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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九章:讓你見一見,一品武者的強大

熊貓書庫    大魏讀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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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街道上。

  隨著許清宵剛剛走出侯府。

  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襲來,是體內魔種的恐懼。

  而且不僅僅是恐懼那么簡單。

  是臣服。

  就好像普通的野獸,遇到老虎一般,那種臣服感。

  將目光看去。。

  是一個麻衣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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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者看起來六七十歲的樣子,花甲之年,目光和善,望著自己。

  感受到老者的目光,許清宵稍稍點了點頭,這種恐怖的壓力,來自于這個老者。

  “見過老先生了。”

  許清宵朝著對方一拜。

  一時之間,他不知道該做什么了。

  “小友應當是許清宵吧?”

  老者緩緩走來,望著許清宵緩緩開口道。

  他的目光帶著笑意,如此詢問道。

  “回老先生,是的。”

  雖然不知道對方是誰,可從自己體內的魔種反應來說,這個人絕對不是等閑之輩,而且目光當中帶著笑意,比較和善,最起碼給自己第一印象還不錯。

  應該不是找麻煩的。

  “恩,不錯,不錯,年輕有為,年輕有為啊。”

  老人家點了點頭,眼神之中也滿是欣賞之色,而后他伸出手,微微抓住許清宵的手臂。

  剎那間,許清宵心底有些毛了,畢竟被一個老人家突然抓住手,擱誰誰不心底發毛啊。

  只是下一刻。

  還不等許清宵說話,一股氣瞬間走完自己全身上下。

  阻擋都阻擋不了,自己體內的武道真氣,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而此時,老者原本笑呵呵的神色,瞬間變了。

  最開始,是自己體內的魔氣有些外泄出去,不過他立刻收回,擔心影響到許清宵。

  但真正臉色一變,不是因為這個,魔氣外泄很正常,他體內積壓了太多的魔氣了,這種事情,也不是第一次發生。

  “武.......武道五品?”

  “你居然已經踏入五品境了?”

  “嘶,你體內竟然沒有任何一絲雜質,武道境界夯實可怕,根基牢不可破,沒有一點點下次。”

  “你習武多長時間了?”

  吳銘望著許清宵,他一張老臉上,寫滿了驚愕。

  他身為一品武者,實際上光看人氣機就能知曉,對方的境界有多強,只是許清宵體內有東西阻礙著他人窺探。

  吳銘原本可以睜開武道天目,觀看許清宵的境界實力,但想想也沒有必要,觸碰一下許清宵也能看清楚。

  不必搞的太麻煩。

  只是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吳銘知曉,許清宵乃是大魏新晉列侯,而且還是儒道四品的天地大儒,這樣的人,是天下文壇之大才。

  可沒想到的是,許清宵竟然在武道還有這般了不起的造詣?

  二十歲的五品,倒不罕見,罕見的是,許清宵儒道四品的情況下,武道竟然還能五品,更罕見的是,許清宵每一個境界,都是完美無瑕的。

  二十歲的五品武者,他不會有任何一絲驚訝。

  甚至十歲的五品武者,吳銘也不會有太大的驚訝。

  可每一個境界都能做到完美無瑕,這才是真正的可怕之處啊,他身為一品武者,也難以做到每一個境界完美無瑕。

  或多或少有一些小瑕疵。

  不能說有瑕疵就一定無法成為一品武者,但沒有瑕疵晉升的可能性越大,這一點他是清楚的。

  而成為一品之前,吳銘也付出了極大的代價,將之前所有的修行瑕疵彌補回來了。

  可許清宵明明是儒道文人啊,怎么能將武道修煉到這么完美?

  想到這里,吳銘死死抓住許清宵的手臂,瘋狂探查許清宵體內的情況。

  很快,一個更加驚人的信息出現了。

  通過但檢查許清宵體內的武道真氣,吳銘發現,許清宵是在一年內養氣的。

  別人或許查不出來,但身為一品武者,吳銘自然能查出許清宵是什么時候入的品。

  一年。

  不,甚至一年都沒有。

  “這不可能。”

  “一年入五品,每一個品境都是完美無瑕,這絕對不可能。”

  吳銘抓著許清宵的手,來來回回檢查了三四遍,不過異術魔種在他的查詢下,竟然老實了許多,沒有暴露出來。

  “老先生。”

  “老先生,捏疼了,疼了。”

  許清宵喊了一聲,疼肯定是不疼的,但許清宵還是得說一聲,這老人家上來就抓著自己的手,而且念叨著一些信息。

  瞬間洞察自己的武道境界,包括一些細節都說的清清楚楚。

  這如何不讓許清宵驚訝。

  “哦,是老夫急了,是老夫急忙了。”

  聽到許清宵喊疼,吳銘頓時抽回手了,他看著許清宵,隨后上下打量,不知道在想什么事情。

  “老先生,許某還有要事辦理,要先走了。”

  許清宵也不知道對方的來歷,然而對方卻一下子看穿了自己,下意識還是充滿著戒備和提防,所以主動告退,先去戶部。

  然而吳銘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許清宵,心中閃過一個又一個念頭。

  四品儒道。

  五品武道。

  皆然是一年之內抵達,儒道四品他就不說了,心里明白有多難,可武道五品,還加上無瑕之境,那么就有一個可能性。

  許清宵是武道傳說當中的,無瑕之體。

  是的,無瑕之體。

  唯獨這種體質,才能做到每一個境界無瑕,不然的話,許清宵又修煉儒道,又修煉武道,還要處于朝政上的事情,哪里可能注意每一個細節?

  即便是你真的想要將每一個境界修煉到完美,也做不到,高人指點都沒用,因為很多細節,你自己也不知道啊。

  除非許清宵背后有一位一品武者,而且即便是有一品武者,也只能指點許清宵哪里不好,能不能解決問題,還是要看許清宵自己。

  這樣一來的話,只有一個可能性。

  許清宵擁有傳說中的無瑕之體,修行武道,每一個境界,都會自然而然的完美無瑕。

  這種體質,古往今來都沒有多少啊。

  而且這種體質,號稱未來的一品,只要許清宵不作死,老老實實正常修煉,有生之年便可成為一品武者,所以一具無瑕之體,就代表著未來又要出一位一品武者。

  并且,無瑕之體還有一個傳說,當無瑕之體成就一品之后,有一定概率,觸碰到一品之后的境界。

  一品之后是什么境界,無人知曉,哪怕是書籍中都沒有明確記載,因為從來沒有人修煉到那個境界,有沒有實實在在是個傳說。

  他身為一品武者,可以清楚的察覺到,一品之后,應當是沒有新的境界了。

  因為沒有任何突破方向。

  但根據先賢們的推算,之所以一品武者察覺不到后面的境界,不是因為資質問題,也不是因為環境問題,而是因為體質問題。

  唯獨每一個境界都完美無瑕,凝聚無瑕之體,就有可能領悟新的東西。

  但這也只是一個推算和假設,是與不是,無人知曉罷了。

  而現在,自己居然遇到了一位無瑕之體,這讓他怎么不興奮啊。

  只是聽到許清宵要走,吳銘直接拉住了許清宵。

  “小友,老夫見你骨骼清奇,資質極佳,愿收你為徒,你可愿意?”

  吳銘出聲。

  他眼睛都有些直了。

  無瑕之體啊,他真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能遇到一位無瑕之體的武者。

  這還真是撿到了寶。

  不,是撿到了大寶貝啊。

  骨骼清奇?資質極佳?

  許清宵強行抽回手,苦笑不已地看著吳銘道。

  “前輩,收徒也就算了吧,許某是讀書人,對武道不感興趣,武道只是隨便練練,防身之術罷了。”

  許清宵可不答應,倒不是看不起對方,反而許清宵就是覺得這人來頭估計不小,而且武道境界絕對不差,不然的話,怎可能輕而易舉壓制自己?

  這種人物要是在自己身旁,許清宵死活不答應。

  自己可是修煉過異術的人啊,萬一被人家察覺異樣,一巴掌估計就拍死自己,跑都跑不掉。

  所以,許清宵直接拒絕了。

  然而,聽到許清宵的拒絕,吳銘并沒有任何一絲驚訝。

  這沒什么可驚訝的,自己突然出現,直接要收許清宵為徒,許清宵要是答應才有鬼呢。

  不過吳銘也沒有急,而是看向許清宵,神色無比嚴肅道。

  “許清宵。”

  “原本老夫來找你,是聽聞你為大魏做了諸多好事,想著幫你伐毛洗髓一番,為你祛除百病,延年益壽。”

  “不過,老夫今日察覺你非同凡響,極其適合武道之路,所以起了愛才之心。”

  “當然,你對老夫有些提防,這很正常,老夫也能理解,不過老夫現在就告訴你,老夫的真實身份。”

  “吾乃大魏一品武者,吳銘。”

  吳銘出聲,他告知許清宵自己的真正身份。

  “大魏一品?”

  許清宵有些驚愕了,他望著吳銘,第一反應就是相信。

  是的,完全相信。

  年齡上首先符合,其次的是,對方的實力,很強很強,哪怕沒有展露出來,光是查看自己體內情況的手段,都不可能是等閑之輩。

  要說普通的四品或者是三品,應當做不到這種絕對性的壓制。

  如若說一品的話,許清宵相信。

  再說了,對方騙自己有什么意義?大魏王朝不就兩位一品,別人不認識,女帝難道不認識?自己回頭問一問女帝不就知道了?

  沒有人敢冒充一品的,尤其是實力不差的人,冒充一品就是找死。

  故此,許清宵直接相信了。

  但得知對方是一品后,許清宵也總算明白,為何自己體內的異術魔種會有一種害怕臣服感了。

  因為對方是一品。

  武道一品。

  人間武帝。

  想到這里,許清宵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直接開口道。

  “許清宵,拜見前輩。”

  “不過,還請前輩恕罪,清宵乃是讀書人,如方才所說,習武只是為了強身健體,防身之用罷了,并非想要走這條路。”

  “請前輩恕罪。”

  許清宵開口,他直接拒絕,不知道對方是一品,許清宵還能繼續聊一會天,但得知對方是一品后,許清宵更不想留下來聊天了。

  “前輩,許某當真有事,要去戶部一趟,就不打擾前輩了。”

  說完此話,許清宵轉身離開。

  也不給吳銘半點機會。

  看著離開的許清宵,吳銘有些發愣了。

  他身為大魏一品武者,人間武帝,按理說走到哪里,亮出身份后,對方都會對自己畢恭畢敬吧?

  許清宵雖然恭敬,可言語當中,似乎充滿著一絲絲不信任,更主要的是,還有一些有意逃避?

  這是什么意思?

  懷疑自己說假話嗎?還是說不信任自己?

  “許小友,你放心,老夫沒有騙你,這樣,老夫帶你去見陛下,見到陛下之后,你什么都知道了。”

  對于吳銘來說,他不生氣許清宵的拒絕,因為他下意識認為,許清宵純粹就是不信任自己罷了。

  所以他打算帶許清宵去一趟皇宮,見一見女帝,由女帝來告知許清宵,自己的身份到底是什么。

  不然的話,堂堂一品武者,收你為徒,你居然拒絕?

  這就有些離譜了。

  他自從抵達一品之后,就再也沒有人敢拒絕他了,不管是誰。

  只是聽到這話后,許清宵依舊是哭笑連連。

  看著擋住自己去路之人,許清宵無奈道。

  “前輩。”

  “許某相信,許某相信您是一品啊,只是戶部當真有重要之事等待著晚輩去處理。”

  “國家大事,勝過晚輩之事,再者,晚輩不喜歡習武。”

  許清宵出聲。

  對方越是這樣,他越是相信啊,可越是相信,許清宵就越不可能答應,必須要趕緊開溜。

  被一位一品武者盯上了,早晚得出大事。

  哪怕知道有好處,許清宵也不敢答應啊。

  當下,也不容吳銘多說了,許清宵已經快步朝著戶部走去,甚至加快了步伐,不愿意與自己交談。

  這下子,吳銘是真的有些懵圈了。

  “不行,得找陛下一趟了,我一定要將許清宵收為弟子。”

  “無瑕之體啊,大魏第三位一品武者,這等好苗子,要是被那個老家伙搶走了,那以后豈不是得被他笑話死。”

  吳銘沒有繼續騷擾許清宵了。

  他還是認為,許清宵壓根就不信他,所以他打算前去皇宮,找女帝好好談一談。

  就如此。

  吳銘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

  而幾乎是一瞬間,許清宵察覺到壓力消失,當下不由長長吐出一口氣。

  步伐也逐漸慢下來了一些。

  可眼神當中,卻充滿著好奇與驚訝。

  一品。

  這是比泰山還要沉重的詞,意義太大了,一品武者的實力到底有多強,許清宵沒有任何感覺,但通過許多言論以及形容。

  許清宵大概知道,任何事情,只要當一品出面以后,那么這些事情就不是事了。

  可以說,一品是各個巨無霸勢力最后的一張底牌,動用到了一品,就意味著最終決戰。

  大魏王朝,最強的底蘊,不是經濟體系,也不是五大兵營,就是有兩位一品武者。

  一品武者,面見皇帝無需行禮,與帝王平起平坐,不過一品武者都不會貪圖皇位,這是天地自然規矩,成為了一品后,擁有武者氣運。

  而武者氣運,則不能與帝運融合,否則對自己會有反噬。

  所以永遠不用懷疑一品武者會造反,當然對方可以選擇輔佐另外一人,繼承皇位,這個是可以的。

  許清宵沒想到的是,自己竟然遇到了一位一品武者,而且對方也盯上了自己。

  雖然第一目的,是想要收自己為徒,可許清宵就是有些抗拒啊。

  在一位一品武者的眼皮子底下修煉異術?這不是找死嗎?

  別回頭大魏文宮查了半天,查不出自己修練異術,自己引來一位一品武者,被人家查出來了,那就尷尬了。

  到時候不想死也得死啊。

  尤其是大魏的一品武者,每年都是在鎮壓魔窟,將最美好的時光,全部奉獻給了魔氣,要得知自己修練異術,估計人家當場翻臉,一刀劈死自己。

  所以。

  無論如何,絕對不能碰之。

  一定不能碰。

  這是許清宵的內心想法。

  不多時。

  許清宵也來到了戶部。

  “許侯爺,顧尚書在房內等您許久了。”

  戶部外的侍衛,看到許清宵來后,當下恭恭敬敬走上前來道。

  “好。”

  許清宵點了點頭,隨后快速走進戶部尚書房中。

  此時,戶部尚書顧言,還有戶部左右侍郎都坐在當中,三個人手中拿著一份份卷宗,喜上眉梢,笑的有些癡。

  “顧尚書。”

  推開房門,許清宵朝著顧言作禮。

  “許侯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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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個有心人挑撥挑撥,沒事都能給你整出點事來。

  這也是顧言為什么一直掐著錢不放了,因為一旦有真正大型的天災人禍,所需要花費的銀子,不計其數,百萬萬兩白銀,都能給你吃干凈。

  當然這種級別的災禍,千年難逢而已,但大魏國運若真的潰散,也會引起極其不好的影響,顧言也時時刻刻再防備。

  而大魏王朝自北伐之后,還能堅挺下來,最起碼還能茍延殘喘,就是因為國運還未散。

  國運這一塊。

  許清宵的想法倒也簡單,文宮脫離,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天災人禍,這也是無法阻擋的事情,而眼下要做的事情就是兩點。

  屯糧,除惡。

  只要有糧食,即便是發生了大災禍,最起碼還有糧食吧?最起碼能吃上一口飽飯吧?

  百姓們也不會直接暴怒,多多少少會給朝廷時間。

  所以糧食這一塊,必須要抓緊了,而且要死死抓住,并且廣屯糧。

  “讓異族國將所有存糧一半送到大魏。”

  “國庫開支一筆銀兩,收購各地富商手中的糧食。”

  “挖地下糧倉,嚴格進行存糧保護,各地都放置好,做好隨時應對災禍準備。”

  許清宵將這些全部寫了下來。

  “水車工程第一批糧產已經收割了,這幾日應當會送到朝廷來,這也是一筆海量的糧食。”

  “至于除惡,讓刑部加強各地郡府縣,務必要徹底除惡干凈,至于妖魔,敢來就殺。”

  “這些妖魔也不敢直接亂來,起初應當是試探,所以可以借助這個機會,不惜一切代價,斬殺妖魔,讓他們忌憚。”

  “這樣也可以穩定局勢。”

  許清宵篤定這兩個主意。

  一個就是屯糧,一個就是除惡了。

  這兩件事情,完完全全是為了更加穩固國運,同時也是為了降低大魏文宮脫離所帶來的影響。

  可思來想去,許清宵都明白一個道理。

  還是不夠。

  這個是人力所能及的范圍之內。

  大魏文宮脫離所影響的國運,是人力不可及之范圍。

  你在如何逆天,也很難更天斗啊。

  想想王莽和劉秀,幾十萬精銳大軍打不過幾萬普通將士?

  你大軍再猛,隕石砸過來,你怎么玩?

  說來說去,還是要成圣啊。

  許清宵將筆緩緩放下。

  因為越想越有一種無力感襲來。

  讓自己束手無策。

  但許清宵也明白,不管如何,自己還是要嘗試的搏一搏,最起碼事情到了一個不可逆轉的余地之時,自己就更不能犯錯了。

  “朱圣一脈。”

  “若吾成圣,爾等所作所為,吾定當以十倍償還。”

  許清宵心中咬牙。

  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無助和無力。

  因為這一次許清宵不是跟人斗,而是跟天斗。

  很快。

  許清宵又撿起筆來,寫下一些東西,隨后讓人將內容秘密送到陳正儒手中。

  不管怎么樣,該做的事情,還是要做。

  而就如此,轉眼之間,一天的時間過去了。

  整座守仁學堂已經被搬空了,全部搬到了侯府之中。

  望著空空如也的守仁學堂,許清宵不由長長嘆了口氣。

  許清宵沒有前往侯府。

  而是一個人靜靜地坐在學堂當中。

  倒也不是琢磨著什么,而是獨自一人靜一靜。

  細細想來,自己穿越至今,也已經有九個月了吧?

  三月四日,穿越而來的。

  不知不覺就過了九個月。

  認真想一想,這九個月的時間,自己一路可謂是無比艱苦啊。

  異術之災,自己開局只有十二個時辰活,為求活命,修行異術,牽扯上了白衣門,招惹到了程立東。

  而后入了南豫府,聚會上念下千古名詞,算是第一次揚名,隨后府試之上,更是寫下安國策,因不知朝廷情勢,被女帝說成是論圣之言。

  新學之術,導致惹來大魏文宮一些人的不滿,緊接著又惹來一些是非,害的一些無辜之人遭到牽連,要發配邊疆,甚至斬首處置。

  為無辜之人伸冤,自己怒懟嚴磊,更是牢中明意,懂得知行合一。

  入朝堂,鬧刑部,斬郡王,殺番商,才鎮十國,廢大儒,平內亂,滅天地大儒。

  每一件事情,都讓大魏上下驚動,任何一件事情隨便放在一人身上,都是了不得的事情。

  可當所有事情放在一個人身上時,就莫名顯得有些神話了。

  而且前前后后,也才不過九個月啊。

  九個月,對于很多正在備戰科舉的讀書人來說,可能彈指之間就過去了。

  而對自己來說,這九個月過的比以前九年還要漫長啊。

  砰砰砰砰。

  也就在許清宵靜靜沉思之時。

  街道之外,傳來了各種爆竹聲。

  子時已過。

  武昌二年到了。

  新的一年來了,整個大魏京都,不少地方都響起了爆竹聲。

  正月十五是過大年的時候,而今日是迎新節,再加上昨日冊封大典,所以京都早已經掛滿了紅燈籠,家家戶戶都顯得無比喜慶。

  百姓們不會想太多的事情,今天所發生的一切,在他們眼中,無非就是討論出個對錯,然后便當做談資。

  或許有人知曉要發生什么事情了,但大部分人還是一如既往,迎接著新年到來。

  許清宵緩緩站起身來,聽著爆竹聲陣陣響起,莫名之間,他想出去走一走了。

  散散心也好,呼吸呼吸新鮮空氣也好。

  眼下煩心的事情太多了,一直這樣也沒有意思,與其緊繃著一根神經,倒不如嘗試性放松下來。

  或許有不同的收獲。

  走出守仁學堂。

  街道當中,到處都是鞭炮聲,這種大日子,許多孩童都不用早睡,尤其是放鞭炮。

  一串鞭炮打完之后,散落在地上還有不少小鞭炮,一些孩童拾取著小鞭炮,手中拿著一根點燃的香,將小鞭炮點著后直接一丟,然后一群孩子捂著耳朵跑。

  膽子小點的負責撿鞭炮,膽子大一點的就負責點鞭炮,顯得無比喜悅。

  大人們站在自家院子里笑呵呵的聊天,婦女們溫著酒,照顧著孩童。

  有些人看到許清宵后,更是激動無比地喊道。

  “許侯爺,迎新如意啊。”

  他們十分激動,畢竟看到了許清宵,這位大魏新侯爺,也是大魏新的天地大儒。

  甚至有些人看到許清宵后,更是帶著自己孩子,來許清宵面前磕了幾個響頭,喊著迎新如意。

  “各位也如意,孩子照顧好,莫要有什么閃失,注意鞭炮,別傷著了自己。”

  看著周圍涌來的人,許清宵露出笑容,同時也不忘告誡這些大人們,將孩子們照顧好來,不要出什么差錯。

  許清宵如此隨和與儒雅,贏得了不少百姓的稱贊,雖然他們本來就對許清宵充滿著好感,但不妨礙他們更加贊賞許清宵。

  越過一條條街道,過來賀喜之聲絡繹不絕,一般都是有人主動過來打招呼,然后接二連三更多人過來了。

  畢竟看到這位侯爺如此隨和,也自然想要過來問個好,混個臉熟。

  甚至有些人邀請許清宵到他們家吃一頓迎新飯。

  大魏過年的習俗就是這樣,子時一過,做好一頓飯,而且菜肴豐富,平日里舍不得吃的,全部拿出來。

  圖個吉祥,希望新的一年,以后天天能吃到這么好的飯菜佳肴。

  面對大家的熱情,許清宵也一一委婉拒絕。

  “許侯爺,我家剛生了孩子,我們這邊有習俗,生了娃,當爹的第一個見到誰,就找誰賜個名。”

  “還望侯爺不嫌棄,給我家娃取個名字。”

  也就在此時,一戶人家的男主人走了出來,看到許清宵后,直接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懇求著許清宵給他家孩子取名。

  周圍不少人看著,一時之間滿是羨慕,同時也無比好奇地看著許清宵。

  “今日是迎新日,用此名有些不太好,就叫辭舊吧。”

  許清宵想了個還行的名字,迎新辭舊嘛。

  后者一聽,當下激動無比地朝著許清宵磕了三個響頭道。

  “多謝侯爺,多謝侯爺。”

  “孩他娘,孩他娘,許侯爺給咱家孩子取了個名,叫做辭舊,我老蘇家祖上積德了,祖上積德了。”

  興奮之聲響起,后者激動的回到家中,聲音洪亮。

  周圍的百姓們,一個個羨慕的眼睛都直了,恨不得自己馬上生個孩子出來。

  畢竟堂堂大魏平亂侯,古今往來最年輕的天地大儒親自取名啊。

  “各位如意了。”

  感受到眾人的目光,許清宵朝著兩旁微微拱手,笑了笑后,繼續前行。

  他朝著西街走。

  現在夜市正開著。

  說句實話,九個月來,許清宵愣是沒逛過大魏京都的夜市,也沒有正兒八經參加過什么聚會,或者是游玩。

  自從來了京都后,一件又一件事情,接踵而至,每一件事,都讓自己苦思不已。

  每一件事情也都讓自己沒有時間去體驗體驗這大魏京都的好。

  眼下,許清宵將所有的煩心事拋之腦后,反倒顯得無比輕松,臉上的笑意,也莫名多了不少。

  哪怕是只是看看大家吃吃喝喝,孩童們玩耍,許清宵都莫名覺得很開心。

  不知不覺中,許清宵莫名感悟到了什么,只是這種感悟在腦海當中一閃而過。

  也不知道是什么東西。

  但很快,一道轟聲響起。

  伴隨著便是一些罵聲。

  “你們這些娃子,在這里炸牛糞,吃飽沒事干啊,信不信我去國公府告你們狀啊。”

  “怎么這么大的動靜啊?又是你們這幫孩子,炸的滿地牛糞。”

  “這幫孩子,算了算了,迎新節,就別罵了,不吉利。”

  一些聲音響起,不過也只是抱怨幾句,到沒有人跟孩子計較,而且這個節日,一般也不會罵人,都不吉利。

  可順著目光看去,頓時之間,幾個熟悉的人影出現了。

  是李范幾人。

  安國公的孫子,二三十個人,聚集在一起,臉上滿是笑意,有幾個孩子身上都沾惹上了牛糞。

  當真是皮的沒話說。

  “許先生?”

  “是許先生。”

  “許先生。”

  不過很快,這幫倒霉孩子看到了許清宵,一瞬間開始呼喊起來了。

  自從守仁學堂開了以后,這幫熊孩子就聚集在守仁學堂上學。

  許清宵沒怎么管過這幫熊孩子,主要還是因為沒時間啊,所以讓陳星河以及學堂內的其他學生來管教他們。

  陳星河等人的傳教方法倒也簡單,就是跟普通夫子一樣,故此這幫熊孩子每天上課就是一副死氣沉沉的樣子。

  反倒是許清宵不怎么管事,或者偶爾管他們的時候,就是讓他們自個玩。

  以致于這幫孩子莫名喜歡上了許清宵,畢竟對比傳統教學,和許清宵這種略帶散漫的教學,對于孩子來說,肯定是后者要好。

  當然,許清宵倒也不是真的隨便管一管,他也有自己的想法,基本上都是讓這幫孩子做點體力活,譬如說種植一些糧食,或者是教他們兵法之類。

  只不過教法不一樣,會給他們排兵布陣,誰當將軍,誰當軍師,讓他們互相抗衡,也算是另類教法,這幫孩子也樂意學,而且還學到了東西。

  “許先生,您怎么在這里啊?剛才沒炸到您吧?”

  李范走了過來,手中拿著一個布袋,里面全是大鞭炮,怪不得能搞出這么大的動靜。

  “沒。”

  “這東西,你們少玩點,萬一扎傷了,就不好了。”

  “還有,不要吵鬧到別人家,要炸自己回家炸給你們爺爺聽。”

  許清宵開口,語氣平靜道。

  只是這話一說,眾人有些無奈,他們倒是想炸給他們爺爺聽,可是一炸就挨抽,所以才跑出來的。

  “哦。”

  “那學生不玩了。”

  李范等人還挺老實,對許清宵也算是尊重,說了就不玩。

  “行了,隨便溜達一下就回去吧,別太晚了,丑時就得回家,知道嗎?還有照顧幾個小的,別弄丟弄傷了。”

  許清宵摸了摸李范的腦袋,同時掏出一張布來,將幾個孩子身上的牛糞擦掉,倒不是怕別的,主要是年齡小,不懂事,回頭凝固了,當糖吃,那就麻煩了。

  “好,先生,那我們先走了。”

  李范點了點頭。

  許清宵點了點頭。

  只是走了一步,忽然間,許清宵又折回身來了。

  “范兒。”

  “老師問你個事。”

  許清宵開口,顯得有些神神秘秘。

  “怎么了?老師?”

  李范有些好奇,不知道許清宵突然喊他們回來做什么?

  “還有比這個更有威力的鞭炮嗎?”

  許清宵問道。

  “有啊有啊,有一個這么大的,不過就是太貴了,一兩銀子一個,我們加起來也就幾兩,只能買點小鞭炮玩了。”

  聽到這話,李范立刻激動回答,甚至還向許清宵形容鞭炮大小。

  看李范的形容,那的確挺大的,而且一兩銀子一個,一分錢一分貨嘛。

  當下,許清宵抽出一張銀票,數額不小,五百兩銀子,直接塞給李范道。

  “老師交給你一件事,你得做好來。”

  “把所有國公府還有京都一些膽子大的朋友全拉過來,都去買鞭炮,有多大買多大,不要怕銀子不夠。”

  “今日是迎新節,老師也就容忍你們好好玩一玩,如果銀子買光了,去桃花庵,找人拿銀子,就說是我讓你們來拿的。”

  “不過,京都內已經熱鬧了,你們得找個比較安靜地方打爆竹,知道哪里最安靜嗎?”

  “你帶著人,去大魏文宮,就在大魏文宮門口放爆竹,想怎么玩怎么玩。”

  “要是有人兇你們,你們就把爆竹丟進去,敢欺負你們,你們就去報官,說文宮的人欺負小孩。”

  “再回去跟你們爹娘說,記住,要是他們追,你們就跑,他們不追了,你們就繼續打爆竹。”

  “真抓到你們了,就趕緊去把大人喊過來,聽見沒?”

  許清宵十分認真道。

  李范一聽這話,更加興奮了,這他娘的緊張刺激啊。

  而且想想也是啊,大魏文宮平日都很安靜,哪怕是迎新節也特別安靜。

  這幫讀書人,平時一個個古板的很,自己在他們家門口打爆竹,的確刺激啊。

  “行,老師,學生知道了,學生現在就去叫人。”

  李范興奮無比道。

  “行了,去吧,玩的多晚都行,不過記住,千萬別摔傷啊,也別傷著了自己。”

  “要你們回去晚了,就跟你們爹娘說,我允許你們今日玩晚一點,不過去大魏文宮,別說是老師指使的就好。”

  “明白沒?”

  許清宵拍了拍李范的腦袋道。

  “懂,明白,老師,你放心,我死都不會供出你的。”

  李范笑容很燦爛,許清宵也笑了。

  一來是大魏文宮有得受了。

  二來是這熊孩子回頭被文宮大儒抓了,按照大魏文宮那幫人的手段,打肯定是不會打,罰抄一天的圣人書肯定是跑不掉了。

  這樣也好,一舉兩得,一來教育這些熊孩子們,二來惡心惡心大魏文宮,三來呢,這幫熊孩子估計就恨上那幫腐儒了。

  一舉三得。

  哎呀。

  美滋滋啊。

  目送李范幾十人跑了以后,許清宵也朝著西街走去。

  子時兩刻。

  是西街最為熱鬧的時候,一整條西街,兩旁酒樓張燈結彩,有不少雜耍賣藝之人,還有文人雅客,商販叫賣。

  酒樓的茶桌,都搬到樓下,一群人吃吃喝喝,笑聲彼此不斷,也有不少人也在談論今天的事情,幾個老百姓更是有模有樣地模仿今日之事。

  一直到許清宵出現后,大家都驚訝了,誰都沒想到許清宵竟然來了。

  這一刻,人們連雜耍都不看了,也不聽書了,紛紛朝著許清宵一拜。

  “我等拜見許侯爺。”

  聲音響亮,酒樓上不少人都起身了,紛紛探頭窗外,望著許清宵。

  有男有女,不少女子更是激動連連,喚來朋友,一起來看許清宵。

  而有些讀書人更是大聲喊著:“見過許儒。”

  來表示自己的尊重。

  “諸位客氣了。”

  “迎新如意啊,今日沒有尊卑,大家莫要如此,繼續玩,繼續喝。”

  許清宵笑了笑,也朝著眾人拱手回禮。

  如此謙虛的表現,也引得百姓們連連叫好。

  一時之間,氣氛再一次歡樂起來了。

  “許儒,這種節日,您要不要來作一首詩啊?”

  “是啊,是啊,許儒,這個時候,您作首詩,來助助彩啊。”

  “還別說,許儒,您要是作首詩,今日迎新節,只怕更要熱鬧了。”

  西街上,不少聲音響起,有人起了個頭,想要許清宵作詩一首,慶祝節日。

  隨著一些讀書人的吆喝,一時之間,不少百姓們也紛紛開口。

  喜慶的日子,要是作首詩,自然是更好的。

  甚至有人直接送來了筆墨,期盼著許清宵作詩。

  聽到眾人的言語。

  許清宵笑了笑,的確歡喜的節日,讓人心情愉悅,許清宵的確感受到了眾人之喜悅,所以也愿意作詩一首。

  “既然如此,本儒就獻丑一番。”

  許清宵開口。

  而后拿起毛筆,在白紙上落字。

  一時之間,西街當中,不少才子佳人,或者平民百姓,紛紛將目光看向許清宵。

  “爆竹聲中一歲除,春風送入暖屠蘇。”

  “千門萬戶曈曈日,總把新桃換舊符。”

  許清宵緩緩落筆,這首詩倒也沒有什么深意,只是慶祝節日之詞。

  也算是應景之詩了。

  只是隨著許清宵落筆過后,紙張之中的字,直接跳出,化作一枚枚金字,閃爍在天穹之上。

  又是一首千古名詩。

  許清宵如同放飛自我一般,一壺酒,一首詩,來慶祝新年到來。

  而與此同時。

  大魏文宮內。

  相比較之下,文宮內卻顯得十分安靜。

  畢竟文宮并不喜歡這種歡慶的日子,他們更喜歡文靜一些,當然張燈結彩還是有必要的。

  只是今日之事,讓他們笑不出來,也沒有興致去做什么。

  鐺!鐺!鐺!

  而隨著文鐘之聲不斷響起,聲音不大,恰好讓大魏文宮眾人聽見,一時之間引來不少儒生好奇。

  不過很快他們就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了。

  許清宵醉酒作詩,詩成千古,一壺酒,一千古。

  當這件事情在文宮內傳開后,一時之間,大家的心情更加復雜了。

  宮殿內。

  姜儒的目光十分平靜,言語之中略顯不屑道。

  “詩成千古又何用?”

  “一千首詩,他也成不了圣。”

  姜儒開口,顯得十分輕蔑與不屑。

  同時他取出一張宣紙,提起筆來,也開始作詩了。

  說是這樣說的,但他也想作首詩,來發表一下自己的言論,以及打壓打壓許清宵的氣焰。

  只是當他落筆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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