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先生,您只跟我說是抓兩個日本黑道份子,您可沒說,那是白議員的人!”周天晚上,一切塵埃落定以后,高鎮模才坐在酒店的沙發上,手上夾著一支雪茄,出聲朝陳漢說道。
陳漢不緊不慢的奉上杯茶,笑了笑:“不好意思,高局長。”
“我也是事后才知道。”
“我信你個鬼!”高局長心里暗罵,但是抽上口雪茄,看著眼前的茶,卻也不動聲色的一言不發。
“對了。”陳漢豎起一根手指,搖搖頭道:“那不是白議員了,白道勛是個罪犯,國會剝奪了他議員資格。”
“現在,他離死不遠了。”
高鎮模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就算這樣,你對我也不太誠實。”
“高局長,你覺得金門集團跟你還有友誼嗎?”
“我們是講利益的。”
陳漢將右手伸進西裝內袋里,用兩根手指夾出一張銀行卡,把銀行卡遞給高鎮模道:“二十輛現代警車已經送到警察廳了。”
“這是我個人給警察廳的油費,請高局長笑納。”
高鎮模先前臉色還有些不太好看,但是見到那張“加油卡”以后,便笑吟吟的伸手拿過銀行卡,收進口袋里靠住椅子,扭扭肩膀道:“謝謝陳先生。”
“呵呵。”陳漢瞇起眼睛看向他,眼神非常玩味。
當晚。
白道旭在檢察廳的拘留室內,獨自一人靠著墻壁,雙眼無神的看向天花板。
說實話,每位國會議員或多或少,背景都有些不干凈,南韓真正靠民選上位,身世干凈的議員不是沒有,而是根本沒有!
如果是正常情況,一個黑幫首領想要扳倒他?簡直是癡心妄想!
就算一切證據齊全,檢察廳都是會受制于政黨、國會的壓力,作不出批捕,不起訴決定。
除非,某一天白道勛被人清算,或者是民主聯合垮臺。就算那樣,只要白道勛跟某些上野的大佬還保持著不錯關系,檢察廳看在那些大佬面子上都不一定會逮捕他,歷史會吹散在風中。
可陳漢這次一把證據遞交給檢察廳,還是以匿名遞交的方式送給檢察廳,檢察廳立即便雷厲風行的開始動手,由此可見,他不是簡簡單單的黑幫大佬,有一股強大的勢力在政壇內部配合著他。
陳漢領會到這份默契。
白道勛也體會到了。
“噠噠。”這時拘留室走廊外,一道堅定有力的步伐傳來。一名穿著檢察廳法警服裝的男人,腰間配著香蕉棍,腳下踩著皮鞋,啪的一下,止步站定在拘留室門口。
他眼神冷酷的提提皮帶,在皮帶里掏出一枚刀片,冷冷的把刀片丟給地上:“白先生,希望你遵守政壇的規矩。”
“我會給自己一個體面。”白道勛緩緩扭頭看向他,眼神閃過明悟,干脆的頷頷首。
南韓政壇的規矩,失敗者清算,死!
法警堅定的站在門口,手指輕輕叩著皮帶。
白道勛知道對手不會給他拖延、翻盤的機會,撐著墻便站起身,一步步走到拘留室門口,撿起地上的刀片看向法警。
“呃…呃…呃…”他沒有勇氣用刀片割喉,略作片刻猶豫,竟將刀片一下丟進嘴里,一口把刀片咽了進去。
旋即,他便捂著喉嚨,表情猙獰的躺在地面,雙手使勁抓著欄桿,哐哐哐,震動著鐵欄。
這名法警就直直看著他,沉默無言,直至白道勛翻起眼皮,倒在地上死去。他才拿起脖子上的口哨:“嘀!!!”
他深吸口氣大聲吹響哨子,臉上的冷靜漸漸變成慌張,裝的還挺像。
深夜。
寅先生坐在一輛轎車里,手指夾著一張照片,上面正是白道勛死時的慘狀。
“唉。“他嘆出口氣。
秘書在前方開著車,一邊開車,一邊回頭看他。
“寅先生做事真是越來越決絕了。”
秘書跟著寅先生多年,見過寅先生年輕時的壯志凌云,理想萬歲,見過寅先生在好友喪禮上的黯然垂淚,默默傷神。
更見到寅先生毅然從政,浴火重生。
只能說,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寅先生吸取了盧先生的教訓,對于黑與白的界限不再那么分明,但是給人帶來的壓迫感卻越來越濃。
這或許才是真正適合南韓第一人的魄力。
“滋。”寅先生降下車窗,隨手將照片丟棄,秘書看見時機成熟,適時的開口說道:“寅先生,金門集團的陳先生再度打電話來想要見您,他已經在家門口了,你見不見?”
“讓熙美請他進去,我馬上就到家。”
“是,先生。”
江東區,一棟高級公寓樓,陳漢正邊仲賢等幾名保鏢等在小區門口,很快,保安便收到讓他們上去的消息。
陳漢轉身讓幾名小弟回到車里等待,他則帶著邊仲賢一人進入小區,待到他乘坐電梯,抵達預定樓層時,寅先生的家門已經推開,夫人“顧熙美”穿著白色長裙,溫文爾雅的等在門外。
“陳先生是嗎?”
“您好,我是寅在的妻子美熙。”夫人輕輕鞠躬說道。
“夫人好。”陳漢禮貌地還禮。
“寅在讓您先進屋,他馬上回來。”
“多謝夫人。”陳漢笑著說道。
為了避嫌,陳漢讓邊仲賢守在家門口,同時家門沒關,然后才跟寅夫人進屋,提前喝著寅夫人泡的茶。
“事情定了。”既然寅先生已經請他進門,那么事情的結果便昭然若揭。
陳漢坐在沙發上,喝著大麥茶,心中大定。
他終于投資到下一個明日之星了。
這種投資客可不好做,而等到寅先生帶人回家時,再見到陳漢的態度已經大不一樣。
他不復之前的冷淡,非常熱情地伸出手,握住陳漢的說道:“久昂陳先生大名,不知陳先生深夜造訪有何貴干?”
“我知曉寅先生當初做過律師,集團有一些法律事務上的事情,希望寅先生能指點一二。”
寅先生手臂上掛著西裝,連忙將西裝取下交給夫人,抬手指向書房的位置道:“里面請,里面請。”
一晚的暢談解決,金門集團包括金門組織,搖身一變成為寅先生的最大政治助力、政治投機客。
四年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