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辛普森先生家的農場做客的第二天中午,佳雅的一名手下便送來了一個塑料槍盒以及一個打著鉛封的行李箱。
打開那個綠色的塑料槍盒,這里面裝著的,卻是一支溫徹斯特12型戰壕槍。
在這支戰壕槍的機匣左側,同樣有個卡著6發銅殼霰彈的鋼制彈藥夾。
“季馬,幫忙試射一下”
衛燃說著,將這支泵動式霰彈槍遞給了看熱鬧的季馬,后者接過槍,順手從桌邊的紙盒子里抽出四顆銅殼霰彈,轉身一邊往外走,一邊將子彈壓進了這支戰壕槍的彈倉里。
片刻之后,房子外不遠處的小靶場便響起了試射的聲音,衛燃也在差不多同一時間打開了行李箱的鉛封,從里面拎出了一支幾乎毫無二致的老式硬皮行李箱。
在這皮箱的一面,同樣有個洗臉盆底那么大的海錨標志,唯一的區別在于這標志的右下角,這里砸印的名字是“雨果·斯賓塞”。
抬頭看了眼站在穗穗身旁的陸欣妲,衛燃扭頭又和桌子對面的夏漱石對視了一眼,這才伸開了這個皮箱。
就像陸欣妲說的那樣,這口皮箱里同樣固定著一支噴涂著綠色迷彩油漆的歐文沖鋒槍,而且和之前那口箱子一樣,這支沖鋒槍也是拆解開的狀態,并且同樣固定有5個彈匣,和兩個各自裝著12發銅殼霰彈的美式帆布彈藥包。
唯一不同的是,這箱子里的左下角,還有一支裝在硬帆布槍套里的勃朗寧大威力手槍,以及三個備用彈匣。
“你來哪個?”衛燃一邊將皮箱里的歐文沖鋒槍組裝好,一邊朝夏漱石問道。
“手槍吧”
夏漱石說話間已經拿起了那個看著很有年頭的帆布槍套,打開上面的金屬扣之后,抽出了那支手槍。
各自給彈匣壓上幾顆子彈,兩人先后離開房間來到靶場邊上,隨意瞄準了個目標連連扣動扳機,收集到了足夠的子彈殼。
包括提前過來試射的季馬在內,三人將各自試射得到的子彈殼分門別類的裝好之后交給了安菲薩。
這棟木頭房子二樓陰面的一個拉著厚重窗簾的房間里,幾盞柔光燈籠罩匯聚的桌子上正擺著一枚子彈殼,而在桌邊,安菲薩正耐心的調整著手里那臺裝有微距鏡頭的相機,在固定的幾個角度,給子彈殼拍下一張張的高清照片。
與此同時,隔壁的另一個房間,嘴里叼著一塊剛出爐的肉派的安菲婭,正操縱著筆記本,將一張張已經拍好的照片,和樣本照片進行著對比。
這工作進行了整整半天的時間,直等到夜幕降臨,這姐妹倆終于幫眾人找到了答案。
“全都找到了”
安菲薩一邊和妹妹將幾張照片擺在桌子上一邊說道,“從招核帶回來的兩枚銅殼霰彈,和那支伊薩卡37型戰壕槍打出的霰彈彈殼無論是劃痕還是底火的打擊痕跡都幾乎完全一致。”
“這一點昨天已經說過了”衛燃趁著穗穗幫夏漱石翻譯的功夫說道。
安菲薩拿起兩組微距照片遞給衛燃,接著又指了指桌子上那個帶有“雨果·斯賓塞”砸印名字的皮箱里的沖鋒槍說道,“但是那兩顆9毫米帕彈彈殼上的痕跡,以及子彈頭上的痕跡,卻和這支從巴新找來的歐文沖鋒槍打出的子彈痕跡幾乎完全一致。”
接過照片看了看,安菲薩伸手指著照片里一個清晰的橫向劃痕說道,“這個劃痕,只有這支歐文沖鋒槍發射過的子彈彈殼上才有。”
“你怎么什么都會?”穗穗湊過來看了看,隨后用崇拜的小眼神看著安菲薩問道。
“我大學學的化學,當時在警察局里兼職過。”安菲薩理所當然的說道,“我的化妝也是一個警員教我的。”
這個姑娘忽悠老板的時候,衛燃也將手里的兩張照片遞給了夏漱石,示意他跟著一邊往房間外面走一邊說道,“已經足夠了,現在你可以通知辛普森先生回家了,如果他的速度快點,說不定他們一家還能在自己的家里過圣誕節,還有,第一本相冊里那架飛機殘骸的照片還記得吧?”
“記得”夏漱石點點頭,“這么說我可以聯系蔻蔻小姐了?”
“10萬美元呢”衛燃無所謂的說道,“如果你不缺錢,大可以繼續拖著。”
“我可沒收到過這么貴重的圣誕禮物”夏漱石一邊說著,已經摸出手機先一步撥給了蔻蔻小姐。
不等他這邊打通電話,衛燃也摸出了手機,一頓翻找之后撥給了雪絨花組織的負責人黛安。
“維克多先生是有什么好消息嗎?”電話剛一接通,黛安用慣常的直來直去問出了最關心的問題。
“我這里有一份給小梅蘇特先生準備的圣誕禮物”衛燃微笑著說道,這件事已經拖的夠久了,也該揭曉答案了。
“讓我猜一猜,你找到失蹤的梅蘇特先生了?”黛安驚喜的問道。
“這并不容易”衛燃故意停頓了片刻,這才繼續說道,“不過萬幸,我總算找到了。”
“他在哪?”黛安下意識的問道。
“鄂畢河方向”
衛燃頓了頓,將編造出來的調查過程閃爍其詞的簡單解釋了一番,隨后將那座荒廢的石頭房子以及那座簡陋的墓碑的照片全部發給了黛安。
“大概的情況就是這樣”
衛燃最后說道,“我已經拜托我的朋友去現場看過了,那些照片就是在現場拍回來的,等下我會再發一組坐標給你。如果小梅蘇特先生打算親自去,我的女朋友的公司剛好有一趟飛往烏拉爾山脈西側的私人航線。
你可以讓小梅蘇特先生去圖書館找安保經理格列瓦先生,他會幫你們安排好行程的,那本筆記也由他幫忙保管著。當然,這些不用額外付費。”
“我會讓小梅蘇特先生第一時間支付調查費用的”黛安略顯激動的說道。
“替我向小梅蘇特先生問好,希望他能喜歡這份圣誕禮物。”
“我會把你的祝福帶到的”黛安說這話的時候,語氣中也難掩喜悅。
“最后,請幫我額外帶一句話。”衛燃在黛安幾乎就要掛電話的時候說道。
“您請講”黛安說話間,還下意識的打開了錄音功能。
“我記得您曾經說過,小梅蘇特先生對所有黃皮膚黑眼睛的人都有沒辦法彌合的反感和生理上的不適。”
衛燃稍微停頓了半秒鐘,趕在黛安開口之前說道,“所以看在這份圣誕禮物的份兒上,我希望小梅蘇特先生能正確區分亞裔和日裔。
在半個多世紀之前,招核法吸絲侵略了亞洲絕大多數的國家。在半個多世紀后的今天,任何一名除了招核人之外的黃皮膚黑頭發的亞裔,都不該因為惡心的招核人的所作所為遭受不公的對待不是嗎?”
“我會幫您轉達的”黛安認真的說道,“同時,我也替.”
“不不不”
衛燃趕在對方說完之前阻止道,“黛安女士,我們已經是老朋友了,你可沒必要替任何人道歉,而且道歉這種事,也從來沒辦法代替。”
“您說的對”黛安笑了笑,“我會把您的話一字不漏的轉達給小梅蘇特先生的。”
“麻煩你了,提前祝你圣誕快樂。”衛燃微笑著說完,這才一臉微笑的掛斷了電話。
這一通電話的另一頭兒,黛安不著痕跡的瞟了一眼負責開車的招核女人喬丹,仔細的看過衛燃發來的照片和坐標之后,立刻撥給了小梅蘇特先生。
就在衛燃掛掉電話并且發完了照片和坐標的同時,夏漱石那邊也掛斷了第二通電話。
“辛普森先生將乘坐明天一早的航班飛回來”
夏漱石開口說道,“就像你預料的那樣,他根本就不關心那些燒焦的照片底片。另外,他詢問我們是否愿意和他們一家人一起過圣誕節,如果不愿意,他也可以幫我們租一條游艇去海上玩。”
“你自己留下來陪他們過節就好了”衛燃頗有些幸災樂禍的說道,“我們去游艇上玩就不帶你了。”
心知衛燃這是準備將辛普森一家所有的感激和友誼都留給自己,夏漱石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客氣話就別說了”
衛燃指了指身后的木頭房子,用開玩笑的語氣說道,“那些姑娘們可早就想去海邊了,所以盡快讓辛普森先生準備游艇吧。
另外,從巴新帶來的那些武器我會帶走,那不僅是雨果先生的遺物,也是克里斯先生的遺物。
這些東西我覺得還是留給陸欣妲做個紀念比較好,畢竟她差不多所有的家人都因為那兩本相冊發生了意外。”
“應該的,應該的。”
夏漱石忙不迭的點點頭,接著又問道,“不過這事兒還沒完呢,衛燃,那些燒焦的照片的底片怎么辦?要是找不到那些底片,咱們不是白忙活了?”
“蔻蔻那富婆的10萬美子都是你的了還白忙活?”衛燃哭笑不得的提醒道。
“你呢?”夏漱石咧咧嘴,“錢我拿著了,你咋辦?要不那十萬你留著?”
“我就算了”
衛燃含糊其辭的答道,“等年后我再抽時間去鬼子那邊,看看能不能找到那些底片,萬一找見了,到時候你還得幫我公布出去呢。”
“這事兒你放心吧!”
夏漱石拍著胸脯做出了保證,“你只要找得到,我絕對能找個命硬的人給你公布出去。”
(本章完)