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夏火速離開傀儡堂,返回宿舍,他要抓緊閉關。
因為這種打入識海的神識印記,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迅速衰弱,他必須抓緊時間,消耗打入識海的傀儡紋印記。
整整十三天時間,寧夏閉門不出,餓了,啃識海空間儲存的干糧,渴了,就喝生水。
第十四天早晨,他識海中的神識印記終于消失一空,寧夏也倒在記得密密麻麻地紙堆里。
這十三天的工夫,他一邊在感悟、解讀整個傀儡紋神識印記,一邊也在用紙筆記錄心得和關鍵的知識點。
好記性不如爛筆頭,他識海里的那枚神識印記,凝聚了莫文衛關于傀儡紋修行的知識結晶,寧夏不愿有絲毫遺漏。
昏睡了兩天兩夜后,寧夏醒了過來,他趕緊沉凝意識,霎時,大量的傀儡紋知識、意識,如潮水般匯聚而來。
寧夏盤膝坐定,一點點捋順。
他現在才明白,為何莫文衛在傳授這枚傀儡紋神識印記時,會說用他一年工夫,免除自己數年辛苦。
那么龐雜的知識,若要靠他自己一點點修習,沒有數年乃至十年之功,根本不可能達成。
而莫文衛通過神識印記凝聚的傀儡紋,寧夏用可以神識來感悟。
這個過程和修習神識功法,有異曲同工之妙。
都是用神識去繼承他人的領悟,快速地沉淀知識,獲得技能。
這種神識傳功,無疑是修煉文明結出的最豐碩的果實。
花了大半天工夫,寧夏捋順了龐雜知識的脈絡,要想完全消化,還需要時間,需要實驗。
于此同時,他也將他記錄的那些稿件,整理穩妥。
他還需要時時的翻閱,記誦,來鞏固、加深理解。
兩天后,寧夏出關了,他找到了李方,向李方咨詢,怎么才能將功點利益最大化。
現在的寧夏窮得叮當亂響,就剩了校牌中不到七十個功點了。
有過多次在賞功處兌換功點的經驗,寧夏已經意識到用功點兌換一些尋常資源,比如引靈丹,簡直暴殄天物。
一枚功點要兌換一枚引靈丹,還需搭配一萬銅元。
而一枚引靈丹,實際價值六萬左右。
按這種模式兌換,一個功點的價值就只有五萬銅元。
若是兌換奇符,兩個功點就可以兌換一枚迅身符,還不用加銅元。
而一枚迅身符,在市面上可以賣到十二到十五萬銅元。
這樣一算,一個功點的價值在七萬銅元左右。
兌換不同物資,功點的價值出現了較大幅度的偏差,這件事不能不引起寧夏的重視。
找到李方后,寧夏說出他的困惑。
李方道,“這很正常,如果寧兄想要銅元的話,大可以按照銅元最大化的方式,去兌換物資,到市面上出售。
但寧兄要知道,功點兌換成物資,物資再兌換成銅元,這個過程,在學宮內部是不可逆的。也就是說,單有銅元,是沒辦法在學宮內獲取物資的。”
這個道理,寧夏當然明白,他靜聽李方下文。
李方接著道,“其實除了學宮,市面上的物資都很難言齊備。而官方又在打擊各種黑市交易,所以,我勸寧兄別折騰了,需要什么,就用功點兌換吧。
當然,如果是兌換引靈丹,寧兄大可兌換成物資,交由我來發賣,再到市面上購入引靈丹,這樣能幫寧夏省一筆差價。”
從李方處離開,寧夏就死了折騰功點的心。
因為他要兌換的是龍筋草、五色鐵、星輝沙,此三種是煉制傀儡的基礎材料。
在黑市上,這三種物資也不常見,折騰的意義不大。
而這三種物資,是他目前必須的。
他需要通過實際制作傀儡的過程,來提升傀儡術。
當然,這樣做可以減少修煉時間,代價卻是昂貴的。
寧夏寧愿花這個代價。
誰料堅持了不到一個月,寧夏忽然發現,代價大得他快要承受不住了。
并不是龍筋草、五色鐵、星輝沙太過昂貴,關鍵在于它們都是消耗品,且寧夏進步的速度并不如他預料中的那么快。
一個月左右,他校牌內的功點就被清零了。
沒了資源,修行進行不下去,寧夏悶在宿舍想了一夜,決定重操舊業。
兩天后,他領到了一枚導引丹,這是他作為中等學宮學員,當月的福利。
帶著這枚引靈丹,寧夏出了神一學宮,往城東趕去。
他來一號為“廣聚”的鋪面門口,盯著那人來人往的大門,駐足良久,還是跨了進去。
不到半柱香的工夫,寧夏手里的一枚引靈丹變成了五十枚,與此同時,寧夏成功通關,見到了廣聚賭坊的大老板馬原。
馬原在賭坊二樓備下了頗為強大的陣容,做好了和寧夏撕破臉的準備。
待詳細端詳了寧夏,一個麻臉中年在馬原耳畔一陣耳語,馬原問出了寧夏的名姓,臉上的烏云散去,化作了春風。
不待他說話,寧夏抱拳,“馬老板的意思,寧某明白,這就走,以后再不登門。”
馬原沒想到寧夏這么好說話,連連告罪,立時找人端出一盤金餅來。
寧夏也不矯情,果斷笑納。
寧夏走后,馬原身后的一個黑臉大漢甕聲道,“這小子太神了,肯定弄鬼了,若是抓住,屬下有的是辦法讓他吐口,東翁怎么就放他走了呢?”
馬原冷哼一聲,“就憑你們幾塊料,比巡城司大兵壓境還能?這位大爺連夏提督親自出面,都沒能留下,你們去找死?剛才屁也不放一個,現在孩子死了你來奶了!”
麻臉中年揮退黑臉大漢,“這寧夏從咱這兒離開,肯定不能善罷甘休,要不要跟那幾家打個招呼,賣個順水人情?”
馬原冷聲道,“賣什么人情,橫不能讓我姓馬的一家出血吧。”
麻臉中年料得很準,寧夏離開廣聚賭坊后,接著造訪了招寶賭坊。
人窮志短,節操什么的,他顧不上了。
在廣聚賭坊的劇情,毫無懸念地在招寶賭坊又上演了一遍。
招寶賭坊規模小,寧夏贏到三十枚引靈丹時,就驚動了大老板李義,割韭菜的行動只能到此為止。
當寧夏撞到第三家賭坊時,他見到了胡春明。
胡春明提來個寶箱,打開,里面裝了一百八十枚引靈丹。
“寧兄,沒辦法,都是小門小戶,他們找到我了,好說歹說,我也不能不來走這一遭。
算上這家,共有六家賭坊,每家湊了三十。他們自己拿了,也就省得你跑路了。給胡某個面子,高抬貴手如何?”
胡春明說得很客氣。
寧夏拱手,“若非不得已,寧某也不至于走這一步,代我向諸位老板賠個不是。”
寧夏清楚,這些賭坊的老板們主動出血,無非是看在他背后。
這些賭坊老板背后,哪個不是立著一方人物,人家肯主動示好,寧夏也犯不著把人逼急。
走這一遭,落袋兩百六十枚引靈丹,說多不多,但也不少了。
收了引靈丹,寧夏準備離開,胡春明叫住他,“寧兄,可是手頭上不方便?我這兒有個去處,耽誤不了多少時間,以寧兄的名氣,每個月弄個十枚引靈丹當零花總能有的。”
“哦?是何營生?”
寧夏來了興趣。
兩個小時后,胡春明將他引到了西城一個擁有巨大門臉的大門前,匾額上書著氣勢萬千的“多寶堂”三字。
站在門外,可以看見里面綠樹成蔭的寬廣院子。
“這是什么所在?”
寧夏悶頭修煉,汝南城中,除了鳴翠樓,他還真沒什么熟悉的地方。
“一家很有實力的商會,小到針頭線腦,大到汝南境內的糧食、鏢局、鹽鐵,多寶堂都經營。當然,這是明面上的生意,暗里,也是修煉物資交易的中轉站,你懂的…”
胡春明說的很隱晦。
寧夏當然懂。
修煉物資是官方嚴控的物資,一切私下里的交易都在打擊行列之內。
但哪里有打擊,哪里就有超額利潤。
有超額利潤的地方,自然會有觸手伸到。
胡春明才領著寧夏在一個典雅的房間坐下,便有一個綠袍管事領著幾名侍女進來,奉上精美的瓜果茶點。
“老林,今兒可沒時間陪你耍,讓蘇大東家來吧,有貴客到。”
胡春明笑道。
綠袍管事沖寧夏微微一笑,轉出門去,不多時,一個紅袍青年闊步行了進來,遠遠沖胡春明抱拳,“胡老板,難得一見,聽說有貴客臨門,不知是哪位。”
胡春明指著寧夏道,“就是這位,神一學宮數一數二的學子,寧夏寧兄。”
紅袍青年眼皮一跳,哈哈笑道,“果真是貴客啊,說一聲久仰大名,如雷貫耳也不為過。寧兄,在下蘇少友,今日一會,三生有幸。”
胡春明笑道,“寧兄,蘇東家是有名的好客,也是出了名的豪爽,今日胡某引薦后,以后大家就是朋友了。”
蘇少友何止豪爽,熱情得讓寧夏咋舌。
胡春明不過稍稍點撥,蘇少友則熱情地邀請寧夏擔任多寶堂的客卿,直言,成為多寶堂客卿,不需寧夏勞神,沒若有聚會,寧夏來湊湊熱鬧就行。
而且薪資也定到了每月十五枚引靈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