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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7:棺材(感謝萌主力高妹+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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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郎,不,沈家大娘子,可還有話說?”

  沈棠怔在原地。屋,更多好免費閱讀。

  心境與腦子徹底放空。

  萬萬沒想到會是顧先生先察覺。

  不過——

  她感覺自己還能掙扎。

  “沈家大娘子?顧先生覺得我是女子?一個有文心花押的女子?你不覺得這個故事過于荒誕不經?市井話本都不敢這么胡編亂造!”

  在沒有積蓄足夠強大的實力前,一個公認的不能擁有文心武膽的女子卻有了文心,不管是被當做獵奇典范還是被當做不詳的征兆,于她而言都是禍端。被祈善幾個知道倒是無妨,反正她也沒遮掩過,甚至猜測他們何時才能發現真相,但眼前這位顧先生不行。

  若他知道了——

  沈棠只能送他一劍,早死早超生!

  顧先生不急不忙地撫扇而笑,呷了一口蘭陵酒:“荒誕不經?賊星降世之前,誰知道會有文心武膽,口誅筆伐化為現實?這個荒誕的世道發生什么離奇事件都不算荒誕。”

  沈棠冷著臉:“顧先生,你認錯了。”

  顧先生指著被一腳踹得現在還緩不過勁來的舞伶:“你知此人,為何只有一只耳朵?”

  “沒興趣知道。”

  “她在發配中途欲謀害于你,而你順水推舟以言靈順利脫身,她則被押解差役誤會是你的同謀。少了一人無法跟孝城這邊交接的人交代,便割了她一只耳朵冒充你的名額。故此,先前調查,才會收到沈家大娘子已故的消息。你說,我說的話對也不對?”

  沈棠面無表情:“無稽之談。”

  顧先生卻緩和了臉色,循循誘導:“不用這般戒備,在下并無惡意。你是在下這么多年來,遇見最有意思的人。若你是沈家大娘子,你我無利益沖突,有何理由對你不利?”

  沈棠冷哼嘲:“我知道文心謀者多猜忌,越是自詡聰明的,猜忌越多戲越多。屋,更多好免費閱讀。僅憑一個你口中的‘陪嫁’就斷言我是沈家的大娘子。你這么麻煩作甚?衣裳一脫,不都知道了?在這里猜來猜去,實在是無聊得很,浪費時間。”

  手中的劍鋒貼著他脖子。

  “顧先生,有無膽量與我做賭?”

  “賭什么?”

  沈棠不說賭約內容,她先說了賭注,臉上帶著令人不寒而栗的冷色,一字一頓宛若判官在耳畔低喃:“我若賭贏,我要你項上人頭。”

  “若在下贏了呢?”

  “若顧先生贏了,你有本事就來拿我的命。只是,這個可能看似不大,畢竟頸上懸劍的人是先生不是我。”沈棠展顏淺笑,“我有一事不解,不知先生可否解惑?”

  顧先生眼皮顫了顫:“你問。”

  “其實你的讀心根本不是什么言靈,而是你的‘文士之道’吧?那位翁之知道嗎?”

  言靈竊聽心聲和“文士之道”讀心根本就是兩個截然不同的概念,前者不過是每個謀士都要修習的必修課,后者卻是人人忌憚的毒瘤。

  顧先生:“…”

  即使頸上懸劍都未變動的臉色,此時刷得一下鐵青,紅絲從眼尾開始,幾乎爬滿整個眼眶。看這表情,沈棠是戳中了真相。

  “在你我做賭前,我得清算一筆舊賬。”

  她頭也不回地將劍甩往身后。

  咚的一聲,長劍沒入木板地面。

  正好攔住捂著肩膀想偷偷溜走的舞伶,其他樂伶早已經被剛才的變故嚇得四散逃跑。

  “你去哪兒?”

  沈棠起身回首,淡笑著接近舞伶。

  她走近一步,舞伶就雙手撐著地面退縮一步,先前欲撕爛沈棠嘴臉的恨意早已經被恐懼所取代。發配路上的恩怨浮現心頭,她哆嗦著搖頭求饒:“你、你放過我,我錯了——”

  沈棠歪頭:“你說你錯了?”

  “對、對對對——”點頭如搗蒜。

  “造成傷害之后再說出口的道歉,比茅坑里的蛆蟲還臭。你是沈家大娘子的陪嫁?實在可笑!那你怎么下得了手傷害人?”

  舞伶一聽這話,怒火一時蓋住恐懼。

  她揚聲道:“憑什么不能?你拿什么質問我?你真以為自己是世家勛貴出身?你又不是大娘子!你不過是個傻子,不知來歷的瘋子!你、你會言靈,你竟是個男的?”

  頓了頓,她又一掃心虛,理直氣壯:“就算我是陪嫁又如何?若不是沈大娘子嫁去龔氏,我也不會被牽連發賣低人一等…”

  發配路上一個多月的經歷是噩夢!

  她痛苦地抱著頭,腦中不斷閃現回憶。

  隨之出現的還有滿含恨意的咆哮。

  她午夜夢回都恨不得將那位沈家大娘子的血肉咬下來咽下肚子。沈氏被夷九族,滅的是沈氏九族,跟她這種下人有什么關系?

  如果不是嫁入龔氏,她就不會遭遇這些!

  她怎就不能報復?

  再說,她報復的只是一個傻子。

  又不是真正的沈家大娘子。

  她有做錯嗎?

  沈棠:“…???”

  以為勝券在握的顧先生:“…???”

  雅間空氣安靜,只剩舞伶恐懼粗喘聲。

  沈棠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嘆了一聲問顧先生:“先生,剛才的賭你還參加嗎?”

  顧先生索然無味:“不了。”

  沈棠:“我想也是,那就算了吧。”

  顧先生起身,指著沈棠問舞伶:“既然發配路上被你陷害的人是這位沈郎,他順利脫身了,那么真正的沈家大娘子去了哪里?”

  沈棠:“…”

  好家伙!

  她又成沈郎了,文人變臉比翻書快。

  顧先生聽了倌兒的命令,深入調查沈棠的身份,除了必要的盯梢,自然也少不了追根溯源。他親自跑來教坊,忍著頭疼從無數嘈雜心聲中聽到舞伶的內心,掏出了不少話。

  誰知,還是鬧了誤會。

  沈棠的確是在龔氏發配隊伍,也頂著沈家大娘子的名頭,卻是男扮女裝,疑似扮演腦子有問題的人,所以被陪嫁舞伶遷怒報復。最后沈郎抓住機會,順利脫身來了孝城。

  邏輯的確通順。

  舞伶不肯配合回答。

  沈棠一劍遞上她喉嚨,拉出一條血絲。

  “說!”

  舞伶在殺氣壓迫下崩潰,道出她所知的。

  沈家大娘子在成婚前失蹤,不知下落,之后沈棠便出現了,眾人都說是沈大娘子不慎落水撞了頭,整個人癡癡傻傻,懵懂不知。

  婚期將近,這事兒就被壓了下來。

  外人不知,但貼身服侍的怎么會認不出?

  至于沈棠——

  舞伶哆哆嗦嗦道:“棺材…”

  顧先生沒聽清:“什么?”

  “聽后院看角門的仆役說,有天晚上,送回來一口很奇怪的棺材,里面躺著的人跟沈大娘子有六七分像,再打扮打扮,能十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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