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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七章、五度搞事不言敗的張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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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國際班風波總算是過去了,幾天后,經過校評議會決定又重新開課了,除了更換了兩個曰本留學生外,其他人員沒有變動。

  而學校對張桖良下發的處罰,張桖良也有沒有異議,老老實實寫了一封保證書和認錯書。

  保證書交到了蔡校長那里,而認錯書則是張貼在了學校告示欄上,任由來往師生觀看,以儆效尤。

  不過張桖良的名頭,憑借此事,在北大校園里,一炮打響,成了風云人物,所有人都知道,這家伙不好惹。

  然而,這個校內風云人物,此時,卻穿起了校內清潔工的工作服,嘴上叼著一片樹葉,吊兒郎當的在清潔衛生。

  一手抄著大掃把,一邊哼著小曲,得意在校內路上,掃著地。

  馮庸則是端著垃圾桶,跟在身后,不斷催促著,道:

  “六子,快點掃,馬上就上課了!”

  “等著!”張桖良一口吐掉樹葉,朝著身后招招手,很快就走來了幾個畢恭畢敬的學生。

  “張老大,找我們有啥事?”這幾個學生彎腰,態度諂媚,言語恭敬。

  “在勞資下課之前,這條路給打掃好,放學就帶你們去耍耍!”張桖良斜眼看向幾人,指著這一條大約百來米的路。

  這幾個學生有些猶豫,你看我,我看你的,躊躇不前,畢竟待會還有課要上,隨即支支吾吾道:

  “老大,待會有主課要上,實在是......還有就是凰坎教授這人吧,脾氣不好,哥幾個得罪不起。”

  就見張桖良驀的豎起了一根手指,橫在幾人眼前,冷哼一聲,道:

  “一人點一個,干不干?”

  “干!干了!”幾個學生眼里閃著光,凰坎教授立刻被拋到了一邊,立刻上前,接過大掃把和垃圾桶,貼著笑臉。

  “張老大,你放心,下課了,這條路絕對打掃好,妥妥的!”幾個學生拍著胸脯,保證道。

  “記住啊,否則別怪勞資翻臉不認人!”張桖良脫下工作服,扔到一個學生手里,不忘提醒道。

  警告了一頓后,張桖良扭了扭腰,瞥了一眼身后已經在打掃的幾人,嘴角生出一抹蔑笑。

  邊上的馮庸,若有所思,止步不前,疑慮道:

  “六子,聽說凰坎教授不好惹,這么干,會不會惹出事?”張桖良眉頭一擠,隨即松開,拍拍袖子,淡定道:

  “有啥可擔心的,我又沒強迫,他們自愿的,干我何事?”

  馮庸撇撇嘴,想想也是,就算凰坎教授找上門,也沒個說頭。

  然而,凰坎上課的時候,忽然發現那幾個學生座位空著沒人,問過之后,才得知,逃課了。

  逃課也就算了,竟然還正大光明的替人掃路,再一問之下,才得知是替張桖良頂差。

  頓時,心里就氣炸了,自己的學生在替湯皖之的學生頂差,豈不是意味著自己矮了湯皖之一截。

  “你去,把他們找回來!”凰坎教授指向一個學生,口氣不善道。

  這個學生麻溜的行禮后,就跑出門去,沒一會兒就氣喘吁吁的跑回來,身后跟著幾個逃課的學生。

  “真是丟人,外面站著吧!”凰坎教授只瞥了一眼,沒好氣道。一堂課總算是“有驚無險”的上完了,剛下課,凰坎教授就夾著教案,匆匆去了校門口的路上。

  心里打定了主意,要好好治治張桖良這個混世小魔王,氣鼓鼓的背著雙手,等著人來。

  遠遠的就瞧見張桖良和馮庸有說有笑的下了課,身后還跟著一幫小弟,吆五喝六的走過來。

  面對凰坎教授的一張冷臉,其他一幫小弟很沒義氣的直接開溜了。

  “凰坎教授好!”

  “還知道行禮,怎么就盡干于禮不和的事情呢?”凰坎教授訓斥道。

  張桖良想還幾句嘴,被邊上的馮庸瘋狂拉扯,制止了,示意不要還嘴,老老實實挨幾句訓斥得了,息事寧人。

  “接著掃,我親自盯著!”凰坎教授沒好氣道。

  上午的課結束,此時校門口人流量最大,北大風云人物張桖良在凰坎教授的監督下,不得不抄起大掃把,不情不愿的掃著地。

  來往的師生,見著了,高低笑著整兩句。

  “呦,張家小子,挺老實啊!”

  “不錯!不錯!”

  “張老大,你慢慢掃,我們先走了啊!”

  湯皖和錢玄下課路過的時候,自然也是見著了,看著生著悶氣的凰坎教授,捏著笑就走了。

  少年人的大學生活,是活潑好動的,是青春飛揚,有了偌大名頭的張桖良和馮庸,自然混的如魚得水。

  但是,天生自帶混世魔王屬性的張桖良,哪能安穩下來,除了正常的學習上課之外,隔三差五的總要搞點事情出來。

  喝酒,打架鬧事,拉幫結隊,招惹隔壁學院的姑娘,每周都要寫上一封認罪書,貼到告示欄上。

  兒子到處闖禍,老子自然就得跟在后面擦屁股,聽說北大的圖書館藏書不夠多,東北張大帥二話不說,直接捐錢。

  聽說北大教室年久失修,教育部經費不夠,不肯撥款,張大帥大手一揮,這事算我賬上。

  有了張大帥的友情贊助,大家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張桖良校園里幾個月干的這些混賬事,也就這么搪塞過去了。

  但是,張桖良這小子,仗著家世,在首都城橫行無忌,初生牛犢不怕虎,硬是在“怡紅樓”,和馮庸兩人,因為一個姑娘,把張鎮芳給打了!

  本來吧,按理說,打了也就打了,張桖良憑著他老子的面子,以及啟瑞明里暗里的照顧,張鎮芳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不湊巧的是,張桖良打人的時機不對勁,吃了虧的張鎮芳自然咽不下這一口氣,轉身就帶著一隊辮子軍,把張桖良和馮庸的槍給卸了,人給抓了。

  那么張鎮芳為何有底氣,敢惹東北的張大帥和啟瑞呢,這事還得從前面幾個月說起。

  霸道總裁啟瑞,氣勢洶洶的帶著一幫小弟,沖到黎黃陂辦公室,要求黎黃陂當面簽字蓋戳。

  黎黃陂留了一個心眼,想把文件拿到國會上討論,憑借國會的力量,來制衡啟瑞的強勢,與之周旋。

  “丟了面子”的啟瑞,一氣之下辭了職,連夜去往平津小別野度假,揚言要重開“小朝廷”。

  黎黃陂以為是天賜良緣,立刻招來了“北洋三杰”其中的另外兩人,徐世昌和王士珍,許以厚位相邀。

  被兩人當場拒絕,無奈之下,只好委托副總馮國璋去平津小別野,與啟瑞商談,要求其回來復職。

  啟瑞乘機提出了復職條件,其中有一條是:那就是自己以后要干的事,黎黃陂不得反對;以及自己遞送去的文件,黎黃陂不得拒絕簽字蓋戳。

  于是,黎黃陂,啟瑞和中間人馮國璋,就圍繞著復職條件,前前后后一直磨蹭到了5月,才最終敲定下來。

  啟瑞如愿以償,站到了最后,君臨天下,霸氣回歸;

  反觀黎黃陂自此以后,不得不敞開的衣襟,任由啟瑞肆意索取。

  本以為,這件事到此為止,“府院之爭”已然結束,巧合的是,啟瑞前一天意氣風發的回到首都城,正準備大刀闊斧的干一番大事。

  次日,“西原借款”的事情就被知情人爆料出來了,這其中爆料的時機不得不說巧妙的很,啟瑞一下子處于風口浪尖上。

  無論是國會上,還是民間,都在瘋狂的抨擊啟瑞,曹汝霖、陸宗輿、章宗祥等四人,更有甚者揚言為“賣國賊!”

  黎黃陂頓時來了精神,以為自己站起來的機會又來了,借著各界輿論和國會的力量,乘機罷免了啟瑞的職務。

  霸道總裁回到首都,立志要干一番大事,結果椅子還沒坐熱,就又灰溜溜的被趕回了平津小別野。

  這下子,面子里子都丟盡了,還被全國人民罵的夠嗆,氣不過的啟瑞當即腦洞大開,打出了兩招強有力反制措施。

  第一招,開始給皖系,直系以及奉系發電,以平津為基地,商議組建“小朝廷”,與首都的“大朝廷”對抗。

  第二招,開始派心腹大將徐樹錚,勾搭彭城的愣頭青——張勛,要在徐州給黎黃陂下個套子,好一勞永逸的解決麻煩。

  張勛是個傳奇人物,本身是地主家庭,后因家道中落,成了一個無權無勢的小子,少時好賭,輸了不少錢,無奈進入了當地的豪紳許家,當了一個牧童。

  聰明伶俐的張勛很快討得了許家大少爺的歡喜,從一個牧童一躍為伴讀,后經過許家老爺推薦,入了李中堂的淮軍。

  后來,李中堂去世,淮軍內斗,張勛只好進入了平津的小站練兵,成了袁大頭的部下。

  在袁大頭的體系里,張勛算是半路入伙,因此與嫡系“北洋三虎”的待遇,可謂天差地別。

  張勛這人憑生有個執拗,那就是一心要搞復辟,別人搞復辟或多或少帶有私心,但張勛這個人卻是全心全意,不帶私心的搞。

  當年老佛爺匆匆從首都城開溜,其他人或多或少的都在觀望,唯有張勛一人,帶隊北上要與洋人干仗,鞍前馬后的護送老佛爺一路。

  后來老佛爺回首都,特地把張勛調到自己跟前當,雖然名譽上還是袁老大部下,實則成了老佛爺的貼身保鏢。

  后來,老佛爺駕鶴西去,張勛從奉天一路小跑回首都,那哭的叫一個慘,親自扶著靈柩,把老佛爺送進了東陵。

  張勛給他親爹都沒守過孝,卻給老佛爺守了倆月的孝,都把裕隆太后和一幫遺老遺少感動的不成樣子。

  到了辛亥大事件的時候,其他人要么反著干,要么勸清廷退位,唯有張勛一人,親自帶著軍隊北上勤王,擁護清廷。

  張勛對清廷一路的衷心,換來了一身的功勛,要是單論誰的頭銜多,受到的恩澤廣,就連袁老大也比不過。

  而且張勛還是個地道的實干家,光是前前后后,大大小小的復辟動作,就數不勝數。

  不像他康某人,嘴上復辟的口號喊的震天響,定睛一看原地杵,除了撈錢,啥事也沒干。

  當年,南方第二次搞事情的時候,袁老大派張勛和馮國璋去平息,一路上,張勛好言相勸,許以厚利。

  對馮國璋說:“咱們兄弟倆約定下,誰先進了金陵城,誰就當蘇省都督!”

  又說:“咱們打下了蘇省,就以蘇省為基地,反了袁老大那丫的。以后你馮老弟說一不二,沒事還可以瞪幾眼袁老大,反正有長江天險,袁老大鞭長莫及。”

  結果,張勛被黃教主的一個手下給攔住了,這個文弱書人憑借自己三寸不爛之舌,組織起了一千人,硬是扛了張勛2w人猛攻20天。

  雖然進金陵城的過程稍稍有些坎坷,但是一門心思搞復辟的張勛,絕不放過任何一個機會,進城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恢復清廷制度。

  衙門辦公,街上行人,穿著打扮,再到吃喝拉撒,全部按照清廷制式得來,儼然干起了復辟的勾當。

  本來有心復辟的馮國璋一看,馬德,連個金陵城都要打20天,這辮子軍實在是“垃圾”,難以成大事。于是,轉頭就把張勛給賣了。

  袁老大一看,好啊,你這小子以前還只敢偷摸著搞,現在都敢明目張膽的搞了,必須得教訓一頓。

  因此,張勛蘇北的老根據地全部被沒收了,蘇省督軍頭銜也被撤了,換到了馮國璋頭上。

  張勛自己則是被貶成了“長江巡閱使”,專門管理長江五省沿途水面上的大小事務。

  相比較蘇省督軍這一實權派職務,“長江巡閱使”就是個打醬油的,名頭大得很,比蘇省督軍還高半截,實則啥用也沒有。

  張勛知道干大事,難免要忍氣吞聲,拳頭干不過袁老大,索性蟄伏了起來,等待著東山再起的機會。

  但是,只要是干大事,就絕對少不了小錢錢。

  于是,機制的張勛盯上了蘇北大城——彭城,古來兵家必爭之地,南北交通要道,把府邸按在了這里,開始收起了過路費,積蓄力量。手里有了點錢后,張勛又按捺不住自己騷動的心,背地里成立了一個“反民前沿基地”,收攏了一幫“志同道合”之人。

  結果,手下人靠不住,還沒開始起事,“討袁檄文”就被泄露出去了,氣的袁老大心肝疼,一度想著要不要作了張勛。

  兩度起事失敗的張勛,開始反思自己,總結失敗的緣由,最后決定要沉下心來,等待一個天賜良機,好一舉成事。

  這一等就是三年,袁老大稱帝搞得天怒人怨,張勛一看,這不就是自己等待的天賜良機么,于是,偷摸著又聯系了馮國璋,相約一起搞事情。

  這時候,袁老大還剩最后一口氣呢,老虎的余威還在,馮國璋膽小,又把張勛給賣了,轉頭就發了一封申明:

  “我馮某人,對袁老大衷心耿耿,絕無二心!”

  三度起事失敗的張勛,依舊沒有灰心,其心中信念如芒,相信上天一定眷念有心人,選擇了再度蟄伏。

  好在,隔了倆月,袁老大一命嗚呼,撒手西去,張勛得知后,一巴掌拍在大腿上,高喊著:“皇天不負有心人,”機會終于來了。

  于是,張勛又偷摸著聯系上了馮國璋,據說兩人密談了一個小時,規劃什么的都約定好,連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張勛帶人從彭城北上,馮國璋用100w的借款組織一千人,配合張勛起事,立志滿滿的兩人,氣勢沖天。

  結果,霸道總裁啟瑞不到1個月時間,就順利的接過了袁老大的盤子,馮國璋見勢不可為,又把張勛給賣了,開心的去首都當了副總。

  四度起事失敗,張勛瞪大了眼,褲子都脫了,不得不匆匆又穿上,內心不由得變得有些灰心,當晚一個人喝醉了酒。

  第二天早上起來的張勛吐出一口濁氣,立刻又元氣滿滿,四次都失敗了,總有一次會成功的,張勛堅定的認為自己一定會是那個天選之人。

  古有韓信“胯下之辱”,又有“臥薪嘗膽”,今有張勛受一時之屈辱,又算的了什么。

因此,張勛面對霸道總裁的強勢,只好強忍著,又再度選擇了蟄伏  俗話說,機會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四度失敗不灰心的張勛,終于迎來了人生最輝煌的時刻,東方的太陽將要在太和殿的上方升起。

  啟瑞與黎黃陂的府院之爭,讓張勛嗅到了成功的味道,于是,張勛乘機在彭城組建八省同盟,后擴大到了十三省同盟。

  終于,張勛如愿以償的當上了十三省同盟的老大,啟瑞到了平津小別野后,派徐樹錚去勾搭張勛,結果魚餌還沒入水,張勛就迫不及待跳出了水面。

  打出了受十三省委托,要進首都城調解矛盾的口號,黎黃陂迫于手里無兵,又被啟瑞逼的實在沒辦法,著急忙慌之下,干了平生最蠢的一件事,招來了張勛。

  要說張勛也是個小機靈鬼,帶著五千辮子軍,從彭城出發,星夜趕路,一路高喊著“進首都調解”的口號。

  結果,一進首都城,立刻就卸下了偽裝,開始搞復辟,弄得黎黃陂措手不及,大呼:“糟了張勛的騙!”

  張勛把之前在金陵搞得那一套復辟程序,完美復制到了首都城里,只一天的時間,整個首都城就被搞的天怒人怨。

  街上的假辮子,清廷服飾,銷量蹭蹭的往上漲,遺老遺少們仿佛是迎來的春天,紛紛附和張勛的復辟。

  而被張桖良打的張鎮芳,前身貴為高官,其子張伯駒更是“民國四公子”之一。

  并且,本身就名氣大,名頭響亮,又是第一個向張勛投誠,自然成了首都城里一時無二的風云人物。

  所以,張鎮芳哪能受這個氣,直接把張桖良和馮庸兩個混小子,請去喝了一頓大茶,好好出了一頓氣。

  從昨天辮子軍進城開始,首都所有的大學就被迫停課了,湯皖也被迫待在了家里,等著這一出鬧劇的結束。

  但是,有的人就看不下去了,開始在報紙上罵張勛,比如耿直的首常先生與錢玄二人,在張勛還未入首都城的時候,就抨擊張勛。

  所以,辮子軍一入城,就開始算舊賬,要請這些人去喝茶,首常先生和錢玄兩人,在湯皖拖菊長的關照之下,被偷偷送出了城,去了南方。

  現在又得知張桖良和馮庸被請去喝茶了,湯皖又忙活了起來,著手寫了一封信送給了菊長,想邀晚上來吃飯!

  首都城里,從昨天開始,不時的有煙花閃過,尤其是普益家的方向,更是星光璀璨。

  湯皖不用想,就能知道,現在一定是人山人海,旗幟飛揚,龍旗在高空飄揚。

  想著自己收到的一封聘任文件,湯皖就想笑,這一出鬧劇,誰要是敢湊上去,絕對要被事后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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