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沒有跟你說對象是誰呢。”
在聽到時磊這句話的瞬間,時小寒心頭不由自主地悸動了一瞬。
“會…會是他么?”她默默想著,腦海中浮現出顧旭那張熟悉的面孔,臉頰在不經意間泛起淡淡的紅暈。
女兒的這副模樣,顯然在時磊的意料之中。
這丫頭雖然平日里嘴上不承認,在信件中提到顧旭的時候也扭扭捏捏,但時磊卻知道,她的魂兒早就被顧旭那小子勾走了。她眼底那一抹藏不住的羞怯,早就出賣了她內心深處的想法。
“就是你腦子里想的那個人。”
時磊看著女兒,臉上露出一抹復雜的笑容。現在女兒長大了,馬上就要離開這個家,去過自己的生活了。對此,時磊心頭自然頗為不舍。
時小寒呆呆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她櫻唇微啟,呼吸也暫停了片刻。
這一瞬間,顧旭的身影再一次出現在了她的腦海之中——他換上了一身大紅婚服,正站在花轎的邊上,朝她露出微笑。
“我…我才沒有在想顧旭那家伙呢…”她扭過頭,結結巴巴地說道。然而在她的心里,卻有一個小人在歡呼雀躍。
“哼,還在嘴硬。”
時磊無奈搖了搖頭,伸手想去摸摸她的腦袋,替她理順被風吹亂的發絲,但是時小寒卻立即躲開了。
他頓了頓,又說:“甭說別的。你就告訴我,你愿意不愿意。”
聽到這話,時小寒沉默許久,然后抿起嘴唇,下意識地點了點頭,輕輕地“嗯”了一聲。
她的臉頰在不覺間漲得更紅了。
婚姻從來不是一廂情愿的事情。
在大齊王朝,一對夫妻從議婚到完婚,一共有六個步驟,分別為:“納采”、“問名”、“納吉”、“納征”、“請期”、“親迎”。
也被稱作“六禮”。
其中,“納采”就是男女派遣媒妁到對方家中初步商議親事——“媒”指男方的媒人,“妁”指女方的媒人。倘若雙方均有意,則男方正式派遣媒人往女方家中提親,并攜帶一定的禮物。
古話有云:
“匪我愆期,子無良媒。”(1)
“伐柯如何?匪斧不克。取妻如何?匪媒不得。”(2)
大齊王朝雖然不像顧旭前世明清時代那樣設有嚴格的男女之防,但是在婚姻一事上,仍然遵循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傳統。
哪怕是兩人已經情投意合,也需要通過媒妁來完成說親、提親、定親的整個過程,才能算是一樁完滿的婚姻。
于是兩天以后,當顧旭在自家宅邸修煉時,一位姓劉的駝背老婆婆突然上門拜訪,自稱是來說媒的。
顧旭微微皺眉,本想委婉謝絕。
最近這段時間,由于顧旭在洛京名聲大噪,派遣媒妁來他府上的人不計其數,但都被顧旭以“臨近洛水大會,需要專注修行”為理由,統統趕走了。
然而這位劉婆婆的一句話,卻打消了顧旭的這個念頭。
只聽見她滿臉堆笑開口道:“是萊州府的時千戶讓我來的。”
“萊州府的時千戶…”顧旭在心頭把這個名字默默重復了一遍。
眾所周知時磊只有一個女兒。他譴媒妁上門,談論的自然將會是時小寒的婚事。
顧旭盡管年輕,但畢竟活過兩世,經歷過許許多多的事情——登上過金鑾殿,攀上過嶗山之巔,也曾與兇神當面對峙。這使得他面對各種不同境況時,基本上能夠做到處變不驚。
但此時此刻他卻有些不知所措。
他的內心原本靜如止水。
可這一瞬間,卻有一粒石頭落入其中,使得平靜的水面漾起層層漣漪。
“顧大人,時大人早就預料到了您心里會有所顧慮,”看到顧旭的神情后,劉婆婆一邊笑呵呵地說著,一邊把一個信封遞到了顧旭的手中,“所以他特意讓我把這個東西交給你。
“時大人的女兒現在正值芳華,生得楚楚動人,想去時家府邸議親的人不計其數。
“我猜得到,顧大人,像您這樣的青年才俊,心里想的或許是‘先立業,再成家’。但您要明白,人家姑娘可不會一直陪你等下去啊。”
顧旭沒有立即回應。
劉婆婆的這番話,使得他的目光又變得凝重了幾分。
ps:抱歉這章短了一點。最近頭暈得厲害,思路很混亂,一直找不到狀態(經常幾個小時擠不出一行字,寫出來也感覺不太對勁qaq),希望大家能給我一點時間調整下。
注釋:
(1)出自《詩經·衛風·氓》;
(2)出自《詩經·豳風·伐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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