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山走后,特安組兩個隊伍合作,效率極高地將一切有關異能者的東西全都處理干凈,將封鎖區域縮小到了住院樓大廳一圈。
其他的幾棟樓包括有地下室在的四號樓,就讓后勤繼續協助清理,同時讓圣心醫院的院長——這個被項文蒙騙了數年的老人半夜聽說醫院出事,差點直接當場心梗——通知醫院的醫生過來,把資料病歷以及一些私人物品認領、處理一下。
圣心醫院的老病歷檔案室正巧就在住院樓,大廳一倒,其他連帶著垮塌的房間里面就有檔案室…
這可是幾十年的病歷,全是紙質的,極其脆弱,大半毀了個干凈,老院長看著那滿地被壓著的碎紙,已經臉色發白,開始在胸口劃十字了。
當然,也得虧那些護工的尸體都已經被處理了,否則這位老院長估計沒空劃十字,也要被抬去急救了。
另一方面,由于護工差不多都死在了廢墟下,收拾這些病歷資料的工作也就只能讓醫生來了。
一部分醫生留下來照看精神病人,剩下的就負責搶救資料。
盧秋秋正是其中一個。
她凌晨接到電話說醫院塌方,項文罪行曝光,還以為誰在和自己惡作劇,直到對面語氣嚴肅地反復確認,她才發現事情大條了…
當盧秋秋真的站在廢墟前,還是忍不住呆滯了許久。
如果說只是一條“住院樓年久失修不幸垮塌”,那么她也不會去多想,只會覺得這確實是意外。
因為圣心醫院的建筑確實有些年頭了,雖然每年都有在檢查,但保不準出點什么問題。
但再加上“項文死亡,進行非法人體實驗的罪證因此曝光”,她就不由得多想了。
別人不知道,她盧秋秋還不知道么?
在這醫院里面,正巧就有一個正在調查項文的記者。
這世上真的這么巧的事情,前腳關山在調查項文,還說有線索了,后腳醫院塌了正好讓罪證曝光?
“那個家伙,不會為了讓項文的罪行暴露…所以干脆弄垮了整棟樓吧?”
盧秋秋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
她連忙搖了搖頭,隨即否定,覺得荒謬極了:“這怎么可能?就算他真的想這么做,執行的難度也太大了,難道大半夜起來拿錘子把承重柱敲斷嗎?”
完全不可能是人能做到的事情嘛!
“所以肯定是巧合啦,這家伙運氣真好,要是真的去調查取證,肯定得花更多時間吧,現在這一塌倒省了功夫…”
盧秋秋一邊整理這些老病歷,一邊暗自嘀咕:“說起來,這人雖然是記者,但演技還真不錯,連我也騙過去了,差點真以為他有認知障礙和精神分裂…外形也不錯,可以去當演員了。”
盧秋秋想起當時關山竭力否認自己有病的樣子就覺得有些好笑,本來想靠走后門的,結果一檢查就直接進去,演技太好的煩惱?
“唉,他倒是輕松,醫院塌了苦的是我們這些醫生,之后該怎么辦啊…”
盧秋秋郁悶地收起那些病歷,思考起了自己之后的去處。
大部分十幾年前、幾十年前的老病歷受到這么大的沖擊,都已經碎成了紙渣,根本無法回收整理,實際上留下來的還是年份比較近的。
那些病歷資料,要是留在文件袋里的還好,要是散出來了,還得手動一一對應,非專業人士不可做,工作量極大。
“異食癖…癔癥…強迫癥…幽閉恐懼癥…”
盧秋秋百無聊賴地開始苦中作樂,喃喃地數著每個整理出來的病歷上的信息。
“這個…抑郁癥…疑似…”
盧秋秋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目光聚焦在了手上那份病歷最上方。
那病歷上的名字是——
關山。
“同名同姓?”
盧秋秋一愣,抽了抽嘴角,心想這可真是喜劇效果十足,關山費勁心思想潛入圣心醫院,卻沒想到在很多年前,也有一個叫關山的病人已經住進來過了。
盧秋秋好奇地繼續往下看:“這個‘關山’…會是個什么樣的人?又是為什么得病的?”
她手上的這一頁是住院病歷,時間是整整半年,入院時間是在大約六年前,而這個關山的年紀是16歲。
“這人應該還是個高中生吧?算到今天的話,年紀似乎差不多大?入院半年的話,應該是休學了才對…”
盧秋秋接著往下看,病歷當中寫到,這個少年關山是因家庭變故導致精神受到刺激,診斷結果為抑郁癥且疑似精神分裂,時常自言自語,或是待在角落里一言不發,但并無自殺、自傷傾向,確診后予以收治。
但奇怪的是,這少年竟然是自己來醫院看病的,沒有家屬陪同。
“這倒是稀罕…要是所有精神病人都這么聽話就好了。”
盧秋秋接著往下看,就看見主治醫生的名字叫做盧明義。
盧秋秋睜大了眼睛:“爸?”
萬萬沒想到這病歷竟然是自家老爸所寫,而這個關山也是盧明義負責治療的。
盧秋秋心里總覺得不太對勁,直到她在廢墟里面翻翻找找,把這份病歷檔案補全了,才發現這兩個關山的身份證號一模一樣。
這根本就是一個人!
“關山六年前就在圣心醫院住過院?”
盧秋秋茫然了:“但是我這里卻沒有顯示他有過往病史啊…資料遺失,沒有錄入電子檔案?”
“但是他明顯是第一次來圣心醫院,剛進來的時候還找護工問路,難道又是演的?”
盧秋秋腦海里全是亂糟糟的問題,看著四周各自忙碌的同事,似乎沒有人注意到了這里。
她深吸一口氣,趁亂將這份病歷放進了自己的包里:。
關山回到自己家時,已經是傍晚時分,林武說已經讓林舒曼將資料放在了他家的桌子上。
關山將東西整理了一番,就前往了隔壁。
他站在別墅門口,隔著鐵藝大門望向里面,房子里燈火通明,看上去無比正常。
一路上關山都沒有給沈丁花打電話,雖然告訴自己小沈同志不會騙自己,但他心中的疑慮始終無法打消,也就有些下意識的害怕和緊張。
害怕這一通電話打過去,摸不著的沈丁花,會就此消失…
“叮咚!”
關山深呼吸,按響了門鈴。
但這次開門的卻不是沈丁花,而是一直打理家務的老管家。
“請進。”
老管家打開門之后,十分自然地在前面引路。
關山心里感覺好像哪里怪怪的,但又說不上來。
等到跟著走進了屋子里,才看見餐桌邊上坐著的不止是沈丁花,還有兩個看向他的中年男女!
那自然是沈丁花的父母。
關山:“…”
來找女兒,卻遇上了她的爹媽該怎么辦?在線等,急!
為什么沒人告訴他,沈爸沈媽今天出差回來?!
關山越過沈氏夫婦兩人,看見了坐在餐桌邊上滿臉無辜笑容,實際上眼里暗藏揶揄的沈丁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