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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少女宛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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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三圈圓沙發和自助餐點的中間,是一塊空余的地方,舊式樣的留聲機上,唱片在緩緩旋轉著,飄揚出著曼妙的舞曲。

  此時正有幾對男女,穿著光鮮亮麗的西式服飾,腳踩著節拍,在空地上有規律的移動著,跳著美麗的華爾茲。

  在屋里的東北角落有幾個大真皮沙發,前面站著三個人,正在密語交談著,一名是杵著拐著的老者,手托著一杯紅酒;

  一名則是帶著眼鏡,身材消瘦,一臉的富貴氣的少年郎,亦是一只手托著紅酒杯,一只手插在腰部;

  少年郎的身旁還有一名少女,戴著西式的貴婦蕾絲邊帽子,一只手放在青年的臂彎里,另一只手提著裙擺。

  段公子領銜入場,湯皖跟在最后面,一進門就吸引了全場人的注意,這名少年郎最先注意到門口的動向。

  向老者快速說了幾句后,這名少年郎面露微笑著,帶著身旁的少女,匆匆向門口走來。

  迎著段公子一行人往空余的一圈沙發走,湯皖默默無聲的跟在身后,隨著大家一同坐下。

  這名少年郎以主人姿態,眼光掃向段公子幾人,嘴里說著感謝的話:“感謝段公子,袁公子,曹公子應邀前來,不甚榮幸。”

  隨后眼光看向了湯皖,剎是驚喜問道:“段公子,這位是皖之先生么?”

  段鴻葉與有榮焉的說道:“剛巧路過東交民巷,便想著拉我老鄉一起來,皇上不介意多一個人吧?”

  這名一手托著紅酒杯,一手挽著少女的少年郎,便是今天的大party舉辦者——普益,而普益挽著的少女便是宛蓉。

  在此之前,段公子等人與普益出去吃喝,都是由普益買單,于是便都會說一些抬舉的話,稱呼普益為皇上,久而久之就都喊順口了。

  普益特意把手里的紅酒杯,放置在跟前的臺子上,學著文人見面的樣子,攜宛蓉,彎腰作輯,一同向湯皖行文人禮,并說道:

  “皖之先生,久仰大名。”

  湯皖只能站起身來,看著面前的少男少女,一時無語,但還是彎腰作輯,以同樣的禮數還禮,說道:“普益先生,宛蓉女士,亦是久仰大名。”

  直到此刻湯皖才正眼看清楚了普益的面貌,戴著大黑框,身形薄弱,也不高,畢竟也才十一二歲,還沒發育完全。

  但是已經有了幾分歷史資料里的影子,面容輪廓基本一致。

  倒是少女宛蓉,活脫脫的鄰家小妹的感覺,與歷史書上的照片差別極大,怪不得令后世的一些人生出了兩種對立的看法。

  一種認為宛蓉女士清新脫俗,容顏俱佳;另一種則認為宛蓉女士,其貌不揚,面目丑陋。

  究其緣由還是遺留的老照片對后人產生了誤導。

  宛蓉女士身著清宮正裝時的照片,大多面色古板,目光呆滯,表情和肢體都很僵硬,像是一個擺拍的人形玩具。

  而且,更要命的是,身著清宮正裝時,都是要化妝的,臉上要抹上一層厚厚的,白色的膩子粉,然后在涂抹上妖艷的唇彩,要是大半夜站在床前,活脫脫能嚇死人。

  然而,當宛蓉女士身著休閑服飾和西式禮服時,又是另一個樣子,不需要濃妝厚抹,只需畫上淺顯淡妝,就是一個活脫脫的清秀女子。

  此時的少女宛蓉,一只手被普益挽著,另一只手提著裙擺,臉上畫著淡妝,帶著款款笑容,可能是早熟的緣故,已然初具規模,恰到好處。

  身穿一套西式白色禮服,束著纖瘦的腰部,腳踩一雙高跟鞋,正迎著湯皖打量的目光,好奇的看過來。

  “天氣炎熱,皖之先生您剛來,怕是有些疲勞,稍作休息一番,我等會再來與先生相談。”普益笑著問候道。

  “普益先生,您有事就先忙吧,我與段公子一起剛來,正好休息片刻。”湯皖回復道。

  普益見此,便攜帶著宛蓉轉身離開了,倒是讓湯皖有片刻休息的機會。

  畢竟天氣這么熱,菊長專車里面又沒有空調,湯皖早就憋著一路了,整個身體往沙發上一靠,來個“葛優躺”,姿勢正舒服。

  段鴻葉等幾人卻是久違的正襟危坐,隨手招來了一名侍者,要了四杯紅酒,便擺出一副有修養,有學識的模樣來。

  還別說,此時的幾人,都身著西式正裝,頭發梳的發亮,面露儒雅,要是不知道底細的,還真就被蒙混過去了。

  三位公子哥看到湯皖如此一副隨意的樣子,頓時皺起了眉頭,段鴻葉低著頭,湊到湯皖的耳邊,輕輕說道:

  “裝一下樣子,莫要給華夏人丟了面子。”

  湯皖雙手襯著沙發,屁股稍微離開沙發,抬起頭,四周掃視了一遍,見沒人看向自己這邊,便覺得段鴻葉大驚小怪,心生好笑。

  要想老外看的起,光憑坐姿可不行,國家沒有硬實力,就是身上的衣服是金子做的,老外也只會在心里認識這是低俗。

  但是,看在段鴻葉等幾人,極其少有的嚴肅專注的神情,小心翼翼的維護者國家的榮譽,便心生感慨,不禁調整了懶散的坐姿,變得端莊大方。

  段鴻葉見湯皖改正了坐姿,頓時心里輕松了些,又一眼掃向房內眾人,開始詳細的向湯皖介紹了,此刻房內的人員情況。

  別看段鴻葉是個花花公子哥,事先情報工作倒是做的很充分,通過段鴻葉的介紹,湯皖大致了解道了屋內人員的身份情況。

  角落里站著的這名身著一襲長衫,戴著儒帽,一手杵著拐杖,一首托著紅酒杯的高貴老者,便是大名鼎鼎的康友維先生。

  因一心想輔佐普益復位,被普益尊稱為康師,后來不知怎么的,就流傳到了外面,被大家廣為流傳,但康友維先生卻是不生氣,反倒是很享受康師這個稱號帶來的榮譽。

  湯皖和段公子等4人坐在第一圈沙發上,隔壁中間的一圈沙發上坐著三個老外和一個亞洲面孔。

  三個老外分別是《字林西報》主編馬杰克;《中英泰晤士報紙》主編潘得利;皒國的青年畫家成伊萬諾夫·伊萬·伊萬諾維奇(簡稱大伊萬);亞洲面孔是曰本青年畫家渡邊雄口。

  第三圈沙發上坐著幾個歐洲貴婦,是各國公使的夫人與名媛,此時的少女宛蓉對著普益耳邊說了幾句后,便向這群貴婦走了過去,很是大方得體的與之交談著,完美融入其中。

  而中間正在跳著華爾茲的那幾對男女,據段鴻葉說是普益特地請過來,增加排場,活躍氣氛的,大概那些跳舞女郎,段鴻葉都認識吧。

  屋子的外面是一排寬大的長廊,豎立著幾個大號的遮陽傘,下面擺著幾個咖啡桌,湯皖順著段鴻葉手指的方向看過去。

  此時,咖啡桌邊正坐著幾個青年老外,互相攀談著,其中兩個湯皖還打過交道,正是瑛國駐首都公館的約瑟和馬克。

  在年初轟轟烈烈的抵制曰貨期間,這倆人曾特意來湯皖家里,說瑛國公館可以提供庇護,需要入瑛國戶籍,被湯皖當場以“生是華夏人,死是華夏鬼”拒絕。

  那么與約瑟和馬克交談的其他幾個青年老外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不外乎是其他駐首都公館的工作人員。

  湯皖把屋里屋外的一切場景盡收眼底,心里在思索著,普益今天辦這一場耗資巨大的大party的目的何在,應該不可能只是想當個冤大頭,拉一幫人過來吃喝玩樂這么簡單。

  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頭緒來,倒是身邊三位公子哥今日的做派,令湯皖刮目先看,很是“斯文”、“涵養”的小口抿著紅酒,小聲的交談著。

  湯皖暗自一笑,隨后也拿起一杯紅酒,品嘗了一口,暗紅色的液體,入口有點微苦,過喉嚨后,回味微甜,想來應該是高檔貨,皇上出手,肯定不是凡品。

  突然的,湯皖耳邊響起了拐杖的聲音,越來越近,緊接著就聽見一道年邁的聲音響起:

  “你們幾個,也不來向老夫行禮?”

  段鴻葉等幾個苦吧著臉,停止交談,放下手里的紅酒杯,連帶著湯皖也是,紛紛同時站起身來,鞠躬作輯,說道:

  “康師,好!”

  “嗯!今日倒是打扮的有些樣子,沒丟了臉!”康師姿態威嚴的說道。

  段鴻葉等幾個公子哥,只能把不快忍在心里,要是換個人敢這么說,早就上去一頓拳腳招呼了,完事,還得來個后續加餐服務。

  “你便是湯皖之?”康師看向湯皖的眼光有些異樣,又問道。

  “是的,廣廈先生!”湯皖又行了一個文人禮。

  康師倒是很罕見的低了低頭,便算是行了文人禮,不過也僅此而已。

  在康師看來,湯皖雖然名氣大,在他這里,也不過是一個初出茅廬的后輩而已,算不得什么。

  “你與我來,說說事!”康師說道,然后杵著拐杖向角落里的大沙發,踱步走去,湯皖也只好跟上前去。

  湯皖在康師的示意下,坐在一旁的真皮沙發上,這個角落的視角很好,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屋內的全部動向。

  康師把拐杖靠在墻上,托起一杯紅酒示意共飲一口。湯皖心想馬虎了,趕緊起身去段鴻葉那里,把自己喝的酒杯拿回來,與康師一同品嘗一口。

  “這是琺國波爾多地區出產的紅酒。”康師抿起一口后,似乎在回味著,又說道:“柔順細致,風情萬種,可惜皇上手里的也不多了!”

  如今琺國正在參加一戰,波爾多位于琺國南部,雖然不受戰爭影響,但是戰爭帶來的物資緊缺,使得波爾多紅酒出口量銳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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