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萊克要求仁德會就地解散,加入希薩莉·黑鴉的烈焰德魯伊中。
這個要求當然很過分。
過分到單純的樹妖扎扎恨不得用自己手里帶毒的長矛從背后給這臭海盜來一下正義的背刺!但權衡了雙方的實力差距之后,樹妖扎扎最終很理智的沒有這么做。
當然不是因為自己慫,而是自己還有個伙伴需要治療呢。
“她傷的真重。”
在一群被希薩莉救下來的仁德會德魯伊學徒們七手八腳的幫忙中,那個被狼人折磨的很慘的母牛人德魯伊被從扎扎背后抬下來,放在了這處隱秘的林間空地。
希薩莉親自為她治療。
但很快在檢查了傷勢之后,黑鴉小姐姐就緊皺眉頭。
她看向身旁一臉擔憂的扎扎,又看向那穿著魚人服的姆嘎姆嘎,她挑了挑眉頭,上下打量著這個奇怪的同族,說:
“你,就是傳說中的姆嘎姆嘎吧?我從加入塞納里奧教團時就一直在聽到關于你的傳說,據說你一直在關注魚人們的生存狀態。
你一直在試圖訓練出一名真正的魚人德魯伊?”
“魚人怎么了?魚人難道就出不了優秀的德魯伊嗎?我看你這就是種族歧視!”
希薩莉的問題好像冒犯到了姆嘎姆嘎,這個各方面來說都很奇怪的家伙哼了一聲,擺出一副高傲的姿態。
但可惜,他穿著那套魚人服實在是沒有絲毫威嚴可言。
“魚人也是很聰明的生物,而且它們的數量非常非常多!”
姆嘎姆嘎以非常學術性的語氣強調道:
“仔細想想吧,我的同胞,如果我們可以在魚人中傳播自然之道,那么德魯伊的職業者數量就能在十年里最少翻五番!
這才是傳播自然之道的最好辦法。
但可惜,你和其他同胞們對于魚人毫無理由的歧視蒙蔽了你們的眼睛,讓你們看不到我這個計劃的優勢所在。
憑我近千年間對于魚人習俗的研究,我現在只需要找一個合格的,足夠聰明的魚人學徒,就可以真正開始我的大計劃了!”
“咳咳”
聽到姆嘎姆嘎的“大宏愿”,布萊克突然咳嗽了幾聲,伸手把懷里在呼呼大睡的小魚人奔波爾霸叫醒然后丟在地上。
突然被打擾的小蠢蛋打著哈欠,伸著懶腰剛準備給自己的蠢貨主人打個招呼,結果瞬間感覺到了一股奇特的灼熱注視。
它很警惕的回過頭,順手抓起了自己腰間的咸魚錘,結果一眼就看到了旁邊有個穿著奇奇怪怪魚人服的蠢貨精靈正在試圖靠近它。
“呱呱!”
奔波爾霸揮動自己的“村好錘”威脅姆嘎姆嘎不許靠近它。
它可是很愛干凈的小魚人,而眼前這個見鬼的,穿著魚人服的精靈一看就不正經。
但沒想到的是,姆嘎姆嘎不但聽懂了小魚人的語言,還用極其嫻熟的魚人語呱呱叫著說明自己沒有惡意。
只是想教導天賦異稟的小魚人學習自然之道。
這個請求讓小魚人將信將疑,它回頭看了一眼布萊克,海盜對它瘋狂眨眼示意。
這多好的白嫖機會啊!
這個姆嘎姆嘎雖然一直在隱藏實力,假裝低調,但布萊克基本能確定這家伙神通廣大,沒準是個腦子不太好使的“魚人愛好者”大德魯伊也說不定呢。
反正德魯伊這一行因為接觸獸性過于頻繁的緣故總會出現一些“天賦異稟”的家伙,姆嘎姆嘎這個癥狀在離經叛道的德魯伊里算是很輕微的那一類了。
在小魚人和姆嘎姆嘎‘友好交流’的同時,希薩莉·黑鴉也把注意力放在了正事上。
她伸手將眼前這個母牛人德魯伊的衣服揭開,看到她身上的咬痕頓時憤怒起來,黑鴉看向一臉默哀的扎扎,她問道:
“正常的戰斗是不可能出現這樣的傷勢的,那些狼人到底對她做了什么?”
“那些混蛋...”
單純的樹妖握緊拳頭,她咬著牙對黑鴉說:
“它們說...它們沒嘗過牛頭人的味道...它們撕咬當時已經放下武器的塞妮絲,只是為了分辨牛頭人的肉和牛排的味道有沒有區別。
塞妮絲很痛苦。
但她很堅強的沒有向那些施虐者求饒,這反而讓狼人們更瘋狂的撕咬她,我想去幫忙卻被它們弄斷了腿。
姆嘎姆嘎用了魅惑魔法才讓它們安靜下來。
但當時有更多的狼人沖過來,姆嘎姆嘎只能束手就擒在囚籠里治療我們兩,這才保住了塞妮絲的性命。”
“真是一群畜生!”
眼前牛頭人德魯伊的傷勢,讓希薩莉對于狼人的印象更差了。
而布萊克在旁聽完那些狼人的獸行之后,其實很想問一問扎扎,那些狼人對于牛頭人和牛排的味道到底怎么評價?
但考慮到要照顧希薩莉的感情,以及顯得自己不是那么冷血的需要,最終這個問題還是沒問出來。
不過看牛頭人塞妮絲身上殘留的那些恐怖的傷痕就知道,估計在狼人眼里,牛頭人要比牛排更美味...
嘖嘖,真是恐怖的美食家啊,漢尼拔看到都要豎起大拇指直呼內行呢。
“這種傷害到肌腱和內臟的傷勢已經不是用普通的治療術可以治愈的了。”
海盜很快從自己的“專業角度”出發評價道:
“如果只是打算留條命,那可以送回后方慢慢靜養,但她已經就無法作為德魯伊繼續作戰了。如果想要讓她恢復如初的話,就得采取一些‘非正常’的治療手段。”
黑鴉小姐姐聽到了海盜的言外之意,她看了一眼布萊克,又看了看身前這母牛人的傷,有些糾結的說:
“但我們手里已經沒有薩弗拉斯之火了。”
“你這個腦回路...”
海盜一口槽堵在嗓子眼上下難受,他用手指敲著黑鴉的腦袋,說:
“薩弗拉斯之火是多么珍貴的東西,你是打算給每一個烈焰德魯伊都用原初之火重塑軀體嗎?你這也太奢侈了吧!
如果不是像你這樣追求火焰在象征層面的極限純粹,那么烈焰轉生儀式用普通的元素之火就可以了。
一般的德魯伊又沒有神力護體,他們的血肉之軀也頂不住薩弗拉斯之火的肆虐啊。
快開始吧,別耽擱了。
這母牛人也是夠慘,被一群狼人咬掉了五分之一的肉,這樣的傷勢讓她活下來也是多受折磨,不過這樣也好。”
布萊克從行囊里取出一包烈焰轉生的材料,丟給希薩莉·黑鴉,說:
“以她遭受的一切苦難,足以讓她蘇醒之后對你死心塌地,也足以讓她對焰牙麾下的狼人充滿憎恨和復仇之心。
這爆裂的復仇完美的符合了‘烈焰焚盡一切’的正義,她會成為最優秀的烈焰懲罰者。
只是,你一個人搞的定嗎?”
海盜問了句。
黑鴉小姐姐一邊在原地布置儀式,一邊問到:
“怎么?你有其他事要做嗎?”
“如果你和你的追隨者們可以獨立搞定吉爾尼斯的狼人之災,那我就沒有其他事要做了。”
布萊克靠在一顆形狀古怪的樹邊,捏著酒壺說:
“如果你們覺得自己搞不定,那么我就得再受受累去找援軍什么的,我剛剛收到消息,法奧冕下回到斯坦索姆了。
剛惹了人家生氣,總得親自去道個歉,挽回一下關系嘛。
我還惦記著我那份圣光教會發給我的榮譽津貼呢,你別說,錢還不少,就這么放棄有點心疼。”
“說起法奧教宗...”
正在準備儀式的希薩莉小姐姐突然腦洞大開,她仰起頭在烈焰長發飛舞中看向布萊克,低聲說:
“能不能請你那位‘陛下’帶著魔劍來吉爾尼斯走一趟?有他出馬的話,我覺得我們都可以歇著了。”
“啊這...吉爾尼斯人怎么惹到你了?大德魯伊,犯得著這么狠嗎?”
布萊克被驚嚇到手里的酒壺都差點掉下來,他瞪大眼睛說:
“人家焰牙和吉恩不過是想把狼人詛咒這種珍貴的東西送給鄰國品嘗,最多是選擇的路線錯誤,而你這是直接要吉爾尼斯滅國啊!
就眼下這個狼人之災的發展程度,還遠沒到動用霜之哀傷來處理的那個地步呢。
淡定點。
有點定力行不行?”
黑鴉也覺察到自己的發言多少有點異想天開。
真要是讓霜之哀傷那種東西在吉爾尼斯出現,或許確實能在一個周內蕩平這個國家包括狼人在內的所有社會問題。
但也會讓吉爾尼斯成為一片亡靈荒土。
實在是有點得不償失了。
“你們到底在說什么呀?”
單純的寒霜樹妖扎扎等著大眼睛左右看,先看看黑鴉,又看看布萊克,這兩個家伙的對話每一個字她都能聽懂,但就是理解不了他們話里的意思。
這種當面的加密交流什么的簡直太討厭了!感覺自己就像是個混入了大佬交談現場的原始人一樣。
只能在旁邊抓耳撓腮。
“沒什么,是一些孩子不能聽的壞東西,乖。”
布萊克用一種關愛孩童的語氣,伸手拍了拍扎扎的小腦袋,又對她說:
“你黑鴉姐姐要給你變個魔法,用心看用心聽,然后自己決定要不要加入她的烈焰德魯伊派系。對了,路上你不是說還有個獸穴衛士凱林格在黑森林里游蕩嗎?
把他也召喚過來吧。
畢竟是事關仁德會存亡的大事呢,他也有資格表達自己的意見。”
“哦。”
扎扎知道布萊克不是個好東西,但現在值得依靠的姆嘎姆嘎已經被小魚人吸引了所有注意,也沒誰幫她拿個主意。
只能順著布萊克的建議,摸出一枚奇特的樹種,晃動四蹄跑到林地邊緣種下去,就相當于給凱林格發了個信息,讓他帶著學徒們來這里匯合。
在扎扎回過頭的時候,希薩莉·黑鴉已經做好了烈焰轉生的儀式。
在樹妖的注視中,這位神秘的烈焰大德魯伊揮手從身旁的灼熱空氣里抽出一把由烈焰和樹枝編織成的燃燒鐮刀,又在雙手張開的儀式主持動作下呼喚著飛舞的元素之火。
扎扎驚訝的看到被放置在儀式中心的牛頭人德魯伊塞妮絲重傷的軀體在瞬間就如干柴遇到烈火一樣被點燃。
她甚至能聽到塞妮絲被焚燒時痛苦的嘶鳴。
這讓樹妖畏懼的后退幾步,伸手捂住了眼睛,也讓周圍那些被希薩莉救下來的仁德會學徒們一個個滿臉驚慌。
他們真的以為希薩莉·黑鴉這位神秘的烈焰德魯伊要給他們表演一個“火烤牛頭人”的狠活。
但很快他們就發現自己錯了。
因為在最初的幾聲慘叫之后,被烈焰包裹燃燒的重傷牛頭人的生命氣息不但沒有消散,反而如被烈焰灌注了力量一樣飛快的恢復且越發雄厚起來。
就連在和小魚人激烈討論“魚人眼中的自然之道”的神經病德魯伊姆嘎姆嘎都被這一幕吸引了目光。
作為一名參與過九千年前薩特之戰的老德魯伊,姆嘎姆嘎雖然可能實力次一點,但眼界絕對有。
他從眼前這個被黑鴉親自主持的烈焰重生儀式里感覺到了滿滿的生命能量以火焰的熱情姿態迸發出來。
其治愈效果之好,甚至遠超德魯伊們掌握的最強大的治愈法術“寧靜之雨”的效果。
最奇特的是,這個儀式還具備生命形態的轉變。
在姆嘎姆嘎的感知中,重傷的塞妮絲正在被從血肉姿態改變為半火焰元素形態,而這個過程并沒有傳說中元素轉化時足以摧毀靈魂的痛苦。
應該是希薩莉·黑鴉大德魯伊掌握了火焰元素的真髓,從而能用烈焰的力量保護塞妮絲的靈魂不被不羈的元素沖擊到。
這個奇特的過程持續了好幾分鐘。
在希薩莉·黑鴉有些氣喘吁吁的時候,儀式終于結束。
在樹妖扎扎驚喜的歡呼聲中,剛才還瀕死的牛頭人德魯伊塞妮絲已經“滿血復活”。
這個母牛人以魁梧高大的軀體半跪在燃燒的烈焰里,她腳下的地面已經充斥火花如巖漿一樣,但她卻感覺不到絲毫的灼燒。
她仰起頭。
那被狼人的虐待弄斷的牛角上也被火焰包裹著填充成完整的牛角,這讓塞妮絲看起來就像是戴了一頂烈焰的冠冕。
她以一種狂熱的姿態對希薩莉·黑鴉張開雙手,甕聲甕氣的說:
“感謝您的賜福,火焰與自然的尊主!我已在您展示出的熱情中看到了烈焰與自然融合的真諦,那自然懲戒與燃燒的真理讓我無比著迷。
請允許我成為您的追隨者,與您一起行走這條燃燒之路。
當然...
在我全身心的為新的真理服務之前,我還需要釋放我心中的黑暗與憎恨...”
燃燒的母牛人站起身,她握緊拳頭,一團團跳動的火焰纏繞著這個近乎死而復生的狂熱信徒,她大喊到:
“我會將那些黑暗的墮落狼人施加給我與自然的痛苦加以十倍還給他們!我會詛咒他們在火焰中受盡屈辱而死!
我會發動這一場懲戒的火葬!
他們化作灰燼的湮滅只是個開始,自然母親與烈焰父親賜予我這力量讓我保衛自然與火焰的秩序,我會用烈火燒死一切偷獵者!
是的,這就是我的新道路。”
燃燒的母牛回頭看向扎扎,友善的對自己的朋友露出一個上千度高溫的熾烈笑容,她伸出手,搖著尾巴說:
“來吧,扎扎,和我一起擁抱火焰吧,讓我們燒死那些偷獵者,讓火焰凈化一切黑暗吧。”
面對這“熱情”的邀請,扎扎冷靜的擺手,用棒讀的語氣說:
“不了,謝謝。”
“我是寒霜樹妖,接近火焰我會融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