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席白衣,佇立在高大的青銅門戶之前。
腳下是兩位來自神族天驕的尸骸。
太虛古殿之下,所有觀戰的人族,只感覺一股熱血上涌,渾身上下似乎都有使不完的力氣,恨不得沖上階梯,與那白衣少年并肩作戰。
人族,真的出妖孽了!
大慶皇朝禁武八百載,可是卻依舊壓制不住人族誕生妖孽!
一人殺天驕,兩位神族天驕死在方舟手中,這一幕,震撼了所有人族武道家,震撼了諸族強者。
“這扇門戶歸人族,不服,來戰。”
門戶之前。
一席白衣的方舟,淡淡道。
用最平淡的語氣,說著最兇狠與最囂張的話語。
人族年輕武者們,只感覺心胸中有一團火在燃燒,一如挺起的脊梁!
反觀,神魔仙妖等諸族強者,則是臉色難看無比。
一些各族天驕也是蹙眉沉默。
方舟才三境煉氣大武師,卻是殺死了兩尊神族四境巔峰的天驕。
這等跨境而戰的手段,誰敢輕易去戰?
更何況,方舟看上去很輕松,好像還沒有用全力!
這一刻,四方死寂,諸族沉默,無聲,無言。
哪怕是惱羞成怒,高聲揚言要打殺方舟的神族護道者,也沉默無語。
誰敢上?
羽生已經是神族如今太虛古殿外最強天驕了,其他的強大天驕,都入了太虛古殿,為了那份古殿機緣而努力去了。
如今,誰敢上臺與方舟一戰?
仙族,魔族,妖族等強族的確也有留守的強大天驕,但是,他們的實力實際上與羽生也相差無幾。
可是,敢上嗎?
除非突破入五境,或許還有一戰的資本和實力,可是這些天驕打算入太虛古殿再突破五境,那樣才能夠快速沖擊六境超凡!
而一旦在外界突破,那毀的是他們的根基!
方舟佇立高臺,眸光如電,他脊椎扭動一番,下一瞬,身上三個死穴轟然打開,氣血上涌,方舟那白色長褂都被撐緊,天地間的精氣涌入體內,方舟如恐怖兇獸一般佇立高臺。
他盯著四周的諸族戰艦和戰船,淡淡道:“今日,我獨守此門,你們隨時可以來戰,不限神族,仙族,魔族,妖族,鬼族,都可以來戰,車輪戰也可以,隨時恭候。”
“只要敢來,我便敢戰!”
“誰說我人族無人,我方舟,今日在此,迎戰諸族天驕。”
“直至戰死為止。”
“諸族,可敢?!”
方舟說到最后,聲音中帶著一絲暢快,一絲不羈,一絲無拘無束!
念頭恍若通達,身上的人皇氣都在沸騰!
人族被諸族壓抑的太久了,而方舟自從穿越到此界,所聽,所見,所聞皆是人族遭受諸族欺凌與壓迫的事情。
如今,他不再低調,他站出來了!
第四死穴,鳩尾,開!
剎那間,方舟發絲倒灌而起,身上的有血氣在翻涌,氣息越發的恐怖,越發的強盛,猶如一線江潮拍在岸石之上所卷起的恐怖氣機!
濤濤人皇氣,宛若瀑布般飛泄而下,在方舟的四周,匯聚成一條玄黃之龍,盤踞于他,張口,像是發出無聲的咆哮!
四周諸族的戰艦和戰船,在這一刻都動蕩了一番。
諸族不少強者盡皆色變!
還在變強!
此子…居然還在變強!
比打殺羽生的時候更強了!
恐怖!
囂張!
人族居然也有如此囂張的一刻!
方舟的話語,猶自縈繞,可是,諸族沉默,各族的天驕也都不愿動身,方舟能殺羽生,說明在場天驕…他都能殺!
除非破五境,否則上去送死嗎?
而人族一方,熱血澎湃,每一位武者都興奮的難以自抑,這才是人族,這才是人族的自信!
方舟是誰?
在場大多數武道家,大多數年輕武者都不曾聽說過。
他不像曹天罡,身為曹滿之徒,有著非同一般的名氣,幾乎所有武道家和年輕一輩都知道其名。
而方舟,他才剛剛在云麓書院成為武道家,在未成武道家之前也不過藉藉無名。
但是,就是這樣一位毫無名氣的存在,竟是連續打爆兩尊神族天驕,為人族守住了一扇門戶!
其名,方舟!
在這一刻,所有人都聆聽著這個名字,都知道了這個名字!
而康武等武道家,則是很清楚,方舟到底有多恐怖,他在洗塵橋上,可是獨得八斗人皇氣!
蓋壓了同屆的所有武道家預備役!
而諸多武道宮的弟子,神色復雜,但是,復雜中帶著崇拜,帶著尊敬。
哪怕他們在云麓書院中被方舟壓的喘不過氣,可此刻同為人族,他們有的只有驕傲!
當然,最興奮的要數趙爺!
趙爺興奮的一巴掌拍在了管天元的肩膀上,唾沫橫飛:“特娘的,老管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盡管方舟能勝,靠的是方舟的硬實力,但是,老趙我還是想要說一句…老管,你特娘的小母牛升空,牛逼上天!”
趙爺不服不行啊。
老管的嘴巴,那是開過光的啊。
沒看到,羽生最后臨死之前,都絕望而滿心悲涼的看著管天元嗎?
那是徹底的認可的管天元的實力!
周圍,大慶邸報的人員也不由的興奮了起來,仿佛看到了什么重大消息一般!
一開始,他們以為管天元是敵軍,但現在看來,應該是個友軍!
有大慶邸報的人員,奮筆疾書,開始書寫描述這一戰的文章。
大捷!
必定是大捷!
兩位舉足輕重的神族天驕被打殺,對于神族的囂張氣焰是一種巨大的沖擊!
“管先生,在下是大慶邸報的人員,可否邀請管先生以客卿身份坐客大慶邸報,一同分析這一場太虛古殿之爭?”
有大慶邸報的人員,對管天元發出了邀請。
老管臉上都笑開了話,一開始他是拒絕的。
但是,最后,他想了想,還是接受了邀請,但是他的神色很嚴肅:“對于任何一場戰斗,我都會認真的分析,擺事實,講道理,咱們要相信科學!”
管天元肅然說道。
大慶邸報的人員自然是應允,就這樣,管天元成為大慶邸報的客卿,與大慶邸報的人員,聊的非常的歡快。
甚至,管天元還將方舟在九方城寨斗武場以及云麓書院的一些事情都說了出來。
大慶邸報的人員頓時雙眸放光。
看向那一人守一門,震的諸族天驕不敢來戰的人族妖孽!
此子,便是登頂人皇壁的那位人族年輕武道家!
太虛古殿門戶之前。
方舟氣勢如虹,白衣獵獵,他掃視諸族,見無異族天驕敢來一戰。
嘴角不由一撇。
他閉目,消耗武道經驗開始推演《九龍脊》。
百會,神庭,風池,鳩尾…
這是方舟如今所開辟的四個死穴,所能打開的四道人體枷鎖。
至于剩下的五個死穴,方舟就沒有開辟的能力了,至少,暫時無法開辟。
他雖然知道剩余五個死穴的名稱,但是,死穴畢竟是死穴,動輒身死,若是稍有不慎,開辟失誤,有可能會身死道消!
哪怕有人皇氣修復,也會落下嚴重的創傷!
所以,方舟必須要推演到萬無一失,才敢開辟人體枷鎖,沖擊死穴。
風在呼嘯。
太虛古殿門戶前。
方舟盤踞,當著諸族強者的面,閉目修行。
這已經不是打臉了。
而是將諸族的臉,扔在地上,反復踐踏!
萬丈高空,云海之上。
曹滿一席紫袍,盤膝而坐,眸光熠熠,盯著太虛古殿,看著那一席白衣。
哪怕是曹滿,此刻心頭也忍不住有些震動。
妖孽,怪物?
人族竟然真的出現了…如此人物!
“那體術,是《龍脊術》?他偷師了我的《龍脊術》?亦或者是曹天罡那小子…背著我傳出去的?”
“不對…此子的體術,比我所創《龍脊術》更加的高深,更加的狂暴,上限…更高!”
“小曹所說的尋到了對手,就是這少年?”
曹滿深深吸氣。
他之前從未見過方舟,但是,他知道方舟這個名字,裴同嗣所看好的后輩,被武道宮曾重視過。
卻不曾想,妖孽到如此地步。
裴同嗣…什么時候能培養出這樣的后輩了?
“三境煉氣大武師,三才境武道家…逆伐神族四境巔峰天驕!”
“我曹滿年輕時候…都不如啊。”
曹滿呢喃。
人族有此妖孽,可喜可賀!
不過,曹滿很快沉默下來,因為他看著方舟身上那磅礴的人皇氣,搖了搖頭。
“或許,人族數百年的磨難,就為了誕生這么一個妖孽…也說不上可喜可賀。”
曹滿嘆了口氣。
人族域界的人皇氣快要消散,人皇力量即將消失。
若是匯聚所有人皇力量,培養出這么一個妖孽,曹滿也不知道是喜,還是悲。
曹滿也不知道,這少年能否承載起這份責任。
隨著大慶邸報的人員將消息傳出。
太虛古殿之爭的消息,瞬間引爆了翹首以盼的人族諸眾。
大慶邸報親赴青城的執筆人員,文采沛然,大書特書,將方舟一人守門,格殺兩尊神族天驕的戰績給描述的淋漓盡致!
金州,京城。
守候著青城消息的大慶邸報諸多負責人,接收到消息,整個大樓房間內一片死寂!
不是人族天才們被屠殺的消息…
反而是人族妖孽,斬殺了兩尊神族天驕,一人守一門,震懾諸族天驕不敢來戰!
“好!!!”
一位負責人大喝一聲打破了平靜!
諸多負責人盡皆激動起來,他們的心胸之中有一股情緒,這股情緒想要爆發,想要發泄,卻不知道從何開始。
他們立刻安排印刷大慶邸報,將消息傳遍了整個大慶皇朝。
讓所有關注著太虛古殿之爭的人族,都能得知到這個振奮無比的消息,這一洗前恥的消息!
這一日。
方舟之名,傳遍四方,傳遍人族大地!
稷下學府。
小院。
李佩甲穿著素衣,坐在院子中,芭蕉樹的芭蕉葉在風中吹拂,微微蕩漾。
趙鞅面色蒼白,一席青衫,端坐在木制輪椅上,輪椅后面,女教習蘇落櫻安靜的站著,眸光落在趙鞅身上,滿是柔情,以及悲傷。
曾經意氣奮發的趙鞅,如今只能端坐輪椅,時不時的咳嗽,捂著嘴,更有鮮血泌出。
顯然,他的身體狀況很不好。
李佩甲也看到了趙鞅的情況,可是,嘆了口氣,哪怕給趙鞅渡入人皇氣,也一樣改變不了什么。
趙鞅如今的肉身猶如千瘡百孔的篩子,任何能量入內,都會流失,也留不住任何的能量。
這是強行突破六合境的后遺癥。
不過,只能說,保得一條性命,已經算是萬幸了。
“老師,不用嘆息,我這條命,已經夠本了,殺了狗皇帝,給如今的大慶換了換天,至少,還有新的希望不是?”
“以我一身修為,換一場天明,這可是十分劃算的買賣。”
趙鞅笑道。
“小蘇,新一期的大慶邸報應該到了,你去給我拿一下,這一期報道的乃是太虛古殿之爭,必須好好看看。”
李佩甲看向蘇落櫻,笑道。
蘇落櫻應了聲,轉身而出。
院子中,只剩下李佩甲和趙鞅。
李佩甲收回看蘇落櫻的目光,最后看向趙鞅:“小趙,如今皇帝你也刺了,是不是該找個機會…給小蘇一個交代?”
趙鞅一怔,不由咳嗽起來,布娟捂口,咳出一陣血泡。
他看著白布娟上刺眼的血跡,攥緊,搖了搖頭:“老師,你覺得…我這樣還有資格去禍害落櫻的后半生嗎?”
“我這身體,不知道什么時候,可能就會徹底的報廢,淪落為癱瘓在床的廢人,甚至可能會死去,這樣的我…有資格去禍害落櫻嗎?”
趙鞅苦笑而自嘲。
他如何會不明白蘇落櫻的心意,事實上,刺帝之前的那一場告別,就是兩人表明心跡的時候。
那時候,趙鞅以為自己會死,可是,他沒死,卻成了個廢人。
這時候,他不敢,他害怕了。
他怕耽誤了蘇落櫻的后半生。
蘇落櫻天賦不弱,未來可能會成為五行境,乃至沖擊六合境的武道家,若是拖著他趙鞅一個拖油瓶,美好的未來可能會被他毀去。
趙鞅毀了自己,可不愿再去毀了青梅竹馬。
“你…”李佩甲欲言又止。
可是,趙鞅擺了擺手,不提這事。
“老師,過段時間,我便會離去,尋個無人之地,過個平靜的生活,默默的死去。”
“不會驚擾到任何人。”
趙鞅笑的燦爛,哪里還有那絕世劍客的意氣風發。
李佩甲悵然,庭院內安靜下來,只有風吹刮著芭蕉樹的聲音,微微撩耳。
忽然。
有急促腳步聲響起,卻見蘇落櫻興奮無比的揮舞著大慶邸報,沖入院子中。
“好消息!青城傳回的好消息!”
“青城大捷,我人族妖孽連殺兩尊神族天驕,震懾諸族,一人守一門,諸族不敢戰!”
李佩甲和趙鞅頓時一掃沉默,興奮的看起大慶邸報。
“哈哈哈哈!好小子!方舟這小子,果然大放光彩!”
趙鞅笑的開懷。
“可惜,我曾教導陸公之女陸慈,如今卻是不知生死如何。”
趙鞅笑完,嘆了口氣,望著芭蕉葉悵然無比。
對陸慈而言,他根本算不得一個好老師。
皇宮。
天慶殿。
殿內懷帝高坐龍椅之上,身前擺著一摞又一摞的奏章,他披著龍袍,正在批閱著。
他很辛勤,比起之前那只知道抽芙蓉仙膏的皇帝,他勤政太多了。
懷帝其實是有信念的,他想改變如今的大慶皇朝,盡管他知道很難,但是他召集了許多的能人志士。
“陛下,新一期的大慶邸報出來了。”
有一位老太監甩動拂塵,捧著一期剛刊印而出的大慶邸報,其上還縈繞著濃郁的墨香。
懷帝接過邸報,撣了撣,仔細的看了起來。
許久之后,他放下邸報,滿面通紅,笑的開懷。
“好好好!我人族出妖孽了!”
懷帝很開心,太虛古殿之爭,懷帝其實很忐忑,他怕人族年輕武者在這一戰中,徹底給耗沒了,所以他甚至不忍看大慶邸報。
但是,如今的情況有些超出他的想象。
懷帝笑了很久,也沒心情批閱奏章,他起身在天慶殿內走來走去,時不時的握拳,朝著空氣揮舞,心情激動難耐。
“陛下,裴大人求見。”
太監去而復返,道。
“快請!”
懷帝眼眸一亮,欣喜道。
很快,裴同嗣一席藍袍,大踏步進入了天慶殿。
“陛下,臣為陛下引薦之人,已經到了。”
裴同嗣笑道。
“辛苦裴愛卿了。”
懷帝不由滿懷期待,轉身回到龍椅,端坐其上。
而天慶殿外,有人影徐徐而來,很快行至殿中。
“微臣徐天則,見過陛下。”
徐天則抱拳,作揖。
裴同嗣請來的是徐天則,三人于天慶殿內,共同商議著變革大事。
“年輕一輩們在太虛古殿中捷報連連。”
“為我人族重塑脊梁,為人族年輕一輩,重燃燎原之火,我等…也不可懈怠!”
懷帝認真說道。
徐天則心頭很激動,他開口道:“陛下,人族要興,必須組織仙族在人族域界內的芙蓉仙膏交易,所謂仙膏,所謂仙藥,皆不過是仙族的惡毒計謀,毀我人族百姓肉體與靈魂的毒藥!”
“陛下,微臣致力于遏制藍州的芙蓉仙膏銷售,藍州官員與仙族商客勾結,開設芙蓉館共一千六百九十二家,各城斗武場也有芙蓉仙膏的販賣!”
“此單單只是藍州的芙蓉館數量,若是放眼整個人族九州,芙蓉館的數量或許得數以萬計,從仙族域界走私入我人族域界的芙蓉仙船更是數不勝數…”
徐天則嚴肅無比的說道。
懷帝聞言,不由動容。
哪怕是裴同嗣亦是色變,變革計劃,裴同嗣打算將第一槍落在芙蓉仙膏上,制止仙族毒藥在人族域界內流行,才最為關鍵。
而根據徐天則的匯報,芙蓉仙膏對人族力量的腐蝕,卻是恐怖至此!
“徐愛卿,此言…當真?!”
懷帝從龍椅上站起,面容無比的嚴肅。
“臣所言若有假,臣愿千刀萬剮。”
徐天則抱拳。
“此數據只會更恐怖,臣敢用性命擔保!”
“仙族力量借芙蓉仙膏,滲透入人族各州百官之中,腐蝕著各州之力,變革要想成功,嚴禁芙蓉仙膏最為關鍵,而且陛下…”
徐天則看向懷帝,眼眸中閃爍過一抹希望的光輝。
前任皇帝吸食芙蓉仙膏,推崇芙蓉仙膏,與仙族交好,徐天則哪怕有想法,也不敢說出來。
而如今,懷帝似乎有禁芙蓉仙膏的想法,這讓他心頭熱切。
或許,一直以來的希望,或許能夠施行。
“徐愛卿,但說無妨…”
懷帝面色很嚴肅。
他如今也明白了,裴同嗣說想要打響變革第一槍,必須要禁芙蓉仙膏的原因。
因為芙蓉仙膏,如今的人族,千瘡百孔!
徐天則一掀衣擺,跪伏在地,叩首道:“陛下…芙蓉仙膏涉及巨大利益,臣追查芙蓉仙膏勢力多年,愛妻因此而亡,愛女因此斷臂,臣之所言,句句屬實,在這利益背后,隱約有皇族的力量…”
皇族的力量?!
懷帝聞言,面色頓時微變。
不僅僅是懷帝,裴同嗣也同樣色變,面色凝重。
“陛下,斬斷芙蓉仙膏在人族內的流通,此為變革之根基,勢在必行,否則…變革必將如空中樓閣,無根之萍,定會毀于一旦,難以成功。”
裴同嗣說道。
徐天則和裴同嗣同時抱拳。
偌大的天慶殿陷入一片死寂中。
懷帝重新坐在龍椅上,眸光閃爍,明滅不定。
若是當真涉及皇族,懷帝一旦下令禁止芙蓉仙膏,等于朝著皇族那些人揮刀。
大慶皇族的力量,可絕對不容小覷。
但是…
懷帝閉上眼眸,許久睜開眼,眸光中有銳意滾滾。
他站起身,原地挪步,面向龍椅,背對著裴同嗣和徐天則。
許久之后,懷帝一拂袖,猛地轉身,望著裴同嗣和徐天則,言語鏗鏘,擲地有聲。
“準了!”
“徐愛卿,勿管皇族或仙族,芙蓉仙膏之禍于人間一日不處,人族百姓的靈魂與肉體將永遠無法得到解放!”
“人族將永遠無法崛起!”
“故,朕與你為欽差大臣!任何阻攔者,斬!”
“朕要看到人間九州,再無芙蓉仙膏之禍,朕要看這人間天穹一片清明。”
“徐愛卿…可行否?!”
“徐愛卿,敢否?!”
懷帝的眸光中綻放著一股戾氣。
大殿內一片死寂,只有余音繞梁。
徐天則抱拳,俯身,身軀在止不住的顫抖。
他想到了妻子的身死,想到女兒斷臂,種種委屈,仿佛都在這一刻,得到了釋放!
徐天則抬起頭,眸光中仿佛有一把刀!
“臣,一定行!”
“臣,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