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源心中疑惑可是解了?”
林辰思考之時,諸葛瑾沉默以對,等到他漸漸回過神來,這才開口。
“若非子瑜…”
林辰剛要開口表達謝意,便被打斷了。
諸葛瑾搖了搖頭,道:“些許小事罷了,便是沒有瑾,子源也能自己慢慢想清楚。”
雖說,打斷他人說話的行為并不禮貌,不過諸葛瑾卻很顯然不想因為這點小事被林辰感激。
“好,那咱們就說點大事。”
見到諸葛瑾確實不想要繼續這一話題,林辰深深地吸了口氣后,肅容道:“子瑜覺得,如今我們首先要做的事是什么?”
“不知道。”
諸葛瑾想起了路上所見,以及聽到的林辰所下的種種政令,很是干脆地搖了搖頭。
他是真不知道首先該做什么了。
按照他諸葛瑾的經驗而言,他下意識覺得,此時應該先夯實根基。
可問題在于,林辰要成立的幾個股份制商隊,已經足以完美解決此事了。
只要這一框架搭建起來,并且真的能夠讓當地豪族獲得更大的暴利…
諸葛瑾敢保證,那些人就算是傾盡家產,也會死命的維護住現有的一切。
可以說,當股份制商隊這一創舉構建完成的那一刻,無數大大小小的勢力,都會被綁定到劉備軍這輛大車之上。
夯實根基,完全不用了。
之后呢?
招兵買馬?開墾荒地?興修水利?維護治下安寧?
不好意思,以上的事情,在諸葛瑾看來,林辰已經大概的搭建好了體系。
只要有了執行人員,幾乎可以說瞬間就能開始。
比如說維持治下安寧這一點,按照經驗來說,在亂世當中,這一點是最難做到的。
可是。
只要股份制商隊成功,很多豪族乃至一些世家,便會被直接綁定。
他們說不定還會自發維護治安。
當然,就算他們不愿意,甚至還有的家里出幾個浪蕩子,天天為非作歹,欺男霸女…
但是別忘了,劉備軍開始就在各地設置的屯田兵的編制。
他們負責招兵買馬的同時,自身的力量也絕對不容小覷,再加上豪族、大家族因商隊之事不予從中作梗。
可以說,只要劉備一聲令下,治下安穩可瞬間達到盛世水平…甚至比那還高。
興修水利?架子搭好了,只差執行人員…
開墾荒地?屯田兵是看著玩的?
還有什么?
諸葛瑾這么一番思索下來,頓感一片茫然。
也因此,在他看到林辰一臉你在逗我的表情后,便很光棍的道:“一切我所能想到的,子源不是在做,便是已經搭建好了體系,只需執行者到位便可…”
“瑾,是真不知道該做什么。”說著,他攤了攤手,一臉坦誠。
“額…”
林辰張了張嘴,半晌才緩緩地開口道:“子瑜所說,倒也確實,但你就沒有想過…如今我們面對的最大問題是什么嗎?”
“最大的問題?”
諸葛瑾皺起了眉頭,思索片刻,才試探著道:“袁術?”
“袁術冢中枯骨,不必在意。”林辰擺了擺手,一臉不屑道。
諸葛瑾:“…”
素來覺得能言善辯的諸葛瑾,頭一次發現,自己居然不會說話了。
還說什么?
曹操?
你開什么玩笑,曹操潛力是大,可問題在于,他要攻劉備,那得先打袁術啊。
劉表?
此人別說是眼下的劉備了,就算是諸葛瑾自身,也都看不起他。
守土之犬罷了。
這可不是他胡亂想的,而是事實所在。
這里有一個前提問題是:劉表入主荊州多久了?
是個人都能回答,大約在董卓亂政左右。
也就是說,現在過去了五六年,六七年了吧?
然后呢?
然后,他現在就只是占據了一個南郡,還是和各大家族共治的局面。
往北,他的勢力延伸不到南陽。
往南,他的勢力難過長江。
就這么一個人,真沒什么好說的。
“所有人的壽命!”
看到諸葛瑾確實想不到,林辰只能自己開口了:“子瑜可知,如今普通百姓的壽命,平均是多少歲?”
“三十五六?”諸葛瑾試探著說出了一個數字,同時內心里則是在思索,這件事到底有什么緊要的。
他絕不相信林辰會隨便提一個無關緊要的問題出來。
“是三十歲多一點!”
林辰痛心疾首的拍著桌子道:“子瑜你可知道,三十歲,那可是正當壯年啊,正是一家頂梁柱之時,可是…”
說到這里時,他不得不停了下來。
因為,諸葛瑾臉上已經出現了悲傷。
他倒是忘記了,諸葛亮、諸葛瑾、諸葛均這三兄弟的父親死的便很早。
“子源不必在意瑾,還請繼續說!”諸葛瑾很快就恢復了過來,滿是期盼地示意對面之人繼續說下去。
這是一個可以團結的人。
林辰心中瞬間下了結論。
“似諸葛叔父這般大漢梁柱,也是…”
于是乎,他嘆息一聲后,話鋒一轉道:“我之父親,也是因病而死,而且疾病來源,如今我已差不多摸清楚了…”
說到這里,他將之前發現的瘧疾、血吸蟲病還有痢疾等最嚴重的疾病癥狀都說了一遍。
“吾父,便是因痢疾而亡。”諸葛瑾哀痛道。
“…節哀。”
想了一會兒,林辰最終只說出了這兩個字,然后在諸葛瑾的鼓勵下,開口道:“然而,經過我少年時的苦心鉆研,終于發現了這些疾病的一個共同點。”
“是什么?!”諸葛瑾眼睛一下子就紅了。
“水!”
林辰拿起面前從未動過的清水道:“便是這一杯小小的清水之中,便深藏著無窮的殺機!”
“何意?”諸葛瑾茫然不解道:“這水,可是有何問題?”
“有,太有了!”
林辰堅定點頭,晃了晃手中的杯子道:“這一杯水當中,便有可能會存在無數肉眼難見之蟲。”
“也正是這些蟲子,導致了好好一個人,突發疾病,甚至死去…”
“子源所說,可是蠱蟲?”
諸葛瑾猛地恍然醒悟后,一把抓住林辰的手道:“此蟲,可能滅?”
“當然可以!”
林辰對諸葛瑾的反應,毫不驚訝——外掛狀態下的他,記憶力超凡,早就回憶起了華夏古代對這種寄生蟲的記載。
其中,漢代就有一位被后世尊為字圣的‘許君’許慎,在其著作說文一書中,寫下了“蠱,腹中之蟲也”。
接下來,林辰和諸葛瑾就此展開了一次辯論,后者問,前者答。
“如何滅?”
“沸水即可!”
“人豈能飲沸水?”
“沸水涼后,其中之蟲自死。”
“若…已患病?”
“尚無解。”
“哦…”
諸葛瑾失落地低下了頭,他還以為這病喝水就能治了呢。
“當然。”
林辰笑著道:“雖然患者現今不能治,但活著的人,只要常飲此水…壽命自然長。”
“當真?!”
諸葛瑾又激動了——誰又想英年早逝呢?
林辰堅定點頭:“自然為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