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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四章、混血寶寶辜教授,遭遇老年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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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辜教授很久以前,時常說道:“這個世界上只有兩個好人,一個是我辜湯生,另一個就是蔡公。”

  可見,辜教授是打內心深處崇拜孑民先生的,但凡有人說孑民先生壞話,辜教授必定舍身上前與人爭論,維護孑民先生。

  那么眼高于頂的辜教授為何獨獨崇拜于孑民先生呢?

  眾所周知,辜教授出身與南洋,父親是華僑,母親是葡萄牙人,所以辜教授事實上是個混血寶寶。

  后世人經常說混血寶寶會異常聰慧,也不知有沒有科學依據,還是說只是人云亦云?

  反正,混血寶寶辜教授自幼聰慧,智商極高,顯示出卓爾不凡的才華,十四歲,便前往西洋求學,先后畢業愛丁堡大學和萊比錫大學。

  據說習得了九門外語和十三個博士學位,因其父親留言,學成回歸祖國,并且加上多年以來,過著在外漂泊,寄人籬下的生活,使得混血寶寶辜教授產生了強烈的歸國意愿。

  1880年,混血寶寶辜教授學成歸來,回到了祖國,第一次全面的接觸國學,頓時驚為天人,什么踏馬的西洋文化,統統靠邊站,原來國學才是最屌的。

  但是辜教授乃西學出身,乍一碰國學,卻是吃了個閉門羹,由于沒有引路人,始終無法摸到國學的門檻。

  直到四年以后,辜教授經人介紹,在兩廣總督張之洞先生手下做事。

  幸得張之洞先生青睞,手把手教學之下,辜教授才算初登國學門檻,從此在國學這條道路上,混血寶寶辜教授陷入了一發不可收拾的境地。

  張之洞先生是兩榜進士出身,殿試為探花郎,辜教授由于受到張之洞先生指點,自然也想考取一個功名,只是“時運不濟”,沒能趕上最后一班科舉的末班車。

  這成了辜教授一生的遺憾,所以每當遇到在科舉場上,大殺四方的牛人,辜教授的眼中,總是流露出崇拜和羨慕的目光。

  后來孑民先生辦新北大,在全國網絡諸多人才,提倡兼容包并,文學薈萃,百家爭鳴,混血寶寶辜教授想都沒想,欣然受邀。

  其一、乃是北大作為最高學府,其辦學宗旨,自由且爛漫,極具吸引力。

  另外教授工資賊高,天花板的高,280大洋一個月,嘖嘖,辜教授斷然沒有理由拒絕的。

  其二,孑民先生是個名副其實的科舉牛人,十七歲中秀才,二十一歲中舉,二十六歲中進士,授翰林院編修,若是干得好的話,以后妥妥的一方大員。

  想想范進同志,胡子一大把,頭發白了,54歲才中了個舉人,結果喜極而瘋,真是個悲催的故事,如此一比,可想而知孑民先生的牛比之處了吧。

  但奇怪的是,孑民先生放著好好的皇家鐵飯碗不端,一個人文科生,偏偏學人造炸彈,搞暗殺,還想干掉金主老佛爺。

  混血寶寶辜教授雖然弄了個“文學進士”名譽頭銜,但相比較于孑民先生這個牛的不能再牛的科舉正規軍,差的可不是一點兩點。

  所以啊,基于以上兩點,辜教授對孑民先生,那是發自內心的羨慕和崇拜,無疑是一名堅定的鐵粉。

  而孑民先生對于自己的這位鐵粉,向來以寬容大度待之,這不,北大校評議會一結束,就匆匆打了個車,去了辜教授家。

  而辜教授此時正在家中優哉游哉的躺在躺椅上,左手擺著精致糕點,右手摸一把名貴寵物,渴了有人把茶水送到嘴邊,身后還有小妾按摩,日子甭提有多瀟灑了。

  想想也是,混血寶寶一周就兩節瑛國文學課,還是隨便說說的那種,反正又沒學生聽。

  平時有大把的空閑時間,又拿著高薪,閑著沒事干,不如娶個幾房小妾,多學幾門外語,人的一生就該不停的學習,顯然辜教授深諳此道。

  總之,混血寶寶辜教授的瀟灑日子,神仙見了羨慕,閻王見了大哭,湯皖等人見了也只有流淚的份。

  但是,辜教授很快瀟灑不起來了,因為他的偶像親自登門,且面色凝重,表情嚴肅。

  偶像來了,辜教授自然竊喜,從躺椅上一骨碌爬起來,囑咐下人前去沏茶,要好生招待。

  孑民先生卻是沒個好臉色,只端著個嚴肅臉,面若凝霜,冷言道:

  “不用了,湯生,我來是想通知你一件事。”

  “蔡公,整這么嚴肅干啥,誰又說我壞話了,搞的心慌慌。”辜教授不認為有什么大事,那幫人無非是拿張勛那件事來說道,這都過去幾個月了,不還是過著瀟灑地日子么。

  便頭一瞥,朝著按摩的小妾吩咐道:“去,來幾盤糕點,給蔡公嘗嘗。”

  “哼!”孑民先生冷聲,見辜教授絲毫沒有意識到錯誤,決定恐嚇一下,讓其知道錯誤的嚴重性,便說道:

  “經校評議會決定,你被開除了!”

  這是一個晴天霹靂的壞消息,來得是那么的突然,又是那么的干脆,打的辜教授一個措手不及,精神恍惚。

  時間仿佛都停滯不前了,過了好久,混血寶寶辜教授才緩過神來,瞪大了眼珠子,直呼不可置信,指著自己的鼻子,就難以言信道:

  “我,混血寶寶辜湯生,要被開除了?”

  “嗯吶!”孑民先生點點頭,態度嚴峻,又說道:“參與張勛復辟,一年就教了六首英文詩,業務水平差勁,這兩樣都有鐵證。”

  孑民先生上來的一頓恐嚇,著實給辜教授嚇得不輕,只見辜教授面容呆滯,輕松瀟灑,愜意之情立刻蕩然無存。

  辜教授吐著濁氣,手指微微顫抖,拿起大煙槍,啪嗒啪嗒吸了半天,卻是一口白煙也沒冒出來,原來是根本沒點著,吸了個寂寞。

  饒是眼高于頂的辜教授,遇到老年失業危機,此時也慌了神,沒了高薪,如何能養小妾;如何能抽的起大煙;如何能住得上大房子;如何再過瀟灑的日子........

  要知道,此時的混血寶寶年紀也大了呀,已經是花甲之年了,即使能再找一份工作,哪還有這么高的薪水?哪還有這么清閑?

  最主要的是,被北大辭退,這也太丟臉了,傳出去,面子掛不住。

  要知道,北大可是被辜教授視為捍衛國學的陣地,如果陣地丟了,那還如何去打贏文化之爭這場戰役。

  所以辜教授無法接受這個結果,露著苦笑,解釋道:“蔡公,是旁人誤會我了。”

  孑民先生聞言,眉頭一皺,卻是不動聲色,問道:“如何誤會了?”

  辜教授仔細解釋,那日是被忽悠到了養心殿,以為就是普通的會面,哪成想,等到了地方,才發現是張勛在搞事情。

  但是,悔時晚矣,走不掉了,門外都是荷槍實彈的大頭兵,只好待著在了養心殿。

  “所以,是被忽悠了?”孑民先生又問道。

  “嗯吶!”辜教授答道干脆。

  “那一年只講六首英文詩,這個也是被忽悠的?”孑民先生反問道。

  “他們哪里配聽我講課,再說了,英文詩遠不及我華夏文化,不講也罷。”

  孑民先生真是稀奇了,業務水平差勁,竟然也能找到如此之奇葩理由,頓時就來了氣,決定將恐嚇進行到底,丟下一句話后,就拂袖離去。

  “湯生,你好好想想吧,丟了這份工作,你要怎么養活自己?”

  “蔡公,蔡公......”見孑民先生怒而離去,辜教授真是慌了神,悔不該說狂妄的話,想上前挽留,怎奈孑民先生不給機會,匆匆幾步就消失不見了。

  辜教授挽留了一波空氣后,頹然的坐在了椅子上,發著呆,特別是孑民先生臨走時的靈魂拷問,辜教授卻是無從回答。

  孑民先生剛走不久,就又有人登門了,乃是復古派評議員,幾個老教授被墨水潑了一臉黑,散會后回家洗了洗,便就匆匆趕來了。

  把評議會上發生的事情,詳細的說了一遍,哀嘆道:

  “辜教授,新文化那幫人太猖獗了,又得蔡校長之庇護,哪還有我們等人之立身之地啊。”

  “如今,凰坎教授已失,若是辜教授再失,豈不是新文化一家獨大了?”

  “估計這幾天就要表決了,新文化人數占多,無力回天啊!”

  “文言之末日!!”

  辜教授此刻心煩意亂,在加上一幫教授哀鴻遍野,只覺得心中郁結不已,不耐煩道:

  “你們先回去了,我想靜靜!”

  靜!怎么可能靜的下來呢,一想到自己晚節不保,名譽受損,辜教授簡直想死的心都有。

  此時,旁邊的仆人遞上來一杯茶,辜教授接過來,輕輕抿了一口,長嘆一聲,說道:

  “阿大,以后你可怎么過呢?”

  這是辜教授的仆人,頭發都白了,年輕時遇難,幸得辜教授救助,為報恩便一直服侍到現在。

  “有口吃的就行,先生去哪兒,我就去哪兒。”啊大道。

  啊大的一番話,大概是寒冬里的一抹溫暖,酷夏里的一抹冰涼,直讓辜教授大受感動之余,不禁想到,怕是除了啊大,沒人愿意陪他過苦日子的。

  這一刻的辜教授老態盡顯,疲態盡露,啊大扶著先生緩緩躺在了躺椅上,又拿來了梳子,仔細的打理著先生的辮子,一目之下,竟無一根黑色。

  不由的感嘆一聲:混血寶寶,終究是老了呀。

  校評議會在對辜教授是否被開除,在最后投票表決階段卻是被擱置了,對于這一結果,各方理解不同。

  正常來說,現階段,評議員分布,新文化人士居多,若是投票表決,辜教授定被開除無疑,所以常人看來,也不過是這幾天的事情。

  但是,湯皖心里很清楚,辜教授怕是還得留在北大,因為孑民先生隱晦的態度,是傾向于讓辜教授留任的。

  其中,最重要的一個理由,便是失了凰坎教授后,如果復古派再失辜教授,讓新文化一家獨大,并不是一個好現象。

  鯰魚效應,如果沒有了鯰魚,又怎么能催動新文化的創造力呢?

  再者說了,若是辜教授被開除,怕是會招來全國上下一眾復古派人士的罵聲,別看現在新文化蒸蒸日上,但復古派乃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所以,還是溫水煮青蛙的好,北大被推到風口浪尖上,并不是一個明智選擇。

  湯皖想和錢玄說道說道,哪知錢玄出了門,打了出就揚長而去,根本不給湯皖搭話的機會,這是生氣了。

  錢玄生氣的理由是充分的,面對如此之好的機會,湯皖沒有作出表率,今天的評議會上,沒有說一句話。

  雖說湯皖已經融入了這個時代,但是思想卻還是百年后的,看待問題,不會只從當前的角度出發,所以,就沒有錢玄的想法激進。

  所以,湯皖本來想著等散會后,好好與錢玄解釋一番,奈何錢玄正在氣頭上呢。

  與其他友人寒暄了幾句,打了車便去追錢玄,勢必要當面說清楚,免得起了隔閡。

  無奈,等湯皖趕去錢玄家,卻是撲了個空,錢玄沒有回家,不知道哪兒去了,只得暫時回家。

  無獨有偶的是,辜教授在經過了一夜的思想斗爭后,毅然決定,要做最后的努力,必須要留在北大。

  此時,辜教授心中的其他想法全都沒了,只想著,用盡一切辦法,繼續留在陣地上,為文言而戰,為清譽而戰。

  所以,辜教授由此而聯想到,為什么評議會到了最后,卻是沒有進行投票,這里面意味深長。

  辜教授敏銳的覺察到了異樣,細思之后,猛然醒悟,是了,一定是偶像抬了自己一手。

  否則,孑民先生怎么在關鍵時候擱置表決,并且在會后第一時間,前來責問自己,愛之深,責之切啊。

  辜教授順著繼續往下想,偶像為什么特意來嚇唬自己,便是要作出改變,不要維持現狀,比如:把不愿意聽課的學生請回來。

  一想到此時,辜教授茅塞頓開,不就是讓學生來聽課么,soeasy的事情,簡直不費吃灰之力啊。

  因此,辜教授準備主動出擊,去找偶像說清楚,好好的認個錯,然后提高教學業務水平,留在北大,好與新文化死磕到底。

  說干就干,混血寶寶辜教授一刻也不想浪費,換了一身衣服,帶著仆人就出了門去,卻是沒有直接去找孑民先生,而是繞道去了糕點店,準備買點小禮物。

  孑民先生是南方人,辜教授知道荷花酥是有名的南方糕點,精致又不貴重,正適合相送,便買了兩盒。

今天就一個大章了,抱歉啦......啦啦啦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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