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周凌來到玄關處。
吳氏已經打開了院門。
只見一個俊俏男子正立在門外,書生穿著青衣,束發戴冠,背著一個書簍,卻沒有任何一點別扭,相反更顯儒氣。
而且此人纏繞浩然正氣,才氣橫溢,差不多快要入品了。
許清宵如今已經入品,而且文池三十六丈,有文圣之資,自然能看到其他儒生的養氣實力。
“學生陳星河,見過老師。”
當看到周凌,陳星河立刻行禮,或許是有外人在,所以更顯得十分莊重。
“恩。”
周凌點了點頭,隨后立刻開口道。
“星河,這是為師剛剛收的新學生,名叫許清宵,是你的同門,此番南豫府科舉,他與你同去。”
“讓你過來也是要與你講講這次府試的事情,順便你與他結伴同讀。”
周凌指著許清宵這番說道。
而許清宵立刻拱手一拜。
“師弟見過陳師兄。”
許清宵十分客氣。
而陳星河的目光不由落在許清宵身上。
陳星河沒有想到自己老師喊自己回來是為了讓自己與別人同讀。
但看了看許清宵。
恩,長相還算不錯,十分清秀,就是穿著打扮一般。
比之前那幾個要好太多了。
想到這里,陳星河點了點頭,比較清冷的面容稍緩了一些。
“恩,許師弟客氣了。”
他淡然回了一句,在常人看來似乎有些冷淡,可在周凌眼中卻有些不一樣。
因為以前也有些學生與陳星河見過,但陳星河給人的態度很傲,回個恩字已經算不錯了,卻沒想到還會多說一句。
這就有些奇怪了。
周凌略顯不解,可實際上陳星河倒不是不懂禮數,只是他十分在乎容貌,對于長相普通之人,實在是不愿搭理。
許清宵長得還算不錯,稱得上英俊,雖不如自己,但也差不了多少,若是換上一身衣服,或許能與自己比之。
所以陳星河對許清宵略有好感。
“進去說吧。”
周凌開口,帶兩人入了書房。
書房陰涼,陳星河將書簍脫了下來,而后落座下來,許清宵也跟著坐了下來,不過目光是落在周凌身上。
“星河,老師喊你過來,也不僅僅是為了同讀之事。”
“這次府試,老師多方打探也知曉了一些事情,所以才連夜派人找你。”
見陳星河到來,周凌直接開口,說出找他來的根本原因。
“今年府試不一樣了嗎?”
陳星河開口,從這句話就能判斷得出陳星河不止一次參加過府試。
許清宵不說話,他只是靜靜聽著,畢竟對于儒道以及科舉他根本沒有任何信息來源,也沒有任何底子,所以認真聽要好一些。
“恩,今年府試不一樣了。”
“新朝第一年,大魏陛下極其看重的就是科舉,以往府試都是由府君審閱,前三甲者送往京城,由大學院進行復查。”
“而今年府試所有文章試卷,都必須要直接送到大學院,由大學院審查,取之各地府三甲,交予當今陛下,由陛下批閱。”
周凌緩緩說道,講解今年的不同。
此話一說,陳星河不由露出驚訝之色。
“陛下親自批閱?”
他開口,顯得驚訝。
許清宵也有些驚訝了,府試并非是京城科舉,大魏王朝大大小小也有四五百個府,每個府前三算起來的話,也有一千五百多篇文章。
皇帝日理萬機,每日批閱奏折的時間可能都不足,怎可能去看府試文章?
京科文章還好說,畢竟代表著大魏三年內讀書人的最高水平,府試一年一次,這看得來嗎?
“君王勤政。”
許清宵心中嘀咕了一聲,但沒有說什么。
“恩,新朝已至,女帝登基,這是古今往來沒有的變數,陛下勤政也理所當然,至于具體是為何,這是圣意,我們接觸不到也莫要去妄加猜測。”
“但對于我等讀書人來說這是一件好事,尤其是對你們來說,若是寫的文章被選為前三甲,能被圣上批閱,是天大的好事。”
周凌也不知道為什么,唯一能知道的是,皇帝如此重視讀書人,對他們來說都是好事。
“明白了,既如此的話,那學生今年就不藏拙了。”
陳星河開口,他點了點頭,說出一句極其裝逼的話。
此話一說,許清宵和周凌不由一愣,周凌還好不是第一次接觸,許清宵就有些愣了。
這話聽起來很有逼味十足啊。
“行了,這幾天你們先好好讀書,為師也幫你想想,看看這次府題會出什么,若是押中了的話,事半功倍。”
“先去吃飯吧。”
周凌沒說什么了,稍加休息后,便喊上兩人吃飯。
“我不是很餓,看書即可。”
陳星河搖了搖頭,他起身從書簍中取出一本書,獨自閱讀。
周凌知曉他的性格,便喊許清宵去吃飯。
“清宵,你去吃飯,習武之人不能餓著。”
“恩。”
許清宵也不矯情什么,他的確有些餓了,所以起身離開。
只是聽到周凌說的話,陳星河有些好奇了。
待許清宵離開后,陳星河不由開口。
“老師,清宵什么來歷?”
陳星河語氣平淡道。
“沒什么來歷,是縣里的衙役,不過是讀書的料,為師起了愛才之心。”
周凌回答道。
“衙役?”
陳星河這回驚訝了。
若說是什么窮苦讀書人,還沒什么好說的,一個衙役?
并非是陳星河瞧不起許清宵,而是讀書不是識字就行,門門道道太多,詩詞歌賦,文章論策,這些東西那個不是需要積累數十年甚至是幾十年的知識?
而且許清宵是衙役,那么就意味著沒有太多時間讀書。
所謂寒窗苦讀,大部分的讀書人,基本上孩童時期就要識字,然后開始看各類書籍,不得分心,有些窮苦讀書人更是不去務農,妻子養家。
這種事情比比皆是。
故此陳星河才會驚訝。
當然最主要的是,許清宵還要去參加府試,這才是其根本。
“恩,衙役不能讀書嗎?”
周凌問道。
“倒也不是,清宵師弟學了多少年?”
陳星河并不會瞧不起許清宵,他雖然傲,但不會歧視他人,只是顏控清冷罷了。
“算起來,三四日應該有了。”
周凌細算一番,給予出這個答案。
“三四日?老師,您這是在跟學生玩笑嗎?”
聽到這個回答,陳星河這下子平靜不下來了。
學了三四天,就要去參加府試?
這不是開玩笑嗎?
“不要激動。”
“為師有自己的打算,總而言之,你只需記住,你這師弟天賦異稟,是一塊璞玉,這趟讓他參加府試,并非是希望他入選,而是認識一些人,為以后做打算。”
周凌拍了拍陳星河的肩膀,他不好說出許清宵一夜入品的事情,不是怕打擊陳星河,而是 后者瞬間明白周凌的意思了。
“明白了。”
陳星河點了點頭,也不多說什么了。
“行了,為師去用膳,我讓你師娘給你端來一些。”
周凌說完此話,負手離開。
不過臨走時,陳星河再次出聲。
“師父,我快入品了,最遲下月。”
陳星河很淡然,他看著手中的書,顯得清冷英俊,而且很有逼格。
然而負手而離的周凌,再聽到這話后,只是淡然道。
“哦。”
說完此話,便去食房了。
留下有些懵的陳星河。
???
這什么意思?
師父,你耳背嗎?
我說我快入品了。
你給我這個反應?你不應該是震驚嗎?
哦是什么意思啊?
假裝淡定?你以為你這樣很帥嗎?
好啊,你酸我。
周凌的回答,讓陳星河無法淡定,可滿肚子的牢騷他也不敢說,只能低著頭努力看書,勢必要在府試之前入品。
而與此同時。
平安縣一處無人山脈。
一群人聚集,面前的是三具尸體。
為首之人是程立東。
他面色依舊慘白,仿佛病入膏肓一般,拿著一塊手帕,捂住嘴鼻,但其目光卻陰冷可怕。
“程大人,我們已經損失七個兄弟了,再這樣被他耗著,只怕兄弟們都要死在這里。”
有人開口,低著頭神色尷尬,但又不得不說。
“我需要你告訴我嗎?”
程立東冷冷看了他一眼,后者立刻身子微顫,頭低的更深一些了。
“他修煉了第二卷異術,應該就是平安縣藏的異術,解決了他體內的陰毒,突破了品階,不然在我面前,他根本沒有任何勝算。”
“不過無需擔心,我差人送信給府君,三日內上面會派真正的高手緝拿他。”
“眼下唯一讓你們做的事情,便是看守好來,不要讓他逃了。”
程立東開口,他背對著眾人,語氣森冷道。
“是。”
眾人聽令。
而也就在此時,一道身影快速趕來。
“大人。”
他飛奔而來,跪在程立東面前道。
“大人,屬下今日發現許清宵在家中書寫什么,待許清宵離家之后,便潛入其中,將他書寫內容摘抄下來,請大人過目。”
對方開口,同時將自己的冊子遞了上去。
“書寫?”
程立東沉吟一聲,隨后接過冊子,緩緩翻開,很快幾行字出現。
但很快程立東皺眉了。
因為這些字不是大魏古字,十分古怪。
他拔出長劍,在地上照著小冊一筆一劃對著寫。
字體古怪。
程立東根本不懂,嘗試性寫了寫,也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等回去后找府君,讓府君大人請一位儒師前來,以文心通來書寫這些文字,或許能知道這是什么意思。”
程立東心中暗道。
“走。”
下一刻,程立東開口,帶著人馬離開。
而地面上,則留下簡體字痕跡。
其內容是。
第一,絕對不意氣用事第二,絕對不漏判任何一件壞事第三,絕對裁判的公正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