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京都。
街道上。
許清宵朝著吏部走去。
蓬儒到底是什么心思,許清宵暫時不去想了。
因為暫時沒有任何必要。
去猜測蓬儒會怎樣針對自己,倒不如好好將大魏的局勢給確定下來。
穩定大魏發展,才是自己的當務之急。
蓬儒不管怎么針對自己。
依舊影響不到自己,無非是天下讀書人的罵名罷了。
這種罵名,自己又不是第一次承受?
天下人怎么辱罵自己無所謂,只要大魏強盛,那么任憑他們如何辱罵。
一旦等到大魏真正一統天下。
焚書坑儒,許某又不是不敢做。
當然這個念頭,自己想想就行,這話不能亂說,這要是亂說出去,那自己基本上就涼一半了。
大魏女帝可能都保不住自己。
所以話不能亂說,心里想想就好。
如果自己走到這一步了,那就別怪自己了。
拋開雜念。
許清宵來到了吏部之中。
六部尚書正在尚書房等待著自己。
隨著有人帶路。
很快,許清宵來到了房中。
六部尚書坐在左右,陳正儒則坐在自己的太師椅上,大家都比較安靜,思考著一些事情。
而隨著許清宵的到來,眾尚書紛紛開口。
“守仁,你總算是來了。”
“守仁,我們可算是把你盼來了。”
顧言與張靖率先開口,兩人這話不假,大家一直在這里等許清宵,彼此之間都沒有什么交流,腦海里面全部都是許清宵這五個方案。
眼下許清宵來了,六位尚書自然有些激動和興奮了。
“諸位尚書,清宵來晚了。”
許清宵致歉一聲。
陳正儒擺了擺手道。
“無妨。”
“守仁,我等就不多說了,先聽你說吧,有什么問題,老夫會詢問的。”
陳正儒制止眾人開口,先聽許清宵的。
“恩。”許清宵也不矯情什么,望著六位尚書直接開口道。
“諸位尚書。”
“其實大致內容,我已寫在策論之中。”
“眼下,大魏王朝歷經此戰,國威已揚,一舉鎮壓異族國,此番不但得到數不勝數的戰利品,使得大魏國庫盈滿。”
“更主要的是,解決了異族國的禍端。”
“而且還壓制了各地藩王蠢蠢欲動之心,算是一舉三得。”
“但對于大魏來說,做到這個程度還遠遠不夠,大魏想要鼎盛起來,不可能靠戰爭發財,必須要靠自己的能力。”
“所以許某才會制定這五個方案。”
許清宵這般道。
六位尚書紛紛點了點頭。
的確,一個王朝想要發展起來,怎么可能靠打仗發財?打仗也要有足夠的兵力啊,看似發財了,無非就是拿命換錢,要是賺得多,還不虧。
但若是賺的少,就是血虧了。
這一次,大魏是賺了,而且賺的很多,可這種情況復制不了。
異族國為什么這么有錢?有兩個很大的原因,其一是他們經過了數百年的發展,國庫有銀子很正常,甚至唐國的國庫比大魏國庫還要富有,這也正常。
小國的支出不大,再加上國庫的銀子,存了上百年,才有這么多數量,等同于是提前收割了一波韭菜。
再加上突邪王朝與初元王朝的各種援助,糧草兵器,銀兩等等,才導致大魏這次光白銀就收到了三百萬萬兩,如若不然的話,正常情況下,最多兩百萬萬兩。
而且還是最多的。
靠這個,相當于賺了一波,促進國家發展,但想要長久促進國家發展,幾乎不可能。
農業生產,軍事發展,基建工業發展,教育發展,包括醫療發展,百姓福利發展。
請問那個不要銀子?三百萬萬兩投進去,三年內大魏絕對扛得住,可三年之后呢?
你扛得住嗎?這還沒有算上養老,官員福利等等事情。
對于大魏王朝來說,想要花錢還不容易?
三千萬萬兩大魏王朝都能吃下去,只要你想發展的。
所以想要走上鼎盛之路,就必須要自補自足,順便殖民異族國。
“守仁,你繼續說。”
陳正儒開口,讓許清宵繼續說下去,他們認真聽著。
“恩。”
許清宵點了點頭,而后繼續開口道。
“先從吏部開始吧。”
“五個方針中,最重要的便是人才選拔。”
“陳尚書,許某認為,大魏應當建立聚賢館,增加大量人手,負責考察,審查,各地優秀人才。”
許清宵開口,這是他第一步,圍繞吏部展開工作,想要發展大魏,就必須要人才,沒有人才指揮,說什么都是多的。
可此話一說,陳正儒不由開口道。
“大魏有科舉,也有舉賢館,應當是夠了吧?”
陳正儒倒不是不同意許清宵的主意,而是認為大魏有科舉,還有舉賢館,應當可以解決人才上的需求。
可許清宵直接搖了搖頭道。
“陳尚書,您還是沒明白我的意思。”
“許某是要招攬天下有才能之輩,沒有任何條件,只需要這個人有才能即可。”
“是才能,而不是才華,不管這個人有沒有讀過書,也不管這個人,多少歲,哪怕他已經六十歲了,但他對種田十分有研究,那么就可以招攬過來。”
“研究農田,譬如說如何讓荒田更快變成良田,又如何更好的種植大米。”
“不止是農業,還有擅于工部,擅于觀星,善于策反,總而言之,只要是人才,只要有才能,不管是誰,不論出身,皆可入聚賢館。”
“由聚賢館進行審查審核,確定無疑后,設立官職,如大魏官商一般,可開辟新的一條官道,不同的是,給予相同俸祿待遇。”
許清宵將聚賢館的用處說了出來。
當下,六位尚書皆然明白許清宵是什么意思了。
“聚天下之才能,任其之賢,用其之能,好,好,好,好一個聚賢館啊。”
陳正儒徹底明白,許清宵要各行各業有才能者,從這一方面,也可以打壓讀書人的影響力。
大家拼死拼活去讀書為的是什么?九成九的百姓都是因為,讀書可以當官,可以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
而許清宵這個聚賢館一出,天下有能力者,皆來大魏京都,從而善農業者,苦心研究農業,善工器的,可以苦心研究工器。
有沒有效果是一回事,對大魏來說,無非是根據官員俸祿發放銀兩罷了。
對以前的大魏,或許有些壓力,可對現在的大魏來說,三百萬萬兩白銀,你還怕花不完?
陳正儒既然理解了。
許清宵也不廢話,直接開口道。
“這件事情,就有陳尚書您親自來處理,建設聚賢館,由陛下擬旨,吏部發布,大魏文報也會刊登。”
“務必在一年之內,聚賢百萬有才能之輩,到時各就其職,在不同領域之中,大展手腳,同時再設績察,若無用之人,一個也不要,有才能者,無論男女老少,家境背景。”
許清宵語氣篤定無比道。
而六部尚書聽到這話后,不由咂舌了。
連女人都用上?這就有些破天荒了。
但看著許清宵這般篤定的目光,六位尚書沒有說什么了。
“你繼續說。”
陳正儒開口。
而許清宵將目光立刻看向兵部尚書周嚴道。
“聚賢之后,第二步便是兵部的事情。”
“此戰,所有將士給予五倍撫恤金,同時三軍犒賞,絕不含糊,以正大魏軍心。”
“而后,麒麟軍,天子軍,玄武軍改善伙食,住宿環境,撥款建造各地軍營演武場,進行高強度訓練,并且大魏擴軍兩營。”
“我會請陛下下旨,三代參軍者,三代子孫后代讀書入朝,優先錄取,將士退役,享各類優先待遇,其三代子孫上學費用皆由大魏資助,直至十六成年。”
許清宵開口,對于兵部,改善將士伙食,住宿,同時加強訓練,這是基礎提升,而擴軍則是外部提升。
大魏五大兵營,天子軍,麒麟軍,大荒軍,玄武軍,還有北涼軍。
五大兵營是大魏的根基。
但其中大荒軍,北涼軍,不屬于女帝,哪怕是玄武軍,也是女帝通過一些代價和辦法得到的。
女帝登基之時,掌握的也就是天子兵符。
麒麟軍是因為懷寧親王主動上交而來。
至于玄武軍,就不清楚。
而大荒軍已經交了一半,剩下一半交不交,這就是女帝與玄武兵符掌控者之間的交易了。
運氣好點,掌握玄武軍,那么就只剩下一個北涼軍了。
而不管北涼軍愿不愿意歸降朝廷,許清宵都需要擴軍增兵,再擴兩軍。
人數按其他五營的標準,一百萬一營。
如此一來的話,等同于給女帝增加了籌碼。
大魏國庫有四百萬萬兩白銀,不拿去擴充軍營這不是搞笑嗎?
而此話一說,六部尚書瞬間震驚了。
擴軍,他們可以理解,增加人手嘛。
但改善伙食,住宿,并且三代當兵,三代兒孫上學由大魏資助,這就有些.......太可怕了吧?
這得花費多少銀子啊。
要是這東西說出去,兩百萬將士隨隨便便招來啊。
然而兵部尚書周嚴還沒說什么,顧言的聲音不由響起了。
“這預算未免有些大吧,一百萬人一年軍費一千萬兩,這是基本的軍費,然而如若改善伙食和住宿等等費用,百萬大軍一年但至少需要五千萬兩白銀。”
“兩百萬便是一萬萬兩白銀,這還僅僅只是新軍。”
“天子軍,麒麟軍,玄武軍,此三軍也要得到相應提升,不可能只照顧新兵,不照顧老兵啊。”
“如此一來的話,一年接近三萬萬兩軍費,這.......未免有些多了吧?”
顧言皺著眉頭,不是他不同意許清宵,而是一年接近三萬萬兩軍費,現在扛得住,因為有四百萬萬兩國庫白銀。
可大魏各處都需要花錢,不能只看這一年兩年,要看二十年后,三十年后,甚至是五十年后。
如若那個時候大魏沒銀子了,裁軍,下降伙食等等福利,極其容易鬧出兵變之事。
這一刻,哪怕是兵部尚書周嚴,也不禁開口。
“的確,若是這樣的話,成本太大了。”
擴軍增兵是好事啊。
周嚴肯定答應啊。
可問題是,擴兩營兵力,實實在在有些問題,他們沒那個底氣啊。
只是許清宵搖了搖頭道。
“國之根本,在于兵力,未來想要穩定發展,就必須要增強大魏兵力。”
“而且這兩大兵營,我有另外打算,分三年制,五年制,十年制和終身制。”
“大魏百姓,十六歲至三十五歲,皆可入伍從軍,只需要操練三年,強身健體,懂得布兵陣等簡單行兵操作即可。”
“三年制后,如若愿意留下,便是五年制,再待兩年,如若愿意可晉升為十年制,提升軍中職位,指點與教導新兵。”
“十年期限滿后,取之三成,可給予終身制,入兵部,授軍職。”
“其余七成可前往大魏各地縣衙,或自求生路,所以三代從軍,是需要刪選,而不是想當就當。”
許清宵將兵制計劃說出。
一口氣增兵肯定是有所壓力的,但養兵才是許清宵的目的。
養兵的好處,就是在關鍵時刻,大魏真正宣戰時,可以在短暫時間內,全民皆兵。
這是大魏走到最后一步的底牌。
如此的話,突邪王朝與初元王朝還真不敢亂跳。
隨著許清宵這么一解釋,眾人稍稍松了口氣,這樣的話,還真沒什么問題。
雖然還是增加了成本,但至少后期成本沒有增加太多。
畢竟許清宵這個當兵條件一說出去,有多少人要來當兵啊,自己沒有進步的希望,但后代說不準啊。
得到認可后,許清宵將目光看向工部尚書李彥龍道。
“擴軍,增兵,只是最簡單的手段,真正的手段,在于工部。”
“兵工結合,才是真正的王道,周尚書,李尚書,我打算單獨設立兵工營出來,從聚賢館中,招攬人才,研發可以以一敵百的戰爭兵器。”
“當然,此物目前只是一個想法,具體許某會帶來圖紙,這個先不說。”
“兵工營,是工部圍繞將士們打造更強的兵器,更堅固的護甲,并且研發更強的攻城器,守城器,甚至包括大型運糧器這種東西。”
“這是大魏兵部的真正發展,也是大魏工部的核心發展之一,工部一半的精力,圍繞兵部,剩余一半,則建天工閣,吸納各地人才,研究工器。”
“兵部戰器,民生耕器,只要是可以便捷于百姓,有利于大魏,若研制而出,賞高官厚祿,且大魏會以天價銀兩購買其物,至少萬兩白銀起步。”
許清宵出聲。
以吏部為主,設立聚賢館。
而后兵部強國,工部研發戰爭兵器,再設立天工閣,說直接一點,就是搞發明出來,什么都可以發明出來,只要是能方便百姓的東西。
這種東西,前期可能會搞出一大堆稀奇古怪的東西,沒有什么作用,但重要的是可以啟發別人,可能做出一個輪子,就有人想到把四輪車給做出來。
雖然有點夸張,但任何東西,其實都是在進化,隨著時間進化而出的。
當百姓覺得走路很累,就會有人發明代步工具,從最開始的自行車再到后面的四輪車,靠的不僅僅是科技,最主要的還是想象力。
如果不去培養一批這樣的人,那么大魏想要真正走向半工業時代有多難?
光靠自己一個人?
還是洗洗睡吧。
許清宵的想法,可不是一統中州這么簡單,他要大魏的鐵騎,橫掃天下。
突邪鐵騎?馬上的王?
初元王朝?易守難攻?
仙道佛門?劍仙佛陀?
當一架架戰爭殺器出現時,一切都會變得非常美好。
而想要做到這個程度,大魏就必須要發展起來,需要無比雄厚的生產力,而這個生產力,光靠人力去耕種,是沒有用的。
種子,環境,水源,工具,四者缺一不可,少一樣都撐不起一個大魏王朝。
當然如果說大魏王朝就是單純的想要,重回鼎盛時期,那就當許清宵沒說。
“以吏選才,兵部強國,工部輔佐,天工造物。”
“老夫總算明白守仁你的意思了。”
“不過,我們刑部,戶部,還有禮部做什么啊?”
張靖這次算是徹底明白許清宵的意思了,可忽然之間,他發現自己刑部和戶部還有禮部,似乎.......沒什么作用啊。
“張尚書,刑部加強人手,掃黑除惡,提高大魏民意,自陛下登基后,大魏時常傳來妖魔之事,但許某認為,妖魔固有,但還不敢出來作惡。”
“大多數都是人為之,必須要除惡干凈,從鄉鎮開始,一旦發現,嚴懲不誤,建立刑部監員,特派各府各縣,走進百姓,巡查緝拿。”
“如若有官員庇護,罪加一等,斬首示眾。”
許清宵認真說道。
大魏現在需要改革,而改革最好的辦法,就是為百姓除惡,一旦除惡,百姓才能真正無憂無慮的去建設家園。
刑部的作用就是這個,穩定王朝安定,加強民意,以及大魏王朝的公信力。
這一點,只能靠刑部來。
聽到此話,張靖點了點頭,他看得出來,許清宵極其認真,是打算大干一場了。
末了,許清宵繼續開口道。
“還有謠言之事,尤其是讀書人這一塊,往后若是還有什么風言風語,無論是對大魏王朝還是對某個人,只要造成一定影響,便要審查。”
“如若事情屬實,由官方貼公告處置。”
“如若情況不屬實,造謠者給予懲罰,如若有讀書人造謠生事,革去功名,終生不錄用為官。”
許清宵這句話一說,眾人頓時明白這是什么意思了。
這是要針對大魏的讀書人啊。
但對于這個,眾人沒有半點異議,紛紛同意了。
“戶部呢?”
顧言出聲,詢問許清宵。
“戶部管商,顧尚書,大魏商會的事情,你要處理,讓大魏商人派去異族國,包括突邪王朝。”
“促進國家之間的經濟發展,尤其是異族國。”
“不惜一切代價,資助大魏商人也好,要挾大魏商人也好,讓他們先以低價搶占異族國市場,小到柴米油鹽,大到錦衣珠寶,能便宜就便宜,不能便宜虧本也要賣。”
“先給異族國甜頭吃,把貿易市場全部霸占后,再由他們自行定價,不要太高,但絕對不能低,賺取異族國銀兩。”
“等到這批商人嘗到了甜頭,到時再對他們動手,無論如何,所有的犧牲,都是為了大魏。”
許清宵出聲,這件事情必須要告知顧言。
掌控大魏商會,讓他們去異族國做生意,有大魏軍人的保護,他們也不需要擔心自身安危,去了以后,就是往死里壓價。
只要搶占市場成功,把異族國做生意的人全部擠倒閉,到時候柴米油鹽,錦衣珠寶,任何東西都是又他們做主了。
而大魏只需要調控就好,不能太離譜,不然賣不出去也是得不償失。
吸血,就要慢慢吸。
一口氣吸干,人就沒了,慢慢來最好。
細水長流嘛。
而等商人賺夠了,稅收這塊就可以改一改了,總而言之,大家一起賺錢,但大魏王朝必須要賺的最多,莊家要是賺的少,那還當什么莊家?
許清宵的計劃,讓顧言頓時眼前一亮。
甚至其他幾個尚書,也頓時明白了許清宵這是什么意思了。
賺錢是其次,重點是,掌控了其他國家的命脈啊。
這招,真高。
又高又硬。
“那禮部呢?禮部做什么?守仁。”
王新志開口了,五部門都有事做,自己接下來該做什么呢?
此話一說。
眾尚書也紛紛好奇。
而許清宵頓時一愣。
額......禮部.......好像.......還真沒什么事要做。
許清宵的沉默。
莫名讓氣氛有些尷尬了。
王新志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但看著許清宵半天半天不說話,突兀之間,王新志愣了。
好家伙,這是不把我們禮部放在眼里啊?
“守仁。”
王新志開口,想要說什么。
可許清宵立刻打斷。
“王大人,禮部有一件大事,這件大事,影響極大,名垂千古都不在話下,只不過現在還不能說,亦或者是說,說了也沒任何用。”
“但這件事情,必須要由禮部來。”
許清宵開口,他到沒有忽悠王新志,因為這事就是九年義務教育。
只不過這事的確不能說,說了沒任何意義,因為不可能實現,最起碼現在不可能實現。
自己要真做,估計顧言直接不答應,其余四位尚書都不會答應的。
眼下就是給王新志一個安慰。
“此話當真?”
王新志有些激動了。
“自然。”
許清宵語氣篤定道。
“行,老夫相信你,守仁,反正有任何需要用得著禮部的,你盡管開口。”
得到許清宵這般的篤定,王新志笑了。
其余尚書也笑了。
倒不是別的意思,他們莫名感覺許清宵就是在忽悠王新志罷了。
“既然如此,那剩下的事情,諸位尚書慢慢協商,我就回去休息了。”
“這個月累死了,過幾天就是冊封大殿,我得先回去休息休息幾天。”
事交代清楚了,剩下的就是六位尚書自己來做了,總不可能都讓自己親力親為吧?
“好,守仁你好好休息,冊封大殿可要精神飽滿啊。”
“這次冊封大殿,極為隆重,陛下對你十分器重,特意要求隆重一些,你的確要好好休息。”
“恩,守仁,你好好回去休息。”
“守仁,我送你出去吧。”
眾尚書紛紛開口,的確再過幾天就是冊封大典了,是要好好休息休息。
不過陳正儒卻突然開口,要送許清宵回去。
正常來說肯定是委婉拒絕的,但許清宵看得出來,陳正儒是有話與自己說。
故此許清宵沒有多說什么。
當下,陳正儒帶著許清宵離開了尚書房中。
一直走出吏部外。
陳正儒的聲音這才響起。
“守仁,這幾日老夫總是有些心神不寧。”
“蓬儒入獄,卻遲遲沒有任何動靜,以老夫對他的了解,蓬儒絕不可能善罷甘休的。”
“你一定要有所警惕啊。”
走出吏部后,陳正儒要說的話,被許清宵猜到了。
蓬儒是陳正儒親自扣押大牢的,所有人都可以忘記蓬儒的存在,但陳正儒不會。
如今仗打完了,許清宵更是要被冊封大魏平亂侯,看似一切無比美好,可陳正儒感覺得到,一場極其可怕的駭浪可能要來了。
“恩,清宵明白。”
許清宵給予回答,這一點女帝已經告知了自己。
“守仁,老夫思來想去,蓬儒唯一針對你的手段,就是借勢,他肯定會借勢來打壓你,如今的你,名望極高,又有大魏民意加持。”
“所以想要抨擊你,必須要借助天下讀書人的勢,只是老夫一直想不到,即便他真的借勢,以殺降屠城來抨擊你,也沒有任何作用。”
“可以對你的名譽造成一定影響,可以當下來說,你殺降屠城是對的,大魏百姓都支持你,最多就是讓本就討厭你的人更加討厭你。”
“并不會影響什么。”
“按照老夫的想法,蓬儒應該不會用這么簡單的方法來針對你,肯定藏有后手。”
“你真的要小心一些,這幾日沒事想想,若是能提前猜到蓬儒想要做什么,還可以提前預防。”
陳正儒想不到蓬儒會用什么手段來找許清宵麻煩。
唯一能說的就是讓許清宵警惕警惕再警惕。
“陳尚書,這一點清宵明白。”
“只是,依陳尚書您的直覺,蓬儒什么時候會動手?”
許清宵問道。
陳正儒稍稍沉默,過了一會,他給予了一個回答。
“冊封之日。”
陳正儒回答道。
是的,冊封之日。
如果一個人想要抨擊一個人的話,肯定是希望他在最光彩的時候,給予致命一擊。
飛得越高,摔得越痛。
當著天下眾人的面,抨擊許清宵,毀許清宵聲譽,這是最好的時機。
不過前提必須要有信心,絕對的信心,不然的話,出丑的人可就是自己了。
此話一說,許清宵沉默了。
冊封之日嗎?
不就是五日后。
陳正儒的猜測,許清宵認同,畢竟那個時候是自己最輝煌的時刻。
如若在那個時候出手,自己若招架不住,當真是丟臉丟到家了。
只是許清宵也很好奇。
蓬儒,到底會用什么辦法,來找自己麻煩。
讓天下讀書人抨擊自己殺降屠城嗎?
這根本沒用。
“回去好好休息吧,偶爾想想,老夫也會幫你想,如若察覺得到,可以提前準備一手。”
到最后,陳正儒也沒什么說的了,讓許清宵回去休息休息。
“好。”
“對了,陳儒,我問個事情。”
“成就天地大儒,是需要民意,那成圣呢?”
許清宵忽然開口,詢問陳正儒成圣之法。
此話一說,陳正儒頓時苦笑不得。
“守仁,老夫雖然是大儒,但也不知成圣之法,唯獨天地大儒才懂得成圣之法。”
“不過你既然感興趣,明日或者后日,你來找老夫,老夫帶你去一趟天地文宮,問一問荀儒。”
陳正儒如此回答道。
而荀儒,則也是一位天地大儒,與蓬儒一般,不過不是朱圣一脈的天地大儒。
就是當初許清宵自證之時,出言幫過許清宵的天地大儒。
“好,如此勞煩陳儒了。”
既然是詢問和幫助,關于儒道的,許清宵自然尊稱一聲陳儒了。
“客氣。”
陳正儒回了兩字。
而許清宵也直接離開了。
與此同時。
大魏京都。
女帝正與李廣孝對視而坐。
商議著一些事情。
“陛下,此戰過后,大魏將徹底走向繁榮之路。”
“許守仁今日獻策,更是奠基我大魏千年輝煌啊。”
李廣孝將許清宵的獻策看完之后,不由發表屬于自己最高的評價。
“許愛卿,的確是大魏之福星啊。”
女帝點了點頭,她也是由心贊嘆道。
許清宵的出現,就如同一顆星辰,給大魏照亮前進的路,如若沒有許清宵的話,大魏不說因此滅國,但至少很難看到希望。
這當真是一個曠古奇才。
也就在此時,李廣孝繼續開口了。
“千年的輝煌已經注定,但百年之強盛,還是有些不穩定啊。”
李廣孝忽然開口,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事情,如此說道。
百年之強盛,還不穩定?
女帝有些好奇了,她望著自己的師父,有些好奇。
感受到女帝目光的好奇,李廣孝稍稍咳嗽一番,然后滿臉正經與嚴肅道。
“陛下,如今大魏穩定,步步而上,老臣斗膽,請陛下考慮婚姻大事。”
李廣孝出聲。
此言一說,女帝好奇的目光,瞬間平靜下來了。
臉上沒有一絲愉悅,取而代之有些冷漠。
“老師,朕當年就說過,朕此生絕不會婚嫁。”
女帝開口,不想談論此事,也果斷拒絕了。
只是這話一說,李廣孝搖了搖頭,依舊認真嚴肅道。
“陛下,自古以來,帝王婚事,乃天經地義,如若帝無子嗣,江山不穩,文武百官也不會安心。”
“各地藩王為何蠢蠢欲動?其歸根結底,還是因為大魏沒有皇子,陛下沒有子嗣。”
“如若大魏有皇子,這將是大魏之福,也將是天下之福,到時各地藩王再也不敢蠢蠢欲動,國家將會更加安穩。”
“老臣之言,不拿常理,而是以國家為由,請陛下著重考慮。”
李廣孝這番話說的沒錯。
自古以來,百官最關心的就是三件事情。
民生大計,國家強盛,以及帝王子嗣。
帝王子嗣最為重要,不管你現在年輕不年輕,也不管你現在強盛不強盛,早點生肯定是對的。
萬一真出了什么大事,江山至少有個接班人,可如若你不生,等你死后,各地藩王就算是不想鬧也得鬧啊。
“朕,絕不會婚嫁。”
“朕,如今二十有四,可繼續執政七十年。”
“五十年后,朕會從各地藩王或大魏親王門下,選一位皇室之子,撫養長大,繼承朕的帝位。”
女帝依舊有些冷漠,她也不是沒有辦法。
五十年后,隨便去幾個親王府,把他們的孩子接過來,悉心培養二十年,從中挑選最優秀之人,從而讓其繼承帝位。
足以堵住天下悠悠之口。
可此話一說,李廣孝堅定無比地搖了搖頭道。
“此事不可。”
“其一,未來變化莫測,恕臣斗膽,十年風雨十年云,莫說五十年后,就算是十年后,到底會發生什么事情,陛下無法預測,臣也無法預測。”
“倘若大魏王朝與突邪王朝或初元王朝宣戰,陛下沒有子嗣,大魏必會內亂。”
“其二,選親王子嗣,無疑是加劇諸王斗爭,選誰的子嗣為帝,都會帶來血雨腥風。”
“其三,百姓不安,也正是因為陛下如今才不過二十有四,如若陛下是四十有二,天下百姓不安,文武百官也不安。”
“以上三點,皆是懸在大魏頭頂之上的刀劍。”
“所以,臣懇請陛下,擇良君,誕子嗣,徹徹底底穩固大魏江山。”
“臣可以保證,如若陛下當真誕子,百年內,大魏將空前強大。”
李廣孝以倫理,人理,國理,三重方面來反駁女帝。
言語之中,意思很簡單。
陛下,該找個如意郎君,生娃了。
生的越多越好。
“老師,不要再說了。”
女帝嘆了口氣,她依舊是搖頭拒絕。
“陛下,臣,不得不說,也不能不說。”
“其實,臣,覺得,許清宵不錯,無論是年齡上,還是才能上,包括品性,許清宵都是人中龍鳳。”
“再加上許清宵極有可能成為我大魏新圣,若陛下與許清宵成婚,何止百年,五百年內,大魏江山都穩固金湯。”
李廣孝終于說出自己的想法了。
他希望女帝與許清宵成婚。
女帝成婚,肯定是找人中龍鳳啊,而且這個人中龍鳳,一定是龍鳳中的龍鳳。
大魏正好有一個啊。
許清宵啊。
論才華,許清宵萬古大才。
論品行,絕世大儒品性差?
論能力,如今大魏蒸蒸日上,七成是靠他許清宵。
論影響,許清宵在百姓心中可是神一般的存在,只要許清宵真成圣了,其地位必然超越大魏女帝。
這要是強強聯合,大魏想不崛起都不行啊。
李廣孝還真不是亂說的,他思考了好幾天,覺得此計可行啊。
“夠了!”
“老師,朕,乏了。”
一剎那間,女帝直接開口,她站起身來,望著自己的老師,眼神之中也不是生氣,而是無奈。
并且女帝也沒有再聽李廣孝任何言語,而是直接起身離開。
這一幕,讓李廣孝不由一愣。
女帝是他從小教到大的,對于女帝的性子和脾氣,他一清二楚。
突然一下這般反常,這有些問題啊。
這一刻,李廣孝眼神之中不由露出一抹驚喜之色。
女帝對許清宵的確有好感。
否則的話,不可能這般。
想到這里,李廣孝激動起來了。
他還真的怕女帝很平靜,那樣的話,即便是強行撮合,只怕許清宵也不會答應。
但女帝若是對許清宵有那方面的好感,一切好說啊。
大殿內。
李廣孝深吸一口氣,也不再說什么了,先回去。
這種事情,需要慢慢來,自己完全可以當一回姻緣老,牽一牽線啊。
而與此同時。
大魏京都。
天牢內。
蓬儒望著窗外。
大牢十分安靜。
也就在此時,一縷縷白霧出現在他手中。
形成一行字。
待字凝聚后,剎那間又煙消云散了。
而蓬儒眼中,也露出一抹自信無比的笑容。
只是很快,他這一抹笑容消失。
而是將目光落在了一旁沉默不語的張寧。
“張儒。”
“你意下如何?”
他的聲音十分平靜。
再聽到蓬儒之言。
張寧深吸了一口氣,隨后朝著蓬儒跪拜道。
“某,愿為朱圣一脈,死而后已。”
他如此回答。
在地上重重地磕了個頭。
而蓬儒則語氣平靜道。
“張儒。”
“十年內,你可成天地大儒。”
蓬儒的聲音篤定。
可張寧的神色,卻沒有任何一絲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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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還有一更,不過應該是十二點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