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秋秋心中有些莫名的忐忑,在客廳中等待著,手邊放滿了紙質資料,此外還有一盤老舊磁帶。
在這三天里面,她再次向父親盧明義求證那份病歷的真實性以及關山是否在圣心醫院住過院,并且試圖詢問可能與之有關的人,比如圣心醫院的老院長以及那些工作了很長時間的護士。
但老院長上次出事了之后就因為受到打擊過大而突然心臟病發作,至今還躺在監護病房里面,就算是探望也不允許提起相關的事情。
而那些工作時間可以追溯到六年之前的護士…
竟然無一例外,全都在上次的事情之中喪生,沒有一個活了下來!
雖然當時盧秋秋所知道的情況是醫院內發生了樓房坍塌,才導致樓房內沒來得及跑掉的護工全部喪生。
但和關山一起經歷了那種魔幻的事情之后,盧秋秋對于這一官方說法存有深深的懷疑。
那些護工的崗位各不相同,有一些甚至是前臺,想要離開醫院建筑物不過就是走幾步的功夫,卻還是全數死在了其中,不得不讓人產生懷疑。
加上后面“恰巧”被曝光出來的項文惡行,更讓盧秋秋確認了自己的猜想。
圣心醫院的坍塌以及其中護工人員的死亡,一定和關山有關系!
那么,沒有一個工作時間超過六年的護工生還,是否也是故意安排?
盧秋秋并不是懷疑關山,她對后者的人品已經足夠了解。
這是一個高尚的,純粹的,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
雖然這么說可能有些夸張,但是當時關山讓白夜出來,自己留在“房間”里面對那個可怕的怪物,確實在盧秋秋的心中留下了太過深刻的印象。
而且關山也和盧明義一樣不認識對方,所以很有可能是有另外一股力量參與在其中。
是這股力量,讓關山和盧明義失去記憶,又將那些可能留下線索的人證逐漸全都滅口,來隱瞞一些關于關山病癥的事情。
盧秋秋這三天來也不免產生“下一個會不會輪到我”這樣的想法。
但是她想要幫助關山了解其中真相的決心,比起可能因此喪命的恐懼來說,要更加堅定。
“救命之恩…就應該以命相報吧?”
其他的,無論以身相許還是做牛做馬,其實都是空話。
至少盧秋秋是這么想的。
不管其中有多少私心,至少她希望自己能做出一些對關山有用的事情。
雖然護工都已經死亡,但在盧明義這里,盧秋秋依然找到了不少有用的線索,例如當時同期其他病人的信息和病歷,甚至還有一盤疑似出現了少年關山身影的治療錄像。
再加上那份關山的病歷,就足以證明他當時確實有在圣心醫院接受過一段時間的治療。
突然,門鈴響起。
“呼…”
盧秋秋深吸一口氣,看了眼那些資料,起身打開了門。
“關…”
“盧醫生好啊。”
映入眼簾的果然是關山那張熟悉的臉,但神情顯然有些過分嚴肅,目不斜視,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語氣也仿佛正在攝像機面前采訪某個嘉賓。
盧秋秋微微一愣,也被這嚴肅的氣氛感染,緊張局促地道:“關…先生,歡迎。”
她剛換上笑臉,把門打開一些,就看見了關山身側的女孩。
沈丁花挽著關山的手臂,歪頭微笑道:“你好,盧醫生,我是沈丁花,關山的女朋友,因為擔心我家小山的安全,所以冒昧一起來訪,應該不介意吧?”
女、女朋友?
盧秋秋臉上的笑容忍不住一僵,一種莫名的心虛泛了上來,這場面,四舍五入就等于抓奸啊…雖然實際上什么都沒有發生。
她的目光不由得打量起了面前嬌小的女孩。
好漂亮…不,不如說是好美。
早就知道關山有個女朋友,但是真的見到了才發現這女孩美得不可思議,五官、嗓音乃至身體每一處都堪稱是恰到好處,散發出一種驚人的奇特的魅力,讓人不由得將目光停留在她身上。
就算以一個女性的角度來評判,也似乎根本挑不出她身上的任何瑕疵。
盧秋秋作為一個精神病醫生,無比敏銳地察覺到,這并不是沈丁花真的長得無可挑剔,而是從你第一眼看見她,就會自然而然地產生“這是完美的”這樣的想法。
盧秋秋暗自心驚,因為人是絕對不可能完美的,所以當你覺得某個人很完美的時候,多半問題就嚴重了。
當然…這是在心理方面,在偏向主觀的審美上,有這樣的感覺似乎也無可厚非。
盧秋秋只能帶著一絲挫敗這樣想到。
但連身為女人的她都這么想,那么在男人眼中,沈丁花想必就是維納斯,是高不可攀的美神——還是鮮活靈動可愛版本的。
“歡迎歡迎。”盧秋秋收拾心情:“但是這件事涉及到一點關山先生的隱私…”
關山心里還在美滋滋地想,這好像是小沈同志第一次正式對外宣稱自己是她男朋友,聞言頓時一愣:“隱私?”
他朝盧秋秋使眼色,不會是關于異能者的吧?這可不興說啊!
而且這個說辭,怎么感覺像是他那個什么了一樣,非常糟糕…
關山轉頭看了一眼沈丁花,后者眨了眨眼睛,流露出了一絲促狹的笑意:“小山,你有沒有…”
關山立刻否認:“沒有!我很正常!”
沈丁花無辜地道:“你在想什么?我說你有沒有肚子餓,你說自己很正常干什么?”
關山:“…”
信你個鬼!早飯才吃沒多久你問我餓不餓?
盧秋秋心里無奈,看來是不是隱私這兩人也不是很在意,關系真好啊…
她先讓關山和沈丁花進來,隨后道:“并不是關山先生已經知道的事情,而是你所不知道的。”
關山更迷惑了,皺起眉頭:“我的隱私我還不知道?”
沈丁花的目光則是落在了桌子上的那些資料上,瞇起眼睛笑道:“這些就是那個所謂的隱私?”
關山湊過去拿起一份看了兩眼:“病歷?”
盧秋秋點點頭:“嗯,病歷。”
她遞出了自己手上那一份,看向關山,鄭重道:“你的病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