斬殺!武者常年養成的素養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眼前的公西仇卻對這只螞蚱無動于衷。

  近他的身,這般容易嗎?

  答案顯然是否定的。

  只見公西仇抬手將草編螞蚱取下,抬頭看向對面高樓某個窗戶,沖那個方向揚手。

  即墨秋問:“是熟人?”

  公西仇笑道:“是恩人。”

  沒多會兒,一道人影翻窗而出,輕盈落在公西仇不遠處,詫異道:“果真是你。”

  公西仇將草編螞蚱還給她,年輕女子笑著接過來,轉身將玩意兒丟還給比她矮一些的少女:“你啊,何時改改這個毛病?”

  公西仇瞧著年輕女子:“你學生?”

  “我自個兒都還沒真正出師呢,哪里能給人當老師?這孩子是同族遠親,曾祖跟她有眼緣就養在府上了。年紀不大,倒是人小鬼大,最喜歡路過的青年才浚”年輕女子屈指彈了下少女的眉心,“府上沒什么孩子,大家慣著她,還請公西郎君不要生氣。”

  少女哼了哼,側身躲到年輕女子身后。

  盡管年輕女子說得委婉,但公西仇也聽明白了,合著自己這是被人當街調戲了?

  調戲他的還是個稚氣未脫的小孩兒?

  只是無傷大雅的玩笑,更何況對象還是恩人的族人,公西仇沒什么脾氣,失笑自嘲道:“我這年紀給她當父親都算是晚婚了,哪還稱得上青年才俊?小女郎看走眼了。”

  少女聽到這話,驀地睜圓雙眼。

  似乎沒想到公西仇年紀比實際相貌大這么多,對同行的年輕女子投去求證眼神,年輕女子點頭給予肯定。少女嘟嘴道:“這么說,你是武膽武者?為何不戴武膽虎符?”

  公西仇道:“沒這個習慣。”

  少女對這個答案不滿意,不服氣地微微揚起下巴,略帶驕傲地道:“但這里是鳳雒!你們入城的時候沒看到入城需知?”

  公西仇看了一眼年輕女子,搖頭。

  他還真沒注意什么入城需知。

  年輕女子解釋道:“要求佩戴武膽虎符也是為了查驗身份,減少不必要的沖突。”

  一般人看到信物都會掂量一二。

  王都剛落成頭半年,時常發生斗毆事件,為了治安穩定,便多了這條規定。違反的人被發現了,嚴重的可能幾年之內都不能光明正大進入鳳雒王都,偷偷潛入會被抓。

  抓到就可能喜提七天牢飯。

  公西仇:“…”

  “不過,公西郎君算是例外。”

名義上公西仇也是康國大將軍埃  年輕女子視線偷偷掃過公西仇同行的幾人,其中幾個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見過。

  當視線掠過林四叔的時候,她頓了一頓,那種莫名熟悉感越發強烈幾分。或許是她在林四叔身上停頓時間過長,其他人也看著她,眼底帶著幾分探究,她倏忽展顏一笑:“觀諸位一身風塵,必是舟車勞頓。相逢即是有緣,不如我做東,大家坐下喝杯茶?”

  晁廉頷首道:“林女君破費了。”

  眼前的年輕女子跟四年前差別不是很大,只是看著更加成熟優雅從容,宛若一塊溫潤的玉石,又如一陣飄忽暖風。年輕女子帶著幾人回了方才高樓,讓人重擺宴席宴客。

  少女又倚靠窗邊,往下瞧熱鬧。

  手指靈巧翻飛,不多會兒一只草編螞蚱又出來了,她伸出腦袋張望,突然瞄到誰,往下一丟,很快樓下就傳來幾聲怒吼。

  少女咯咯笑著將叉竿一抽。

  年輕女子好笑搖頭:“你還不逃?”

  雅間外傳來登登上樓的腳步聲,少女推窗翻了出去:“姑母,我晚一些再回去。”

  少女逃沒影兒了,雅間被人打開。

  “姓林的,你――”推門的幾個少年看到里面的人,瞬間噤聲,急忙拱手道歉。

  年輕女子指了指窗戶。

  幾個少年漲紅臉,拱手道謝退下。

  公西仇幾人哪里見過這陣仗?

  倒不是他們幾個見識少,而是他們顛簸流離大半生,不是殺人打仗就是在殺人打仗的路上,印象之中,極少能看到這么大年紀還這般頑皮又天真爛漫的。他們少時要是這性格,尸體都化成白骨了。年輕女子眉眼含笑:“剛才那幾個是她的同窗,鬧著玩兒。”

  書院難得放假,被拘束大半年的孩子迫不及待出來放風,少女纏著難得休沐的她出來逛逛,她也答應了。只是沒想到會偶遇公西仇:“平時,他們性格還是挺沉穩的。”

  公西仇嘆道:“頑皮點兒好。”

  他在族地那些年比這調皮多了。

  年輕女子視線落向一言不發的即墨秋:“這位郎君是…公西郎君家中的小輩?”

  光看二人相貌都知道有血緣關系。

  只是摸不準是公西仇兒子還是子侄。

  “嗯,我大哥的孩子,他叫――”

  公西仇說到這里,大腦突然卡了一下。

  自己一直用大侄兒稱呼他,也知道大侄兒字“少白”,但還真不知道他大名叫啥。

  雅間內的氣氛有一瞬的尷尬。

  直到即墨秋解圍。

  “鄙姓即墨,名秋,字少白。”

  林風對公西一族的習俗不是很明白,心下好奇這對叔侄為何不是一個姓,卻見公西仇怔怔看著即墨秋,表情有點兒迷茫――大侄兒姓即墨,這點沒啥爭議,那一身大祭司特有的神力和大祭司裝備貨真價實,從公西改姓即墨是名正言順,但為什么他叫“秋”?

  是哪個“秋”?

  怎么跟大哥一個名兒?

  雖說公西一族沒有世俗那些條條框框,但也講長幼有序、尊老愛幼,一般情況下也得避長者尊諱,不會跟長輩撞名。大侄兒的名字…莫非是大哥對他寄予厚望,故意將自個兒的名字給了長子?這種情況也說得過去。一番思索,公西仇將升起的疑惑壓下。

  年輕女子聞言,真心恭喜公西仇。

  公西仇常年在外溜達找哥哥侄兒這事兒,在康國高層屬于公開的秘密。如今他將大侄兒帶回來,便意味著公西仇短時間不會再離開,這對于邊境緊張的康國是件好事。

  她又看向方衍幾人。

  試探道:“幾位可是谷公舊部?”

  方衍他們一一介紹,最后輪到林四叔。年輕女子早年頻繁隨軍,對谷仁幾個結義兄弟都有點兒印象,多年后的現在還能對上號,唯獨這個沉默的中年文士很陌生。從幾人言談來看,中年文士多半也是僥幸生還的谷仁舊部了。腦中剛浮現這一念頭,便聽林四叔自我介紹:“在下林嘲,字言朝。”

  年輕女子端茶的手一顫,茶水潑灑。

  她驚愕抬首看著林四叔的臉。

  異常反應惹得方衍幾人好奇側目。

  這年輕女君跟林四叔有啥關系?

  “四叔1

  林四叔怔道:“什么?”

  女君匆忙上前:“四叔,我是姣姣1

  林四叔臉上的錯愕都要溢出來了,他下意識將目光投向晁廉,后者是唯一知道他跟林氏關系又見過林風成年模樣的人。卻見晁廉以手拍額,這會兒才想起來這茬事情。

  他忙點頭:“是的,沒錯。”

  林四叔這才徹底緩過神,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出落得成熟的小侄女,腦中努力回想后者當年稚嫩的模樣。他知道此行會碰見親人,卻沒想到會是這么猝不及防的情況下。

  半晌,他才艱難吐出幾個字。

  “好、好、好…姣姣也長大了。”再細看林風的容貌,對方眉眼間確實跟大哥大嫂他們有些相似,“祖父老人家如何了?”

  林風道:“曾祖身子骨很健朗。”

  或許是遺憾錯過林風一步步啟蒙成長的過程,他這會兒盯小輩盯得緊――隨著康國境內穩定,陸續找到幾個當年走失的族人或者他們的后輩。剛才的少女也是其中之一。

  正因如此,府上才能多些生氣。

  如今四叔回來,曾祖不知會多高興。

  林四叔又問:“大哥他們呢?”

  林風失落:“早年還有幾次聯絡,但那地方政局不太穩定,兩地通信甚是困難。”

  林四叔聞言唏噓不止。

  “這還真是造化弄人埃”

  他進入康國后,明顯感受到這個國家跟別處不同,從目前情報來看,這位國主很重視庶民溫飽,最能體現這點的地方――路上極少看到行乞老弱!越靠近王都,庶民的衣衫越干凈整潔。即便是那些不富裕的地方,庶民衣服能看到補丁,但面色都算健康。

  極少能看到餓到兩頰干瘦的。

  官道平坦,四通八達。

  田地規整,作物茁壯。

  很難想象這是一個各方面資源都不算富饒、建國剛剛進入第五個年頭的年輕國家。

  林氏當年舉族搬遷,確實是避開了眼前的麻煩,卻沒有換來長久的安定。這一路的艱苦,不知還剩多少族人。聽到那地方政局不穩,他的擔心就更重了,又是一聲長嘆。

  “大哥他們可有說過回來?”

  林風搖頭:“并未提過。”

  即便有這個念頭,回來也不容易。

  “四叔,你們這會兒在何處落腳?”林風試探,私心希望他今晚能回家看看曾祖。

  林四叔道:“還未定下。”

  林風聞言一喜:“既如此,不如先到家中歇息一晚,明兒再派人聯絡國公府?”

  方衍幾人肯定要找谷府的。

  康國目前就一座國公府。

  “如此,便麻煩林女君了。”

  林風的宅邸出乎意料得寬敞。

  回去的時候,曾祖已經睡下,林風也不好派人去打攪,便先安頓四叔幾個在客院住下。盡管客院常年無人居住,但都有專人定期打掃。林四叔將行囊放下,打量室內。

  陳設不算多富貴,但比他想象中好。

  若是記得沒錯,林氏當年舉族搬遷將絕大部分資產都帶走了,留下的一些積蓄應該不足以建造這樣的宅院,也不知小侄女為此吃了多少苦。林風一聽他感慨,不由發笑。

  “倒也沒有,主上出的錢。”

  林四叔不解地看著她:“國主?”

  林風:“主上說這是回報。”

  沈棠最初的一筆創業基金,還是收繳的林氏家財,她都給林風記著了。當時還想著日后給林風當傍身的嫁妝,卻沒想到中間出了這么多事情。這筆“嫁妝”變成了原始投資。當年王都落成,林風原先是想帶著曾祖他們租個宅子住著,結果沈棠大手一揮。

  將這座宅子贈給了林風。

  地段好,裝修也精致。

  同地段的宅邸價格水漲船高。

  指望那點兒俸祿,林風很難買得起。

  林四叔聽得津津有味,時不時還會莞爾,欣慰之余也替林風這些年走的路捏把汗。

  “這些年,辛苦你了。”

  留在族地的老人都是林風在照顧。

  這讓林四叔心中不是滋味。

  自己作為她的叔輩,這些責任本該是他們兄弟扛起來的,如今卻要一個晚輩擔著。

  林風給他點了燈:“辛苦談不上,既是林氏族長,合該肩負這些,您不用自責。”

  林四叔險些被自己口水嗆到。

  “什――”

  林風看他:“父親他們不愿意回來,也有這部分原因,林氏這一支的族長是我。”

  林四叔默默消化這個驚世駭俗的消息。

  林風也不多說什么。

  只道:“四叔離開了太久,如今的康國不同于別處,有些事情您可以慢慢習慣。”

  “天色不早,四叔早些睡。”

  林風沖他點點頭,退著出門。

  離開客院的時候碰見翻墻的公西仇。

  后者一點兒沒作為客人翻主人家院墻的尷尬:“林小瑪瑪可知我的舊部在哪兒?”

一早寫好的作話居然被吞了見皇帝就站著拱拱手  朝臣干架也不少見,甚至還有在人家下朝路上埋伏套麻袋毆打的。不是說朝臣打架就是皇帝對朝臣駕馭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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