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豫府。
已是白晝。
房間內,許清宵睜開眼睛。
對于第一次入夢。
許清宵感覺有些不太友好。
或許是有些緊張,許清宵感覺自己沒有發揮好。
這樣不行。
許清宵還指望以后靠著入夢之術,影響敵人,或者是套取一些有用的線索。
可若是自己這樣去入夢,但凡敵人有點腦子,估計都不會上當。
起身舒展腰肢。
入夢過后,許清宵進入了深度睡眠,睡眠的時間不長,兩個時辰,卻將這段時間的困乏一掃而空。
整個人顯得精神飽滿。
起床第一件事情。
許清宵沒有起床洗漱,而是沉思接下來要做的事情。
如今府試結束。
揭榜的日子,是十五天之后。
所以這十五天的時間內,許清宵還要做些事情。
第一,自己要去長平縣,與吳言的組織接頭。
實際上許清宵暫時不需要任何人幫助,當初答應吳言,是擔心自己晉升不了九品,可現在有朝歌幫忙,已經完全不需要吳言的人幫助了。
但程立東的出現,讓許清宵起了興趣。
吳言拼死都要護送的東西,到底是什么?平安縣藏著什么秘密?
這個許清宵必須要搞懂,能讓吳言寧死不屈,肯定不是普通寶物,這里面有沒有牽扯什么大人物,許清宵不管,走一步看一步,能撈好處就多撈一點,底牌不怕多。
第二,晉升九品。
府試結束之后,自己必然是榜首,到時也要衣錦還鄉,衣錦還鄉的時候,程立東必然會暗中跟隨,自己也必須要引他入局,不早點解決這個禍害,自己寢食難安。
第三,未來。
作千古名詞與絕世文章,自己未來可以說前途無限,早晚都要進朝堂,但進了朝中,到底是做什么,許清宵還不知道。
而且朝堂是什么局勢,包括有哪些人物不能得罪,有什么黨派,這些許清宵一概不知。
若是什么都不懂,一頭熱血扎進暗潮涌動的京都中,只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別看昨日兩位大儒三位國公之后對自己拋橄欖枝。
這些東西,根本就不能讓自己立身。
皇權,政權,軍權,黨派之爭,儒道之爭,在這些東西面前,一篇絕世文章算什么東西?
十篇也沒用。
古今往來,什么最缺什么又最不缺?
最缺的是人才。
最不缺的也是人才。
有句話說的很對,沒有成長起來的天才,就不算天才。
有大儒之資就了不起嗎?
就算你真有圣人之資,可你挑戰皇權,挑戰體系,挑戰儒道底線,也沒有用。
人家拋橄欖枝,只是覺得自己是可塑之才,可以拉攏一下,不代表你就可以囂張跋扈,目無王法。
再者。
這還僅僅只是一個大魏。
不是整個天下。
畢竟說句不好聽的話,儒道天才與我武道有什么關系?
有個前世經典故事,是真是假無從辨別,卻影響著許清宵。
汽油車發明不到三十年的時間,有人就已經研究出能源車,無需借助石油。
如此偉大的發明,足可以改變世界,但結果是,研究能源車的人,第二天猝死家中。
或許是陰謀論。
但歷史從來不缺乏鼠目寸光之人,管你是儒道天才,還是武道天才,觸碰上位者的利益,你就得死。
想想看于謙的下場,天下百姓,文武百官都知道于謙是好官,知道他能中興國家,但結果呢?
人貴在有自知之明。
所以許清宵心態放的很平。
外來的東西,都不是自己的底牌。
實力,才是唯一的底牌。
否則,別人給的東西,別人也能拿回去。
明白這點后。
許清宵起身。
簡單洗漱一番后,許清宵走出房間,隨后與眾人一一告別。
眾夫子們雖然還想要繼續跟許清宵聊聊,但也知道一直拉著許清宵不放有些不妥,所以也就一同告別。
臨走的時候,都邀請許清宵去他們家中做客。
一一答應下來后。
許清宵離開了府院。
只是剛走出去,兩道人影就飛快出現在自己面前。
一個是李鑫。
一個是王儒。
兩人自離開府院后,就沒有回家過,李鑫本來是打算回家的,但還沒進家門,就被他爹李廣新給呵斥了一頓。
大致意思就是,許清宵必要飛黃騰達,你這個時候不去熟絡熟絡感情,跑回家作甚?
所以李鑫來了,等了許清宵一天一夜,總算是把許清宵等出來了。
“見過許先生!”
“見過許先生!”
如今許清宵儒進八品,得稱呼先生,這是品級上的尊稱。
兩人畢恭畢敬,不敢逾越規矩,讓許清宵有些無奈。
“什么許先生不許先生的,如此稱呼,顯得格外生疏,一如既往,喊我一聲清宵兄就行。”
許清宵笑道,與兩人說話很是隨意。
兩人聽到此話,也不由一笑,畢竟許清宵已是八品修身境的儒生,若真端起架子來,他們兩個人還真不能說什么。
可許清宵絲毫沒有任何架子,讓人心生好感,又莫名多了一些崇敬。
畢竟有如此地位聲望,卻還能謙謙儒雅,等閑之輩真做不到。
換句話來說,如果是他們八品了,估計看別人都是用鼻孔看的。
“我師兄呢?”
許清宵看著王儒,開口問道。
“啊?陳兄啊,陳兄回客棧了,好像又把門關上,不讓任何人去打擾他。”
“不用管他,陳兄我知道,喜歡獨自一人,清靜高雅,清靜高雅。”
王儒回答道。
“的確,師兄這人清冷的很。”
許清宵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當下王儒的聲音繼續響起。
“清宵兄,你現在可是真正出名了啊,現在南豫府上上下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甚至整個大魏估計都知道,你許清宵之名。”
“你知道現在都怎么傳你的嗎?清宵兄。”
王儒滿是激動道。
“怎么傳的?”
許清宵有些好奇。
“現在都說你是文曲星下凡,說你有文圣之資,尤其是南豫府有個算命的,他測算古今,認為五百年一位圣人,你就是當世圣人啊。”
“現在可沒有人稱你為許清宵,都喊你許萬古,儒道萬古的萬古。”
王儒激動的臉都紅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夸他。
而聽到這么多的夸贊之聲,許清宵沒有太大的喜悅。
被夸肯定是好事,但往往夸的越狠,摔的也越慘。
現在自己名氣在,要是過個十年八年,自己沒什么作品了,那這些夸贊之言,估計全部都要變成。
就這?還許萬古?笑死我了。
這就是許萬古嗎?有夠菜的。
還天不生我許清宵?
人生得意須盡歡,但也要保持一點理智。
“是啊,如今滿城都在討論清宵兄,清宵兄,你知道嗎?你現在住的客棧,如今人滿為患,多少人都想要一睹你的風采。”
“客棧老板更是想要把牌匾換成清宵客棧,但被我制止了。”
李鑫笑著說道,畢竟如此有排面的事情,還是得說一說。
“有些惶恐啊。”
許清宵感慨了一聲,但也笑了笑。
聽到這話,兩人沒有回什么,許清宵謙虛他們也不好繼續說。
只是走著走著,李鑫給了王儒一個眼神,后者會意,當下朝著前面多走了數步,有些距離。
“許兄,家父已經相信您與異術毫無關聯。”
“不過暫時還不能讓程立東去做其他事情,需要緩一緩,待府試揭榜之后,家父會派他離開。”
李鑫壓低著聲音,告知許清宵這件事情。
許清宵作出絕世文章,引得大儒親自前來,李廣新也從中受益。
于情,他也要幫許清宵。
于理,大儒都親自看過許清宵,沒有說什么,你程立東有什么資格說許清宵修煉了異術。
雖然這其中的確是疑點重重。
但那又如何?
不管許清宵修沒修煉異術,都與他沒有任何責任了。
真要查出許清宵修煉了異術,那也是大儒倒霉,堂堂大儒都看不透許清宵,我區區一個府君看得透?
故此李廣新對許清宵現在是格外的看重,讓自己兒子死活也要巴結上這層關系。
眼下這番話,就是李廣新讓李鑫特意告知,透露的意思很明確,他已經站隊了。
支持許清宵。
聽完李鑫所說,許清宵心頭一喜。
他不怕程立東,怕的是程立東將事情鬧大,引來更高層的人關注自己。
如今李廣新是程立東的頂頭上司,李廣新都選擇相信自己,就算程立東拿出證據,也翻不了什么身了。
當然說是這樣說的,該除的后患還是要除。
“府君當真是明察秋毫。”
許清宵笑了一聲。
緊接著繼續開口。
“不過,這程立東應該是盯上我了,即便是府君開口了,我相信他也是不服的。”
“李兄,可否幫我做兩件事情。”
許清宵出聲,再次請求李兄幫忙。
“清宵兄但說無妨,只要我愚弟能做的,盡量答應。”
李鑫也不敢把話說滿。
“第一,幫我弄到程立東的頭發,不過不要驚動他,他栽贓我修煉異術,我反而覺得他修煉異術,我如今晉升八品,可以做到以發觀氣,若是他修煉了異術,剛好可以解決這個麻煩,若是沒有,許某也不會冤枉一個好人。”
這是許清宵第一個請求。
“好。”
李鑫直接答應,沒有任何猶豫。
“至于第二件事情,恐怕有些難度。”
許清宵開口,沒有直接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